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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教改进运动略史▪P4

  ..续本文上一页基础。

  到了民国十三、十四之后,我的思想上有点转动,觉得中国革命了十多年,政局一点也不能安定下来,因此政治没有一定的轨道,社会没有一点的趋向;中国的佛教之设立团体,也不过做些应付当时环境的事情,没有确定实际办法可以建树;所以民国三四年间造的僧伽制度论,已经不适用于当时了。

  由于国家没有一定的政治和社会制度可依据,想复兴中国佛教,整理中国僧寺,是不可能的。中国各派政治的兴仆,都是受了国际思潮的迁动,故我当时有应先著手世界佛教运动的理想,先使欧西各国优秀人士信解于佛法,把他们做人立国的思想和方法都有所改变,中国的政治和社会才可安定,中国的民众亦因欧美的信仰佛法而信仰。如果这个从大处著手的运动成功,那么建立中国的佛教就有办法了。在民国初年,中国随世界各国走上了民主立宪的阵线,所以中国大众都共认为要建立一个民治的国家,就可马上复兴起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但到了民国七、八年至十三、四年间就不然了,新的主义纷纷抬头,如苏联则为共产主义国家,义大利则有法西斯主义的产生,德国、日本也走上了法西斯主义的趋势,中国则被各种不同的政见牵动了,有主张改采共产主义的,有主张仍行民主主义的,也有主张采取法西斯主义的,中国政治既然随著世界各国政治的趋向而飘摇不稳,想改进佛教,自然也找不著一个适应的办法。

  在各种不同主义中,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不但能够适应中国的环境、风土和民情,同时能采各主义的长处,舍去他的短处,民权主义采有民主主义的优点,民族主义采有国族主义的长处,民生主义采有社会主义的思想。可惜因当时局面的纷乱,三民主义的范围仅局于广东一隅,未能在中国普遍实行,而其他各党各派的纷歧思想,形成了互相仇视、互相倾轧争夺的趋势。

  当时、我觉得无论那种思想也好,不外乎社会主义──共产、全体主义──法西斯、个人主义──民主。在主义虽各有不同,但都各有一共通点,无论做人立国,自个人阶级至民族国家,总为一种斗争,发展自己而统制他人,以自己的阶级获得了政权而统治其他一切阶级;以发展自己的国家民族而统制别的国家民族;以个人或团体的资本,压迫剥削他人而获取自己的利益。无论做人立国,都以自己利益为前提而竭力侵略他人,结果只有走上战争一途。如果这种国际趋势不改变,中国想实行三民主义是很难的;在世界这样的纷扰不定中,中国想得到安宁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把佛教传到世界各国,能够从做人立国的思想根本改造,使他们知道万有皆从众缘所成,没有孤立存在的个体,想得到个人的利益,要从大众的利益做起,大家得到利益则个人自然亦得利益;不特人与人间要相资相成,阶级与阶级、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间,也要相助相益,不应有你死我活的争斗。要是以这种真理去感化世界人心,感化有思想学问的领袖,改变他们做人立国之道路,从这做人立国的思想,解除了世界纷乱的因素,取得真正的世界和平,中国才可以安宁,佛教才有昌明的日子。在这种意义之下,我就准备到欧、美去一趟,一方面实地考察欧美的政治、经济、宗教等状况,一方面向思想界的领袖学者们宣讲佛学。故当时曾集有几个人研习英文,打算组织一个团体同去,后来因为机缘不就,故改为设法以我个人先去出国。民十四年间,我就作著这种准备;民国十五年到南洋,就有由南洋以赴西洋的企图,后来得了热病回沪。国民革命军已到了长江流域,在时局动荡之下,仍作赴欧美之准备。十六年,曾得胡子笏、杨性诚居士赞助;秋间蒋委员长短期下野,回到奉化休养,约我到雪窦寺住了几日,我顺便把出国的意思告诉他,承他力予资助。十七年春,我就把住持不久的厦门南普陀寺与闽南佛学院交由芝峰、大醒代理,到夏间就放洋去外国了。在那时候,国内经国民革命之后,佛教时在风雨飘摇中。出国前,蒋委员长约我到南京会见,由他介绍的关系,访过党国当局多人,我觉得全国应该有个佛教会之类的组织。但当时的蔡元培先生等,认为民初的信教自由,此时已失其效,对于宗教不便提倡,以先设佛学会为宜,因为佛学会是研究学术的机关。我在南京许多要人提倡中,讲了三天佛陀学纲,乃发起成立中国佛学会,并设立佛教办事人员训练班,预备我第二年返国后,应发表次年召开全国佛教代表大会,把中国佛教会组织起来。把佛学会的会务办得有点头绪之后,即回上海作欧、美之游。我此行重在考察与宣传,这在海潮音及寰游记中已说得很清楚。在法国巴黎时,发起世界佛学苑,发表宣言书及组织计划,在英、德、义各地都设有通讯处。法国朝野人士颇热心赞助,在德国柏林时,法国电邀我回到巴黎,商议在巴黎送一地皮与我作世苑的苑址,建筑和开办费等由我担任筹集。当时因经济尚无把握,声明待返国后再作接收与否之决定,遂由法而渡美。

