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烦恼之清净因心也。复次,更说众善万德之行,是又尚乎助缘也。因与缘如鸟左右双翼,双翼必齐举,始得飞高图远,达其所向。因缘必同修,方能感应道交,成办其果也。
古德之其如此,诲人无不从因提撕。曰:“自净其意”,曰:“心净土净”,已显示之,欲证净果,须植净因也。虽曰“带业往生”,乃指潜伏旧种;不曰“造孽往生”,可见不许新殃。明乎此,方万修万去,昧之则因力不充,希果云乎哉。
净土三经,并重助缘,极赞福德。小本:“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大本:“令舍五恶,令去五痛,令离五烧。”《观经》:“欲生彼国者,当修三福。”经训煌煌,茍有其因,而无其缘,犹以为不可也。
或曰:“至心念佛一句,能消八十亿劫生死重罪。”业既消矣,何劳讲究因缘?予曰:“一念嗔心起,八万障门开。障门开矣,业不复生乎?”大都今之学人,一面念佛,一面造孽,却似右手扫地,左手扬尘。试思何勤何怠,如不自欺,会当哑然失笑。所以老实念佛者,无不警惕因缘。因缘不净,已非老实,于行解乎何有?如此求生,只是意图徼幸而已。
消极积极辩
五浊恶世,众苦迫煎,欲离无由,忍而受之,此所以谓之“娑婆”也。我佛大悲,为与拔救,频作不速之客,而来应化,累至此世,已达八千余次矣。夫大教不尚空谈,必有行以表之。故先弃富贵,献身群众,四十九年说法,多至三百余会,即言即行,遂使教被十方,度生无算。然非止于是,虚空劫波众生,三俱无尽,我佛大悲,乘愿再来,正亦无有尽也。
为大乘根性者,说“利众法”,则“四弘誓愿”、“四无量心”、“四摄六度”,详矣尽矣,已无有法,更加其上也。至力行时,财产妻子,头目脑髓,均作布施。跳火坑,入地狱,在所不辞,纵救一个众生,而经多劫相随,且不疲不厌也。
为小乘根性者,说“不害法”,则诸恶莫作,无欲求,无嗔恚,无恶言,此三业净,已与物无忤,与世无争。虽不明言利众,实已阴利之矣。其力行标准:不置田产,不视女色;著粪扫衣,日乞一食;远离愦闹,依居林冢;饮必滤水,灯必加笼;彻底自损,至无可损;常怀惭愧,犹以为未至其极也。
综观世尊言行,教乘大小,或利众,或不害,无不大公无私,心力俱尽。此就教体统论,非谓事或偶有,行仅一端而已。时髦者流,未窥门墙,辄詈消极,一人唱之,多人和之。呜呼,此而消极,不知积极者,为如何耶?
若必鸡鸣而起,孳孳焉,沽百世之名,屯一家之货,攘掠争夺,五欲奉身口,方得谓之积极欤?果尔,是积极于自私也。智者视之,正为意志颓废,精神消亡,死于心者也。心死者,代哀之尚不遑,又奚暇与之积极消极,而置辩哉。
不明教相难言空有
佛学说空说有,如掌与拳,本为一事,经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抉窈摘微,端在般若,此门乃佛延至第四教时,方为畅演,固非为初机所说也,明矣。不善学者,往往偏执一面,致使圆通康衢,依方生迷,群言淆乱,多启斗诤,利生云乎哉?
有言妙有,是铨其相;空言真空,是铨其体。因体空故有不变义;因相有故有随缘义,且也相实依体而起;体亦依相得显,非权非实,是二是一,斯契圆解圆修之旨,决非自相矛盾,语有两岐也。
今之信净土者,依三经而说种种庄严,是言其相,并非庄生寓言。疑净土者,仅说唯心自性,是言其体,宁忽如来三身。若互诽谤,几近说火否认其热,说水否认其湿也。于空色即是之义何有,于不变随缘之义何有。
凡少研净宗者,咸之土有四分,实报虽说是相,寂光宁非说体,必取体而拨相,理固不圆,事亦非真实也。倘于西只许唯心自性之体,不许极乐弥陀,三处庄严之相;于东亦应只许唯心自性之体,不许娑婆释迦,八苦三途之相。如于娑婆诸相,竟认其有,自应于极乐诸相,亦认不无,事理方各不违,否则等说西方人手只有拳,东方人手只有掌矣。或曰我只许心内,不许心外试思何法在心外,心外是何处?
