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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四大高僧与三教合一▪P2

  ..续本文上一页他的思想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师承不拘于一人一家,学说不拘于一宗一派。吴应宾在《憨山大师塔铭》中说:“纵其乐说无碍之辩,曲示单传,而熔人一尘法界,似圭峰(宗密);解说文字般若,而多得世间障难,似觉范(慧洪);森罗万行以宗一心,而产无生往生之土,又似永明(延寿)。”表明他是一个禅教并重、禅净双修的禅宗僧人。

  德清在教理上较重华严,主张禅与教的融合。他认为,“佛祖一心,教禅一致”,参禅人应该“以教印心”而不应该“动即呵教”。他在《刻起信论直解序》中甚至说:与其“固守妄想、增长我慢为参禅”,“不若亲持经论为般若之正因种子也”,他称自己作《楞伽笔记》、《楞严悬镜》等经注,“是皆即教乘而指归向上一路”。针对当时“弃教参禅”和“性相之执”的偏见偏行,他反复强调:性相二宗,同出一源“;禅教二门,同归佛心;性相、禅教是本无差别的。他说:

  吾佛世尊,摄化群生,所说法门,方便非一。而始

  终法要,有性相二宗,以其机有大小,故教有顿渐之设。

  末后分为禅教二门:教则引摄三根,禅则顿悟一心。如

  一大藏教,千七百公案,其来尚矣。

  据此,他大力倡导“性相双融”、禅教并重,认为“虽性相教禅,皆显一心之妙,……是则毁相者不达法性,斥教者不达佛心”,若“执教者迷宗,执禅者毁教,皆不达佛了义之旨耳”。

  在以禅会教的同时,德清还主张禅净双修。他认为,以禅为高而薄净土是不对的,他甚至说“净土一门,修念佛三昧,此又统摄三根、圆收顿渐,一生取办,无越此者。”因此,他十分强调在参禅的同时兼修净土,认为参禅念佛是相资为用、无二无别的。他说:

  佛祖修行之要,唯有禅净二门。……且念佛即是

  参禅,更无二法。

  吾佛说法,……百千法门,……其最要

  者,为参禅念佛而已。……故初参禅未悟之

  时,非念佛无以净自心,然心净即悟心也。菩

  萨既悟,而不舍念佛,是则非念佛无以成正

  觉。安知诸祖不以念佛而悟心耶

  若念佛念

  到一心不乱,烦恼消除,了明自心,即名为悟。

  如此念佛,即是参禅。……故从前诸祖,皆不

  舍净土。如此则念佛即是参禅,参禅乃生净

  土,……而禅净分别之见,以此全消。即诸佛

  出世,亦不异此说。若舍此别生妄议,皆是魔

  说,非佛法也。

  据此,他得出结论:“是故,念佛参禅兼修之行,极为稳当法门。”

  德清在佛教内部主张禅教一致、禅净双修的同时,对外也大力宣扬儒、佛、道三教合一,特别是援儒人佛,以佛释儒。他曾把三教说成是为学的“三要”,并认为三要在于一心。他说:

  为学有三要:所谓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精《老

  庄》,不能忘世;不参禅,不能出世。此三者,经世、出世

  之学备矣。缺一则偏,缺二则隘,三者无一而称人者,

  则肖之而已。……然是三者之要在一心,……一得而

  天下之理得矣。

  他还进一步提出了三教一理、三圣一体的说法,认为若以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而观,则“三教本来一理”,“三圣本来一体”。“由是证知,孔子,人乘之圣也,故奉天以治人;老子,天乘之圣也,故清净无欲,离人而人天;……佛则超圣凡之圣也,故能圣能凡,在天而天,在人而人,乃至异类分形,无往而不入。”根据这种三教一致、三教互补、为学不可偏废的观点,德清本人不仅精究佛理,而且博通儒、道。除佛教著作外,他还撰有《大学纲目决疑》、《大学中庸直解指》、《春秋左氏心法》、《老子道德经注》、《庄子内篇注》、《观老庄影响说》等等。他以佛教禅学思想来解释《大学》;用唯识理论来解释《老子》;还把佛教的“五戒”说成就是儒家的“五常”,把孔子的克己、归仁说成是佛教的禅定、顿悟;甚至说“孔老即佛之化身”。德清所强调的“三教圣人,所同者心,所异者迹也。……”心迹相忘,则万派朝宗,百川一味”,显然是当时三教合一的时代思潮的直接反映。

