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利一转,再赴英伦比利时至德。越二日、郑君送邓名方往德留学,以余在法有东方文化学会诸君之陪译,且郑君不谙法文也。余在巴黎住三十余日,初与赵君同住,后陈济博君来亦同住。旅馆曾迁居一次,均在第五区所谓学校区者,以易于至中国饭店,且与中国留学生晤谈也。常相聚者,为华人丁君雄东、赵君冠五、杨君震华、张君忠道、陈君继烈、章君盈五、余君乃仁、王君伯修、杨君娄峰、胡君咏麟,他若陈君伯早、周君逸云、徐君公肃、王君一之、陈君行叔、朱君浩元及同船之寓巴黎诸君等,亦间过谈。又有英诗人昆仑君,意大利画家石龙君,俄马古烈博士及卜丽都女士,亦时顾访。国中熟人若徐君志摩及武昌中华大学韦君卓民,亦在巴黎晤见,以此颇不寂寞。丁雄东、胡咏麟、杨娄峰三君,时至余寓为任译语之劳。余乃仁、赵冠五、昆仑、马古烈四君,时导余游各名胜及访人等。昆仑君、杨娄峰君,并为余编译书集,曾出版之英文讲演,则昆仑君取金仲文君为余译备之英文讲稿编成者。将在巴黎埃而刚书店出版之“佛教”一书,则杨君为余编集者也,故余对以上诸君俱深感谢!
在巴黎首访中国驻法公使馆,同往者为丁君雄东等。齐云卿代办赴日内瓦未回,由秘书张君兆、陈君天逸等延见。余致外交部介绍书,并以蔡孑民与柏格森介绍书、及罗珀与凯烈尔介绍书,托为转缴。柏格森以衰病在海滨颐养,遂未及晤。旋凯烈尔回信约相会,陈君天逸同往。凯君在庚子年拳乱时曾至中国,遍游亚东各邦,与日本似尤亲密,现充视学员及世界旅行社干事,对余表示欢迎意,当约下星期在世界旅行社集东西名人茶会而别。余君乃仁首于某将军家设蔬宴,招致华、法友人相陪,席间尝略发表余至欧洲宣传佛学之意见。时东方文化学会马古烈、丁雄东、赵冠五、章盈五诸君联合华、法各界人士,筹开讲演会于哲人厅。马君为东方语言学校之教授,又告之法京政界、学界诸东方学者,设茶会于东方博物院,由院长阿甘、外交部公使衔维席叶、中法友谊会主任白鼎业、及东方语言学校华语教授陈伯早等招待,俱会者法、印、日、华士女三四十人。维席叶二十年前曾在中国任法使馆参赞,北京语极娴熟,谈话最多。院长阿甘为东方古美术考鉴家,亦为佛学之梵文、藏文学者,约于数日后再至院参观古物而别。齐代办由日内瓦回巴黎后,至余寓相访,订三日后于使馆设筵,招法国诸研究中学者,陪余一谈。
其日、余赴哲人厅讲演,听者二百余人,以中国留学生居多,巴黎总领事赵君等皆在座。余之讲辞,有周、徐二君纪录,胡咏麟翻译。丁雄东、赵寿人、马古烈、章盈五皆演说,讲时曾摄影。而卜丽都女士由听讲发心,次日来寓相访,欲至中国专修佛学,乞受三皈,遂名以信源。更有日人友松圆谛、藤冈正隆、山口益、大谷馨、浅野研真、冈本贯莹等来访,皆净土真宗僧徒、信徒之在法留学者,友松则研究梵文佛学于德国之汉台堡大学,其时适以旅行至巴黎者也。
