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要有所作为、无所求,这才是对的。如果认为无所求就是无所作为,那就错了。要记住这个话:有所作为、无所求。这就是《金刚经》上面讲的:“无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金刚经》叫我们不要住相,并没有叫我们什么也不做。所谓不住相布施,就是要有所为而无所求,这样的功德更大。
作为出家人要时时刻刻都想到自己太惭愧,福薄慧浅,不能坐享其成,要积极投入大众的一切活动当中,多做事,多奉献,以求得大众的摄受,求得三宝的加持,使自己业障消除,智慧增长。这样去做,你住在寺院里才不会折本,才是真正地在培福修慧。所以,我希望所有初发心的人,要积极主动地多做事,不管常住有什么事情,无论是叫到我头上也好,没有叫到我头上也好,都要积极主动地去参与,有地方脏了,赶快扫一扫;哪个地方有垃圾,赶快抻手捡起来;哪个地方有积水,赶快把它弄干净,以防年老的人走到那儿滑倒了。这样做才算是真正地投入出家人的角色。出家人要随时随地修福修慧,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任何一个机会。你放过了机会,就等于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大家不要有打工的思想,不要有作客的思想,要有主人翁的精神。
如何参话头(2000年1月6日)
禅宗的公案,有些是直指,所谓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有些是借喻,就是借一个比喻来说明问题。但不管哪一种,都离不开我们当下这个心。所以禅宗又名“心宗”。
象马祖的很多开示,如“即心即佛”,就是属于直指。“即心即佛”这个公案,直指你的心就是佛,佛就是心,心佛不二。临济祖师的“无位真人”,将真心与妄想区别开来了,也是属于直指。
赵州和尚的很多公案,属于借喻。所谓借喻,就是指东话西,不直接地跟你说破,实际上,就是要当下截断你的思路,让你前思后想不得、左顾右盼不得,从而当下转回头转脑。所谓妙悟要穷心路绝。通过这个借喻,使你的心走入死胡同,不能再往下思考了,好比前面就是一座铜墙铁壁。比如说: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赵州说:“庭前柏树子!”庭前柏树子就是一道铜墙铁壁。你怎么去理解?祖师西来意与庭前柏树子有什么联系?这是给你设立一个铜墙铁壁,堵绝你的意识,使你没有办法思考。因为思考得来的东西,都是比量,或者是非量,而不是现量。见性这个东西,一定是现量见到,而不是比量。比量就是思维,属于心意识的问题,生灭法。
象“狗子有无佛性”的这个问题,也是个借喻。它无非是要帮助你放弃意识思维,当下现量直观自己不生不灭的本性。狗子还有没有佛性?赵州不直接说即心即佛,他只是给学人一个铜墙铁壁,斩断他的思路,所以回答说:“无!”真是斩钉截铁,让你没有思考的余地。一切众生都有佛性,为什么狗子没有佛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起疑情,把自己的整个生命与这个疑情融为一体,在每一个当下去切实地参究。这个参究不是让你去思维分别,而是要把它当作一个真正的问题看着它,它属于一种现量直观。
禅宗里有一千七百则公案,所谓“一千七百则葛藤”,它基本上是在唐宋时形成的。象“祖师西来意”、“狗子有无佛性”、“如何是学人的本来面目”,等等,都是经常被人参究的著名公案。参公案是一种功夫,而不是知解。比如,在参无字公案的时候,不是让你用分别意识去找出它的原因,也不是让你去念这个无字,而是让你对这个问题起疑情,提起疑情之后,死死地盯着它看。盯住它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不起妄心,不起分别心,避免禅病,使自己的心心念念不离这个。参公案是直接从自性入手的,是一种离心意识参,这当中有定有慧,有止有观。
什么叫离心意识参?我们先来把心意识的含义弄清楚。“集起名心、思量名意、了别名识。”同是一心,而有三名,作用不同,故名心意识。集起就是生灭,因为我们这个心是生灭不停的。参公案就是不要在生灭心上用工夫,不要在思量心上工夫,不要在分别心上用工夫,在没有任何出路的情况下去参,这就叫离心意识参。离了心意识,就能做到一念不生。一念不生就是铜墙铁壁。
有人问,疑情是不是念头。这要看你起不起分别,若是在疑情上分别,那就是念头;若不起分别,就不是念头。什么叫念头?念头就是你的心在不停地活动。疑情,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它是要离心意识参,它不是一个念头,而是一念不生,或者说它要达到一念不生。念头则是生灭不停,有来有往的。
参话头应如何用功?就是要在三心不可得处用功。三心是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心是生灭不停的,参话头就是要在这个生灭不停的状态下用功夫,从中体会那个不生不灭的。为了做到这一点,你必须把功夫永远地用在当下,永远地安住当下,观照当下,不思量过去,不思量未来,不思量别处。人心好比一潭清水,没有风浪的时候,就非常清澈平静,有风的时候,就波浪起伏,浑浊不清。没有浪的时候,你心的活动就停止了。心的活动停止,并不等于是死了,而是灵明自在、了了常知的。
