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种高一点的、了义的教,叫唯识教。
这个教,初机的人,不能给他说,恐怕他接受不了、会退。比如说阿赖耶识,很多人就把它执成“我”——“来先去后作主公”,这个阿赖耶识就是“我”、就是“灵魂”。这又搞错了。佛在讲阿赖耶识的时候,再三地强调:“阿陀那识甚深细,一切种子如瀑流,我于凡愚不开演,恐彼分别执为我。”这个阿赖耶识(阿陀那识)非常细、非常深,我对那些“凡”(凡夫)、“愚”(二乘),不跟他们说,为什么?就怕他们执为“我”。现在很多人听了阿赖耶识的教,就真的把它执为“我”,这是佛早已看到的,但是很多人还是要走这个路。这个要提高警惕!“阿赖耶识”绝对不是“灵魂”,这个要搞清楚!
“复依此余”,依了这个十二分教之外,还要“说”一种“唯识教”,这是摄受高一层次的有情,“受化者能入所执法无我”,说了这个唯识教之后,应机的、受这个教化的人,他就可以悟入法无我,能够了知所执的一切法都是没有我的。这是提一个纲,下边广开解释。
“谓若了知唯识现似色等法起,此中都无色等相法,应受诸法无我教者,便能悟入诸法无我。”
“谓若了知唯识现似色等法起”,意思是说,你假使能够知道一切都是唯识所现,它变化了很多“似色等法”——似色、似香、似味……等等;由于识的变化而生起这些“似色”等好象有外境的色声香味触等法,“此中都无色等相法”,实际上在这个里边,这些实在的“色等相法(色声香味触等法)”根本就没有。
我们现在起烦恼,贪着这个、怨恨那个……,实际上所贪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没有的,所怨恨的那些东西也是根本就没有的,那你还怨恨什么?还贪着什么?不要贪了!如果真正知道唯识的话,贪瞋痴都不要起了;都是没有的,都是自己心里变出来的东西,你还要上什么当?不会上当了。自己心里变的东西,就像做梦一样,都是心识所变,你还执着它干什么?梦里看到很好的东西,你去贪着,其实那还是自己心,你贪什么东西?梦里看到老虎要吃你了,你拿刀要把它杀掉,你杀什么呢?还不是你心识变的?!所以,真正懂了唯识教的话,一切烦恼自然就都能够消灭。
所以,如果你说已经把唯识教学好了,却还是脾气很大,那么你实际上并没有学好!这个话我也经常说的。“欸!你怎么说我没学好?我都背得下来,这个道理辩论,我都辩得出来!”你辩得出来,你是嘴巴里的功夫,心里没有;尽管你辩论得很好,心(身)口不如一,还是没有用。我们上一次也引了某辩经院的一位老师说的一个公案:有这么一位修行人,他已经修了多少的大礼拜、多少的绿度母,好象工夫很深了,结果他还要去打仗。这个就是说他心里边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这不是功德。
我们学法也一样。学法,如果单从教理(道理)上去追究、研究,就像学哲学那样,而不付诸行动、不改变自己思想的话,那就仅仅是搞学问,不是搞佛教、不是搞佛法;而起了贪心之后,你搞的就是个人名利,不是在搞度众生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去学教?都是为了自己将来成名成家,名利双收,否则的话,你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为了要度众生,真正的烦恼你又不要断,却拼命地要来学教,那你这个里边当然有问题。真正为了断烦恼,而拼命地学教,那是对的;学了唯识教之后,了知一切都是唯识所变,那你还追求什么?贪瞋痴都没有了,辛苦一点也无所谓,自性变的,一切法都是空的。你现在这个道理不是在事上去用,却拼命地去研究、追究,你这样子目的当然很明显了,为个人,还是把我执(补特伽罗我)抱得很紧。
所以说,真正学法,先要把补特伽罗我执破掉,然后再说破法无我。你说“这个“补特伽罗我”不去管它,先把“法无我”搞了”,那你搞的这个“法无我”是假的,你还是为了抬高自己而学,那还是没用。我们学佛跟学哲学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了。不要以学哲学的方式来学佛教。
“应受诸法无我教者,便能悟入诸法无我”,这样,能够受这个唯识教的人,他就可以悟入诸法无我。这是比前面能够悟入补特伽罗无我的人要高一层的大乘根机。这就是说这个教的“胜利”。
到这里,把别意、密意、胜意都说完了。下边,外人又有问难。
“若知诸法一切种无,入法无我”,你们唯识宗说,如果了知一切法都是什么也没有的,就可以悟入法无我,“是则唯识亦毕竟无,何所安立?”他这是钻空子了。你说了知一切法都是没有的,就可以悟入法无我,这是你自己说的,那么一切法无我,你这个唯识是不是法?唯识也是法,那唯识也是没有我的,你这个唯识也不成立!你这个唯识教还能干什么?你自己说有唯识教,又把自己推翻,你是白白说了。
这个听起来好象很有道理,实际上是毫无道理!为什么?我们唯识的法无我是怎样的,下边马上告诉你。前面也说过了,就是你故意在扯皮,或者是没有听懂。
外人见到在其它地方再也难不出来了,只好钻空子说:你把唯识教讲得那么好,知道一切法都是没有的,就可以悟入法无我,那你这个唯识是不是法?唯识也是法;既然唯识也是无我,那你靠什么东西来证到法无我?你说了半天,说了个空,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唯识教也不能成立;你把我们驳掉了,你自己也站不住脚!他就是这个意思了。
