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说是解释真如的如字的。要之,宇宙万有的一切诸法的体是何物?不外此一心耳。此一心如此真实而如常,故名为真如。
以一切言说,假名无实,但随妄念,不可得故,言真如者亦无有相。
【字义】假名无实者,是假设的名目,决不是实体之意。随妄念者,即由虚妄分别付设的名目。不可得者,不可能获得其实体也。
无有相者,相有名相和相状二义。说名相时,乃仅说其名。例如说家,说仓,都是假设之名。真如亦然,也是假设之名。说相状时,乃言宇宙的本体的真如之中,丝毫没有如吾等妄念别上所浮现的相。故此时当然连真如这名字也除去。
【要义】此文乃解释对前文之疑。前文说,真如不可说不可知,是言亡虑绝的。然而也名之为真如,甚是矛盾,因有此疑虑,故今重说。吾人现在所用的言语或说明,都是假设的名目,非有实体的。因为这只是随看吾人的虚伪的妄念妄情而付设的名目,故决不能捕捉其实体,例如说水,说火,原是假设的。说火,不能烧,说水,不能解渴。今说真如,也不过是假设的名相,毫无吾人所想那样的相状。然则在言亡虑绝的言下命名为真如,也决不足前后矛盾的。
谓言说之极,因言遗言。
【要义】再行切实说明可名为真如之理。
宇宙的本体是不可知不可说的,是亡言绝虑的极致,无论用何名目,都不能捕捉其真相,则勉强名之为真如。虽说用其他名称亦无不可,但决不然,真如二字实为许多名称中最适当者,除此以外别无可用的名称,故可称之为言语的极致。真字表示除去虚妄,如字表示不变,适于标榜本体也。
虽然,既是无论何种适当含致的名称也决不能捕捉其真相,则当初就完全不付名称可也,何苦付名称呢?但若不付名称,则或言甲,或言乙,或言某某,无有底止了。在剧场中,观客说东说西,喧嚣不止之时,发一柝声,或叫一声“静!”便全场肃静无声。于今亦然,宣言一声真如,可使群盲之喧声静止。故曰,用真如这一言来排除其他一切言。但用真如这一言来否定了一切言,而获得宇宙本体的真相,则真如这一言也不可不否定。若再执著此言,则不如没有此言。好比剧场中众声已止,剧已开幕,何必还要连发柝声,连喊“静”呢。又好比用手指指点月亮,及既看到了玲珑的月亮,手指便无用了。至此便达到离言的极致。
此真如体无有可遣,以一切法悉皆真故。亦无可立,以一切法皆同如故。
【要义】这一段示名相和本体的关系,以说明离言真如。
看见前文中说真如的名和相都要除去,因而以为连真如的礼也是虚无的,这便陷于空见,是决不然的。因此现在要加以解释,说明虚妄分别的名和相虽然要除去,但真如的本体原是隐然地实在的,所以决不可除去。何则?因为从无漏清净的妙智观察起来存宙万有的一切法悉皆真实故也。然而听说真如的本体是实在的,因而以为完全是别的存在,当然是不可以的。无有以妄情固执者,因为一切诸法都是离妄情的“如”。这便是观心释,是从实践方面说的。
又可从真生二门的关系上观看。即不可用真如平等之体来否定生灭差别的一切法。因为生灭差别的一切法,毕竟没有自性,犹如千波万浪只是一种海水,悉皆是真如故也。由此可知真如之外无生灭,亦无站在生灭法之外的真如。因为一切生灭差别之法,都同是真如故也。即上两句确定真如之外无生灭,下两句确定生灭之外无真如。结局是指示真如、生灭二门的不异,可说是显现绝对的真如本恒性。
当知一切法不可说不可念,故名为真如。
【要义】结束以前所说离言绝虑,指示离言真如。
重复说明,为一切诸法的本体的真如,是不可说的,故为离言;是不可念的,故为绝虑。这是心思和言语都决绝的不可知的境界,只是勉强名之为真如而已。
问曰:如是义者,诸众生等,云何随顺而能得入?答曰:若知一切法虽说无有能说可说,虽念亦无能念可念,是名随顺。若离于念,名为得入。
【字义】随顺得入者,随顺是方便观,得入是正观。所谓正观,是说用无漏清净的智慧来体达于真如。这是地上菩萨的能离分别而行真修之处。所谓方便观,是达到正观的豫备的加行,是说有几分近于真如之本体。这是地前三贤的菩萨的尚未离去分别的缘修。能说可说者,与能说所说相同,能说是指说明方面的言语文字等,可说是指被说明之物的品质。能念可念者,与能念所念相同,能念是主观的知识分别,可念是客观的对象。
【要义】是离言真如,则已超越言语思考,既如此,如何实践躬行而礼达之呢?不能无疑,故用问答解决之。
问:倘是离言说、绝分别之物,则有言语、有分别心的诸众生等,如何能随顺接近这真如,更进而能得入证真呢?答曰:所谓离言说、绝分别者,是说远离吾等众生的我他彼此的情执。因此,虽终日说述万法,但没有情执所能说的言语文字,也没有被说明之物的品质;虽终夜想念万法,但情执的主观和客观都没有。这就是方便观,名为随顺于真如。如此渐渐积集修养功夫,终于舍去一切情执,而达于真如之域。这就是正观,得入于真如。所谓离言真如,毕竟不外乎此。故离言绝虑,乃体达的方法,是俨然地存在的。
