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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教改进运动略史▪P3

  ..续本文上一页民国七、八、九年,我在武汉、北平、上海、广州等地讲经讲佛学。在这种风气和提倡之下,各地都有佛教讲学会和讲经会的设立,而许多佛教团体的组织,如上海佛教居土林等,亦乘时出现。

  在过去讲经的法会,局在寺院一隅,祗讲给出家的僧众、和少数的在家信徒听。但自觉社风气一开之后,社会群众对于佛学起了研究的兴趣。我提倡这种讲学的目的,是想以佛法真正应用到救人救世上, 即我所说的由正信佛教以实行“人乘正法”;但仍不忘另一方面的重要作用──僧寺制度改革,使僧寺真成为弘法利生的机关,养成真能住持佛法的僧材。整理僧伽制度论,曾在民国九年的海潮音印行。但仍不过是一种理论的公布,尚无任何根据地去实行。那时、全国既无一个有系统组织的佛教机关,连各地方的僧众团体也没有,有的只是“各家打扫门前雪”的寺院而已。政府对于僧寺,也祗有寺庙管理条例的具文。因此、我对于僧寺的改进,当时只想就原有的一个僧寺而先行著手整理。

  民国十年春初,我接管净慈寺,这是杭州有名的古刹。虽是一个丛林,但内里情形非常腐败。我接管此寺的动机,是深想以此为实行著手改革僧制的根据地。在初到的数月间,即竭力著手内部的整理,费了不少的力,才稍为有点头绪。因净慈寺是永明寿禅师的道场,我把禅堂改为禅净双修的角虎堂,并筹设永明精舍,以作研究佛学,栽培弘法人材的地方。当时的风气不比现在,因为整理净慈寺的关系,引起杭州诸山僧的忌嫉,他们怕我把净慈寺整理好了,使他们相形见绌。而寺中囿于恶习不甘拘束的退居与老班首等,勾结了诸山寺僧及豪绅军人,到六月间,便假借名目,向我大肆攻击。但当地的官绅,也多对我同情而拥护的。秋天、我到北京讲经,京人士亦多遥为声援,大有相持不下之概。在这种恶势力之下争持,我觉得有点徒耗精神力量;次年就让出净慈寺,这是我著手实际改革僧寺得到的障碍。

  又我曾以“人工与佛学”一文发表在海潮音,内容是说僧众对于资生事业,在不违背佛法原则上,都可以工作, 不妨仿效半工半读的性质, 并引百丈禅师“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劳作精神,证明我们要以自己的劳力取得工资,把剩余的时间来研究实行高深的佛学。当时因苏俄革命成功,共产党的思想很流行中国,如果自己不有生产工作就等于灭亡,故僧众都感到有工作的需要。由于我这样的提倡,遂生了后来所谓农禅、工禅的流行语。在另一个时候,我又发了“职业与志业”一文,说明分开职业与志业的重要性。这是专对一般广泛的佛教徒而言的,要他们不要存学了佛不做事的念头,要一方面勤于职业,一方面研究佛法。这篇文章也发生了很大的作用,当时有过一班职业青年组织了佛教利济会,曾作过热烈的运动。

  依照当时各行有各行的行会设立,我又提倡“僧自治会”。意思是说:僧众应该实行独立自治,自己管理自己,不受地方豪绅的压迫。当时地方人士,往往利用“十方”二字发生干涉,连法院的法官也弄不清,都以为“十方”僧寺是指地方人民而言,故时有自称“十方”驱僧提产的事件发生。他们实不知道“十方”是指的十方常住僧伽,故我针对他们的误解而有组织“僧自治会”的提议,但这理论始终未见实行。

  民国十二年,我著有“志行自述”,讲我作改进佛教运动,著重整理僧伽制度和大乘菩萨行。这篇文章的内容,就是后来常为人引用的“志在整理僧伽制度,行在瑜伽菩萨戒本”这两句话。

  民国十二、三年,同时有实际行动的,就是在庐山建设大林寺的讲堂。初时的组织极简单,在一间木屋里,陈了一些桌椅,不特没有举行什么佛教仪式,就是连佛像也没有;但干起事来却极有精神,因为那里是国际避暑区,中外人士大都信仰基督教,差不多是耶教徒的势力范围。我们在庐山演讲佛学,无异走进了基督教区宣传佛法;当时来听讲的,也有外国洋人的耶教牧师。于是我就很想联合世界佛徒,作国际佛教的运动,使各国人士都能信受佛法,就创组世界佛教联合会。十三年,不特日本派代表来参加讲演,就是德、美及芬兰等也有佛学家来加入,这是一种广泛轻松的运动,不能说是佛教国际的组织,只可说是国际佛教徒的聚集。

  日本参加了世界佛教联合会后,要求第二年在日本开会。后来经过双方──中、日──讨论,把范围缩小了,改为东亚佛教大会。为著要派代表去日本出席,觉得全国无一个代表佛教的最高组织,我国代表实无从派遣。故民国十四年上半年,我在北平讲经时,提倡组织中华佛教联合会,即进行章程备案,江、浙、赣、鄂、川、湘等省,亦起而组织省联合会,但未能每省都有,故不能全国整齐划一。由此,下半年出席日本的东亚佛教大会代表,推派了二十八个。

