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诸法性相,断灭烦恼业障,舍离世间而证得有余依和无余依二涅槃。故曰:“法本不然,今则无灭,是寂灭义”。
说是法时,彼诸比丘心得解脱,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大众比丘闻维摩长者说无上法时,烦恼顿断,心境豁然,妙悟天开,而得解脱。所以迦旃延曰:“我不任诣彼问疾”。
佛告阿那律,“汝行诣维摩诘问疾”。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七命天眼第一的阿那律前往问疾。梵语阿那律,汉译无灭。据佛典记载,尊者于无量久远劫前,也就是在毗婆尸佛入灭后不久,曾作贼人,常行偷盗,某夜潜入佛殿,看见油灯暗淡欲灭,随即以箭挑灯,忽然殿堂佛像放出万道祥光,尊者一见,顿觉心惊不安,从此则悔过自新,不再行盗,所以后来于释迦出世时为佛堂弟而随出家。但因尊者常贪睡眠,萎靡昏沉,曾被佛陀狠狠呵斥,于是深感惭愧,悲泪哭泣,发勇猛心精进修道,竟至七日不眠,由于过用心力,积劳成疾,遂致双目失明,后又勤修禅定,得天眼第一。
尊者虽得天眼第一,但他只觉我空,不达法空,于是心有执著,不能见到诸法一相无相之实相的离言真如,故答:“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时有梵王,名曰严净,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经行”者:古印度出家人修行要宴坐经行,经行时眼观五尺,内心参悟,以去昏沉睡眠盖。宴坐时眼微睁微闭,心专一境,以去掉举散乱盖。“梵王”:即色界初禅大梵天王。“放净光明”者:神通十八变之一。其义有三:一、往它方世界或闻正法,或化众生;二、或使三途众生蒙受光明而息诸苦;三、或使威德天人八部蒙受光明而得觉悟。“庵摩勒果”,汉译吉祥果。阿那律视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见之了了分明。因为二乘的天眼只能见一大千世界,而初地菩萨的天眼则能见百个大千世界。故阿那律言:“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耶?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世尊!我时默然。
“作相”者:天眼见境作虚妄分别相理解。“不作相”者:天眼见境不作虚妄分别相理解。天眼、天耳、他心、神境、宿命名五通,若再加漏尽,则为六通。外道只有前五通,名凡通或邪通;出世阿罗汉,如来皆有六通,名圣通。外道的诸通皆有执著分别,无有智慧,不能亲缘胜义离言的诸法实相。“无为”者:无生、无灭、无造作、无作用。天眼若是无作无为,则不起作用,而不得有见。佛陀天眼则独不然,远离分别执著,常以智慧实证真空法性,不是虚妄分别心作相所见,故不同于前者外道诸通。同时又用即了了分明,善见各种色尘境界,而不是无生无灭的无作相,如是则又远离了后者无为无见的二乘之过。总之,佛的天眼是见而无见,无见而见的不取不舍。而阿那律的天眼只见虚妄分别,未见真空实相,故被维摩诘呵。所以尊者默然无语,不能加辩。
彼诸梵,闻其言,得未曾有,即为作礼而问曰:“世孰有真天眼者”?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
二乘天眼起用,取而不舍,无有真智;不起用时,舍而不取,无有俗智。有取有舍,是散心天眼,性属有漏无记,非真天眼。所以阿那律尊者只见大千,不见其余。如来天眼,圆满究竟,常在定中而起妙用,虽起妙用,而又不动道场。不取之中常有不舍,不舍之中,亦有不取。真俗圆融,故尔所见,遍十方虚空,尽诸佛刹土,同时又远离作、无作二相。所以如来天眼是无漏至善,故非二乘天眼之所能及。
于是严净梵王及其眷属、五百梵天,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礼维摩诘足已,忽然不现,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此段总显以严净为首的无量梵天闻维摩诘的开导,皆获利益,共发菩提大愿。但是阿那律尊者智慧微浅,根机下劣,无真神通,无大辩才,故言:“我不任诣彼问疾”。
佛告优波离,“汝行诣维摩诘问疾”。优波离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八命持戒第一的优波离前往问疾。尊者于佛出家,不久证果,常持净戒,无所触犯,又常常替佛整顿僧纪,故命彼前往问疾。
优波离尊者虽能依佛制的戒律而自持授他,但无有出世般若真智,只破我执,不破法执,不能彻底通达罪性本空的道理,曾被维摩诘呵,故言:“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为耻,不敢问佛,来问我言:“唯,优波离!我等犯律,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我即为其如法解说。
