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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原人论 3 斥责偏浅的教义——指修习佛学而不了解教义的人▪P3

  ..续本文上一页。况地大中复有众多,谓三百六十段骨髓一一各别,皮、毛、筋、肉、肝、心、脾、肾各不相是。诸心数[注释:数:频伽精舍《大藏经》另本作「所」。]等亦各不同,见不是闻,喜不是怒,展转乃至八万四千尘劳[注释:八万四千尘劳:即指八万四千之烦恼。另,频伽精舍《大藏经》本无「四千」二字。]。

  既有此众多之物,不知定取何者为我。若皆是我,我即百千,一身之中[注释:中:频伽精舍另本作「主」。],多主纷乱,离此之外,复无别法。翻覆推我,皆不可得,便悟此身但是众缘,似和合相,元无我人,为谁贪瞋?为谁杀盗施戒?知苦谛也。

  遂不滞心于三界有漏善恶[注释:有漏善恶:漏即烦恼之异名,含有烦恼之事物谓之有漏。有漏的业因分善恶二种,五戒十善是善法;五逆十恶是恶法。有漏善法,招致有漏之人、天乐果;有漏之恶法,招致有漏之鬼、畜等苦报。]断集谛也,但修无我观智[注释:无我观智:观一切诸法无我、无常的智慧。]道谛,以断贪等,止息诸业,证得我空真如[注释:我空真如:即无我之真理,证悟到无我执的境界。]灭谛,乃至得阿罗汉[注释:阿罗汉;梵文Arhan,为小乘佛教修习的最高果位。]果,灰身灭智,方断诸苦。据此宗中,以色心二法,及贪瞋痴为根身器界之本也,过去、未来,更无别法为本。

  今诘之曰:夫经生累世为身本者,自体须无间断,今五识[注释:五识:指眼、耳、鼻、舌、身等五识。此五识内依眼、耳、鼻、舌、身等五根而生,外以色、声、香、味、触等五境为缘,根境缺一不可,所以说其「阙缘不起」。这是说,五识是依赖内外因缘和合而成,是有待的。]阙缘不起,根境等为缘,意识有时不行,闷绝、睡眠、灭尽定[注释:灭尽定:梵文为Nirodhasamapatti,又名灭受想定。指灭尽六识,不再有心、心所对待的禅定。]、无想定[注释:无想定:非佛教之外道为证色界无想天果而修习的灭除一切心想。]、无想天[注释:无想天:指无想有情的众生所处的色界之天处。],无色界天无此四大,如何持得此身世世不绝?是知专此教者,亦未原身。

  译文

  三、大乘法相法相教认为,一切有情的存在,从没有开端的久远时间以来,自然而有八种识,其中第八阿赖耶识,是一切存在的根本。由阿赖耶识变现出能产生各种意识的识根、身体、一切众生生存的国土世界和种子,由这些种子,衍生出前七识。八识都具有衍生的能力,各自又都变现出自己所缘的境界之相。这些所缘的境界之相,既然是由识所变现出来,所以都是没有自性的虚幻假相。

  八识是如何作用而辗转衍生出宇宙万物呢?法相教认为由于我法二执的薰习力,所以诸识生起时就变现出似我、似法的二相。第六、七两种意识,由于无明妄想覆盖的缘故,因而执持此似我、似法的二相为实存于外境的我法二相。这种情况就如同患病和做梦的人,由于患病做梦的缘故,感觉到类似于外在境界的种种相状,梦时还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醒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幻所现,虚幻不实。

  我们的存在也如同梦幻,都是由阿赖耶识不断变现而来。由于无明的迷妄,才产生一种错误的执见,以为是真实的存在,并因此而造作各种业因,使得此身在生死轮回中流转。如果能领悟到这一点,才能了知我们的一切存在,都是由阿赖耶识所变现而成,阿赖耶识成为一切存在的根源。

  原典

  三、大乘法相教者,说一切有情,无始以来,法尔[注释:法尔:指自然而然,不假他之造作其法。]有八种识[注释:八种识:指阿赖耶识、末那识、意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等八识。],于中第八阿赖耶[注释:阿赖耶:频伽精舍《大藏经》本作「阿赖耶识」,梵文为Alaya,八识中之第八识,此识含藏一切事物之种子,为外缘所薰而起现行,以组织通常说的「三界唯一心」之义。],是其根本[注释:根本:法相教阿赖耶识含藏一切事物的种子,是一切事物生成的最终依据,所以谓之「根本」。]。顿变根[注释:根:梵文为indriya,能生之义,增上之义,此指衍生各种识的力量,如衍生能见眼识的眼根,能闻耳识的耳根等。]、身,器界[注释:器界:又叫器世界、器世间,指一切众生生存的国土器物世界。]种子[注释:种子:本指能生之义,在法相教指在阿赖耶识中生一切有漏无漏有为法的功能。],转生七识[注释:七识:此即指第七识,又名末那识。它是由第八识衍生,而下又能缘生第六识,为我法二执的根本。],皆能变现,自分所缘[注释:所缘:与能缘相对应,心识为能缘,心识所对之境为所缘,亦即所缘为心识认识攀缘的对象。],都无实法[注释:都无实法:能缘之识与所缘之境均由识所变现,所以都没有自性的存在,只是现象而已。]。