用功的时候,各位不要过多地去动心思维。过多地去思考这个、思考那个,这些都是妄念,都是心意识的作用。老和尚屡屡告诉我们:要在心念未起处用工夫(所谓一念无生),要在话头上用工夫,不要在话尾上用工夫。虽然这个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只要真正地把握了这种用功方法,其效果是非常好的。我们要在念头未起的时候,盯住这个无字,把这个无字看成是一个铜墙铁壁,没有任何空子可钻,这样你那个心才肯死下来。古人讲“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就是这个意思。
走出名相的迷宫(2000年1月7日)
一些轻年学佛者,对了解佛法知识的热情很高。这是好事。但是,不要因此而忘记了自己学习佛法的真正目的。
佛法是修行法门,不是知识,它强调行,所谓“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说得到、行得到,就是真功夫;说得到、行不到,只不过是一些花架子而已。知识分子学佛,最容易落入名相概念的分析当中,而走不出来。最典型的莫过于关于能所、智境、真妄、染净等等问题的争论。
修行人几乎天天天都在讲明心见性、开悟证真。可是什么是心?什么是性?心有凡有圣,有真有妄。修行就是要去掉凡心修圣心,去掉妄心见真心。那么,性又如何呢?它有凡有圣、有真有妄吗?这些都是问题,的确很重要。
真心有多种多样的名称。昨天说的“赵州狗子”是心的代名词,庭前柏树子是心的代名词,麻三斤也是心的代名词。这是从禅宗的角度来说。从教下来说,心的代名词就更多了,如真如、实相、般若、菩提、觉性,等等。
名相一多,问题也就来了。
真如是佛教里面的一个核心概念,它本来也是心的代名词。关于真如有过很多的争论。真如既有本净的一面,即所谓“不随缘”的那一面,也有虚妄的一面,即所谓“随缘”的那一面。《起信论》一开头就讲:一法界大总相法门体,所谓心生灭门、心真如门。心生灭门就是妄的那一面;心真如门,就是本净的那一面。那么,这两个方面到底是一还是二呢?
另外,真如是能见还是所见?是能证还是所证?能证是智,所证是境。象天台、华严、禅宗和净土,都主张真如既是能证又是所证,既是智又是境,只有唯识法相宗认为真如是境,不是智,真如是所证,不是能证。应该说前一种看法代表了中国佛教的主流,也符合大多数佛经的说法。因为,三界唯心所造,离心无别法,离法无别心,心法是一致的,心法是一体的,因此,智境、能所也应该是一体的,不二的。如果说,智境分离,离智别有境,那就成了二法,而不是一法。所以天台、华严、禅宗都主张智境一如。
佛教里面,不管是性宗也好,还是相宗也好,都主张是心外无法。包括法相宗也承认离识无境。但是,在真如问题上,法相宗又立能所、智境之说。近代有一批学者,如欧阳先生、吕澄先生等等,他们把智境分开来,认为是两个东西。目前,四川也有一位老居士,也主张智境是两回事。
佛教主张能所不二、智境不二。能所、智境的分立只是一种分析的方便,是一种假立,并不是真正地有个能所、智境对立。
在修行的时候,我们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在用功的过程中,心呈现出两种状态,即所谓净心、妄心,正念、妄念。初看起来,净心、妄心是两个东西,实际上它们不过是一心的两种功用而已。正念是心的净用,属心的积极方面;妄念是心的染用,属心的消极方面。平常我们的心就是这样一个净染相参的混和体,既不是纯妄,也不是纯真。如果是纯妄的话,我们的正念就生不起来;如果是纯真的话,那我们也就没有了妄念,也就不用着修行了。
象这样的一些问题,很复杂,要弄清楚很不容易。到现在为止,仍有不少学者在写文章,围绕这些问题争论不休。我们修行人要关心这些问题,但不要过分地沉溺于其中。当然,我并不是说这些问题不重要,只是,在对待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采取中道、圆融、不二的态度,不要把它们割裂并对立起来。如果走进去,出不来,那就会阻碍我们的修行。我们学习佛法的目的毕竟是为了实践,而不是为了求知。要知道,说总归是替人数宝,于自己的解脱了无关系。要想得到实际的受用,全靠我们去行持。
做人的六条标准(2000年1月8日)
学佛的最后落脚点在什么地方?
我想,落脚点就在实际的做人做事当中。我们学佛就是希望做一个好人,希望人生过得更圆满、更有意义。
好人的标准就是向善、向上。向善就是不做坏事,只做好事;向上就是做好人,做圣贤,做伟人,成佛作祖。
无论是从佛教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社会的角度来说,作好一个普通人,至少要达到六条标准。这六条标准,把信仰、伦理、人性、实践、能力等各个层面都包括进去了。其具体内容就是:
第一要知因果。不懂得世出世间…
《己卯年柏林禅寺冬季禅七开示》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