佛陀在世时,一天有二比丘在山上闭关修行,到了中午,另一比丘下山化缘,只留一人。这时山中有一打柴的樵女,见洞中只有一年轻比丘在此静坐,于是邪欲之心顿起,比丘便与樵女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毁犯了根本淫戒。另一比丘化缘回山,见樵女还在洞中,于是勃然大怒,举起拳头赶打樵女,樵女慌乱向洞外奔跑,一不小心,失足从万丈高的悬岩上跌倒下去,顿时粉身碎骨,一命乌乎。而这一比丘当下就犯了根本杀戒。由于一犯淫戒,一犯杀戒,此二比丘羞耻万分,恐惧怖畏,不敢问佛,而前往优波离处,请其忏悔罪过,但优波离以什么是戒,什么是犯戒有罪,什么是我犯、我悔、我无罪的道理而教导之。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优波离!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除灭,勿扰其心。
二乘重守身语二戒,不重意戒,只达我空,不达罪空,法执未破,不能证得诸法的平等真如,虽能悔罪,不能彻底拔除罪根,终非究竟。菩萨反是,能彻底断除我法二执及诸烦恼,能于善法及不善法作平等观,达罪性空,证得诸法的实相真如。而优波离不以甚深的悔罪法教导犯戒比丘,以一般的悔法相授,反生执著,重增罪过。所以维摩诘呵斥优波离言:“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灭除,勿扰其心”。
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如。
罪本无罪,缘生性空,此空性空理不在内外,亦不在中间,无住无在,不可执著,不可分别。《华严经》云:“过去世中作诸恶业无量无边,若此恶业有体相者,尽虚空界不能容受”。可见罪业亦如梦幻泡影,有而非真。又心有执著分别,缘境取境,造善恶业,此业熏习成种,储藏于赖耶识中,招感三界五趣的苦乐果报。故心染垢,则有情染垢;若心清净,无有执著,则造业感果亦皆清净。所以说:不善法生,则有情染垢;清净法生,则有情清净。故佛陀言:“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此依俗谛讲,若依真谛谈,胜义谛中,心亦是空,一法不立。慧能云:“若即说心,心原是妄;知心如幻,即无著也”。因为心亦是因缘而生,如梦如幻,有而非真,自性本空,此空性空理不在内外,亦不在中间。心既如是,罪垢诸法亦皆空无所得,等一法性,不在内外中间。“如如”者:常一不变的真如法性,也就是说罪垢诸法与心皆是平等如幻,有相无体,求其实性,了不可得,故言:“不出于如如”。
优波离!以心相得解脱时,宁有垢不?我言:“不也”!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
唯识主张相外无性,相即是性;性外无相,性即是相。“以心相得解脱”者:指心性本净,清净无相,不可言说,不可分别,远离两边,心行处灭,通达此理者,即可解脱。因为真如空相,即心实相,即此实相之相,是名心相。若以般若智慧实证此真如实相时,不见有染,亦不见净,言思道断,心行处灭。又心相如是,一切众生心相清净寂灭,无有尘垢,亦复如是。
优波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
若以无明为根本,对一切诸法依名取相,分别执著,即是杂染;若以般若为根本,了知我法本空,一切如幻,远离分别执著,即是清净。所以说:“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者:执假为实,执无为有,执幻为真,也就是执无常为常,执苦为乐,执无我为我,执染污为净,是名颠倒;反之,若以智慧明照,无执无著,实事求是,见幻相而不执著为真,见无常、苦、空、无我、而不执为常、乐、我、净、是名无颠倒。因为颠倒是凡夫的错误认识,是杂染的心理现象,是引起有情死此生彼,流转诸趣的主要原因,所以说:“颠倒是垢”。圣者则远离了颠倒梦想,已是彻底出离三界,证得涅槃解脱的智者,内心清净,故言:“无颠倒是净”。又凡夫把五蕴聚积而成如梦幻泡影的幻我执为实我,故是垢;圣者把五蕴聚积而成如梦幻泡影的幻我了知是幻,而不执著,故是净。所以说:“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
优波离!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依众缘和合而生的有为法,生生灭灭,刹那变化,不相等待,无一刻停顿,故是无住。此无住的有为法幻化不实,如电如露,只有假相,而无实体,悟此道理即可去执断障,而心自清净,不造恶业,得真解脱,故造诸恶业皆为烦恼作崇,烦恼之根又为妄想分别,若欲彻底去除妄想执著,只有通达妄念分别皆如梦幻,又如水月,有相无体,非真实有,不可执著,这样自能在分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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