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谓离粗重」,这个「粗重」就是不调柔性、无堪能性,那叫做「粗重」。你若常常静坐的人,就会明白什么叫「粗重」。譬如说是你天天静坐,天天坐、天天坐…,一天坐它八个钟头,坐它十二个钟头,这个身体逐渐地感觉到很轻松、很自在,你坐下来它就合适、就相应。但是忽然间你放逸了;我一天不坐了,我跑到三番市跑一跑,跑到纽约去跑一跑;这么拘束、我不欢喜,我要去跑一跑,同人充充壳子、谈谈话,然后这时候再静坐,不对!你就感觉这个身体不对劲;那就叫做「粗重」,这身体不对劲。你常常静坐,你很容易知道什么叫粗重,身体不对,坐那里他不舒服,就不愿意坐,这叫「粗重」;叫不堪能性,不能静坐,不堪能。我静坐的时候,我得到的堪能性,身体很轻松、很自在,我去读经的时候也相应,拜佛的时候也相应,等到放逸了几个星期以后再去静坐,不行!拜佛也拜不来,看经也看不来,就不舒服;那就是「麤重」。现在呢「离粗重」,这些粗重没有了。
但是另外有一个解释非常好,就是我们这个贪心、瞋心、愚痴、邪见、随便说谎话、随便说些离间语、放逸的话,这个烦恼时时活动的,这个时候你的心就有粗重;你想要用功修行,这个心它不合适,叫「心粗重」。这样的心在身体里面,你这个生理的组织也受你的心理的影响,这身体也不合适,叫「身粗重」。这个「粗重」分两种一个身粗重,一个心粗重,分这么两种。说是有的时候身体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心就是烦躁,不想要静坐,人家说静坐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听,我要走了;那就是心麤重、身麤重。若是你常常的静坐,把这个欲,烦恼就是欲的烦恼,欲的烦恼断掉了,心里没有欲了,这没有欲的心在身体里面寄托的时候,身体也就没有粗重;身粗重也没有了,心粗重也没有了。这样身粗重也没有、心粗重也没有的话,轻安乐就来了。
「身心调适性」,那个身也好、心也好,很调畅很愉悦很快乐的。说我们天天的运动,忽然间几天不运动,你身体就又一个样;运动以后,身体感觉轻快。我老也不静坐,感觉身体粗重;你再发心静坐,身体又恢复过来了,又轻松自在了。这是用这个情况来譬喻什么叫做粗重;在这里说粗重,是「离粗重、身心调适性」,已经静坐成功了的人,那个境界那是更高的,不是我们一般的这种粗重和不粗重的事情,和那又不同,这样意思。
卯四、乐
乐者;谓由如是心调适故,便得身心无损害乐及解脱乐;以离彼品粗重性故,于诸烦恼而得解脱。
「乐者;谓由如是心调适故,便得身心无损害乐」,这一段是得轻安乐了。前面是离开了粗重,那么身体是「安」;得到轻安乐了叫「乐」,这样的意思。「谓由如是心调适故」,由于这个人他能忍耐身粗重、心粗重;很多的事情都不合适,你要忍耐。说是那个人他就是障碍我修行,我离他八千里远,那还可以;但是你的身体、你的心里有粗重障碍你修行,你离八千里也不行的,离一万里也不行啊!还是在你身体里面。那怎么办?就要忍耐一点,只有好好再努力修行,放下、忍耐一点;慢慢地、慢慢地、又会恢复过来,是这么回事。所以「由如是心调适故,便得身心无损害乐」,这个身粗重也没有了、心粗重也没有了,这个身心里面都得到轻安乐;而这个乐对你的身、心都是有很大很大的帮助,而对你一点伤害都没有的。可见有的乐是对你的身心有伤害的;虽然是随顺我的意思,但是对自己有伤害的。现在这里不是,这个轻安乐对你是有利益的、无损害的;有益而无损,是有堪能性的。
「以离彼品粗重性故,于诸烦恼而得解脱」,因为你常常静坐,你远离了那一类的,就是欲的那一类的粗重烦恼,远离了以后。「于诸烦恼」,对于这个欲的这一切烦恼,就是前面所说的由欲所引来的喜、忧、舍,各式各样的苦恼境界那些烦恼,「而得解脱」,就舍离了这些烦恼了,而不会再看见欲的时候心里欢喜,也不会说欲没得到心里不高兴,不会因为欲有种种问题,那个时候你心就得解脱了。
这个解脱分两种;一个是修世间禅定也能达到这个程度,但是若佛教徒用四念处来修禅定,这是断烦恼的种子了,那就是圣人了,和一般凡夫的禅定又不同,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佛教徒为了成就更高尚的功德,你必须要放弃一点尘劳,尘劳的事情要放弃一点。说是我们学习佛法的人,世间上事情完全都照常;世界上的五欲乐、贪、瞋、痴完全不要动,完全保持原样,你想得到佛法的功德啊?没有这回事情的。
