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连。菩萨辗转不息,次第升进, 一法万法,尽其所有,如其所有, 一切徧证,而非於少分即足也。观空如是,观无相无愿不证亦尔。难曰:一法不着,云何具足一切
应曰:是殆如奕,满盘着子,似皆闲散,直待最後一着,始见全盘皆活,子子相关。佛法亦尔,非一法不着,则万法不得。三只修行不着不证者,为最後一刹那相应而得一切智智也。烦中以射喻此方便,谓以箭射(心缘)空(三三味),不令堕地(涅槃),必须箭箭相拄,前後相续。菩萨心箭,不着一法,观空不证,辗转不已者,意在周徧经历,迄於最後之一箭也。续射之箭,持使不堕,即是方便,以慧行慧至於正觉之方便也。
又次就利生言,菩萨不证涅槃者,为拔救众生故。佛法原有三种行事,谓自利、利他、及自他兼利。但为人之学,根本精神实在利他,故此毕竟不证涅槃也。颂曰:
我不舍众生,为利众生故,先起如是意,次後习相应。
有着众生等,久夜及现行 颠倒与诸相,皆以痴迷故。
着相颠倒者,说法为断除,先发如是心,次後习相应。
菩萨利众生,而不见众生,此亦最难事,希有不可思。
睢入正定住,习应解脱门,未满本愿故,不证於涅槃。
若未到定位,巧便力摄故,以未满本愿,亦不证涅槃。众生执着诸相,而有无明,流转生死。菩萨欲使离倒,趣涅槃道,证得菩提,是必於弃生所执徧学徧知,然後始克应机说法,除彼倒见也。於此有疑:众生以有执故而成倒见,菩萨谓有生可度,有涅槃可入,得非执耶
自既成执,云何教人离倒耶
应日:菩萨由得法之实相故, 一切修行,只是随顺实相,非特善观於空不证涅槃,并能令一切众生皆入涅槃,而不着众生想。法之实相,即涅槃故。自性涅槃,众生本具,由颠到着,而不觉知,菩萨顺其实相而为说法,断障入灭。由是众生涅槃,俱非菩萨造作,一切分别,俱入梦境,梦觉自无梦中一切倒见也(梦中无非寂静,然梦中百般艰辛不无)。如是菩萨顺自实相度生,亦何有於众生想耶。 菩萨泉生,俱是假名
(《须菩提般若》如是而已),经言,菩萨度众生,实无一众生得灭度者。如石女儿,原无其人,何能教执器仗,驱之杀敌耶。孟子以禹之治水喻智,行所无事而无有执(孟谓之凿),则智大矣,於此实相,略可相喻。菩萨得智实相,无所得而为方便,是方便究竟,所得亦究竟也。菩萨本愿,灭度众生,未满本愿,观空不证。信乐涅槃而不证,此即菩萨为成就佛法,对涅槃所取之态度也。
下言不住流转之方便。菩萨对成熟众生,与上态度正反。颂日:
极厌於流转,而亦向流转;信乐於涅槃,而亦背涅槃。
应当畏烦恼,不应尽烦恼,当为集聚善,以遮遮烦恼。
菩萨烦恼性,不断是涅槃,非烧诸烦恼,生菩提种子。
记彼诸众生,此记有因缘,唯是佛善巧,方便到彼岸。流转之实,惑业苦而已。惑为本,而其实即三毒也。菩萨云何应畏烦恼不应尽(割绝)烦恼耶
一者众生舆烦恼不能分割,菩萨本愿为度众生,虽知烦恼可畏,而不能舆泉生无缘,但集诸善对洽化为菩提耳。若如小乘视烦恼同蛇蝎,避之若浼,而此蛇蝎犹存,仍可为患。菩萨以方便对治,化为菩提,则得永久安宁也。二者菩萨所以能集善根者,正赖有烦恼在。此不尽之烦恼,非菩萨自家烦恼,而为对人所引之烦恼,於彼不断,乃能积集善根,是即以烦恼为菩提种,所谓道不离烦恼,而於烦恼中行道之义也。《智论》於如实巧度语,引文殊师利本事云,胜意比丘教人善善恶恶极为分明,喜根比丘於诸善恶,一视同仁,而云三毒即是菩提,若分别之,则是众生与佛法无缘也。是故真正大乘佛法,即烦恼而求菩提,谓得烦恼实相,即能出生长养菩提(非以烦恼为道,乃於烦恼中行道)孔子尝言小人难养,而以慈祥摄受,非但绝之;又云以直报怨,是亦即於烦恼中行道之义,精神与此略似。若得烦恼实相,则烦恼即空,即能任意流转,不为所困。於此有疑者,谓菩萨不证涅槃而得菩提,云何经中(《法华》)亦记声闻而得正觉耶
应知彼是佛之方便,佛能逢其实相,故能以方便熟之。是则此慧之方便,非不逢实相者所易言也。
第三段明资粮修集以地位胜劣分说者,般若行非一蹴可几,而为渐进,故有次第地位,所以修集资粮,於福慧之後明菩萨之渐次行也。此分两段,地上菩萨为得力修,地前菩萨为未得力修。菩萨见道,即便入地,烦恼障薄,所有修为,能随自意乐,生死变易,亦随欲显现,故称此後之行为意乐行,称其身为意成身(或变化身或意生身)。地前菩萨,努力闻思,确定知见,以为修趣正鹄,故以胜解为主,而亦名为胜解行地。获此胜解,必须内具知见,外资善友,如是虽处四颅茫茫波涛汹涌中,亦不至如无舵之舟,失所趣向。故此地前胜解行,尤为菩萨所应知者。
