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工夫,没有定力,会很容易因为人家的批评或赞叹而动摇。因此,禅定虽然没有特别强调,却是应该努力的。对于社会、人间而言,最重要的是布施、持戒、忍辱,并且是用智慧来指导我们如何布施、如何持戒、如何忍辱。这是为了什么?为了建设我们的人间,关怀我们的社会。
《金刚经》实际上非常慈悲,很少人发现它正是为了人间、为了社会而讲的。
虽然以行六度来利益社会,但是心里不要执着、在乎。过去释迦牟尼佛能做忍辱仙人(即被歌利王节节肢解的仙人),那时是因为没有「相」的关系,也就是没有自我中心,所以能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而且,不会因此而退心。
许多人遇到顺缘的时候能够发心;遇到逆境的时候,马上退心。例如前几天有位居士到农禅寺来,一年前他为母亲的癌症发愿供养,到今天他母亲的癌症还没有好,他就跟我讲:「师父,供养农禅寺没有用,我母亲的病非但没有好,反而愈来愈重。」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把供养的拿回去?」
接着我告诉他:「人各有各的前因后果。你供养布施,是为母亲种福,你母亲当时已病得非常严重,现在还活着,已经不错了。如果你供养一点,就希望母亲能痊愈。那么,所有得癌症的人都到农禅寺,一供养就好,农禅寺不就变成了『治癌中心』?」
「所以,你为了母亲或为了自己,做好事不应该退心,应该继续做下去,不要因为母亲身体的好与不好而有所改变,这才是正确的观念。」
三、《金刚经》以法布施的心灵环保来净化社会
《金刚经》中指出,若人以像恒河沙那么多世界的七宝来布施,所得的福德虽多,仍不及「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意思是说,我们用种种财物来关怀社会、帮助社会,还不如用《金刚经》的观念、思想来帮助人,这才更重要。
用财物来帮助人,用完、吃完就没有了,问题仍然存在。如果用观念来帮助人,改变他的心理情况,自然而然因为内心的转变,生活环境、生活条件也就能跟着改善,那才是比较究竟的做法。
因此,用法布施较之于用财物布施功德更大。所以,今天我在这里讲《金刚经》可以说是有功德的,但是,如果我执着有功德,那反而就是没有功德。诸位听了《金刚经》,领受了一、两句,如果拿这一、两句话的道理来告诉人、帮助人,这功德大不大?大!但愿诸位都是佛的使者、佛的弟子,把佛法传布给所有一切需要佛法的人。
第四讲 《金刚经》与福慧自在
所谓「自在」,就是无拘无束,不受任何阻碍;自由自在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事,可是,真要享有自在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十多年前,我在山中修行。那时候我跟一位老法师说:「我现在被关起来,一点也不自在。」
老法师回我一封信说:「谁得自在了?」他说,他也是不自在的。他的意思是说,无论如何,我们的身体毕竟很小,生存的环境也非常有限,要从我们身体得自在已经不容易,要在环境里得自在,那就更不容易,但是他也回了我一句话:「心得自在,就是真自在。」
当时,我见到老法师给我的这一句勉励后,突然觉得我在山里的关房无限广大,而我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有福报的人;因为我有「自己能处理自己」的自由,我能把自己关起来,这就是很难得的自在。想把自己关起来就能关起来,这也是我的自在。还有,我在山里能够不受世间许多麻烦事的干扰,因为我不看报纸、不听收音机,世间的很多事都跟我没关系;因为对世间的事不知道,所以我觉得自己从世间得到自在。
因此我又写一封信给老法师,说我很自在,把这些想法和感受都报告老法师。
老法师就写信骂我:「你这种自在,等于是说,把自己的耳朵塞起来,不听外面的声音,就以为外面没有声音,这不是自在。真正的自在是受人家吵,被人家闹,而自己心中不受影响,这才是真自在。」
事实上,老法师讲的话,佛经里面处处都这么说,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因此我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都自由自在,那才是真正的工夫、真正的享受。
曾经有一位禅师说过:「生死自主,来去自由。」这听起来非常诱人-生死可以自主,而来去可以自在、自由。但是许多人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所谓生死自主并不是说,有人要杀你的时候,你可以不被杀,遇到灾难的时候,你可以避免一切危险。而是说,你很清楚你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怨恨、恐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晓得时候到了,知道我在这个社会上应该死了,所以死得非常自在,这才是自主,并不是说能够避免所有一切困难。