  民国十五年,国民革命军从广东打到湘、鄂而至赣、皖、江、浙。因为那时国民党容共的关系,故共党宣传社会革命的工作非常活跃,大有实行共产的危险,所以僧众大起恐慌。同时、开封有破坏僧寺的举动,当时很多受过僧教育及未受过僧教育的人,纷纷来问我有何对付之策,故我有“僧制新论”之作,因觉得前著僧伽制度论已有些不能适应那时的环境。新论说明中国只有二十万僧众,以当时趋势而论,若不注重生产事业,光受别人供养自己,那是靠不住的;故就二十万僧众中,以十六万或十八万作生产事业,选出二万或四万作修学及弘扬佛法的住持僧,这是适应当时环境而发的理论。及民国十六年,国共分裂后,国家社会对于佛教情形渐好,寺产亦渐可保障,僧众不像以前那样惊慌了。但在国民革命的趋势上说来,主张革命民权,不革命者无权,革命空气仍极浓厚,大有不革命不能生存之概!故僧众亦觉得有革命的需要,曾受过僧教育的僧众,咸以为:佛教不革命就不能适存,非来个佛教革命不可。可是只有空论而无系统的组织行动,甚至有离开了佛教立场,成为俗化以革掉佛教整个生命的;也有以佛教没有办法,随著旧势力而意志消沉的。当时我就作了一篇革命僧的训辞:“中国的佛教革命,决不能抛弃有二千年历史为背景的僧寺,若抛弃了僧寺以言广泛的学术化、社会化的佛教革命,则如抛弃了民族主义而言世界革命一样危险”!

  我举出了他们的弊病和佛教革命俗化的危险后 , 就指出一个佛教革命的根本办法:

  最根本者,为革命僧团之能有健全的组织。其宗旨为:1.革除:甲、君相利用神道设教的迷信;乙、家族化剃派、法派的私传产制。2.革改:甲、遁隐改精进修习,化导社会;乙、度死奉事鬼神,改资生服务人群。3.建设:甲、依三民主义文化建由人而菩萨、而佛的人生佛教;乙、以人生佛教建中国僧寺制;丙、收新化旧成中国大乘人生的信众制;丁、以人生佛教成十善风化的国俗及人世。

  这其中,关于佛教革命的僧制,则为佛僧主义;至于佛教普及到民间的,则为佛化主义,佛国主义;文虽简略,义甚扼要。僧制论、 正信会理论的精要, 都含摄其中。当时唯一希求,是要有主干的组织去依次进行。

  我作这篇训辞的本旨,不是公开发表,是给与从事改进佛教运动的现代僧伽社去作实际运动。可惜大醒、芝峰在现代僧伽发表了我的训辞,以致成为文字上的东西。而现代僧伽社亦仅改为一个月刊社,不能组织成革命僧团。那时、我因预备好欧、美之行,故对于此事亦未能顾及,而十八年冬演为会觉、慈航等在安庆迎江寺昙华一现的失败行动。而我发表人工与佛学,志行的自述,僧自治会等言论,与提倡世界的中华的佛教联合会之组织,亦为此期运动的波澜。

  丙 学院的创建

  十一年春,我到武汉讲经,商量改进佛教,须有基本干部人材的养成。得著李开侁居士等援助,平空产生了武昌佛学院。课程参取日本佛教大学,而管理参取丛林规制,学生在家出家兼收。第一期是造就师范人材,毕业后,出家的实行整理僧伽制度,分赴各地去做改进僧寺及办理僧教育的工作;在家的依著人乘正法论去组织佛教正信会,推动佛教到人间去。这就是改进佛教理论底进一步的实施,也就是改进僧制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关键。

  武昌佛学院以前,虽有观宗寺的宏法社及月霞法师华严大学的设立,但这不过是养成讲说天台宗或华严宗的讲经法师而已!干脆说一句:就是讲经法师的养成所,与我造就改进整个佛教的人材相差得很远。后来各地创办仿效武院的佛学院渐渐多了,如常惺法师在安徽、闽南、杭州、北平等地办的佛学院等,都受了武院风气宗旨的影响。从我造就出去的人材中,办开封、九华、岭东、普陀等佛学院,和武院有连带的关系,更不待言了。

  在我办佛学院的本意,是想第一届在二年中速成了一班师范人材后,优秀者留院深造研究,而第二届专招出家众以律仪为训练,俾佛学院成为新的僧寺。民国十三年,我把宗旨提出之后,院董多未赞成,希望仍照第一届作广泛的佛教徒教育。第二届新生开始上课后,我因前期讲学操劳过度,得了胃病,又因未全照我的办法去行,故托善因法师代理了我的职务,回到浙江休养。在这休养数月中,著成人生观的科学,大乘与人间两般文化,大乘起信论唯识释等书。次春回过武院,一切仍继续办去,但因我不长驻院讲学的关系,精神比前松懈得多。又因民国十五年国民革命军进抵武昌,武院受战事的影响而陷于停顿,至民国十七、八年,方渐渐恢复起来。但从我十六年主持南普陀后,重心反移在闽南佛学院了。

  第三期

  甲 世苑的创设

  民国十七年至二十七年──四十一岁到五十一岁,是我佛教改进运动的第三个时期。这个时期的发动,应该从世界佛教运动说起。世界佛教运动,即是佛法救世运动。这种运动,是我佛教运动中一贯的宗旨,在前二期中早就有这种趋势,不过当时我想先把中国的佛教复兴起来,用作世界佛教运动的中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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