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名说法”。说法者即是一方面用语言文字方便显说,另一方面又深达“语言文字是解脱相”,缘起性空,“一切法皆是佛法”之义,而远离分别执著,即是“无法可说”;说而无说,无说而说,是为善说,故曰:“是名说法”。也就是“智者不著文字,文字性离,无有文字,是则解脱”之义。
维摩诘说是法时,二百天子得法眼净,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法眼净”者:即清净法眼。也就是能于一切诸法上以般若智慧实证胜义离言的清净法性,故名“法眼净”。总结上文,大众闻法皆获利益。而须菩提听闻此语,则神气顿失,塌焉若丧,故答:“不任诣彼问疾”。
佛告富楼那弥多罗尼子,“汝行诣维摩诘问疾”。富楼那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五命说法第一的富楼那,汉译满慈子前往问疾。因尊者圆圆的脸上常现出满脸的慈祥,故名。富楼那虽能讲法,但不识众生根机,以小乘佛法,度上根众生,曾被维摩诘呵斥,故答:“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大林中在一树下,为诸新学比丘说法,时维摩诘来谓我言:
富楼那欲以厌世间苦,欣涅槃乐的四谛法授与新学比丘成自了汉。殊不知此诸比丘是大乘根器,欲求无上菩提,岂小乘法能够满足,故维摩诘前往指责。
“唯,富楼那!先当入定,观此人心,然后说法。无以秽食置于宝器,当知是比丘心之所念,无以琉璃同彼水精。
此显具有如来种性的众生不能以小乘法相授。说法者要具有方便善巧的智慧遍察群机,对什么样的根性,则说什么样的妙法。切不可以小心的秽食置于大心的宝器之中,要善知众生心之所趣,而慈悲接引。大乘喻琉璃宝,自他双利,小乘喻水精石,但求自了。
汝不能知众生根源,无得发起以小乘法,彼自无疮,勿伤之也!
维摩诘长者进一步呵斥道:你满慈子又不观察众生是什么样的根机,怎么就以只求自了的小乘法而向大众宣讲坏彼大悲心呢?象你这样讲法的人就象世间不懂医术的庸医给别人治疮一样,本来无疮,而割肉治疮,到头来却反成伤害。
欲行大道,莫示小径;无以大海,内于牛迹;无以日光,等彼萤火。
新学比丘具如来种性,本欲行大乘菩萨道,故不能以二乘小径相示。永嘉云:“大象不游于兔径”,即是此义。大乘如大海,深广无边,小乘如牛迹,土塘浅水;大乘如皎日,遍照十方,小乘如萤火,自照不足。所以不能以小径示与大乘,以牛迹内于大海,以萤火等同日月。
富楼那!此比丘久发大乘心,中忘此意,如何以小乘法而教导之!我观小乘智慧微浅,犹如盲人不能分别一切众生根之利钝”。
此段总言二乘声闻智慧浅薄,不能善观有情根性胜劣,不达法空的殊胜妙理,如聋如盲。须知新学比丘多生已发上成佛道,下化众生的菩提大愿,只是未至见道,当中自忘不知,怎能不观众生根性而以微浅的小乘法相授呢?所以维摩诘言:“我观小乘智慧微浅,犹如盲人不能分别一切众生根之利钝”。
时维摩诘即入三昧,令诸比丘自识宿命,曾于五百佛所植众德本,回向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三昧”,新译三摩地,即等持、禅定。维摩长者入甚深禅定而发宿命通,使新学比丘皆得各见多生所作诸事。一、于五百世值殊胜因缘遇佛出世;二、广发菩提大愿,深植善根;三、修大士行,集积无边功德;四、欲证佛果,回向大菩提;五、智慧顿生,达心如幻而远离一切执著。
在这里有必要说明“即时豁然,还得本心”的意义。从此段文句的结构来看,因诸新学比丘于久远劫来广植善根,深发大愿,已将无量功德回向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及十方众生,只是修行未至见道登地,致使当中自忘不知,后来由于维摩长者的宿命胜通,而使在场的新学比丘各见宿命,使大家多劫所作之事又得重见,故名“即时豁然,还得本心”。而并非先有一真实不虚的清净心,后被染污,再经过拂尘断妄,又得显现的“还得本心”。
按唯识讲,心有二义:一、集积名心,二、集起名心。前者是指七转识熏习成种集积于本识中;后者是指本识将其熏习所积的种子遇缘生起现行。故八识可总名为心。又八识合而为一心,一心分而为八识,此八种识皆各由自种生,各有运动变化的规律,各有其存在的形式,也就是说由种子生现行,现行熏种子的种现熏生的相互转化。同时此八种识彼此之间又互相为缘而得生住,比如一株大树,阿赖耶识如树的根,末那识和第六意识如树的主干,前五识如树的枝叶花果,不可说为是一,不可说为非一。所以以八识为内容的一心皆是因缘而生,如梦如幻,有相无体,自性空寂,不可分别,不可执著。彻底通达此理,自能远离有无两边,而心清净,依此道理,故可说言:“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本心”者,本来面目之心,也就是因缘所生如梦幻泡影的心,故名本心。惠能云:“若即说心,心原是妄;知心如幻,即无著也”。拘留孙佛偈云:“见身不实是佛见,了心如幻是佛了,了知身心本性空,斯人与佛何殊别”。