论主回答说:“非知诸法一切种无,乃得名为入法无我”,你搞错了,不是说一切法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叫入法无我;“然达愚夫遍计所执、自性差别诸法无我,如是乃名入法无我;非诸佛境离言法性亦都无故名法无我”。
我们说的法无我,是有分析的,以三自性来分析。你混混沌沌说的法无我,那是眉毛胡子一把抓,都搞错了,结果还把自己说错的反说是我们错。那是你没有搞懂了。我们所说的一切法无我,并不是说一切法什么都没有叫法无我。我们说的是什么呢?愚夫(凡夫、二乘)遍计所执的自性里边,所执着的那些法的自性、法的差别,这些是没有的,这个叫法无我。“如是乃名入法无我”,把遍计所执的法的自性差别都空掉,这样子才是对的,才是叫作入法无我。“非诸佛境离言法性亦都无故,名法无我”,并不是说佛的境界,离开言说、不可思议的那个法性也没有而叫法无我。佛的离言法性是有的。
唯识宗的道理是这样的:“法”是“无我”的,但是这个“无我”是有的。这是唯识宗特殊的地方。“无我”这个法性是有的,而“法(我)”是没有的;亦即“我”是没有的,而“无我”是有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所以说“离言法性”这个东西并不是没有,还是有的。也就是说,依他起、圆成实是有的,遍计执是没有的。
“余识所执此唯识性,其体亦无,名法无我。不尔,余识所执境有,则唯识理应不得成,许诸余识有实境故。”这里就是说,不管是什么东西,不论哪一个法,自性也好、差别也好,都要破掉;哪怕你执着唯识这个东西,“余识所执此唯识性”,也要破。执着“唯识”的那个“识”,属于唯识之外的另一个识,叫“余识”。这个唯识性,它的体也是没有的,也是法执,也要破。“不尔”,假使不破的话,“余识所执境有”,执着“唯识”的那个“识”(余识),它执的境是有的,那不是唯识了。唯识说,除了识之外,境都没有的。你这个识,执着境有的,那就不叫唯识了,“则唯识理应不得成”,唯识道理就不能成立。为什么?“许诸余识有实境故”,那个“余识”,它可以执“唯识”,认为“唯识”是有的;这个识还是有,那就不是“唯识无境”,而是“有识有境”。那就不对了。
“由此道理说立唯识教,普令悟入一切法无我”,所以,我们说唯识教,是以这样的道理而安立的,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地、糊里胡涂,其中还是很细致的;你要知道哪是没有、哪是有,你执了那个有的话,也是没有。这个里边一层一层的道理很深,搞清楚之后,才知道唯识教。由前面所说的这些道理,现在搞清楚了,也就是我们说的唯识教,这个唯识教立了之后,使一切能够接受唯识教的人都能够悟入法无我;“非一切种拨有性故”,并不是说“一切种(全部所有的法)”都是没有。
这个我们也可以很现实地回忆一下,在佛说《法华经》的时候,五千比丘退席。他不是那个根机,他要退。我们讲《唯识二十论》的时候,也有人退,这也可能他不是那个机,接受不了这个唯识的教,受不了,只好退;如果是这个根机的人,他就可以坚持下来。
但是,末法时期,障还是很大的,即使能坚持下来,还是有很大的障。内障、外障,各式各样的障都有。如何克服障?当然,一个是靠自己,要坚定,要拿出一点力量来,跟这个困难斗争;另一个,自己力量毕竟单薄,就要靠三宝力量。所以叫大家修加行、四皈依也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你感到力量不足的时候,你就去修四皈依,佛的加持来了,决定能胜过一切困难。因为我们相信佛的力量是最大的,没有哪一个魔的力量能超过佛的力量;提婆达多再厉害,波旬再厉害,都没能把佛障碍到。所以说,依靠佛的话,一切都不要害怕;如果不依靠佛,那就不好说了。
我们在末法时期,障碍很大,学、修就是要合起来,就在学的时候,加行也不要忘记掉。我们修加行,并不是跟学没有关系,学的障碍来的时候,就可以修加行把它灭掉。轻的障,四皈依就能够把它灭掉了;如果障重一点,就百字明、金刚萨埵忏悔法,一切障,决定能灭掉,只要你好好修。这是佛亲自说的,金刚萨埵是消灭罪障最有效的法。这是藏地、印度都公认的,我们汉地还不太熟悉。因为这个法传过来还没多久,对这个法的力量和它的重要性还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之后,你什么都不会害怕,一切障都能够破掉。
金刚乘跟根本乘有不同之处,根本乘里一些罪就是定业不可转,但是在金刚乘里就能转。当然,转起来很困难,不要说“嘿,反正能转的,我造一些罪也没关系”。那个障转起来,不是马马虎虎能转得过来的;要下大气力,还要佛的大加持,并且要有真正的善根,各式各样的条件具足,才能转,否则的话还是转不过来。千万不要说有这个金刚萨埵可以作依靠,你就可以犯罪去了;什么罪都造完了,把金刚萨埵一修,好了,罪就都没有了,这不是很便宜吗?你如果以这样的心去修金刚萨埵的话,恐怕是不见效的。因为我们修忏悔法,第一是对那些罪的危害性要认知,它的那些过患要完全了解,最后要生起一个以后决定再也不犯的心。如果这些心都没有,那你忏悔,忏悔法再好,也不起作用。
成立“唯识”,归结到这里是一个段落了。
《唯识二十论述记讲记 第十九讲》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