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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性论》卷三中说:
「遍满者,凡夫、圣人及诸如来,无分别性次第三位中。……此三处平等通达,相并随道理遍满期故。譬如土、银、金等器中,虚空遍满,平等无差别。如来法界遍满三位亦复如是,是故从位次第,说此遍满。如《无上依经》说:阿难,是如来界於三位中一切处等,悉无罣碍,本来寂静。」
其卷三又说:
「如如者,俗如即真如,真如即俗如。真俗二如无别异故。」
「……非为灭除一法故名为灭,以本来不生故名为灭。如《无上依经》中说:阿难,於无生无灭法中,心意及识决定不生故。」
3《楞伽经》,共有三个汉文译本,宋元嘉二十年(公元四四三年),求那跋陀罗初译,名为《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四卷,异译有二本:一为元魏菩提流支在延昌二年(公元五一三年)译,名《入楞伽经》,十卷。二为唐实叉难陀在长安四年(公元七○四年)译,名《大乘入楞伽经》,七卷。
如来藏说,到「《胜鬘》等经」的出现,开始与「心性本净」——「自性清净心」合流。「《胜鬘》等经」在讲清净如来藏与生灭现象界的关系时,说到如来藏是生灭法的依持,但自身又不是生灭法。如《胜鬘经》上说「生死者依如来藏」,又说「非如来藏有生有死,如来藏离有为相,如来藏常住不变」。那么不变无为的「如来藏」究竟怎样「缘起」生灭的现象?即是说「自性清净」之心,怎样流转出有生有灭的现象世界?这一点,单以「烦恼客尘」所染来讲,就显得过於简单。所以才有《楞伽经》等结合唯识学的八识之说来加以说明。在「《胜鬘》等经」中,只讲心性,并没有提到阿赖耶识,而《楞伽经》恰恰是以阿赖耶识来会通如来藏说,形成著名的「如来藏与藏识」理论。如来藏为依止,阿赖耶识为依止,本为不同的二种思想体系。无著、世样论著中,虽以真如解说如来藏,也没有与阿赖耶识结合起来,而《楞伽经》把如来藏与阿赖耶合为第八识,则是依於「心性本净,客尘烦恼」而来。这一思想明显影响到《佛性论》。《佛性论》一方面讲「净、不净品,皆以如为本故」(注释:见《佛性论》。)的如来藏义,同时又结合八识来解说无分别的如来藏佛性。其卷三在解说不生不灭的佛性义时说:
「释曰:心者,即六识心;意者,阿陀那识;识者,阿梨耶识。於此三中不得生故。此中若无三识,则无分别;分别既无,亦无不正思惟等。既无三识,则不得起无明,是以如来法身离不正思惟故,则不起无明。」
当然,则於《楞伽经》中所谓「如来藏藏识」这一概念的含义与解说,本身就极为复杂而隐晦(注释:《楞伽经》义,隐晦难明,如欧阳竟无先生在《楞伽疏决·序论》中说:「名相代有不同,与惯见异,则异生误,难一。句法颠倒,虚字全无,文既改观,义无从得,难二。句义略极,文少义者,隐晦涩艰,思索不得,难三。」),《佛性论》对此也没有作明晰深入的阐释,直到《大乘起信论》讲「一心二门」,并创造性地把阿赖耶识规定为染、净「和合」,才基本上把这个问题作了圆满的解决。
阿赖耶识虽然依「如来藏」而有,但《楞伽经》所说阿赖耶识,是不清净的杂染根本。所以要实现「转依」,就必须转舍阿赖耶识,才能获得离垢清净的如来藏。这在三种译本的《楞伽经》中都可以找到印证。
如宋译本卷四中说:
「欲求胜进者,当净如来藏及识藏名。若无识藏名如来藏者,则无生灭。」
唐译本卷五也说:
「欲得胜法,应净如来藏藏识名。」
魏译本卷七也说:
「离阿赖耶识,无生无灭。」
《佛性论》在阿赖耶识的性质问题上,显然也是主张以阿赖耶为无明妄识,正如上引「论」文所说「既无三识,则不得起无明」。其卷三又云:「阿黎耶者,依隐为义,是生死本,……」所以《佛性论》讲离染成净的「转依」,即在「拔除阿黎耶」(注释:见《佛性论》卷三。),把杂染的第八识彻底断除。这些思想源流都可以上溯到《楞伽经》。
4《究竟一乘宝性论》,四卷,元魏正始五年(公元五○八年),由勒那摩提所译。这部论有本颂和解释,但没有标明造论者的名字。汉译以外,现存有梵本与藏译本。古来传说此论为坚慧菩萨造,但西藏译本又说它是弥勒的著作,无著所造的释论,并尊为弥勒五论之一。对於本论的作者,近代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一般学者都认定本论是世亲之前的坚慧所造,关於坚慧的生平,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宝性论》、《佛性论》以及《大乘无差别论》的思想非常接近,一般认为是公元四世纪末,论师们将当时流行的如来藏经典加以贯摄而成的论集,如来藏是这一学系的主题。《宝性论》提出「一切众生皆有如来藏」这一命题。成立这一命题的依据,就是认为一切众生皆有法界,并把「法界」具体规定为佛的功德法,因此,所谓一切众生皆有法界,皆有如来藏,即无异於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如《宝性论》卷三说:「法身遍、无差,皆实有佛性,是故说众生,常有如来藏。」讲众生皆有佛性,并结合如来藏加以融通,显然也是《佛性论》的一大主旨。