  民国十八年回国后,曾为世苑筹备经费之规划,因机缘相左,经过数年,尚无头绪。于是把巴黎的捐地辞却,想先在中国建立世苑的中心,将来慢慢才推广欧、美去;但最大的困难,还是经济问题。

  民国二十年在南京接管佛国寺,打算以该寺为世苑的地址,曾和戴院长等商及,极蒙赞成;曾与在坐的李子宽居士等,印布筹集基金捐册,进行稍有头绪。不幸长江大水灾发生,又继以“九一八”的事件,国内情形骤然起了很大的变化,政局因之分裂动摇,蒋委员长又作短时下野,世苑经费的筹备亦无形中就陷于停顿了。从此,历年都在暴力侵略之下,更加无从建立,决意先为局部的筹设。整个世苑底目的,在综合世界的佛教,研究成世界的佛学,实现为世界的新佛教,故有依教、理、行、果四门的计划:一、教:从佛陀所遗留下来的佛寺塔像及文字经典,向东西各国搜集,设立法物馆、图书馆,作为研究所根据的教。二、理:如南方的小乘教理,西藏的大乘教理,中国的综合教理,欧美以新方法研究的佛学,都一一加以分类的、比较的研究。三、行:包括律、禅、密、净诸修行的法门。四、果:果是依教理而修行所得的结果,如信果的信众,和戒果的僧众,以及定慧果的贤圣众。故世苑是把世界凡足以为研究根据的教理,依之修行证果,而树立世界的佛教为目的。从这整个计划为局部进行,曾在冠以世界佛学院的名称下,拟以雪窦寺为禅观林,北平柏林佛学院为中英文系,闽南佛学院为华日文系以资联络;而实属世苑系统的,惟专为研究汉藏文佛学的汉藏教理院,及武昌佛学院改设之世苑图书馆。

  汉藏院的发起,系十九年我来朝峨眉的时候,刘军长有派僧入藏留学之议,我主张与其派僧入藏,不如就地设立汉藏文佛学院招僧学习为宜。至二十年,就正式提出世界佛学苑汉藏教理院名义,积极筹备。至二十一年秋季来举行第一班开学礼,同时、武昌佛学院改为世苑的图书馆,亦在是秋开幕。这就是我关于世界佛学苑的世界佛教运动。

  乙 教会的演变

  前面我已经说过,在民十七出国之前,我先在南京设立佛学会,并发表在次年开全国佛教代表会议,组织中国佛教会。那晓得在我未回国前,内政部长薛笃弼,订立了管理寺庙条例二十一条,对于佛教有如日本对中国所提出的二十一条的苛刻,有把庙产全部充办社会公益的趋势。故由代我经办南京之中国佛学会的谢健、黄忏华等居士,会同上海的江浙佛教联合会,商议火速把中国佛教会组织起来。当时在佛教存亡的生死关头之下,全国僧众都感到有整兴佛教的需要,如印光法师等也拟出整理僧伽制度的方案。

  在我未返国前,已在上海草草开了一个佛教代表会议,到有十七省代表,都由在上海的各省佛徒集合而成,拟定章程,呈请党部及内政部备案。但在当时的情形,很难有批准的希望,故以王一亭居士和我的联名函,由王一亭居士亲见蒋主席,批交行政院谭延闿院长,命令内政部准予备案,但仍未得党部批准;中国佛教会起初是如此勉强成立的。成立会虽然开过,我回国后开执监会议,被推为九个常委中的一人。从十八年下半年至二十年上半年,为我参加中佛会的时期。中佛会成立后,呈请把内政部的管理寺庙条例,改由立法院另议条例;当时立法院法制委员长焦易堂氏,曾征询我的意见,我主张以佛教会为整理振兴佛教的机关,草有“佛寺管理条例”,作为立法院的参考。可惜立法委员中明了佛法及我的佛教改进建议者甚少,经过几次开会的结果,大都认为佛教是封建迷信的遗物,以暂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而制定为寺庙监督条例,经立法院三读通过,于十九年公布,取销了内政部的管理条例。此监督条例的内容,一方面将佛教原有的习惯保存,一方面责令兴办社会慈善事业。我初时看到法制委员会的条例草案,每条中都有教会二字,逮议决时,都把教会二字眼取消了;后来公布的不知怎样又有一条留著教会二字,中国佛教会方有了一点根据。监督条例公布后,庙产兴学仍热烈进行著,中央大学的教授们,有组织庙产兴学委员会的,发表宣言作公开活动。全国僧众在监督条例保障之下,仍惶恐不安,故十九年冬,我在中国佛教会决议,二十年夏召开扩大的代表大会,不特包括各省区代表,且蒙藏佛教领袖,及四大名山、佛教学院等都派代表出席。这次盛大会议的结果,我有几个重要提案得到通过,即席筹定经费。办事处由我与仁山法师、王一亭、谢健居士等接管,搬去南京,并筹备佛教办事人员训练班,我就在南京常驻会办事,一方面宣讲佛学,一方面进行向党部立案及保护与改革的运动,办理二个月,已有相当的基础。当时首都开国民大会,我拟就了保护寺产的提议,由班禅所派代表在会中提出,获得通过,送由国府蒋主席公布施行。内中有云:“ 凡寺产任何机关团体不得侵占,如有侵占,即以法律制裁”。

  因此、庙产兴学即无形打消。可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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