迷人破法立执
云何佛法,凡能言说、能思议者,即不能言说、不能思议者,无不皆是也。岂必四谛六度,即治世语言,资生事业,若善用之,皆顺正法,故有“佛事门中,不舍一法”,及何者不是般若之言也。设有一法,出诸佛外,则佛法是有边际,于广大圆融之义何有?是以笤帚,麻三斤,干屎橛等,俱能持之证道,而况惶惶三藏灵文哉!此经法应依之义也。
一切一切,均能得称佛法,便是佛本无法,不过佛喻医王,诸法如药,观察众生之病,而与之药。对症则牛溲马勃,立起沉痾,不对症,参术苓蓍,亦足戕命。或说空有,或说体相,莫非善巧方便,无实无虚,总取其愈病而已。愈病勉说是实,用药勉说是权,既云权矣,故又可曰: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此二执应破之义也。
佛与诸祖,或立空破有,或赞有贬空,或隐体演相,或借相显体,本是活泼泼地,因机施教。虽有破斥之言,全属破执,非破其法,不然《法华》说后,余经都当废也。可怜末法众生,钝根痴迷,破执生执,东倒西歪,竟拾张三医头之药,去与李四医脚之病,甚且依佛骂祖,或依祖呵佛,遂使清净门中,顿生一股*气味,可胜叹哉。如曰破斥之言,出诸佛祖,依而述之,有何伤焉。殊不知法眼未开,言所破者,尽是经法,自执未除,而对众生之执,何曾会破少分。
六祖曰:“东方人造罪,念佛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念佛求生何国?”永明曰:“有禅无净土,十人九错路。”甚者丹霞烧佛,南泉斩猫,为启他悟,另出手眼。试看各祖门庭,得度者何止千百,若夫未见性者,本属一团黑漆,何苦强作解人,鹦鹉学语,而不以盲引盲,同落火坑者几希。祖师云:“谤我者生天堂,学我者入地狱。”此一棒呵,正为是等人而发也。
名之害
名是实之声响,实是名之本质,必有其实,自溢其名,所谓实至名归也。然实有益于自他者也,名无益于自他者也。无论世出世法,凡求事业成就,必须立志发愿,务其本质。若先存心在名,是已舍本务末,因地不真,而望真果,岂可得哉。
有阴德者“隐名”,高尚其志者“逃名”,谦抑者“让名”,此皆有实德,而以名为耻者也。廉洁自持者“惜名”,喜功者“争名”,此亦有其实,而昧于道者也。羡虚荣者“沽名”,欺世者“盗名”,贪货利者“冒名”,出事出风者“造名”,此皆无其实,但以多欲塞胸,而不计罪福者也。
求道求名,两相背驰,故真实学人,必远名闻利养。此关不破,遑能论道。惜莲池大师,远参遍融和尚,膝行再请,融仅曰:“守本分,不要去贪名逐利”数语。退出,同行者大笑曰:“千里远来,原来不值半文。”莲师却奉若拱璧,一生遵守,故其成就也大。
尝见今之学人,初受三皈,恂恂然虚怀好问。继受五戒,则有矜色,便以问人为耻。进受菩萨戒,学与德反见其退,后所尚者,多在自吹自擂、架子场面上用功夫矣,虽作一切佛事,大都色庄者乎,故其成就也少。
或曰:今日世运,魔外繁兴,拥护吾教,亦有赖于宣扬,纵无内而有外,不胜内外皆无乎?殊不知无内者,绝不有外,实以言为心声,动为心相,心既被名所驱,则口有言,身有行,显为名之表现,适足招他讪讥,宣扬云乎哉?多见其于已于教,损而已矣。
发大心
是月也,台中灵山寺,传授在家菩萨大戒,四众憧憧,往来于道,相见互曰:“发大心”彼此唯唯否否,嗫嚅而去。实则言者在口,听者在耳,若夫言发于心,听印于心者,恐百无二三焉。倘试问大心云何?都漫以菩萨心对。窃谓此语儱侗,难悟新学。予不敏,仅就大之所指,及戒后应作,摭拾贡献,愿受戒诸菩萨,幸一垂察。
(一)大事因缘,唯佛究尽,为“极菩萨行”,求戒以后,不希图人天福报,不沉滞化城涅槃,要取“无上正等正觉”,上与诸圣把臂齐肩,勇猛直进,誓圆佛果,如满月轮。为其所证应大,是名“发大心”。
(二)悲悯众生,末生死海,为“行菩萨道”,求戒以后,了知四生有情,六道含识,皆是多劫亲眷,与我一体。睹其众苦煎迫,轮转三途,自当本大乘精神,牺牲一切,六度齐资,四摄并用,不厌不疲,不舍一众,如日普照。为其所摄应大,是名“发大心”。
(三)五浊恶世,刚强难化,为“培菩萨德”,求戒以后,上弘下化,只有精进,环境反应如何,在所不计,或被讥讪,或被侮辱,或被嫉妒,或被陷害,或被刀杖,或被毒药,如是等等,安然忍受,等饮甘露,不怨不退,如海广纳。为其所容应大,是名“发大心”。
(四)世间尘劳,皆是佛事,为“尽菩萨责”,求戒以后,弘法种种方便,护法种种事业,自修种种法门,利他种种设施,一时二时,至二六时,俱不休息,一事二事,至百千事,俱不畏缩,为地能生。为其所载应大,是名“发大心”。
学菩萨者,必证摄容载四端皆大,方合大心。始勉强而著相,终自然而无相,人自赞曰四大皆空,茍于此都无行解,人亦讥曰四大皆空。新戒菩萨,当鉴此赞讥,知所警惕焉。
教不可变质
政治维持秩序,宗教克制心理,秩序定心理未必安,心理安秩序自趋定,二者各有特质,正不必强曰孰重孰轻。惟教有辅政之功,政有护教之能,互相为用,为无可否认者。然教自教,政自政也。
如必使政尽乎教,废征讨刑罚而不用,处今叔季之世,势必有所难行。或强名教定即是政,弃禅定净念而不修,于彼大事因缘,又有何关涉。适见其政不政,教不教,名乖言乱,各事俱不成也。
佛教自有屹然独立精神,常新为日,今不过明珠韫匮,一时隐晦而已。其不显者,咎在卖珠之人,自不信珠之贵。闻世俗喜金,则趋附曰:珠似金也。闻喜石,又趋附曰:珠似石也。不知世人早已饱赏正庄之金石,再向人叫卖相似之金石,宁能引起重视?此珠所以久晦也。吾徒眩惑势炎,欲变本质,傍人门户,是失自信之心。自不信,而强人…
《逆耳言 (弘护丛书之五)》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