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如何解脱?庶几不虚闻此耳。(见海刊二卷三期)
五一 录日本权田雷斧大僧正函件
言论公开,是非善恶不妨尽量发露,以除覆藏而显真实,前者悲华等所登函件,本无成见,不过演华再三说之,而外观彼方通俗之况,内悲此土律仪之弛,深惧住持佛法之僧宝,益由是而堕,乃请倡者审言察行,不致重受类同演华之欺罔而已。今得雷斧大僧正之答辨,幸使人略能想见松原山头一碗苦茗一盏甘果之清高风度,皎然皭然,显出于彼方通俗之上,真有莲花挺淤泥之概,弥使人钦仰矣!但千闻不如一见,恨未能亲承德教耳。乃由演华之蜚语流布,反使雷斧僧正清超拔俗之真行实德,得以显明于华国缁素之心目间,发生其肫切之敬慕,则演华亦逆行善知识之流,想雷斧僧正必能扩其广大心量,不为介介;且能应世界佛教会之请,惠临庐山大林寺,俾佛教人士获瞻德仪,随缘请受诸印明也。雷斧僧正既为一律行精严之高龄大德,应不须有何隐讳之处,而答辨内所引父子为隐,及余大乘经论,殆由大悲为彼方之通俗僧覆护耳。然不说僧过,为护俗信;检整僧过,为策僧善,同一方便,应不偏拘。而此乃应慎重申明者,则带妻妾学佛者,决只可谓之菩萨优婆塞,而不得谓之菩萨比丘僧。其为密教之传法阿阇黎者,决只可菩萨比丘僧为之,而余众不得窃据其位。使违此义,则仍当本其大悲,用其方便,以力为检举绳正,不稍宽假也。(见海刊五卷五期)
五二 致吴稚晖先生书(太虚)
按:吴稚晖先生之思想,大约由赫凯尔万物有生论及孔德、斯宾塞之社会学而成,注重器艺是一特点,加以理论则又一特点。其理论之一特点,如论物理世界之不可思议云:“宗教妄言造物,说诳无疑,诳造之说,岂可让其存立!或有人谓然则攻宗教者,每言宗教之上帝为无,岂非即言造物为无?曰:此乃否定宗教家之所有而已;无之云者,即言彼之所有实为诳也,与断言不可思议中若无“有”“无”之无自别。曰:如此,明知不可思议之中,不能断言为“无”,即无异认之为“有”?曰:不然,止认之为不可思议,认之为有,认之为无,皆为说诳,惟遇宗教家妄造为有,可随即斥之为无。此等无字,因有而起,乃为妄造之有之取消物耳”。又如新信仰中的宇宙观云:“照论理是但有万有世界及没有世界,更无一个存在,必要有到绝对,无所谓万有,更以外无“无”,止有一个不大不小不长不短不硬不软不黑不白的东西”--按:也可找足几句曰:不质不力不……等东西──。又曰:“万有皆活,有质──根身、器界──、有力、──一切种──、并无亦活、──阿赖耶识──有质有力”。又在人生观中曰:“既不曾有天,何来天理?亦不曾有地,何来地位──空观──?不过无量数假设,假设成理,谓出自然,名曰天理,亦名词而已,本无乎不可。假设有我,谓灵万物,灵之而已,相对亦足容许──假观──。本来无有,如何有空?本来无空,如何非有──中观──?文明文明,演进别名,何产可破”──众缘所生即空假中──?又说:“宇宙是个大生命,他的质──异熟识及根身器界──、同时含有力──一切种及意意识等──。在适用别的名词时,亦可称其力曰权力;由于权力,乃生意志──末那识──、其意是欲永远流动,而为人分得机械之生命;本乎生命之权力,进造意志:从而接触外物,则造感觉;迎拒感觉,则造感情;恐怕感情有误,乃造思想而为理智──比量理智──;经理智再三审查,便有特种情感,恰像自然的常如适当──真如正觉──;或更反纠正理智之弊,是造直觉──现量直觉──;有些因其适于心体,而且无需审检,故留遗而为本能,本能到不适当时,要审检改造”。凡此皆打开中论、成唯识论等来一看,即可得到的理论;虽不能谓吴先生的理论,是从佛书中窃取来的,然谓之古今东西人思想的偶合,却是确实而非附会的。
