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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门教授习定论▪P3

  ..续本文上一页,故积集先闻,深信前哲,绝不可少。但堪为吾人所禀承者,应上推於佛。佛灭而後,有相续师在,亦可为依,是即三宝中僧宝也。真正师资,应具五德。颂曰:

  多闻、及见谛、善说、有慈悲、常生欢喜心,此人堪教定。

  此中多闻,谓有所禀承也。见谛,如闻而证悟谛理也。善说,教不倦也。慈悲,无染心也。常生欢喜,是乐说也。佛以治苦为教,导人以喜悦,举止恰悦,真如水流鸟鸣,自然成章。是故为师者,必五德齐备,然後可相续佛教也。能教之人如是,所教之法,亦有简别,比为所缘圆满,其相有三。颂日:

  尽其所有事,如所有而说,善解所知境,斯名善教人。

  所教之法,属於作意境界,故为所知。此由师资而得者,须具三相:一尽量,谓於事物范围,丝毫不遗。二如理,谓於事物条理,井然得当。三明了,谓於所知量理,明白无隐。通途所谓了不了义,即由此判,具三相,乃为了义。合上人法二者以成无倒正闻,更待思惟而致用,故第三为作意圆满。颂曰:

  由闻生意言,税为寂灭因,名寂因作意,是谓善圆满。

  作意对象,不即文字,亦不离文字,乃由听闻而於心上如实所现之相,所谓意言是也。此种境界,文艺家亦能体会,如周览名山大川,蓄而为胸中邱壑,发而为腕底烟云,固随在而流露於文墨矣。文艺宋事,尚且如此,况人生本则,诳可无显现於吾心者乎—所谓人生本则,即由正闻所生之意言。有此而後得大寂灭,故说为寂灭因(闻之等流果,寂之同类因)。烦恼为心障、心染,若自觉有此障染,而求其净,此清净境界即名寂灭,亦名解脱。正闻意言,为寂灭因,於比意言上思惟,谓之寂因作意。又唯此思惟最为合理,故亦谓之如理作意。得此作意者,为作意圆满。具备三种圆满,定学之依,乃称完善,故谓之正依也。是三圆满,与前三门相应,盖前为准备,今则圆满耳。

  释家与译家,对於作意圆满,各有其独到之见解,今略申述之。释家谓作意当以意言为据,而了法无性。法无性,即法无我,为意言所具体示现者。常人辨别事物,总觉其有自性,执为我或我所,而有人我执及法我执。由此苦痛渊薮, 一切烦惑随增,人生自此多事矣。故佛教人依法之实,了法无性,以为对治。此於心中易取(现示)无自性法之意言,与涅槃相顺,为烦恼寂灭之因,烦恼息灭,即是解脱。此释家世亲解寂因作意之义也。次辨其名,又有二解: 一为一体释(奘译作持业释),谓寂因作意,即寂灭,即作意。以意言本身是无自性法(即因位寂灭),又是其作意故,此合能缘(作意)所缘(寂因)於一心而言之也。二为别句释(奘译作依主释),谓寂因作意,意云寂因之作意,即析所缘能缘为两者,而以作意系属於寂因也。 (梵文解析复合名词方式,有一体释、别句释,前者谓一名虽有二分,而所指者是一事;後者则以所属关系言之。)上皆释家对於寂因作意独到之见解也。其次译家之意,如论中小注云“准如是释,应云寂因作意,旧云如理作意者,非正翻”即是。译家义净留印十九年(较奘师多二年),正当那烂陀寺极盛时代,所学皆有禀承,故译书於诸名词,多所是正,而极有关於学说。今孜奘译及梵藏文,此名皆作“如理作意”,而净师谓应作“寂因”,果何所据云然耶

  勘“如理” 一词,梵文作育尼奢yonisa,以瑜yu字为语根,本有歧议,一为结合, 一为从生。译作“如理”者,乃据结合之义,谓与理相合也。译为“寂因”者,乃本从生之义,谓从寂而生也(但梵作文字中,并无理字典寂字之义)。若以世亲之说解之,净师之改译寂因作意,实有深意存焉·盖以如理言,此理(即涅槃与正道)似在心外,而须如其理以作意,此易使人向外追求。今以寂因言,则显示涅槃正道之理悉存於心,从心而生,应在心内。有此心,则有此理,心理相关,是以心之实相得体认一分,实践一分,其理亦即显现一分也。此种心理不二,由心体验之义,自是义净所主张,惜其仅於小注略存绪论,未及阐发也。或者有疑:理系於心者,人各有心,岂非各有其理,究当何从耶

  释之日:心有同然,理无歧异,佛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自当以佛所证验,展转传来为准则。本论依《大论·修所成地》而作,《大论》之解定因,即以涅槃为先,故本论亦有意乐求解(第一门),多闻积集(第二门)、寂因作意(第三门)诸义。所谓涅槃为先者,至少应具三种信念:一信其为实,二信其可能,三信自己亦应如是。凡此皆将涅槃安贴自心而言之。今改译如理作意为“寂因作意”,则此等意义皆可旁通,且瑜伽中观涅槃小乘各家之说,亦莫不相贯。故此一名词之译存,甚有关於学说也。

  第五门修习,亦名有依,有者具足之义,谓具足所修学之轨范也。前四门均称为依,乃就所以学者而言。此门则由所学各种因缘,一一具足,而成为修学之规范,尅言其体,即八等至中四静虑也。四静虑亦日四禅,为印度方言禅那之略称。雅言日衍那,译云静虑,意谓寂静而能思虑,所重在虑,而不在寂(静虑犹沈思也)。八等至中惟四禅於虑偏多,故以为具足学依也(四无色定则静多虑少)。初颂曰:

  谓寻求意言,此後应细察,意言无即定,静虑相有三。

  四禅之区分有二类, 一依寻伺而判,二依受而判。初禅,有寻有伺;二禅以上,无寻无伺,二者过渡之中间禅,无寻唯伺。寻、伺,为心境相接时所现之粗细分别相。心初触境辄有粗分别起,是为寻;相继有细分别,是为伺。喻如鸟飞,初振翼时为寻,空中间翔为伺。烦以“意言”为寻伺之性者,应知“意言” 一名有二种用法:一、心由阖熏所现之境,此作实字。二、为心对境界之分别,此作虚字(动词)用。今云寻伺意言者,乃依後义也。二禅以上,悉无寻伺,则依身心之受更加区别。二禅中身心之安适较着,名喜。三禅安适渐隐微,名乐。四禅不作喜乐分别,名舍。如是四种静虑,为修定之规范。

  又四静虑各有三道(方式),谓一向二往之意)止行、 一向观行、舆止观双运。颂曰:

  无异缘无相,心缘字而住,此是心寂处,说名奢摩他。观彼种种境,名毗鉢舍

  那。复是一瑜伽,名二一分定。

  一向止行者,止之梵语云奢摩他,直译为寂处,即安心之所也。今从其据教之义解之(学定不离於教),谓依教所说,构成无分别影像,止心缘之,不作推求分别,是名无异缘,亦名无相。盖依文字,得其大体义相,心即安住,是谓之止。 一向观行者,观之梵语云毗鉢舍那,毗有异、泉、微细之意,钵舍那为观照,合云观彼种种境也。颂中“彼”字有二义,谓或指止之心相,或指止之境界相(观有依止起与不依止起二种,此处就前者而言)。於此二相,作种种义理推求,成有分别影像。是故观行,乃对止之心相或境相,再加周详观察之谓。常途释此有六方面,即义(义理)、事(事体)、相(相状)、品(品类)、时兰一时)、理(道理),随一境相,皆应六种区别,真如儒家所谓致曲之功,审思明辨之用也。复次,由止或观,皆可成四禅定,而触证心一境性。此以何证知耶

  日:身心轻安,无障无蔽,即是触证心一境性而达定域之徵候(众生有粗重障蔽故不能证)。此以止观随一行之皆得,但必从加行之九住心而得等持为之引导耳。止观双运行者,谓先成就止,次成就观,最後住於任运行舍之状态。此其境界,非有分别影像,亦非无分别影像,而属於事边际,即佛教人所应知事本质之同分影像(舆本质相似故)。若以止观双运为用,进而所作成办,是则止观所显之功德矣。此三类境(有分别、无分别、事边际),分成三道,准之而行,为瑜伽行。瑜伽义谓相应,即舆教、理、果均相应也。

  复次,由对治障蔽生长善法故,四静虑分为止观二行。颂曰:

  粗重障见障,应知二种定,能为此对洽,作长善方便。

  障分二类: 一粗重障,即心相续中种种烦恼,所谓五盖者是。二见障,即因境相所起诸惑。为对治前障故修止,对治後障故修观。去此二障,止观双运,即为真实之定,成办所作,而为增长清净善法之方便也。此净方便,复有三相。颂曰,

  此清净应知,谓修三种相,寂止、策皋、舍,随次第应知。若心恐沈没,於妙事起缘;真若掉恐举生,厌背令除灭。远离於沈掉,其心住於舍,无功任运流,恒修三种相。定者修三相,不独偏修一,为遮沈等失,复为净其心。

  止观之行,由加行等持而起,亦由不失等持而相续,其间保任消息,全在能修三相。 一由心偏修止故,於境暗昧,谓之沈没,此时宜修策举相,令心起缘妙事,如观灭道谛法。此乃变易境界之法。或本以无分别影像为境者,易以有分别影像亦得。二若心高举,则应修厌背相,使心沈静,如观苦集谛法。或本以有分别影像为境者,易以无分别影像亦得。三若心不沈不掉,即不应用意,但可无功用任运现行,此即是舍。心相清净,乃为正定。此三相,能遮遣沈等过患,使盖障不起以成其净,故止观成就,随应修之,未可偏废。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唯用功者始克知其实在耳。又止观清净,则得四种胜益。颂曰:

  出离、并受乐、正住、有堪能,此障惑皆除,定者心清净。

  四胜益者: 一出离诸恶,二爱乐善法,三知应住而正安住,四於诸所作而有堪能。堪能者,必无功用任运而转,乃为得之。

  第六门得果,示所修行功不唐捐,任运寂定,而得现法乐住果也。颂曰:

  於此定门中,所说正修习,俗定皆明了,亦知出世定。

  若於世出世定相,悉能明了,则果相亦随应圆满。世间定,由八等至逐渐离欲胜进,以为其果。如得初禅定,即离欲界欲;得二禅,则离禅寻伺;次第而上,如应随知。出世定,亲见四谛之理,以为其果。如大乘以定心为依,则入地见道以至成满佛法。苟依教授修学,功必不徒施也。六门释义已竟,末颂出其名义。烦曰:

  显意乐、依处、本依、及正依,世间定圆满,并了於出世。

  此颂舆初颂六门相应,但缺少修习一门。

  上讲六门教授,仅得其梗概而已,有如作画,只有轮廓钩勒,至於如何填彩,则有待学者之研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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