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理所当然了。
不容忽视的是,这种相互含摄的情形并非只能在唯识的典籍中才能见到,在诸部般若中也照样是常见的。《摩诃般若波罗蜜经·佛母晶第四十八)中说:“五众如相,诸行如相,即一切法如相。…..·佛知一切法如相,非不如相、不异相。得是如相故,佛名如来。。这里谈到的如既然在修行过程中的作用是那样重要,那么什么是如呢
《大智度论·卷第七十)明确地告诉我们说,如是无为法,所谓“五众是有为法,五众如即是无为法。……正观五众、五众如无分别故,皆是一切诸法如”。而什么样的法才可以叫做无为法呢
÷佛陀是这样说的,他说:“我不作十二因缘,亦非余人作。有佛无佛,诸法如、法相、法位常有——所谓是事有故是事有,是事生故是事生(如无明因缘故,诸行;诸行因缘故,识;乃至老死因缘故,有忧悲苦恼);是事无故是事无,是事灭故是事灭亡如无明灭故,诸行灭;诸行灭故,识灭;乃至老死灭故,忧悲苦恼灭)——如是生灭法,有佛无佛常尔,是处说如。”这也就是说,所谓的如,所谓的无为法,并不是象人们一贯认为的那样是寂然不动的一种存在实体,而是活生生的体现于万事万物之中的一种不以时、空和人为的因素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这样的规律似乎同法性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之所以要称之为如、无为,完全是因为这种生灭法的运行规律具有历万世而不易的性质,离开了生灭之法,就不会有如、法性、无为等等存在。在般若之中,不论是如、法性还是无为,说到底,都还是一种相的存在,即所谓的如相、无为相等等。这种特殊的相,大乘佛典也常常管它叫诸法实相。
诸法实相乃是不共于二乘的大乘法印,而我们所要探讨的实相则是三乘般若之所共,二者有所差异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它们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们没有必要马上就予以澄清,因为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解决实相般若中实相的内涵而非其它。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先将诸法实相搁置起来,重新回到我们的主题上来。
从“实”和“相。的相关用法中不难发现,所谓的实相,当是指宇宙存在的真实状态,是不经过任何具有主观色彩渲染过的事物的原始状态;这样的状态应当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即一切存在的现象和这些现象所表现出来的本质性的规律。
当然,这只是从汉语的“实相”一词所得出的结论,佛法中的实相是否真是指的这些呢
这自然得从实相的梵文中来寻找答案了。
“实相”一词的梵文是dharmata或bhuta—tathata,本来是指事物的本体、实体、本性等等,但佛教创立了之后,它的适用范围就扩大了,常常被用来指称一切事物的真实相状或者不变之理体。《大智度论·卷第三十二》中说:“诸法如有二种:一者,各各相;二者,实相。”它的意思是说,一切存在的真实状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具体事物或具体现象的特性,即所谓的特殊规律;而另一类则是所有存在的共同规律,即大乘佛法中所谓的实相。因此,佛法当中的dharmata和汉语中的“实相”乃是同一内容在不同语言环境中的称呼,其实质则是一样的。由于这个缘故,实相的两个方面也就说明了佛法的缘起和性空这两个基本的内容。
佛法中所说的缘起,是指一切有待于条件的成熟而产生并随着相关条件的离散而消亡的事物或现象。具有这种性质的,既可以是有形、有相的物质性存在,也可以是无形、无踪的精神性现象,更可以是通过自身的修行而证得的真如法性,因为缘起的本身就涵盖了依缘而生和依缘而起这两层的涵义二一切有为的物质性存在和精神性现象都是依缘而生的,而真如法性等等无为之法则是有赖于正确的修行才能现前的依缘而起之法。
考虑到缘起的道理非常奥妙,空洞的说理恐怕是枯燥的和无力的,因而,我们不妨举个例子来说明。
云南的路南石林、浙江桐庐的瑶琳仙境都是我国著名的风景游览区,而它们之所以能够为世人所向往,只是因为它们所拥有的与众不同的地形、地貌——或石林耸立,或石幔丛生,或石笋满地,或石钟乳垂空……它们大小不一,千姿百态,颇具引人入胜之功,却无人工斧凿之痕。然而;这一切都绝非是上天的杰作,而是大自然长期造化的结果。
简单地说,它们在地理上均属于喀斯特地貌(karst landform),在我国,人们则习惯地称之为岩溶地形。这种地貌形成的基础,是必须存在有较大面积厚而纯的碳酸盐、硫酸盐或卤盐类岩石地层。如果地壳在不断地隆起,又有高温多雨的暖湿性气候曰侵月蚀,那么久而久之,这种地层的表面就很容易出现陡峭挺拔的石林。在那些有地下洞穴的地方,由于从岩缝渗漏下来的流水的作用而使得洞顶滴水之处不断地有过于饱和的盐类沉淀物的聚积,经年累月,也就形成了石钟乳。如果渗漏水是沿着岩壁或岩缝向下流淌,那么在岩壁或岩缝周围就会有石幔或石盾的产生。由洞顶滴下来的水珠落在坚硬的石地上就必然要四处飞溅,而这种水滴一般只是受到地球引力的影响,下落的方向和力度是比较稳定的,因而它溅出的水花所落到的地方也往往是固定的。这样,水花所落之处势必要造成水花中所溶含的盐类沉淀物的堆积。这种堆积越来越多,也就形成了不断向上生长的石笋。而如果向下生长的石钟乳和向上生长的石笋长到了一起,那么“顶天立地”的石柱也就应运而生了。