然吴先生对于佛学误会的缘故,一、因执定近代西洋人的进化思想,谓古人不及今人,东方人不及西洋人。此以全民族通计,原为定论;然欲以全民族通计,必其全民族曾教育普及政权或经济平等过乃可。而古代或东方的民族,是教育从未普及而政权从未平等过的,一般处在特殊地位的──若孔家所云士君子──与庶民殆全然处另一世界的;故虽至今日,尽可以有能知无量恒河沙数的恒星系及三千年后的无政府主义之少数吴先生,亦尽可以有虔诚送灶君、上天奏玉皇的多数庶民。故他国或他日的人,谓统观中国人是迷信送灶君、上天奏玉皇的,故断没有若吴稚晖等的思想者,实为违事理而不可通!由此可知胡适之等一流考古者,不承认中国古代可以有尧、舜、禹等,甚至如先生的断然不信释迦、孔、老等思想,可等今人或更有超过今人处──不及今人处自然也多,若今人于三千年后的无政府思想,可超过二千年后实行的一般人类思想:然其思想的疏略地方,必仍有许多不及后人──,亦同一违反事实而不衷于理!若吴先生谓我们都从西洋学来,然今之送灶君的人同在这一块地上何以不去学来?可知士君子周游大地上下古今的知识与齐民不等,今既如此,古亦如是。然即使大学皆已普及,亦必仍有少数富天才而勤理智的,其思想出于齐民万万倍上,此实导齐民而趋进化的导师,若无此则宇宙之进步停顿而一成不变矣。以后例前,则古之曾有超过当时齐民万万倍的思想者,乃至今人犹有不及,亦何不可?
二、因以上来一种之误会,对于中国古书既投毛厕,自然对佛书也不肯一观,祗取小说上流行的“四大皆空”等,或一二偏见学者若梁漱溟辈所说之寂灭等,当为佛学,拿来批评。此无异初见孙汶两个字,当为一个红眉绿眼睛的强盗,误会得一样可笑!殊不知佛说的五蕴──四大亦在内──皆空等,一、在可思议的物理世界内解说,以只是“无量数变动及无数假设,假设成理,谓出自然”。若必若宗教家等固执实有个天帝或灵魂等,则否定之曰空或无耳。二、以超物理的不可思议,没有可说的,说有说无种种都是打诳话,否定之曰空耳。除否定外,绝没有别的肯定意思,这是佛学上用这空的一名的本意。故曰“但空迷执之有,莫认除执之空”?宋儒等也用“清净寂灭”来论断佛学,至今胡适之等亦谓佛学不是人生的,不知从积极方面肯定“真美善”,曰清净,亦曰真如、正觉;从消极方面否定“伪丑恶”,曰寂灭,亦曰真如、涅槃。换言之,不过“纯善无恶”的四个字而已。
我今与吴先生噜苏这许多话,并非要拉吴先生或一班科学的哲学先生来做佛的主义信徒,不过介绍那佛学先生与吴先生等会个面,也如中山先生访吴先生于伦敦,让吴先生认识孙文却是孙文,并不是红眉绿眼睛的孙汶而已。佛学是依理智情志不依非量情志的,吴先生如有更高明的赐教,不但我可承认,也可代表我的好朋友释迦牟尼承认的,我相信吴先生不是专逞非量情志谩骂的,故不妨尽理而谈。若对送灶君奏玉皇的朋友,是不敢谈的,请吴先生恕我罢!(见海刊九卷一期)
五三 达磨波罗居士的死(寂颖)
达磨波罗居士于清季曾致书杨仁山居士,请派青年佛徒赴印度共同复兴策源地之佛教,杨居士因之乃设祇洹精舍;彼时余曾与通信。至民国元年,居士来沪,曾有讲演,载于佛学丛报。比年来,以余游欧、美及赞助初转*轮寺,居士曾屡与余通讯;余亦数函互致钦勉。方冀一二年内赴印度共策五天佛教之复兴,不图居士已于今夏遽示无常。且余以播迁道途,席不暇暖,今阅此文,始闻其噩耗,吁可悲矣!因亟附数行,以申感怆!民国二十二年九月十一日,在武昌佛学院之世苑图书馆,太虚。(海刊十四卷十期)
五四 儒佛会勘(融空)
性源不二,心契或殊,等觉妙觉,亦不无浅深之异。仅言大量者用之则同,则以佛用之,虽梵、老、耶、回乃至禽虫草石亦无不同佛,岂独于儒?
