..续本文上一页所谓的「解脱」全是骗人的、世上根本无究竟的解脱,这样的邪见会令他们万劫不复,情况十分糟糕。由佛教之角度来说,止只是一种工具,而并非究竟,所以行者修至合乎上述定义的层次后,便不必再修下去了,而应利用此定的能力去修观。现今的人常认为神通十分神奇,其实若无悲心,神通的用处不太大,亦非究竟,对自己或对别人皆不会带来太大的益处。
在家中每天修一、两个小时,并不能成就禅定。有心修禅定的人,必须闭关专修。有些人闭关六、七个月便成就止,也有人需要长达一年。
第九偈的第一句已讲完,现在讲「且能如理观察真实义」一句。此句指的是止观的观。观与三学的慧学及六度中的般若对应。智慧分许多种,但这所说的慧,专指通达空性实相的慧,而不指其他种类之慧。前面由依止上师至到止之间的所有内容,可说是为了准备修观的基础。这些前行部份,无一可跳过,而且必须按照正确次序来修,方可得观及成佛。为甚么观这么重要呢?因为这是切断轮回的实际方法。若无空性证悟,即使有出离心乃至菩提心,甚至亦得到止之成就,仍未有能力解脱或成佛。故此,般若慧观乃小乘解脱道或大乘的成佛之道的必需品。一天未得到它,便一天尚被无明覆盖,无法切断轮回之根。在宗喀巴大师之【道之三主要】论中,把佛法之要旨分为出离心、菩提心及空性正见,亦同为上述道理。
有关空性、实相、正见或邪见,现今有许多不同的观点。我们先讲一下邪见。一般平常人虽无正见,但亦不谈不上是有邪见。有些宗教认为一切是永恒及实有的,这是邪见的一种。另, 一些人认为一切皆无、一切事物皆不存在,譬如说他们认为无善、无恶、无因果、无轮回、无三宝及无业力等等,并说这就是空性的教法。他们以为「一切皆无自性」等于「一切皆不存在」,所以他们否定任何事物的存在。持第一种见的人,不可能减少我执,故无法断轮回或成佛。持第二种见的人更可悲,因为他们否定因果及善心,所以连种善因及功德的机会也自我抹杀了。上述两种见,是我们必须去除的,尤其第二种见。现今年代许多人喜欢谈「空」讲「无」,堕入误见者极多。在西方的新纪元思想中,亦有不少人认为一切皆无,并误采「甚么也不想」为修持的方法,这是极为悲哀的现象。
现在衲略讲一下观的修持方法。首先,修观者须具备止之成就。我们的目的是打破无明而见到实相,这就好比要在黑暗中观赏一幅图画。在黑暗中看画,必须有一盏明灯,但若持灯的手不定,哪管灯之火光有多明亮,灯光只会摇晃不定,令人无法看清。观正好比明灯,而远离沉没及掉举等过失之圆满的定,就好比坚定的持灯之手。若只有明灯而持灯的手不定,固然不可看清图画。但若手定而灯不明亮,亦是无法看画。故此,修观者必须先具备止之成就。
修观之最终目的,是要切断我执。若不知何为「我」及「我执」,必定无法把轮回从根上切断。甚么是「我」呢?这便是我们与生俱来所执着之对象。不论画夜,乃至在熟睡中,我们都紧紧抓这个「我」的概念。如果我们在梦中见到有人追杀,梦中的「我」虽然并非真实,但它仍然似是真实般,所以我们自然会感到很怕,心想:「有人要杀我!」如果我们在梦中被杀死了,这当然并非真实,但在梦中我们却很真实地感到「我」死了。在别人对我们作种种赞美时,我们感到十分高兴,此时「我」的概念亦十分具体而突出。在我们无聊地闲坐时,若有人只轻轻地叫唤我们的名字,我们便会马上有反应,心想:「噢!他在叫唤『我』!」在以上例子中,这个「我」似是真实而自我地存在的感觉还未算最具体。若有人我们下贱或卑鄙,此时这个「我」的概念更为具体,我们的反应会很大,心想:「他在侮辱『我』!」,此时我们的心变得像是局部瞎了般,所看到的只有「我」、「他」和仇恨,整个世界仿似就只有这三者存在。我们所执着的这个「我」,似乎是个很具体、很真实的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对不对?可是,我们的传承修法便是要证明这个独自存在、有自性的「我」其实并无自性。在某些别的宗派中,采用突然观看心之本来面目的方法,但我派的法门略有分别。
首先,我们必须先把这个要证明其存不存在的自性「我」定义好。在平时,它是藏头露尾的,并不易被抓到。但在极度兴奋、恐惧或愤怒时,它就很明显、很实在了。此时我们必须好好观察,它是存在的吗?它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呢?它是有自性的个体吗?我们要把一切可能性列出来,然后逐一验证其合理或非合理性。衲把上述步骤作一个比喻:如果我们怀疑在村庄内有一个贼,首先必须知道这似乎在村内的贼之形相,然后逐间屋子去找,在把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都找过了而遍寻不获后,结论便是这个贼不存在、根本没有这个贼。同道理,我们先把要破斥其存在之对象定义,然后列出其存在之一切可能方式,当所有可能性均被否定了,最后我们只得承认这个自性「我」根本不存在。这是观察无我的正确方法。
