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求开示,师曰:“我教你,若听,在这里住。不听,任去。”曰:“特来亲近,焉敢不听。”师即赠以衫裤衣履,令剃发沐浴,作务去。并教看“拖死尸是谁”的话。予从此试粥饭,及学天台教观,勤劳作务,得师嘉许。
在融镜法师的教导下,师参禅学道,习天台教法,日有所进。并奉老法师之命,往国清寺学禅制,至方广寺随敏曦法师习《法华》,到岳林寺学习《阿弥陀经》,至天童寺听讲《楞严宗通》,于半山跟随天朗和尚及长松西堂学习禅法。后来又跟随天宁寺清光和尚、焦山大水和尚、金山寺观心和尚及新林寺大定和尚、扬州高旻寺朗辉和尚等宗教兼通的大德学习。自受教于融镜法师始,师研习禅、律、净、天台等近12年。43岁时,大师东朝南海,北参五台,偏礼圣迹,以励心志,开始了他的游方与报父母恩的朝圣之旅。旋经北京而陕西终南山,又南下四川入藏,经不丹到印度、孟加拉、斯里兰卡、缅甸等国,折回中国云南,礼鸡足名山,又经贵州至湖北,在武昌宝通寺礼志摩和尚,学习大悲忏法,经九江入庐山海会寺,亲近戒行精严、定力第一的宝悟和尚。此后,宝华山圣悟和尚、宜兴仁智和尚、句容法忍和尚、金陵松严上人及杨仁山居士等名宿法匠,都给予虚云大师以法雨滋润。
经过整整十年的游学及朝圣活动后,师跟随普照(其主讲《华严经》,专弘贤首一宗)、月霞、印莲等法师,于九华山翠峰茅蓬安居,研习经教三年。56岁时,师终于在高旻寺得到证悟。到了光绪二十三年(1897)四月,有通智法师在焦山讲《楞严经》,听众逾千人,师被安排讲偏座(即复讲)。大师自19岁出家,到56岁开悟,58岁正式登上法座,40年的漫长修学经历,龙天终于推出这位宗教融通、修持过硬、阅历丰富的大师级人物。
(三)晚清至民初时期的教育特征
在虚云大师的传记中没有上过正规化学堂的记载,但他生活在一个教育变革的年代,西方文明对中华文明的冲击空前激烈,维新改良及革命的呼声已响彻中华大地,因而人文环境对他的影响是可以想见的。晚清至民初时期,是外忧内患交织的年代,八国联军的入侵、太平天国的起义以及种种天灾人祸,人民经受了太多的苦难。有志之士在苦难中渐渐觉醒,一系列的革命及改革皆应运而生。这一时期的教育,正由中国传统教育逐渐走向近现代教育,西方的教育模式在“中体西用”的理念下进入中国,并逐渐改变着中国传统的教育体制。纵观当时之教育特征,谨归纳如下:
1、早期教会学校的开办。1839年美国传教士布朗在澳门开办的马礼逊学堂,开西方列强办学传教、渗透中国的先河,其后创办于1843年的香港英华学校、创办于1844年的宁波女塾、创办于1877年的山东登州书院等等,逐渐引进西方的教学方法和分部分班的学制,教学内容除对中国人灌输其宗教学外,尚有数学、物理、化学、世界历史、世界地理、心理学、逻辑学、政治经济学及实用的技术等课程。这些西方教会学校是伴随着列强武力入侵而发展起来的,其目的是培养为他们服务的人才,实行文化侵略。但它作为一种很有活力的文教制度,为中国近代教育的建立提供了直接的参照系,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教育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变。
2、“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理念。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的武力入侵和文教渗透,激起了中国有志人士的反抗,他们提出“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主张学习西方近现代先进的文化科学技术,以达到富国强兵、抵御外侮的目的。他们认为要继承和发扬中国的优良传统文化,因为这些是根本上的,而西方科学技术只是枝末上的,这就形成了“中体西用”的思想,以指导晚清教育改革,在此基础上颁布“壬寅—癸卯学制”,这是我国现代学制初步建立的标志。“中体西用”理念,为弘扬祖国优秀传统文化,功不可没。
3、废科举,兴教育。以科举入仕的传统教育模式终于结束,中国开展了一系列的教育改革,如洋务教育的实施。
4、僧学院的开办。中国佛教受教会办学及“寺产兴学”的影响,一改过去师徒相授的丛林教育模式,纷纷开展学院化的新式佛教教育。1903年,湖南僧人笠云(敬安和尚之师)在日本僧人水野梅晓(1877~1949)的帮助下,在长沙开福寺首创湖南僧学堂。继起的有扬州天宁寺的普通僧学堂和南京三藏殿的江苏僧师范学堂。1907年,杨文会居士在南京金陵刻经处又创办祇洹精舍。辛亥革命后,佛教各类院校再度勃兴,其中较著名的有1914年创办于上海的华严大学,1918年创办于浙江宁波观宗寺的观宗学社(后改名弘法研究社),1922年创办于武昌的武昌佛学院,1925年创办于福建厦门南普陀寺的闽南佛学院,还有1922年成立于南京的支那内学院,1927年创办于北京的三时学会,以及1932年成立于重庆缙云山的汉藏教理院等等。虽然这些院校大都先后停办,然学院化的佛教教育氛围,为近现代中国佛教培养了无数弘法利生的精英人才。