次释次第义,此以地位辨。地者分位,如世事之各有其分段层次。又地有能载能生之义,菩萨行取喻如地,即显地地皆具任持发生菩提资粮之功。般若说地有二:一为主乘所共十地,从乾慧地乃至如来地是也。 一为大乘不共十地,由极喜地至法云地是也。如是十地,地地升造,固有其次。而每地之中,复有被甲、发趣、超乘之次。此如临敌,先之皑甲庄严,继之长驱直入,终於杀敌致果,而复超然,向上一着。菩萨亦尔,入地修行先被大心蹬甲,以自严筛,尽摄法界有情於怀,展开心量,以为行践所依(即堪能负重也)。继而发趣实践,充心之极。达其极矣,而复超然不着,更求胜进,日新其德(即能出生胜上也)。於戍佛之念,自有决江河莫御之势也。此中趣入,亦有其次:一者先行其易,渐及其难:二者先由自作,渐教他作;三、四之次,则於他人,与他作事,随喜赞叹(亦犹儒者己立立人己逢逢人之意)。如是四行,每地如是。最後超乘(此如竞走,将至目的地,再一加行而连终点之意),龙树释此,云如行路人,得马乘马,见象趣象,得象乘象,见龙趣龙,得龙乘龙,而为超乘精进不息之意也。是即般若行次第义也。先说得力者修。颂曰:
诸论及工巧,明术种种业,利益世间故,出生建立之。
随可化众生,界趣、亦生中,如念即往彼,愿力故受生。
於种种恶事,及谄幻众生,应用牢铠钾,勿厌亦勿惮。地上菩萨为众生故,於一切有益世间之学,应学应知。世间学可分三类,谓诸论、工巧、明处也。於此而能究竟通达,便为一切修行之因,论言菩萨应於五明处求也。然地上菩萨,以得根本智故,乃能徧学五明,得其应用,故为得力者修,非未得力者所可企及。又十地行为天行,菩萨行十王大业,是犹儒者内圣外王之事,故能随愿趣生界趣,化导众生。不碍烦恼而能善用烦恼,所以不惮恶事,并能转移谄曲诳幻(世间恶不出此二字)众生,同趣净界也。
地上之行(详十地经)本论甚略,凡夫空论亦无裨益,今即不详。次说未得力者修,正为众生说法,盖菩萨铠钾自严,端在地前胜解行处被之,故於地前特以六种行详言之。六行者,戒、定、修相、法、教授、供养。实即三学,修相以下,即属慧学。佛学之学,原不出此三耳。是中戒行,颂曰:
具足胜净意,不谄亦不幻,发露诸罪恶,覆藏聚善事。
清净身口业,亦清净意业,修诸戒学句,勿念有缺减。一切菩萨行,以戒为本,而戒特重修身者,以是诸行之根本故。佛未制戒前,随事纠正,具有略戒,所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诸佛辗转传来,奉此略戒为本,实则已总摄一切菩萨行矣(广戒,乃佛顺弟子随事别制者)。颂中不谄不幻二句,即自净其意发露罪恶句即诸恶莫作,覆藏众善而不自矜,乃真聚善奉行也。苟能如是,自然三业清净,植立戒本,而後可修诸学处,勿令缺减,此非托诸空言,而须见诸行事之学也。儒者非礼勿视、听、言、动,以为复礼归仁之功,是礼即戒。故戒行,实菩萨胜解行之本也,其可忽诸!
其次定行,重在相续,非仅静坐不动之谓,即行住坐卧视听言劲无一非定。定以心为主,故称增上心学。颂曰:
安住於正念,摄缘独静思,用念为获己,心得无障心。
若起分别时,当觉善不善,应舍诸不善,多修诸善分。
缘境心若散,应当专念知,还於彼境中,随动即令住。
不应缓恶取,而修於精进,以不能持定,是故应当修。定谓专一心志,云何专一,曰安住正念而已。吾人之心,不能无念,心态起伏,一弹指顷,已六十念。苟正念相续,能常时安住(安谓从容自然),即为大定。而行住坐卧,视听言动,莫非定也。儒言止於至善,知止而後能定、能安、能得;又云持志而不动心。持志二字最为切要,盖能把握此念,何往而非定境也。佛法以九住心谈定(参看《六门教授习定论》),揭示根本,本论亦同此依据。四颂中阐说三层次第:初颂言摄心。谓於所缘境界,逐渐缩小范围(并非无缘),集中一处,而後用念相护。以念为工具,此为习定工夫,即後念与前念相贯,於心住处不迷不乱,而後心始能住正念(心无障,即为住正念)。佛於修戒之後言修心(梵文定学本名心学),此修身修心之次,舆儒者不尽相顺也。二颂言修心。谓心虽由念护持安住正念,然未得力者,不能持续,必有余念间起,今此修心,即於念起时,分别善否,应摄心住善,制伏不善也。顺法实相净相寂相之谓善(有着心向善,亦说名不善),於比多修,今其安住,是心即常善也。佛答跋蹉比丘间善不善,曰十善是善,十不善是不善。此种随顺实相分别之念,即为正念。自在比丘释此,谓於思惟时,若起分别,觉知是善,应当数数多作,不令散乱,如室中灯,不闭风道,则能燃炽。此所谓善,即指正念,定心若无有念,即成死心无用矣。後二颂言洽心。谓缘境心若驰散,即当警觉,令还住正念。若疾疾(恶取)欲住正念,亦属妄念;若太弛缓,复不能摄。譬如调琴,缓急俱不得。孟子所谓必有事焉,勿忘勿助之义,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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