由于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的岩溶地貌的这种产生都需要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决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完成的,因而有人才会觉得奇怪,说,构成这种地貌的岩石既然是不溶于水的,那么为什么却能够被水所溶解、腐蚀并携带到别处呢
原来,这都是溶解在水中的二氧化碳在
在我们神州大地上,构成这种地貌的岩石多为石灰岩,它的主要成份是不溶于水的碳酸钙。由于大气中含有较多的二氧化碳气体,这种气体可以和水结合而形成具有一定腐蚀性的碳酸;而碳酸却能够同碳酸钙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可溶于水的碳酸氢钙。碳酸氢钙的正负离子在随着渗漏水或地下河流动的过程中,一旦遇到了气压、温度等的变化,就很容易释放出其中的二氧化碳,从而又还原为不溶于水的碳酸钙而堆积下来。由于水中的二氧化碳能够转化为碳酸的比例非常小,约占水中二氧化碳总量的六百分之一左右,因此,岩溶地貌的形成只能是一个缓慢而长期的过程,甚至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岩溶地貌一旦失去了它所赖以生成的相关要素,不只是新的岩溶地貌不会再出现,而且就连旧的岩溶地貌也会因此而停止发育。
象岩溶地貌这样的在一定条件下才会具有某种相对稳定性的事物,佛法中就称之为缘起法,简称缘起。世界上一切事物皆是因缘所生之法,而能够生成诸法的因(即内在根据)与缘(即外部条件)也无一例外地都是它们自己的因缘成熟之后的产物。前因生后果,后果更为因,再生后后果……如此因因果果,果果因因,也就构成了宇宙、人生的无边大海,此起彼伏,流转无间。世间所有,无非缘起,除此之外,更无别物。而人类社会长期的实践活动也已证明,世上所有的事物都不是无条件存在的,只不过许多事物的先决条件比较复杂而没有被人们理出个头绪罢了。
既然任何事物都是缘起的,既然缘起作为事物存在的形式不但意味着一切存在的依缘而生,而且还意味着它们的依缘而灭——所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八】——而缘生、缘灭即是无常,无常所无的并非是存在的本身,而是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人们所幻想出来的常住、独存之自性,那么现实的一切存在也就只能是空(这里的空所要空去的只是存在于人们观念中的自性之执,丝毫无损于诸法的缘起)。《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应化非真分第三十二》不是要我们深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吗
要是不能“了法空寂【九】,那么我们也献不可能会象“处有而不有,居无而不无,不取于有无,然亦不舍于有无“【一零】的至人那样——“和光尘劳,周旋五趣,寂然而往,怕尔而来,恬淡无为而无不为”【一一】——“教化调伏一切众生【一二】,更无法成为古人所深深向往的至尊至上的至人。
不可否认,自性之空和缘起之有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是不能割裂开来的——要是离开了缘起性存在,自性空就无从谈起;而如果存在本身确实具有自己坚不可摧的自性,那么它也就不可能依缘而起了一如果没有了缘起性存在,没有了自性的空寂,又哪里会有我们这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的现实世界呢
然而,缘起和性空虽然是实相的两个方面的内容,是同等重要的,但佛法中更为重视的则是自性空,而与之相得益彰的缘起之有则通常只是作为令人通达自性空的必要前提而出现的,也就是《大智度论·卷第七》所谓的“诸法皆由和合生,无有自性”的意思。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一切佛法都是解脱之法,“一切众生不成菩提及阿罗汉,皆由客尘、烦恼所误【一三】。人们之所以不以为然,是因为人们对此一无所知的缘故,要不,为什么人们不但不厌生死,反而“执此生死妄想,误为真实”【一四】呢
如果没有了这根深蒂固的无知的存在,种种错误认识的产生会成为可能吗
因此,要实现解脱,关键是在于能不能除去人们烦恼的根源——即常、乐、我、净等种种迷执(因为常、乐、我、净的事物在有漏的人世间是根本不存在的,人们通常所谓的常、乐、我、净都只不过是人们的错觉在人们心目中的虚幻反映而已)——除非没有办法令人明白事物的真相,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只要能使人脱离愚昧,脱离对事物真实状况的一贯无知,那么,不沦是什么样的迷执,也都会不遣而自除的,不然,解脱就根本办不到了。
《大智度论·卷第三十二》有云:“实相者,子各各相中分别,求实不可得、不可破,无诸过失。……若不可得,其实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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