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平等慈爱”要求人们平等地对待他人、他物,慈爱关怀一切,这是佛教的平等博爱精神的重要体现,它与儒家的“民胞物与”的仁爱思想一起是现代社会伦理精神的积极来源。佛教思想中的圆融、整体思想,是对西方“人的主体性”思想、“主客二分”思维方式的持久战,整体圆融思维是将时空背景中的一切当成统一相关的整体,其中每一事物都与周围的诸事物相关、制约、不可分离的,此一思想有利于自然资源的保护,有利于人类生活的可持续性发展。后者将人类放在与自然对立的位置上,造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而最终是以人类征服自然和反自然的结果告终的。更进一步发展出的佛教医学,佛教在生与死、肉体与心灵、健康做人与快乐成佛上一体协调的理论,以四大说和因果说来说明人生的身、心各种病因,创制了许多心理养生法门,如“以德养生”等。在生理养生中强调在日常生活中讲究饮食、起居、卫生之道,如食无求饱、提倡素食等。
佛教的因果报应说认为人的一切身心活动都会招致相应的果报,这种果报有早有迟,其结果是毫厘不爽的。果报说特别看重心念的方向,要求念正、念善,要求慎独、防微杜渐,在人们的社会活动中具有其积极的伦理教育意义。由于果报说的长期习染,使人们的心理中都具备了定型化的道德感和行为趋向,道德信条能转换为行为约束,人们总是从事那些得到利益而不受到惩罚或惩罚较小的事,使行为和反馈之间的信念关系变成了实际的去恶向善的行为,从而使道德理念落实到实际生活中;果报说使人免除了怨天尤人等种种烦恼,因为果报说告诉人们,此时的状态及未来的生活不是外人、环境、天神等造成的,一切都来自于自我的行为,这就叫人在生活中常常自省,向内求善驱恶,加强道德自律;三世报应说使人不仅能解释从前和现在的生活遭遇,而且使人们为创造美好的未来不断自律行善,这对维护社会的和平稳定,维护优良的民族传统有重要的未来意义。
按照传统佛教,现代社会人进行深定、断烦恼是不太可能的。但真正的普度众生的大乘行者并不是不修定,只不过不是修四禅八定而已,大乘的一行三昧、念佛三昧都不拘于坐,可在行住坐卧中观念实相,在动用中修定,这在《维摩诘经》、《坛经》等中都有较深刻的说明。这种大乘修定法最适合现代人修持,也是“人间佛教”行者的禅定基本功,在现实社会中行菩萨道,不急求个人证果而普度众生。
(二)佛教的正行与世间正业
佛教的伦理精神是丰富的,佛教为人生的目标是具体的、实践中的,“人间佛教”的现实性是显而易见的。佛教之于当代生活,还需要进一步树立人世的信念,进行自我理论改造。首先要有正信,信佛所说,增进修学,自觉远离邪见、妄想;其次,要做到出世人世不二,在生活中修为,在工作中展现佛法的妙用,为此要注意在现实人生中发慧,或广学多闻,或修止观,或两者齐用,才能无所不达、真实精通,成就如是智慧;再次,要时时生悲心,发菩提心,与乐拨苦,救度众生,庄严国土,向真实的人间净土迈进。大乘佛教认为,人与人之间不是对立、分别的,而是融合、同一的关系,在红尘众生无限的生死轮回中,个人的利益是与他人的利益分不开的,自我解脱是与众生的解脱分不开的,自利利人为初善,不利已而利人为大善,大乘佛教的利他精神是慈悲胸怀的实际发展。这种利他的大乘精神告诉人们要将佛法普及到众生,利乐有情,而隐遁自修、不问世事的思想行为是狭隘的、没有人类的前途的。
人间是佛法修证的道场。常被引用的《增一阿含经·等见品》说:“诸佛世尊皆出人间”,四十《华严》卷十二:“一切贤圣道果,皆依于人而能修证。”人的聪明智慧使其成为“圣道正器”,具有修证大乘道的最佳条件;人间又是修证佛教的最好场所,人世间的贫苦、急难、愚痴等等要我们去救助,人间的一切去苦得乐的事业需要大乘行者去履行,所以,人间是佛法修证的最好的道场,是成佛的基地。离开了人间,无众生可渡,无福可修,无佛可成。而且,作为人世间的菩萨行者,人世渡人是本分,从事鬼神事无大功德可言,且辱没菩萨行的身份,那些“应赴流”和“清高流”不是菩萨行。
佛陀受记,“不修禅定,不断烦恼”的弥勒比丘当来成佛,根据佛典,弥勒不在十大弟子及一千二百五十阿罗汉之列,没有证得罗汉果,而弥勒当来成佛就是一大悬案。据《中阿含经》卷十四《说本经》、《弥勒所问本愿意经》、《大毗婆沙论》卷一七八所论,弥勒是大乘比丘,不刻意于禅定解脱,但不懈于大乘道,不十分精进,但深具菩萨心,有渡无量众生愿,虽其时在僧团中威望不高,由此而行,终当成佛。又有认为,弥勒比丘是等觉菩萨的权现,已处禅定中,故不必更修禅定,诸烦恼已断故不更断烦恼。又有认为,大乘行者、或初地菩萨为“留惑润生”,作为来世再来度人的种子,故不断烦恼。