  德清的佛教著作也很多,内容涉及性相、空有、禅教等许多方面。现有其门徒汇编的《憨山老人梦游全集》五十五卷流通于世。

  四、鳞益智旭

  智旭(1599-1655),俗姓钟,名“际明”,又名“声”,字振之,别号“八不道人”,晚称“蒲益老人”。苏州吴县木渎人。少时习儒,曾“誓灭释老”,“作论数十篇辟异端”。十七岁时因读株宏的《自知录序》和《竹窗随笔》等,“乃不谤佛,取所著《辟佛论》焚之”。二十四岁时从德清的弟子雪岭剃度出家,命名智旭,后于袾宏塔前受具足戒和菩萨戒。二十七岁起遍阅律藏,因见宗门流弊,乃决意弘律。三十二岁时,拟注《梵网》而作四阄(一曰宗贤首、二曰宗天台、三曰宗慈恩、四曰自立宗)问佛,拈得台宗阄。于是究心于天台教理,但并不以台家子孙自居,“以近世台家与禅宗、贤首、慈恩,各执门庭,不能和合故也”,表明他虽重天台,而兼弘禅教律各家学说。三十三岁始人浙江孝丰(今浙江安吉)灵峰。后又游方各地,遍学法相、禅、律、华严、天台、净土诸宗教义,不断从事讲说与著述。晚年定居灵峰寺。

  智旭在思想上追随株宏、真可与德清,“融会诸宗,归极净土”,同时又主张儒佛道三教合一。他认为,“性相二宗,犹波与水,不可分隔。”而禅与教也是不可“视作两涂”的,因为“禅者教之纲,教者禅之纲也;禅者教之领,教者禅之襟裾、袖摆也。……禅与教如何可分

  ”智旭对于戒律也是特别重视的,主张禅教律三学统一。他说:,

  人知宗者佛心,教者佛语,不知戒者佛身也。……

  倘身既不存,心将安寄

  语将安宣

  纵透千七百公案,

  通十二部了义,止成依草附木、无主孤魂而已。

  有时候他又说:

  禅教律三,同条共贯;……禅者佛心,教者佛语,律

  者佛行。世安有有心而无语无行、有语而无行无心者

  乎

  智旭对戒律的强调是针对当时禅门的堕落败坏情况而言的,同时也反映了他禅教律兼重的思想特色。智旭对净土法门也是推崇之至的。他的禅教律学,后来都指归净土。他曾说:

  若律若教若禅,无不从净土法门流出,无不还归净

  土法门。

  因此,他在参禅、禅净双修数年后,“索性弃禅修净,……专事净土”,特别偏重持名念佛法门,认为这样“较西来祖意,岂不更直捷耶”

  智旭将禅宗的参究会归于天台的教观,又以天台教观应用于念佛法门,由于他的思想偏重台教,认为天台圆教遍摄禅、律、性、相,因而认为念佛也就能总摄释迦一代时教。智旭的这种思想对后世佛教、特别是对天台宗影响很大,形成了合教、观、律归人净土的灵峰派,一直延续到现代。

  智旭在调和儒佛道三教方面也是颇有特色的。他曾以“自心”为三教之源,认为“心足以陶铸三教”,他说:

  自心者,三教之源,三教皆从此心施设。苟无自

  心,三教俱无;苟昧自心,三教俱昧。

  在他看来,所谓“三教圣人”,亦不过是“不昧本心而已”。“本心不昧,儒老释皆可也;若昧此心,儒非真儒,老非真老,释非真释矣。”智旭还特别花大力气调和儒佛两家的学说,写下了不少这方面的专论专著。他曾著有《周易禅解》,以禅解《易》,自述“吾所由解《易》者无他,以禅人儒,诱儒知禅耳。”(《周易禅解自序》)又作《四书蒲益解》,以佛理解说儒家的《四书》,以“借《四书》助显(佛教)第一义谛”,“助发圣贤心印”。(《四书蒲益解自序》)他大力宣扬孝道以调和儒佛,认为“世、出世法,皆以孝为宗”,“儒以孝为百行之首,佛以孝为至道之宗。”他还提出所谓的真儒与真佛说,认为“在世为真儒者,出世乃为真佛”,并由此而得出了“非真释不足以治世,……而真儒亦足以出世”的结论。据此,他强调“惟学佛然后知儒,亦惟真儒乃能学佛。”在智旭这里,佛与儒,出世与人世,彻底合二为一了。对于佛教的五戒与儒家的五常,智旭也继承了前人的说法,认为“五戒即五常”,不过他又说,“五常只能为世间圣贤,维世正法,而五戒则超生脱死,乃至成就无上菩提。”这反映了他毕竟是一个佛教徒,他的立足点还在佛教,因而从根本上还是视佛教高于儒家的,只是为了迎合儒家才调和儒佛、强调两者不二的。

  智旭的著作很多,他自己曾说:“犹忆初发心,便从事禅宗。数年后,涉律涉教,著述颇多。”其弟子成时曾把智旭的著作分为“宗论”和“释论”两大类。“宗论”即《灵峰宗论》十六卷,分三十八子卷;“释论”包括《阿弥陀要解》、《法华会义》、《唯识心要》、《毗尼事义集要》、《阅藏知津》等四十余种,近二百卷,其中《阅藏知津》四十四卷是一部兼有“经录”和“提要”双重特点的著作,对《大藏经》所收的一千七百七十三部佛典一一录目解题,方便了后人的阅藏,对后世佛藏的编目分类也有一定的影响。

  (原载《佛学研究》第七期1998年刊)

  

《明代四大高僧与三教合一》全文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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