释迦牟尼临入涅槃时还谆谆教诫弟子要依“四念处”住。“四念处”中即有“观心无常”一句。《金刚经》亦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可见从内因缘所生如梦幻泡影,无有实体,本性是空的心即是本心。彻底通达此理,即可破除对心的分别执著,而顿入不二法门。释迦牟尼在《法华经》中说:“吾自成佛以来,种种因缘,种种譬喻,广演言教,无数方便,引导众生,远离诸著”。由此可以窥见佛说法的目的,主要是为令众生远离一切空有两边的分别执著。如果认为有一实心可得,怎能破执著,去分别,而得解脱呢?所以学人应树正知正见,真知灼见,掌握文殊菩萨的智慧宝剑来辩邪正,分真伪,决不要误认本心为真心以自迷迷他。
于是诸比丘稽首礼维摩诘足。时维摩诘因为说法,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复退转。
因维摩长者宣说大乘无上妙法,而诸比丘故得永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退有四:一、信不退,即不退生邪见外道。二、住不退,即不退作二乘。三、证不退,见道以后,不退所证。四、行不退,八地以上菩萨无功用行,随缘任运,得决定住。
我念声闻,不观人根,不应说法,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二乘声闻智慧微浅,说法不逗根机,对众生有害无益,故言:“声闻不观人根,不应说法”。依此道理答曰:不任前往问疾。
佛告摩诃迦旃延,“汝行诣维摩诘问疾”。迦旃延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六命论议第一的摩诃迦旃延前往问疾。梵语摩诃,汉译大。迦旃延,汉译剪剃。因为尊者随佛说法后为诸比丘演说无常、苦、空、无我之理,但不通达一切诸法实相之义,便被维摩诘呵,故答:“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昔者,佛为诸比丘略说法要,我即于后敷演其义,谓无常义、苦义、空义、无我义、寂灭义。
释迦牟尼为诸比丘演说无上法后,高足弟子于诸契经深文妙理、思维抉择为大众解说,助佛扬化。“无常者”:谓色、受、想、行、识五蕴法生灭变化,故名无常。“苦”者:谓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等诸苦,时时逼恼,故曰苦。“空”者:谓一切诸法因缘而生,有相无体,非真实有,故曰空。“无我”者:谓有情由五蕴假合所成,中无实在的主宰者,故曰无我。“寂灭”者:谓灭诸烦恼,证得常、乐、我、净的涅槃而彻底解脱,故名寂灭。“义”谓义理。此无常、苦、空、无我为四谛中苦谛四相。寂灭是四谛中灭谛义。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迦旃延!无以生灭心行说实相法。迦旃延!诸法毕竟不生不灭,是无常义;五受阴洞达空无所起,是苦义;诸法究竟无所有,是空义;于我无我而不二,是无我义;法本不然,今则无灭,是寂灭义”。
二乘迦旃延以四谛之理向大众宣说,令其厌世间苦,欣涅槃乐,于世间有舍,于涅槃有取。大乘于无常、苦、空、无我、寂灭五法了知是有体施设假,如梦幻泡影,本性是空,常以无分别智实证无分别理,于世间不舍,于涅槃不取,内心平等,对凡夫圣者作平等观,对世出世间作平等观,内心清净。同时弘法度生,讲学造论皆是以般若智慧实证真如法性而平等流出,无有执著,完全不同于二乘以生灭分别之心宣说真如实相,故维摩诘对迦旃延说:“无以生灭心行说实相法”。“不生不灭,是无常义”者: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刹那刹那,变化无常,其中无有实法可得,生无实体,灭如梦幻,远离对无常的分别执著。因为无常的空性则是无生无灭,所以大乘就在不生灭义上见无常,也就是在无常义上见无生灭。“五受”者:苦、乐、忧、喜、舍名为五受。“五阴”者:色、受、想、行、识。大乘彻底通达五受阴亦是缘生如幻,本性空寂,无所作为,无所生起,自性空寂,即是苦的实义。又诸法毕竟不实,生灭不住,变化无常,虽暂有相状,但终归没灭,空无所有,故曰:“诸法究竟无所有,是空义”。“于我无我而不二”者:我即幻我,亦即法之相,无我即空,亦即法之性;相不离性,性由相显;性不离相,相揽性成。性相不二,我及无我如如一体,也就是在我上见无我(由相见性,不为相迷),在无我上见幻我(由性达相,不为性缚),我及无我等同视之,故曰:“于我无我而不二,是无我义”。诸法寂静,本自不生,本自不灭,非有为,非无为,清净无相,胜义离言,此即名为真实寂灭,故可说为“自性涅槃”。以此道理随缘运用到生活实践中去,不取不舍,不增不减,无执著,故又可说为“无住涅槃”。非如二乘用智慧简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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