  如何变耶?谓我法分别熏习力故,诸识生时,变似我法[注释:我法:此指由六、七二识产生的,对假我执为实有的错误分别。],第六七识,无明覆故,缘此执为实我实法[注释:实我实法:执假我与一切现象为实有,此句义为,由于无明的原因,六、七二识横生计度,把虚幻的现象执为实有,而不了知都为阿赖耶识所变现。]。如患重病心昏,见异色人物也。梦,梦想所见可知者,患梦力故,心似种种外境相现,梦时执为实有外物,寤来方知唯梦所变。

  我身亦尔,唯识[注释:识:此即指阿赖耶识。]所变,迷故执有我及诸境,由此起惑造业,生死无穷。广如前说[注释:广如前说:即指前文所说人天小乘中所谓善恶因果等,从大乘角度看,皆识所变,由于人天、小乘教不了解这一层,误为实有。]。悟解此理,方知我身唯识所变,识为身本。不了之义,如后[注释:后:频伽精舍《大藏经》另本作「前」。]所破。

  译文

  四、大乘破相教,破除上述大小乘各教,包括法相教的执著,以遮诠方法,显示真如佛性本来空寂的大乘教理。

  其破除法相教教义时,首先对之诘难:由各种意识所变现出的境相既然虚幻不实,那么能变现这些境相的各种意识又怎么可以是真实的存在?如果说各种意识为真实的存在,而其所变现的境相为虚幻之物,那么梦想与梦想所见之境相就理应有所不同,有所不同则梦想不是境相之物,境相之物也不是梦想,当醒来梦想断灭时,其所梦的境相之物理应尚在。

  再则,境相之物如果不是梦想,就应该是真实的存在;梦想如果不是境相之物,又以什么作为自己所梦的对象?据此可知,做梦时,梦想与所梦之物,似乎有能见的梦想与所见的境相的不同,实际上,二者都虚妄不实,都是没有自性的存在。法相教所谓的各种意识也是如此,都是各种因缘假合而成,所以都是没有自性的幻相。

  因此,《中观论》上说:「没有一种存在,不是由因缘假合而成,所以一切存在,从本质上说,都是空。」又说:「一切存在,既然是由因缘假合而成,所以我说即是空。」《大乘起信论》中也说:「一切存在,都是由于有了妄念,才产生出各自不同的分别,如果能远离妄念的烦扰,就不会出现任何境界的相状。」《金刚经》上说:「凡是一切有相状的存在,都是虚妄不实的,远离一切相状,即名之为佛。」

  据此可以了知,只有做到心境两空,才是大乘佛法的根本教义。如果凭藉这种教义来究竟一切存在的根本,那么一切存在本来是空,空即是一切存在的根本。

  现在,我们再对大乘破相教的教义进行诘难:如果说能缘的意识和所缘的境相都没有实性,本来是空,那么又有谁能作为主体,来了知大乘空教的教义呢?再则,如果说能缘的意识与所缘的境地相都不是真实的存在,那么虚妄的现象又是从何而生?而且从现在所耳闻目见的一切世间——所谓虚妄的存在,不可能不依靠某种真实的存在而生起。如果说没有具有湿性的真实水体,那里还有虚妄假相的水波存在?如果没有明净实在的镜子,那里还有种种虚幻的影相存在?即如上面说的梦想与所梦境相都是虚妄不实的假有,所说虽然不错,但此虚妄之梦,也必须端赖于某个睡眠的人才可能生起。现在如果说心境两空,那么不知道梦想与所梦境相又是依凭什么而幻现?

  据此我们可以知道,此种教义只是破除各种执著之心,并没有明确表述真如佛性的本义,因此《法鼓经》上说:「一切说空的经典,都不是究竟的教义,应该还有馀义可说。」《大品经》中也说:「空义只是大乘教的初步教理。」

  上述四种教义,前后相望,由浅入深,如果修习这些教理,还不是究竟的大乘之法,所以从这一角度,我们把上述四教名之为「浅教」。如果把它们的执著认为是究竟的法理,则是偏颇之心,所以就修习的人而言,又说它们是偏浅之教。