赴凯烈尔茗约,华、法、日士女二十余相会于世界旅行社,齐云卿代办、陈天逸秘书等皆至。社设巴黎近郊之哈根花园,社长即哈根,是日因事未临。园舍宽豁,花木幽雅,有仿日本之建筑,布置多东方式,可比之上海哈同花园。与会士女,云有曾著佛学书者,惜忘其名矣。已而偕赵寿人、胡咏麟赴使馆之宴,遇刘君文岛,谈重译卢梭民约论,颇多新意。法国人则巴黎大学教授葛拉乃,东方语言学校校长卜也,里昂中法大学校长某。法国之中国学者,首推伯希和,其次为葛拉乃,伯既赴美国,即以葛为巨擘,能看中国书,能听中国话而不能说。遂由传译中颇谈学理,自云喜研究老、庄及道教之学,余告以佛法与道教不同之义,颇引起其倾听之兴味。卜也云:法国天主教之大主教,闻余至法欲一相晤,拟由彼在校招待双方会见,并导之参观东方语言学校所藏之中国书籍,余允其请。次日、遂由使馆张秘书及马古烈、丁雄东二君同至东方语言学校。其大主教询中国革命排斥宗教,天主教等今后能否仍流行中国?余告以入民国后,基督教较天主教为兴盛,佛教亦渐为一般曾受教育者所研究。至排斥宗教,乃出于共产党之所为,今已为国民党斥除,国民党仍主信仰自由,唯对于各宗教似须加以适合国情之整理,然非不兼容天主教等并行于中国也。余问共产主义乃因欧洲近代之社会组织而起,且尤排斥宗教,法国天主教对之作何应付?彼谓希望天主教多有青年信仰,能阐明真理,挽救时弊。彼又询佛教能否兼容天主教之信仰?余告以天主亦为佛说容许,但非最高且唯一者耳。又询余此来为讲佛学抑传佛教?余告以乃游历观察,顺便讲演佛学。但讲学结果有起信者,即将进为实行。天主教亦能容其信行自由否?彼谓罗马教皇之学院,对于佛学亦加研究。相谈历一时余,即至全校参观,中国书收藏极富,未能穷其究竟而别。
次日、参观东方博物院,内藏关于石刻佛像者最多,印度者、波斯者、阿富汗者、爪哇者,大都残缺不完,掘从地中,可资为佛教之史料。中国之古器名画珍玩之类,亦多所希觏。他若埃及、阿剌伯、日本诸国,皆有陈列,难以详述。由院长阿甘及维席叶君等引观说明,殆历二小时。旋至院长室休息,商定二星期后之十月十四日,由法国各界人士之公意,请余在东方博物院大讲堂演说,遂订讲题为“佛学源流及其新运动”而别。余次日将讲稿草成,付陈伯早持与阿甘共同翻译,而在巴黎已半月之时光矣。
初旬日间颇闲暇,巴黎之罗浮博物院、铁塔、凯旋门、巴士梯、先贤祠、大学院、巴黎大学、法国图书馆、蜡人馆、魔术宫,与市内外各公园及凡尔赛皇宫等,皆遍经游览矣。余一到巴黎,即曾通知留比陈君济博。陈君数日前来信云:比京东方学会普善会长及瑞士伯伦大学加门教授等,以闻余至欧,皆请探问能否前往游历并讲演。余此时遂嘱陈君即至巴黎,以备乘法国十四日之讲演期尚有二星期之暇,即一游瑞士及意大利之胜。乃陈君回信,以事未能即来,逮初九至巴黎,则因讲演期近,且二十一日又有灵智学会讲演预约,二十六日复曾与英伦之佛教会及三真社等约,致瑞士、意大利竟未果往,殊为一遗憾!