《宝性论》约「法身遍在义」、「真如无差别义」、「佛种性义」三个方面来解说如来藏,其卷三中说:
「有三种义,是故如来说一切时,一切众生有如来藏。何等为三?一者,如来法身遍在一切诸众生身,偈言法身遍故。二者,真如之体,一切众生无差别,偈言无差故。三者,一切众生皆悉实有真如佛性,偈言皆实有佛性故」。
这三种含义与《佛性论》所说如来藏,有「所摄」、「隐覆」、「能摄」三义,殆为相近。所摄藏,是指「佛果能摄藏一切众生」,「一切众生悉在如来智内」,即众生皆为如来所摄藏,这相当於《宝性论》所说的「法身遍在」义。能摄藏,是说如来应得性,约没有发心修道以前的众生说。指在众生位,已经摄尽了「果地一切过恒沙数功德」,这相当於《宝性论》所谓的「佛种性」义。
虽然《佛性论》中也提到与《宝性论》之「真如无差别」义相当的真俗无碍说,这点上文已有引述。但其如来藏之「隐覆藏」义,则是另有所承,明显是受到唯识学派,尤其是无著《摄大乘论》的影响。《摄大乘论》以「能藏」、「所藏」、「执藏」三义规定阿赖耶识,《佛性论》以三藏解释如来藏,也是比合赖耶三藏的。尤其是「隐覆藏」与「执藏」是有著共同性的。从这里可以看出,《佛性论》深受《宝性论》的影响,但也还是自己抉择的宗义与发展的。
这一点从《佛性论》与《宝性论》在转依理论上的异同,也可以体会出来。「转依」是唯识学派所讲,《宝性论》说「转依」,虽然依止如来藏,讲「从生死而转为涅槃」,但其「转依」,其实就是「净化」如来藏,而并没有结合第八阿赖耶识来说。《宝性论》卷四中说:「如来藏不离烦恼藏所缠,以远离诸烦恼,转身得清净,是名为实体。」《佛性论》所讲「转依」之境,与「宝性论」相同,都以涅槃为境,即所谓「由佛性故,起厌恶生死,乐求涅槃事用得成」(注释:见《佛性论》卷三。)。但《佛性论》并非依止如来藏讲转依之法,而是以杂染的阿赖耶识来讲转舍,这显然是站在了唯识学的立场,而与《宝性论》有所异趣。为此,要讲清《佛性论》的思想源流,就不能忽视唯识学的重要影响。
(二)唯识学对《佛性论》的影响。《佛性论》是如来藏系的典论,但明显结合了唯识学的话多内容来讲「如来藏」、「佛性」。尽管有学人疑此论非世亲所造,不过其中也渗透了大量无著、世亲思想的影子,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唯识学对《佛性论》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以「三性」解说「佛性」。「分别」(或译遍计)、「依他」、「真实」(或译圆成实)三性与「无相」(或译空相)、「无生」、「无真」三无性,是唯识学理论的重要支柱之一。与如来藏经典大约同时流行一类新大乘经,对唯识理论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也直接或间接影响到《佛性论》。
《大乘阿毗达磨经》就是唯识学的重要经典,可惜原本已失,只能从《摄大乘论》和唐窥基的《成唯识论》中探得此经的消息。此经所涉及的内容十分重要,从《摄大乘论》有关部分看,它是以「十殊胜语」(即十法句)概括大乘所有的方面。此经除了在「所知依」,即说一切法的总依据时,首先提到阿赖耶识外,还在「所知相」里,指出一切法或真理的自相有三种,这也就是所谓「遍计」、「依他」、「圆成实」,「三自性」理论。其认为遍计执是染性的,圆成实是净性的,依他起本身既不是染也不是净,同时又可以是染或是净,这要看它与谁结合。如果认为因缘生法是实在的,这便与「离计执」结合,这不是真实的认识,是染位的阶段。如果认为因缘生法只不过是唯识所显,这便是与「圆成实」结合,达到了对真实的认识,是净位阶段。这些提法,都是其他经内没有的新内容。
与《大乘阿毗达磨经》具有同样性质的《解深密经》,以抉择的形成对大乘经的奥秘义理,加以解释决定。此经对阿赖耶识作了更切实的补充,主要提出了第七阿陀那识的概念。《佛性论》在讲心、意、识的作用时,也明确把「意」规定为阿陀那识。这一点,上文已引,不烦赘述。关於三性,《解深密经》不仅讲遍计、依他、圆成三自性,而且结合「三无性」来说。其认为三自性是了义说,三无性是不了义说,并以此三性理论来进行判教。根据这种说法,释迦一代说法有三个层次:先讲四圣谛,是对小乘、声闻人说的,这是偏於「有」的方面。其次,讲无相、无性等法门,是对大乘小说偏「空」的方面。最后,讲三自性法门,是向一乘人说的究竟之法。
无著、世亲对於三性说的应用又有进一层的发展。无著以「三自性」来通摄「三无性」。尤为值得注意的,是世亲结合「三性」说来讲佛性实相,这一思想可视为《佛性论·三性品》的直接源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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