  原典

  四、大乘破相教[注释:破相教:即指大乘般若空宗理论,此教认为凡一切相都是虚妄,主张破除诸法定相的执著,故名之为「破相教」。]者,破前大小乘法相之执,密显[注释:密显:即佛教所谓的「遮诠法」,意指不直说、明说。]后真性[注释:真性:即佛性。]空寂之理。破相之谈,不唯诸部般若[注释:般若:梵文Prajna之音译,又有译班若、波若、钵若等,指了知一切诸法实相的最高智慧。在此专指般若经类,即有关般若波罗蜜教理的经典总称。]遍在大乘经,前之三教[注释:前之三教:此指上文之人天教、小乘教与大乘法相教。],依次先后,此教随执即破,无定时节。故龙树[注释:龙树:梵文Nagarjuna,佛灭度后七百年出生于印度南天竺的著名菩萨。他是大乘般若空宗理论的实际创立者,为密显二教尊奉为八宗之祖师。关于其主要事迹,汉译藏经中有《龙树传》。]立二种般若:一共[注释:「一共」二字后,频伽精舍《大藏经》另本有「般若」二字。在此分别指共与不共二种般若。宗密在此借用中国天台宗的讲法。所谓共般若,即天台宗判教体系中的「通教」,此般若通声闻、缘觉与菩萨三乘,即三乘都共修此般若以证悟,故名之为共般若;不共般若,相当天台宗判教体系中的「别、圆二教」,因此般若只对别、圆二教的菩萨而说,不对声闻、缘觉之众说,故名为不共般若。],二不共。共者,二乘同闻信解,破二乘法执故。不共者,唯菩萨解,密显佛性故。故天竺戒贤、智光[注释:戒贤、智光:印度六世纪左右,那烂陀寺二位著名的佛教论师。关于他们二人的佛教论点,唐代华严宗祖师法藏,在《大乘起信论义记》一书中有记载。戒贤继承弥勒、无著的唯识法相系,以法相教为大乘究竟义,认为佛初时讲阿含等有教,第二时说般若等空教,第三时才说唯识法相不空不有之中道教。智光则以弘传龙树、提婆的空宗为己任,也把佛说法判为三时教,不过他以大乘空宗为究竟义,故把真空教列为佛第三时所说,以表明高于法相教。所以后文中「或云在唯识法相之前」,是指戒贤之说;而「或云在后」,即指智光之说,宗密承袭智光之说。]二论师,各立三时教,指此空教。或云在唯识法相之前,或云在后。今意取后。

  将欲破之[注释:破之:此指以大乘空宗的破相理论,来破法相教义。],先诘之曰:所变之境既妄,能变之识岂真?若言一有一无者,此下部[注释:「下部」二字后,频伽精舍《大藏经》本均有一「却」字。]将彼喻破之。则梦想与所见物应异,异则梦不是物,物不是梦,寐来梦灭,其物应在。

  又,物若非梦,应是真物,梦若非物,以何为相?故知梦时则梦想、梦物,似能见、所见之殊,据理则同一虚妄,都无所有。诸识亦尔,以皆假讬众缘,无自性故。

  故《中观论》云:「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注释:空:梵文Sunyata,佛教常用的哲学概念。空,不是指空无,而是指一切存在都假因缘和合而成;是有待条件的存在,所以其究竟是没有自性,没有实体的一种虚假的存在,空即是一种相对性和不真空性。]者。」又云:「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起信论》云:「一切诸法,唯依妄念[注释:妄念:指虚妄不实的心理活动。]而有差别;若离心念,即无一切境界[注释:境界:指依主观妄念活动而变现出的色、声、香、味、触、法等六种认识和行为对象。]之相。」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离一切相,即名诸佛。」如此等文,遍大乘藏。

  是知心境皆空,方是大乘实理。若约此原身,身元是空,空即是本。

  今复结[注释:结:频伽精舍《大藏经》本均作「诘」。]此教曰:若心境皆无,知无者谁?又若都无实法,依何现诸虚妄?且现见世间虚妄之物,未有不依实法[注释:实法:按宗密的理论,即指本觉真性。]而能起者,如无湿性不变之水,何有虚妄假相之波[注释:此水波之喻文,意出《大乘起信论》。《起信论》以水波的一体不二性,来说明本觉真性与不觉的关系,这里转用以说明真性与假相如水与波,不能截然二分,而是一体(湿性)之二种形态。];若无净明不变之镜,何有种种虚假之影?又,前说梦想、梦境同虚妄者[注释:同虚妄者:频伽精舍《大藏经》另本无此四字。],诚如所言,然此虚妄之梦,必依[注释:依:频伽精舍《大藏经》另本作「因」]睡眠之人,今既心境皆空,未审依何妄现?

  故知此教但破执情,亦未明显真灵之性[注释:真灵之性:即本觉之性。]。故《法鼓经》云:「一切空经,是有馀说。」有馀者,馀[注释:馀:频伽精舍《大藏经》另本无此字。]义未了也。《大品经》云:「空是大乘之初门。」

  上之四教,展转相望,前浅后深,若且习之,自知未了,名之为浅,若执为了[注释:了:此指了义教。],即名为偏,故就习人,云偏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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