你一念未起处,还有老佛或回佛或虫佛否?性戒、遮戒之性遮两字,原义不如是,此中可改理戒、事戒,免相混淆。用天台圆位,而立、不惑、知命,可如所说;耳顺及从心所欲不逾矩,言未通彻。圆通意生,初住应得,岂待后位?不如云前重自觉,耳顺则觉他;前重工夫,从心所欲不逾矩则任运。用天台圆教位说,初住亦已成佛,故初住以上已无可示,故不如谓孔子为登住菩萨较当。
“用一则话头起大疑情”的是甚么?犹谓不用意识,恰是被意识用。
梵、老、耶、回皆曰若能真崇佛便是崇梵乃至崇回,又何如?或曰:若能真崇佛,便无所崇。
尘隐居士悟融禅密,前在本刊发表禅密问答,以禅融密,执密之人虽或不为然,而在此禅宗沉寂时能一揭扬,实称希有!比来尊孔崇儒成一时风尚,此文以禅摄儒,实应机妙品。然恐诸自封于孔、于老、于耶等者,将谓未悟禅宗亦得有是自在,故于筋节处随阅随点数语。太虚在武昌世馆。二四,二,一一。(见海刊十六卷二号)
五五 整理僧伽制度论(太虚)
按:此论予于民国四年,管理寺庙条例初公布,袁氏帝制问题将发生之际,依据时势斟酌情形而作。内有须注意之两特点:祗限就中国旧部之十八省而立论,一也。须得精察强毅之国力为援助,二也。嗣因变故纷乘,遂未发表。由今观之:既不能不联合蒙藏佛教以为整顿,且精察强毅之国力亦无可希赖,固多未尽符洽之处。然前岁尝游考日本佛教现行制度,与吾四年前理想之僧伽制度,若各宗分立之统属,住持僧与正信徒之判别,教徒籍证之有数量可稽,初入僧者须受若干年之强迫教育等类,往往冥合。第日本于宗派分离太甚,有将佛教裂为十数宗教之弊。今此总别兼顾,较为有利无弊。使中国佛教尚有昌明之一日,则中国之僧伽制度必将有整理之一期,而吾此论亦未尝非参考之资料也。尤愿为之嚆矢,引起一般人对于整理僧制之注意而研究之,加以商榷讨论,渐得多数人之谅解,俾他日得机会以实行焉。乃就言论为发表之。
论凡四品:第一僧依品,曾发表有觉社丛书第一期;第二宗依品,曾发表于觉社丛书第四期。依指原来所有之可为依据者,僧者人也,宗者法也,佛教不外三宝,三宝不出人法。有人法以为之依据,则僧伽制度乃可得而整理焉。然制度之整理,非能一蹴而几,故更须豫之以筹备进行,于是有整理制度品,与筹备进行品,此书本在讨论何为整理僧伽制度,如何整理僧伽制度,故尤集中于整理制度之一品。今特陆续发表于海潮音月刊,并望阅者参观一期、四期觉社丛书,而有所评订焉!己未冬月十日著者识。(见海刊一卷一期)
编者曰:此论系民国四年冬,应时势而作。论凡四品,曰僧依品,曰宗依品,已次第发表于觉社丛书。曰整理制度品,于第一期海潮音上,仅发表“教所”一节,尚有教团、教籍、教产、教规四节。曰筹备进行品,按察现势,不能适符,遂置未发表。而于第三期征求海内留心佛化者发抒其意,于十一期发行一佛化专号。无如醉梦沉沉之佛教徒众,毫无一点意思发表前来。除二三友人寻常通信偶有可为讨论佛化之资料者外,其应声而发者,乃才得青年初发心之二尼耳。余以是知现存之僧众,于佛教中,不惟不逮居士,其不逮苾刍尼远甚。则吾此数年前以骨董,犹是为有志于一新佛教而应时适化者之喤引也;乃发表以实佛化号。施之实行,是在上士!(见海刊一卷十一期)
五六 从中等教育说到儿童教育(寂英)
按:作者此中所云一般学生或教员的散漫疏懒,的确说破了教育破产的病症一部分。而余以十五年来办僧教育的经过,到今对于先后受学过学僧,亦深感其有大多数中了斯病。昔洪觉范禅师已有“懒惰自放似了达,始于二浙”之叹;今上者懈怠放逸鸣高,中下改业谋生,甚至反教徇欲。而对于师友缺诚敬和协,对所信行乏忍辱精进,亦何莫非坐斯病,因转录以自警警人!太虚志。
《编阅附言(五十七则)》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