三、依言真如
真如门中的离言真如,既已说明完毕。其次,为什么要说依言真如?是因为真如虽然本来是离言绝虑之物,但倘认为是不可知不可说之物,杜口默默,则吾等众生无由知之,终无信解之期,不能发挥自己所有的珍宝。于是有假借言说来作积极的说明的必要。有此说明,才能了解真如为何物。勉强用言语来说明不可说的真如,便是依言真如。要在一张白纸上画一只白路鹭,或一片雪景,因为无法表出而就此作罢,决不是好办法。于是用墨汁巧妙地烘托,白鹭或雪景就活现于纸上。现在也是如此,巧妙地借用言语来说明,真如就仿佛出现在眼前。但当然是不可执著于言语的。
复次,此真如者,依言说分别,有二种义。云何为二?一者,如实空,以能究竟显实故。二者,如实不空,以有自体具足无漏性功德故。
【要义】说明依言真如,分为如实空和如实不空二种。 真如本来是不可知不可说的,是离言绝虑的,但假借言语来说明,可有二种义相。其一是如实空。所谓如实,即真如。所谓空,是使妄染成空。不是说真如的本体空无,乃言真如上毫无虚妄分别,故能将妄染尽行除去,使之光明赫赫,毫无黑暗存在的真如的实体就显现出来。这样,真如中就没有妄染,故名为如实空。其二是如实不空,真如之中,与空同时有不空之义。即除去妄染,真如的本体就活跃地显现,然亦是真如本来的性质及属性,具足大智慧光明等的功德,故名为如实不空。
如实空,如实不空,又名为空真如,不空真如。然如实空因为倾向否定妄染的方面,故可说是消极的说明;如实不空因为倾向有自体有属性的方面,故可说是积极的说明。禅宗用本来无一物来说明空之义,同时又说无一物处无尽藏,有花有月有楼台,用以表示不空之义。现在所说的空不空,可说恰当于此。
所言空者,从本已来一切染法不相应故。谓离一切法差别之相,以无虚妄心念故。
【要义】在广泛说述空真如中,先略示空的意味。
此处所谓空,是如何意味?真如超绝一切妄染不相应,故名为空。详言之,妄法之为物,根基于能分别的妄心和所分别的妄境,换言之,根基于区别主观和客观的两方面。然真如之为物,是除弃分别、超绝主观客观的,故这无分别无主客的方面称为空。即从客观方面看来,真如也是平等无差别的,更无一切妄染的差别相;从主观方面看来,也毫无像吾等众生的妄念分别,故名为空。又,若从另一方面解释,一切妄法,其体如何呢?毕竟是无体的。然真如是有体的。无体之物对有体之物,焉有相应之义?即一切差别的妄境,都是浮现于虚要的心念上的相状。然此虚妄的心念,本来不是实际存在,故妄境亦无存在之理。因此妄法之物,不相应于真如。如上所述,妄法没有能所主客,也没有体,不能相应于真如,其理自明。因此名为空。
当知真如自性,非有相,非无相。非非有相,非非无相。非有无俱相。非一相,非异相。非非一相,非非异相。非一异俱相。乃至总说,依一切众生以有妄心,念念分别,皆不相应,故说为空。若离妄心,实无可空故。
【要义】更广泛地说述真如的离去差别相。即吾等的思考是妄,真如离妄,用妄念来思考,无论如何皆非。以此意结合空字之义。
须知真如自已的体性,是离妄的,故无论如何运用思考,也毫无合致。吾人思考的形式虽然千差万别,毕竟只是有无即实在不实在的见统,和一异即平等差别的见解。故用此形式来对付真如时,把真如想作有相(实在,)非也;想作无相(不实在,)亦非也;分别为非有相非无相(否定实在,同时否定不实在,)亦非也;认为亦有相亦无相(肯定实在,同时肯定不实在,)亦非也。又次,认为一相平等,非也;认为异相差别,亦非也,分别为非一非异,亦非也;亦一亦异,亦非也。如此,有无双非双亦,一异双非双亦。即使用吾人思考上所有一切形式来思考,没有一种可适合的。即使累积千言万语,从积极方面或从消极方面,皆非也。何则?因为吾等众生的思考分别,都不外乎虚妄的迷心。戴了这妄心的有色眼镜,二六时中常常逞分别,焉能契合于真如的真相呢?即在真如面前无论怎样的思考分别都无用,完全是空的,无的。故就此离妄而说真如之空。然若离去妄心的分别时,真如自己的体性本来是无可空的。
所言不空者,已显法体空无妄故,即是真心。常恒不变,净法满足,则名不空,亦无有相可取,以离念境界,惟论证相应故。
【字义】常恒不变净法满足者,据“义记”说,分为常、恒、不变、净法四者。有二释,一释根据“宝性论”顺次配合不生、不死、不老、不病四者。二释顺次配合常乐我净的四德。又,根据“笔削记…
《大乘起信论新释(日本 汤次了荣著)》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