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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统纪》与中国宋代僧人的史学思想(韩毅)▪P3

  ..续本文上一页祖相为辉映”[20](《通例•释世家》),为佛 法的弘扬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列传,即人物传记,有专传、合传、寄传和杂传等类型。《佛祖统纪》中的“列传”1 2卷,以“广智以下”诸师为列传,“名言懿行皆入此宗”[20](《序》)。《诸师列传 》专记天台宗“山家”大师,包括四明慈云法师和广智、神照、南屏三家,释志磐称赞 他们“盛守家法,御外侮,人能弘道”[20](《通例•释列传》)。《诸师杂传》则专记 天台宗“山外”大师,释志磐认为他们“背宗破祖,失其宗绪”[20](《通例•释列传 》),故“以杂传处之”,尤其将“背宗破祖,别树门庭”的净觉、神智、草蓭列载其 中。《未详承嗣传》记载了派系不明的佛教人物,释志磐认为他们“有功教门,事远失 记”[20](《通例•释列传》),“旧虽有传而无所师附,见它传而无所考”[20](P795) ,故作《未详承嗣传》。

   表是中国正史书中一种常见的编纂体例。它以时间为顺序,用谱谍的形式条理大事, 起提纲挈领的作用。它把本身就有密切联系但原先散见于各篇的史事集中而又简明的表 现出来,使史事之间的关联和趋向更加豁朗,从而弥补了纪、传、志的不足。《佛祖统 纪》中的表2卷,就是对传统史学“表”的承袭与发展,同时也是佛教目录学、年代学 的重要体现。《历代传教表》记载了天台宗从北齐至南宋传承更迭的历史。《佛祖世系 表》以表格的形式叙述了“释迦列祖”至“今时诸师”的传承关系,深刻地反映了宋代 佛教各宗派纵向发展的历史。一经表列,其历史脉络赫然在目。

   如果说纪、表是对社会历史纵向发展的记录,志则是对社会历史横断面的剖析,能否 尽量多地涉及这个横断面中的重要方面,是能否全面地反映佛教历史的关键所在。《佛 祖统纪》中的志30卷,几乎占了全书的一半,涉及的范围极广。据陈垣考证,《佛祖统 纪》的“志”模仿了《魏书》的体例[21](P796)。但据笔者看来,该书的“志”更多地 吸取了《资治通鉴》的写法。《山家教典志》犹如纪传体史书中的《艺文志》,专载天 台宗著述目录,从而达到“斯固法门之盛烈”[20](《通例•释志》)。《净土立教志》 记叙了净土宗创立、发展的历史及僧俗的活动情况。《诸宗立教志》记叙了禅宗、华严 宗、法相宗、密宗、律宗诸宗兴衰更迭的历史,它们“虽共明此道,而各专一门”[20] (《通例•释志》)。《三世出兴志》记叙了佛教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循环演变的历史 。《世界名体志》绘有华藏世界、万亿须弥、九山八海、大千世界、韧利天宫、诸天和 震旦、西域、五印度及地狱等图,并附以文字说明。实际上它是佛教地理学知识的一个 汇总,“南洲五竺,东华震旦,若名若体,有说有图,虽自广以至狭,实举别而会总。 既明三世,须辨方界,此学者所宜知也”[20](《世界名体志》一)。在《佛祖统纪》中 ,《法运通塞志》几乎占了整个志的一半。该志“法司马公”[20](《序》)编年体的长 处,记载了历代佛教史迹及佛教与儒道之间的冲突、斗争及相互渗透的关系。它起“周 昭王至我朝”,“儒释道之立法,禅教律的开宗,统而会之,莫不毕录”[20](《序》) 。对于该志编著的目的和意义,释志磐说:“考古及今,具列行事,用见法运通塞之相 。至若儒宗道流,世间之教,虽随时而抑扬,而其事迹,莫不昭然可训可戒。”[20]( 《通例•释志》)《名文光教志》,犹如地方志之艺文志,专载有关天台宗的志记、碑 文、序言、论述、书牒等,凡“大儒、高释,有能以文字铺张大道,为法门之标表者, 是不可不略录也”[20](《通例•释志》)。《历代会要志》专辑历代兴废佛教的事例。 会要做为一种新型的史书编纂体例,出现于唐代,成熟于宋代。它分门别类,专记典章 制度,起纲领性的作用。释志磐在编撰《佛祖统纪》时,就运用了这一新型的史书编纂 体例。

     三、《佛祖统纪》中反映出的宋代僧人的史学思想

   《佛祖统纪》作为宋代佛教史学的代表,蕴涵着丰富的史学思想,反映了宋代僧人对 历史的深刻理解和整体认识,以及表述这种理解和认识的杰出才能。其史学思想包括: 注重章法和义例的创新,讲求信史原则,重视“通识”和新史学方法的运用等。在中国 佛教史上,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第一,灵活地运用纪传体、编年体及其他体例相结合的方法,以“综合体”的形式展 现佛教历史。