这位禅师曾经因为政治上受到牵连,而被关在牢里很多年,最后死在牢中,这在佛教中称为「教难」,可是他还是讲「来去自由」。如果我们想象中的来去自由是一种神通,那么,他大可以不必被关在牢里;即使被关在牢里,应该也可以随时运用神通离开牢房,就是我们所称的「飞行自在」,有人以为这才是「来去自由」。其实不是,禅师的意思是说,来,是我要来,不是被动的;去,是我要去,不是被动的。业力要我来,我就来了,这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吗?业力和因缘要我去,我就去了,这不是自主的吗?还有,自己正在困惑之中,不以为困惑,这叫作能够安于困惑、安于困难。如果在这个情况下,心还能非常的安定,这也叫作自在,叫作自由。
所以佛法中讲的自由自在,是从内心做工夫,并不一定要求外境能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如意。可是佛经也并不是说,我们可以没有理想、安于现状、不求进步、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反正任何时候都是自在的。佛教还是重视积极努力,改善社会环境。
一、福报与智慧是一体的两面
首先探讨福报和智慧的定义:
(一)福报的定义是:过去种福现在有福,现在种福未来有福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是因果的观念。事实上,种瓜未必会得瓜,种豆未必一定得豆,为什么?因为如果那颗瓜子本身都没有成熟,种下去以后,不施肥,不浇水,不给它阳光,那么这颗瓜子即使种下去,也不会得瓜。
但是,不种瓜是不是有瓜可得?当然没有!种瓜尚且不一定得瓜,不种瓜怎么可能有瓜可得?因此,我们必须但问耕耘,不问收获。培福就如同耕种,是非常需要的,福的内涵又分成以下几种:
1.惜福、培福、种福、关怀社会、利益人群,是真有福。
很多人认为,享福的人是有福的,所以看到别人住的房子好、坐的汽车好、穿的衣服好、社会地位高,便说他有福。其实这只是在享福,未必真的有福。每一个人在过去生和这一生中,所种的福是有限的,如果把福报享尽了,就会成为一个没有福的人,所以有福的人要惜福,不要把福报享尽,而且要保存它,增长它。
今天的社会,很多人都不知道惜福,衣服并没有旧到不能穿就不穿了;饮食并不是讲求营养,而是希望吃到更贵的东西。这都是不惜福,惜福的人是不论生活在任何环境情况下,都会警惕自己,知道自己的福报有限,不要一下子享完。
我在美国刚刚开始开辟道场的时候非常穷,没有房子,租来的房子里什么也没有,真的是家徒四壁,连碗筷锅盘都没有。但是美国这个地方很可爱,很多家庭会把多余不用的东西丢掉,但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完好的,只是样式旧了些,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全新的,因此,我和弟子们就在马路边捡这些东西。
我们穷得甚至连吃的东西也没有,所以,每天晚上十点以后,我们就上街到菜摊子旁、面包店里去捡当天卖不掉,准备成为垃圾的东西,我们带回来煮一煮、烤一烤,就是一顿丰盛的美食。
当时,我们吃的是「垃圾」,用的是「垃圾」,当然,我们就住在「垃圾」里面。可是我和我的弟子们都过得非常愉快,而且我们捡的时候很欢喜,带回来的时候很欢喜,吃的时候也很欢喜。
我当时对弟子们讲了两句话:「冬天冻不死就好,平常饿不死就好。」我们以这两句话做为生活的原则,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来。
曾经有一位美国人来,看到我们生活的状况,就问我:「法师,你这样苦在美国做什么?你没有地方去了吗?」
我说:「我要去的地方就是美国,而我也到了美国。」
他说:「你到美国来做什么?」
我说:「我到美国就是来过这样的生活啊!」
我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来,也因此感化了许多美国人,跟我一起生活,跟我一起学佛。我在物质上过得非常穷,但心理、精神上却非常富裕,这就是惜福。不过当时根本称不上惜福,因为根本没有福可享,而是我必须要在贫穷的情况下,也能生活得很愉快。
孔子的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当时,我想我住的地方可能比颜回还好,所以也感觉到很高兴、很愉快,毕竟我的福报还比颜回大一点。
今天不论是在美国或台湾,我们道场的环境渐渐好了起来,经济条件也渐渐好转,但是我们还是不可以浪费。我常常跟农禅寺的徒众这样讲:「我们可以吃好的、用好的,但是有一个原则,一定要便宜。既便宜又能好,那才是最好的。」便宜的不见得就好,还是要讲求品质,但是绝对不能是昂贵的东西。
其次,我们要「培福」。培福就是福报不够多,所以要继续培养福报。如何培养呢?就是用「布施」来培养福报。
然后是「种福」-没有福的人要种福,福报不够的人要培福。《金刚经》中多次谈到布施的重要,包括持戒、忍辱,这都是培福、种福的条件和方法。
该如何培福呢?最重要的就是关怀社会、利益人群。至于关怀自己的儿女,关怀自己的太太、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母,算不算培福?算!因为佛教讲的「福田」-即种福、培福的田地,也包括自己的眷属、亲友在内,当然一切众生、国家社会,以及师僧三宝都包括在内。因此,支持宗教事业、护持宗教事业、推动宗教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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