这个自性「我」,有甚么可能存在方式呢?它可能是身体,也可能等于心,亦可能是身与心的总和,也可能存在于身与心之外。除了这几种可能性外,就别无其他可能了。如果自性「我」真的存在,它只可能是以以上方式而存在。若它以以上方式存在的可能性均被一一否定了,唯一结论便是根本没有一个自性「我」存在。
如果「我」便是身体,身体有多个部份,「我」在哪部位呢?如果「我」是心识功能,心识功能有五,难道有五个「我」吗?如果「我」既不存在于身中,又不存在于心内,它无可能是二者之总和。如果「我」不在身中,又不在心内,它只可能存在于身心之外,可是在身体病时我们会说:「『我』病了!」,如果「我」并非身体,为甚么我们自然会那么说呢?很明显,「我」之存在依附于身心,而并非独立存在于身心之外。依上述方式,我们在心中观察、用逻辑去辨证,犹如自己与自己辩论般。
西藏著名的密勒日巴祖师,曾被其上师命令把「我」找出来。他很认真找,最后他发现这个我们认为是「我」的东西,是根本找不到的。在找它时,它不见影纵。在不观察时,它却会出现。我们在用以上的方法找寻,把所有可能成立的理论一一自己否决后,最后我们被逼承认,「我」并非身心以外的一件东西,但在身与心内却又找不到它,所以「我」并非如我们一贯所想地、单独而有自性地存在,而是依附于身心上的一个安名而已,并无自性可言。我们必须很谨慎,这并非否定「我」的存在,而是说我们一贯所执着的「我」之存在方式并非我们所以为的存在方式。要否定某种东西存在并不难,但要在抉择空性同时又见因果法之真实不虚,并体悟二者并不矛盾,这才是难处。在如理抉择此正见后,我们住于其上,反复思维,令此正见更加明显,这便是不离定的修慧观法。
以上略为勾划了抉择人之无自性的程序。传承上还有许多抉择现象之无自性本质的方法,其原理是一样的(注:有关空性开示,见法师著作【甚深微妙】)。佛陀当年先教现象之空性,但在行者实修时,却应先修人的空性,后修现象的空性。在后来,我们便能达到止观双运之层次,二者互相带动,这便是偈中第三句 ——「由是止住妙观双运道」—— 的意思。
在念诵时,我们祈求面前之祖师三师徒正大放甘露,加持令我们能如法地修止观,以通达空性正见,得到证悟。
由第七至第十二偈全属大乘范围,亦即上士道教法。第八及第九偈属大乘或上士道中显密共通的修持范围,现在已说完了。由第一偈至此范围的教法,已足以令行者成佛,但利根之行者可选择加修密部的教法。
大乘密部
由第十至第十二偈,讲述大乘或上士道中的不共教法,亦即密法。
修密法的条件
现在先说学密法的条件。有关偈文是第十偈,即:
共同净治转成法器已 一切乘中最胜金刚乘
有缘士夫最上之津梁 速疾顺易趣入求加持
佛陀曾为不同根器的人开示许多不同层次的法门,其中以密法为最高层次。密法亦称为「金刚乘」(Vajrayana)及「续部」(Tantra)。「金刚」的意思是钻石,亦即「不可摧坏」的意思。密法分为事部、行部、瑜伽部及摩诃无上瑜伽部四种。这四密部互相之间本并无高低分别,但从行者角度来说,因应我们的不同根机,所有它们分为四类。
我们要注意,密法固然是如文中所说的「一切乘中最胜」,但想修密是有先决条件的。先决条件是甚么呢?我们必须已经依显部修学有成,或至少对它多多少少有所理解。此亦即指由第一至第九偈间的教法,它们亦可被归纳为三主要道 —— 出离心、菩提心及正见。这就是偈文中「共同净治转成法器已」的意思。偈文中的「已」字,强调必须具备先决条件方可入密;「有缘士夫」数字,是指有了菩提心的人。
对已具备显学基础的人来说,我们应问自己:「我能否受持密法?」密乘的师徒关系比显部的更紧密,所以我们必须学习密乘的事师与敬师之道。我们可以学习【事师五十颂】(注:见法师著作【悉地本源】),看看面所讲的规矩,然后问自己:「我是否能做到?」若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可以只修显部教法。若答案是肯定的,我们便手找寻有资格传授密法的师长。前面讲解第一偈时,曾说及明师之资格,但那时是说显部教法师长之师资,与现在所说的密法师长之资格不同。授显部教法之师长,可能亦有资格传密法,但也可能没有。所以,在有些情况下我们或有需要另觅密法上之金刚上师。
在古印度,尤其在密法之传授方面,规矩十分严格,师徒双方会互相观察多年,徒弟才会决定拜师,师父也才会决定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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