净土宗并非完全要求离弃人间,净土是与人间事业不分的。净土要人在活着的时候好好做人,培养完善的人格,并积极参加人类的事业。相对于“人间佛教”重现生的理论,净土不仅解决人的死后问题,就人生现世而言,还能在念佛的人生中获得无上的喜悦安乐,时刻享受佛菩萨恩泽的加被,现世的苦恼和磨难就少多了。不管是西方净土还是弥勒净土,净土思想给人间带来的是喜悦光明,这也是“人间佛教”的归宿。《圆觉经》说:“众生国土,是一法界;地狱天宫,皆为净土;有性无性,齐成佛道;一切烦恼毕竟解脱;法界海慧,照了诸相,犹如虚空。”在佛眼之中,现实世界是一片快乐净土,城市、农村、家庭是一处处不同的净土世界,工厂、学校、商店是一座座不同的寺院,每一种生活都是修行,每一种劳动都是礼佛,每一种人生都是解脱。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说:“一切能影响群众的精神手段中第一个和最重要的手段依然是宗教。”
面临现代生活,佛教要发展自己、在社会众生中普施还要注意方法。“正行舍方便”是基本的方法,一切行止要符合佛教基本宗旨及教义,佛教自身的正行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依靠。在正行的同时更要注意方便应化,随时地而宜,进行教法的改革和变通,以方便弘法。特别要注意的是,无论在何时,“中道”是行一切法的基本态度,这是符合佛陀创立佛教的中道精神、也是符合中国传统文化心理的。面临实际生活,佛教同样要积极人世,做世事、世人的榜样,特别要扭转传统对现代人生活方式及现代科技的陌生状态,甚至鄙弃的态度。佛教在当代生存发展,还要重视组织集团化生活,建立符合社会发展的僧团组织机制,注意因时变通,加强组织建设和内部规制的因应变化,在这方面要认真学习太虚大师的教导,要虚心向国内外先进典范学习。
佛教的未来要做很多事。1、对传统佛教不合现代社会的戒规、教义等诸多方面进行继续的检讨,同时对现代社会的科学、文化、百姓生活等诸多方面进行佛学的新解释、吸收。2、在佛学的研究方法上须有一个突破。3、要正视社会的阴暗面,以批判的态度人世救渡,以此扩大佛教的影响和救世功能。4、佛教各组织的壮大和发展生存问题、相互扩张带来的相互关系处理的问题等,都需要从社会整体的角度来思考。
三、现代人间佛教的一个重要模式——台湾佛教
台湾的近代佛教历史随着政权的变动而历经了大变动过程。台湾的日据时期的第一个二十年,新统治者基本上采取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第二个二十年,日本佛教各派在台湾发展迅速,建有许多佛教教育机构,并派大批留学生去日深造;最后十年,日配合全面侵华而要求台湾佛教全面日本化,台湾佛教丧失了自主权。日据时期,台湾佛教一直存在着程度不同的政教纠葛,1922年“南赢佛教会”的建立,台湾佛教的发展受制于日本官方的意图,许多寺院亦纷纷加入日本佛教组织以求自保。“七·七”事变后,日本政府对台湾佛教的统治加强,实行了“皇民化运动”,原有受日本佛教组织保护的寺院进一步纳入日本临济宗或曹洞宗,其余的寺院斋堂要改为日本神社。国民党统治的三十八年戒严期,排斥日式佛教,由内地僧侣主宰台湾佛教组织。解严之后,由于两岸恢复了交流,台湾佛教回流内地,但随两岸关系的不断变化而有不断变化。台湾佛教不仅是在动态发展中,而且形式多样化,在这里只就代表性的人间佛教理论形式印顺法师和代表性的人间佛教实践形式星云法师的道场做一点说明,并就台湾佛教的“人间性”做一总体评价。
(一)印顺法师的人间佛教理论
印顺法师从学术立场批评了印、中佛学在流传中有失真和流弊现象。“知道(佛法)为中国文化所歪曲了不少。而佛法的渐失本真,在印度由来已久,而且越来越严重,所以不能不将心力放在印度佛教的研究上”。“我不属于宗派徒裔,也不为民族情感所拘蔽”。他认为印度佛教有变质现象,中国佛教的末流有异质化现象。印顺法师强调以中道的原则检验一切佛教宗派,如批评声闻乘急求自证,批评南传佛教一味指责大乘非佛说,批评中国禅宗弃经毁教自陷困境,等等。印顺法师从教理上证明出世人世的合一和人间净土的可能性,但由于他同样具有一般佛教徒对“世学”认识缺乏的弱点,他的出世人世说还只是具有教理上的和佛教内部的特殊价值,对于普遍应付风云变幻的现实世界并无具体的方法,对人类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还缺乏创造性的见解。
印顺的主要贡献在将清末唯识复学的倾向转到后来的人间佛教,在回归印度佛教与改革者中国佛教之间起了过渡作用。印顺人间佛教思想的形成有一个过程,早年在了解到所涉及的佛法的殊胜意义后,同时也发现了佛法与现实的距离、佛法与佛教界的现实状况的距离,这促使他愿意出家探索真正的佛法,解决佛法与现实人生脱节的问题,这即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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