此期内有东方文化学会章君盈五等宴请于中华饭店,齐代办等作陪。又曾赴昆仑所居玉园午餐。昆仑复因美国音乐家马来及美国女士龙舒贝勒之请求,介绍余赴其家茶会。石龙亦邀至其家观赏图画,胡咏麟则特为开茶点会于某大旅社,因得与中国法律顾问爱斯嘉拉相见。次日来寓相访,余与谈将发起世界佛学会以设立世界佛学苑之事,彼极赞成世界佛学苑设于巴黎。告葛拉乃,葛复邀至其家商议。
双十节,中国驻法公使馆招待外宾,余被邀参预,除以上各熟人相见外,晤露存女士赠所著心文二集;又法国新出“我为什么信佛教”一书之马格尔,彼约于次日至寓相访。是夕、更应国民党驻欧总支部招,参预双十节之庆,观戏剧、跳舞、音乐及男女交际舞等,在予盖犹为创见也。
次日、马格尔同来者,更有里维也及妇女数人,据云皆佛教信徒,余嘱其组一巴黎佛教会。后更发见在巴黎之英籍佛教徒马浪,皆以余而使联络。时法国第一印度学者希尔筏勒肥,新从日本经泥泊尔、印度回法,以阿甘、葛拉乃等谈余创议世界佛学苑事,先约胡咏麟询余事历,以彼为日本法兰西学院之院长,久居日本,且携有东南亚佛教大会文集,因知余为中国佛教代表团团长,遂托胡君先赠其所著之佛教人文主义已译日文者,约予十五日至其家茗叙。
十四日余讲演于东方博物院,院长阿甘任翻译,听者五百余人,皆各国知名之士。欧战时极著名之某将军等,听毕亦争前握手,称赞佛学之新运动,次日于各报亦得好评。日人则以穿中国衣、说中国话,敢到欧洲文化中心之巴黎来讲佛学,叹中国人之勇为不可及,而招日僧来巴黎传教之动机,亦起于是矣。
次日、访希尔筏勒肥,谈二时余,出示其新得自泥泊尔之梵文佛经等。彼主张于大学院或巴黎大学设一印度学院。余告以单往印度不足以研究佛学,例中国之成唯识论,主要成分为护法之释论,而原论在印初未流传,不能不说为中国文所有之学。故不如设世界佛学苑,联合各种文字以研究为善。希之本领在梵文而注意于联日,然对余说无可反驳,因之对于发起世界佛学苑,先设通讯处于巴黎之东方博物院,亦为较大体之议定。约二十日,邀集发起人同至东方博物院商办法。而此数日中,有外交部员德礼克来访。德君曾在法国驻华使馆供职,其夫人善图画,皆能说北京语,要求余至家为画一像,留法兰西画苑,余因此两至其舍。
巴黎之国家音乐剧场,为法兰西全国音乐戏剧之学院,总秘书腊尔华君,亦为东方学者,请丁雄东介绍来访。次日、被邀至剧场内部参观,闳伟虽不逮纽约、伦敦,名贵精美乃推全球第一。又曾至马古烈家访问,晤其尊人等。又有曾作美驻巴黎领事,现年老闲居在巴黎曰柯克思者,来寓相访,据云信佛多年,若余往美国愿为赞助。其实彼所知者,乃印度教而非佛教,因彼介绍之人乃传印度教师也;但其诚恳之意,亦殊可嘉耳!
二十日,于东方博物院商发起世界佛学苑事,发起人名单为余及希尔筏勒肥、阿甘、葛拉乃、胡雪、爱斯嘉拉、马古烈、及腊尔华、伯希和、马格尔、龙舒贝勒女士等二十余人。到十余人,议决即设通讯处于东方博物院,由阿甘派院中职员任其事,先筹集临时经费,余当缴付五千法郎,对于此事才有一基础。二十一日,讲演于灵智学会,听者三四百人,会员居多数,翻译者信源女士及胡咏麟。次日、余请茶点于某大旅社,答谢曾匡助及宴迓余之中外人士,对赵领事、张秘书、希尔筏勒肥夫妇、胡雪夫妇等士女五十余人,余遂致告别之辞。是晚、石龙夫妇邀中外友人二十余,设筵饯别。次晨与马古烈、陈济博二君赴英国,至车站送别者,为中外人士昆仑等十余人,余等遂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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