三、虚云大师的教育理念
(一)虚云大师的教育目标及其作用
1、中国的教育主体以儒家设教,专为培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仁人君子、治世之才,所谓“学而优则仕”,因而儒家教育表现出强烈的现实功利主义色彩。而虚云大师认为佛教之“圣人设教,总以济世利民”为总纲。然具体实施当有次第的不同,“语其初基,则为善去恶”,这和佛教“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的匡世救心的普世精神是相通的,体现了大乘佛教对于世间人文关怀的伦理道德价值。虚云大师于“为善去恶”的基础理论构架上,认为佛教教育有“辅政之功”及“经世化民”之用。虚云大师的“政教并行说”与传统的辅政学说(如道安的“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不同,他更强调政治与宗教的平等,强调二者有相互辅助、依赖的功能,而不是宗教从属于高高在上的皇权,这可以说是中国“政教分离论”的先驱。佛教“经世利民”最关键的决策是“教人治心”,即应从万物的本源——心上着眼,从人性的根本上解决社会、教育的问题。虚云大师说:“心为万物之本,本得其正,万物得以宁,而天下太平。”鉴于世人对佛教造像立寺的误解,虚云大师也予以澄清,认为泥塑、木雕也是佛教教育形式的一个方便,其教化作用昭然:“佛言法相,相以表法。不以相表,于法不张,令人起敬畏之心耳。人心若无敬畏,将无恶不作,无作不恶,祸乱以成。即以世俗言,尼山塑圣,丁兰刻木,中国各宗族祠堂,以及东西各国之铜像等,亦不过令人心有所归,及起其敬信之忱,功效不可思议。语其极则,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2、倡导“明心见性”之大乘终极关怀。大师一生重视《楞严经》,认为“此经几无法不备、无机不摄。究佛学哲学者,均不可不参究。”大师的教育目标以“见性成佛”为旨归,并依照《楞严经》对佛教的“心性说”作了详尽的阐述。所谓“心性”,师以为与常住真心、真如觉性、法身、实相等,都是真理的别名,它“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体自觉,体自明,是本有自尔之性德。绝诸能(即今称主观主动等)所(即客观被动等)对待,本无所谓十方(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上下、即今称空间)三世(过去、现在、未来,即今称时间),更无所谓大地,人畜木石,地狱天堂等等”。宇宙万事万物的成立,即不明此心性,“只以妄立一念”,而“致起诸有为法(宇宙间万事万物)。”明了真与妄,则可舍妄而趣真,即一念之间,恒与真如觉性相应,自在解脱。真如觉性,既立真妄染净,当转染成净,圆成无上佛道,以为佛法之极则。然真与妄,亦有“不变”与“随缘”之别,“平等不变,离差别相,无圣无凡,非善非恶,真实如常”,即是佛法“不变真如”;“随缘生灭,起差别相,有圣有凡,有善有恶”,便是“随缘真如”。就不变真如而言,万法即真如,“非心非物非神也”;就随缘真如而言,真如即万法,“即心即物即神”。虚云大师从真如与随缘的辩证关系,论述佛教的明心只在人我的当下一念之间,只在日常生活妙用中,这就突出了大乘佛教利他的特色和悲心度世的情怀。鉴于时人惑于终极之关怀,而堕入邪途,倡心神或物质为终极之实在,虚云大师认为这些都是不明了心识的结果,如“唯心论者,错认识神,就随缘真如,以为即是真心,而倡唯心论;唯物论者,囿于边见,就随缘真如,即物之见,而倡唯物论,又据唯物而倡无神论;唯神论者,亦囿于边见,妄生分别,就随缘真如,即物与神之见,而倡唯神论。殊不知心即物,物即神,心物与神同一理体,有物则有心有神,无心则无神无物。然此“有”非有无之有,乃非有而有之妙有;此“无”非断绝之无,乃超有无之妙无。(此妙“有”妙“无”与下说之,无生之生与有生之生,其义颇奥,非语言文字可到,故为禅门要关)唯心论、唯物论、唯神论者,均未明斯义,互相攻击,实则皆无不是,亦皆非是。”这诸多论点,在佛经中都有明确的分析研究,所以虚老说这些人只要“一研佛学,自可涣然冰释矣。”
3、提倡菩萨道积极利他思想。对于佛教菩萨行的实践,虚老认为在家出家皆可行持,所谓“愿行菩萨行求无上道者,非必出家而后可行,在家亦无不可。”然而出家人作为佛教专业的传教弘道者,“别国主,离亲属,舍家庭者,意在脱离情欲之羁绊,舍私情而发展佛力之同情,舍私爱而为伟大之博爱。”所以出家者的弘法地位应予以肯定与支持,以确立其传教主体地位。以慈悲喜舍之精神,广博爱护那无尽的苍生,是每一个出家人的责任。在论述对菩萨道的践行时,虚老结合儒家的忠孝仁义等世道精神,认为“以度一切众生为“忠”,以事一切众生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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