当然有些或者说是佛菩萨,或者说是一般的善知识,为了接引我们的时候有时候也说这种话,会说这种话:「你不要吃素,也不要受戒,完全都正常的。我令你富贵荣华,令你得阿罗汉,今你得无生法忍」,会有这种事情,说这种佛法。但是…【南无观世音菩萨】,我们学的显教里面没有这回事,显教不这样说。显教就是老老实实的,你要把世间上的事情放下,然后好好的修行能得到佛法的功德,是这样的。如果不这样而另外说,我们也可以说那是佛菩萨的方便接引;你要叫他吃素是很难,要他受三皈五戒也很困难,你若是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也不可以做!这个人远离佛法,「佛法与我无缘,我不能去学习佛法」。那么这种人可能用这种方便接引,也不能说这是不对。但是真是想要得到佛法的功德,你一定要有一点资粮,在这里看就是要有资粮,没有资粮是不行的,「从本来清净行者,观资粮地所修净行」,一定从这里开始你才能够有成就的,不然的话是不行的。
我以前说过,我们东北人说这话叫「老坦儿」,就这句话。好像这个地方是在山海关附近的一个地方,这地方一个县的人跟人家学生意,年轻的时候就到一个大商店里面跟老板去学做生意,要服侍这个老板。那老板有的时候不得了,你跟他学,你错一点儿都不行的,有时候他呵斥你、骂你,然后把你的行李丢出去,叫你走。我听那个人这么说,而那个人自己把行李又拿回来,对老板说:「算了、算了,没事情!没事情!」还他照样的侍奉他,跟他学做生意。「好、好!」,这老板又接受了。过些时候,又把它行李丢掉了,又呵斥他、又骂他,不准他;但是始终他不离开老板,还是继续跟他学做生意。最后这个人成功了,这以后做生意成功了,成功了他就会说他以前的事情;就是最初学习的时候要吃那么多的苦,才学会了做生意的本事,现在今天成功了、发财了,说这个。
我们佛法的事情,我们若从高僧传上看,也有同样的情形。就是现在我们说这个传戒,我们出家了以后,到寺庙什么地方去传戒。我受戒的时候一九四七年,那个时候那个引礼师就说过,已经缓和了一点,这个老师的规矩不这么严了,但是他还是拿着个藤条打你的!打这个受戒的,说出来一些话令你心里面难过呀!说若是在那以前那是更厉害的,你去受戒,就不和你讲道理;说的话刺激你!拿着藤条不讲道理打你!就是这样子,就是看你受得了受不了?现在后来的人宽了,就是对你客气一点,不这样子。所以这个都不是容易。
站在佛教的立场,也可能有这种心理。唉呀!佛的法宝,你修学这样的佛法,可以得圣道、解脱生死苦;你那么悠游自在地就行啦?你悠游自在地就可以得道了?非要你吃点儿苦头不可的呀!可能有这种心理。
但是另外有一种情形呢,不要这样子。我们看这个忧婆鞠多尊者传,《忧婆鞠多尊者传》可以读一读。这个故事我以前讲过,现在我不要说这个故事,就说个大意。一个老比丘,这老比丘年纪很大了,他的心里想「我已经老了不能修行了,但是我就是持戒清净,就是这样子任运的生活就好了!」不想要修行。后来经过比丘尼的鼓励他就去见忧婆鞠多尊者。到那儿去,就看着有一个老法师给他端了洗脚水;那时候有这种规矩,端这个热的水给他洗脚。他是远远来,到这个地方来要先洗脚。洗脚的时候他说:「我要见忧婆鞠多尊者」,说是:「你见他干什么?」说:「我要跟他修行」。说是:「就是这位老比丘,给你端洗脚水的这就是忧婆鞠多尊者。」唉呀!他不得了!他很受感动。
这看出什么事情来呢?忧婆鞠多尊者在当时的印度,就是和阿育王同时代的,佛灭后百余年的时候。那个声望高得不得了,是大阿罗汉,有神通的阿罗汉,不是一般的阿罗汉;他对来跟他亲近的人,他肯做这种事,「我来给你端洗脚水」,肯做这种事情,这是什么态度?那不是拿着藤条,你不对打你;不是这种态度,不是的。那完全是慈悲、爱护这种心情。当然那神通的阿罗汉做事情和我们不同,他都是入定以后观察这个情形,应该怎么做这件事情他就怎么做,一定是成功的。我们凡夫知道什么呢?也没有禅定,什么功德没有,我们做什么?只是虚妄分别这样做,对这个人有礼貌一点,不要非礼,或者是对这个人喝斥一点;只是虚妄分别而已,怎么能和圣人相比。虽然不可以相比,我们向圣人学呢,可以知道这种事情。说是忧婆鞠多尊者对来跟他修学的人,他有这种态度,这是一。
第二再说一件事。忧婆鞠多尊者出现在佛灭度后百余年,他没有看见过佛。听说有个比丘尼,这比丘尼可能是个阿罗汉;听说有个比丘尼见过佛,他就派一个弟子先同那个比丘尼联络一下:什么时候我来看你?那个比丘尼同意了。同意了,那么忧婆鞠多尊者就来了,和这个比丘尼谈话。说比丘尼就喝斥他!说是:「你来问我,佛在世的时候,佛怎么教化众生的情况?我告诉你呀,你说你是阿罗汉,你还不如佛在世时的六群比丘。」你看这比丘尼!按我们佛教的规矩,比丘尼见了比丘要顶礼、要听比丘的教导,还敢呵斥比丘吗?而这个比丘尼就呵斥忧婆鞠多尊者。
说:「怎么知道我不如佛在世时的六群比丘呢?」说是:「你有一个过失,你到这儿来见我,你有一个过失」。「我有什么过失」?「我这个门的后边我放了一碗油,附在这个…
《瑜伽师地论讲记 卷第十一 (1)》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