   纪传体是由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中创立的。它是一种综合性的史书体裁,由 本纪、世家、列传、表、志五部分组成,能够记载广泛的历史现象和复杂的历史过程。 它的优点在于记述范围广泛,便于通观一个时期历史的发展形势,这是编年体史书所不 及的。它的缺点是纪事分散重复,“同为一事,分在数篇,断续相离,前后屡出”,“ 大纲要领,观者茫然”[22](《二体》),难以清晰地表达历史发展的时间顺序和各事件 、各人物之间的相互联系。编年体出现于《春秋》,而以《资治通鉴》最为成功。它以 时间顺序排列各种大事,能够比较明显地反映出同一时期各个历史事件之间的联系,有 利于对历史作纵横两方面的考察,理解历史发展的线索和联系。“中国外夷,同年共事 ,莫不备载其事,形于目前,理尽一言,语无重出,此其所以为长也。”[22](《二体 》)它的缺点是头绪较多,不易掌握,以时为断,前后隔越,不易集中地反映同一事件 的前后联系,人物传记更无法容纳[23](P209)。对这两种体裁,白寿彝指出:“历史现 象是复杂的,单一的体裁如果用于表达复杂的历史进程,显然是不够的。”[24](P495) 《佛祖统纪》弥补了史书编纂体例上的弱点,灵活地运用和发挥了纪传体与编年体体例 的长处,巧妙地把二者结合了起来。“纪、传、世家,法太史公”,“志,法司马公” [20](《序》)。《四库全书总目》称其“全仿正史之例,大旨以教门为正脉”[25](P12 39)。同时,该书还对宋代新出现的几种史书体裁,如会要体、纪事本末体和纲目体, 也给予了重视,从而使《佛祖统纪》呈现出“综合体”的体例。

   在《佛祖统纪》中,或在篇首,或在文中,或在卷后,都有“述曰”,它与《史记》 中“太史公曰”和《资治通鉴》中“臣光曰”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史书不可分割的重 要组成部分。“述曰”在《佛祖统纪》中所起的作用是多方面的,有的是对事实材料和 流行说法进行的考辨,有的是对前文的解释,有的是对佛教历史的补充说明,但更多更 重要的则是作者的议论,因事设文,机动灵活,异彩纷呈。在“述曰”的议论中,释志 磐不仅用自己的语言,而且大量征引他人的见解,因而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原始资料。它 既可以用来说明材料、解释材料和补充材料,也可以用来评论事实,发表作者的见解。 在印度佛教典籍中,并无编年撰史的传统,《佛祖统纪》效法儒家史学的体例,其意义 非常深远,影响了后来佛教史的编撰。

   《佛祖统纪》中的这五种体裁,加上“述曰”,组成了记叙和总结佛教历史的有机统 一起来的完整体系。它们各自为用,又交织配合,相辅相成,从而包容了更多的佛教内 容,扩大了佛学的研究范围。从整体上看,这种体例是当时统一的中央集权封建国家结 构层次在史学著作体裁上的投影,它能最大限度地包括那个时代著作者们企图包括的社 会内容。释志磐灵活地运用“综合体”体例的长处,其奥秘就在于此。

   第二,以“信史”的要求客观地描述佛教史实。

   漆侠对何为信史曾有过精辟地论述:“一个史家对历史可以持有这样或那样的看法, 但对历史的实际(即事实、资料)则应有真诚的、丝毫不能缺少的尊重,绝不能够以个人 的是非爱憎取舍材料;只有持有这种态度,才能撰写成信史。”[14](P93)冯友兰从哲 学的高度亦概括说:“向来说好的历史书是“信史”。“信史”这个“史”就是指写的 历史,本来历史无所谓信不信,写的历史则有信不信之分,信不信就看其所写的是不是 与本来历史相符合。”[26](P2)《佛祖统纪》的史学思想和价值,在于它不仅继承与发 展了纪传体和编年体相结合的史书写作方法,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以“信史”的要求客观 地叙述了中国佛教史发展的历史轨迹。《佛祖统纪》继承了儒家史书中“秉笔直书”的 优良传统,以“求实与取信”的笔法,客观真实地记述了宋代佛教诸宗派的历史。在《 佛祖统纪》中,释志磐没有以个人的好恶来掩埋历史,也没有以某种道义的原则来歪曲 历史,更没有因为他是天台宗的僧徒而忌讳历史。以“信史”的要求客观真实地记录历 史,就成为《佛祖统纪》取得成功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在《法运通塞志》中,释志磐提出了自己的修史原则:

   史者,所以记当时失德之迹也,以故恶如弑君必书,丑如烝母必书,岂以其丑恶而不 之记邪

  是知修史者不没其当时善恶之事,斯可为信史也。昔范晔著《汉书•西域传》 ,始论佛法;陈寿志《三国》,则忽而不录;唐太宗修《晋书》,于沙门高行时有所取 ;魏收于《北史》,著《佛老志》;李延寿于《南史》,作《顾欢传》,凡帝王公卿毁 赞佛老者,莫不悉载。其于二教之偏正优劣,当年今日未尝不明识所归。欧阳氏之修《 唐书》、《五代史》也,于佛老之事则删之。夫《唐书》,唐家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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