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善恶、染净、迷悟,浑然不知,故为盲者;何为独眼者?即虽暂闻法,然未起殷重之心,故未能真正受持法义;何为双目俱全者?即至心闻受法义,且闻已如教而行,唯有此类人可得涅槃。
论云:又云:“如入善覆蔽,黑暗障室内,纵然有众色,具眼亦莫见。如是于此中,生人虽具慧,然未听闻时,不知善恶法。如具眼有灯,则能见诸色,如是由听闻,能知善恶法。”
“善覆蔽”:封闭严密,不透毫光;“生人”即生而为人,得宝贵人身。
《听闻集》又说:比如进入不透毫光之暗室,室内虽陈设佛像壁画等众物,然因无有光明,即便有目亦不见彼等色法。如是我等此生虽已得人身,具一定智慧,然若未听闻善知识宣说正法,仍然不知取舍善恶诸法。诚如具目者未遇光明而不见色法,纵具明目亦是枉然。如是虽获人身然未遇佛法,而荒废珍宝人身诚为憾事。《华严经》云:“犹如暗中宝,无灯不可见,佛法无人说,虽智不能了。”
最后一颂是从正面而言,如同具目者唯须灯光,决定能见种种色相。如是具慧者若遇听闻助缘,则决定能了知善恶诸法。此理非不成立,亦非不决定,而是决定之理。何以故?因我等所获人身与余道众生不同,乃具知言解义之智,此即因具足;一旦值遇宣说正法之助缘,决定生起了知取舍之智慧,犹如具目者若遇光明决定可见色相。
此三颂重点是宣说闻法具了知取舍之利益。前二颂从反面而言,不闻法则不知取舍,后一颂从正面而言。
《付法藏经》中有则公案:久远前,华氏国王有头白象,极其凶猛,能诛怨敌。时若人犯罪,即让白象踩杀。后来,象棚失火被毁,白象被移至寺院边。寺内有比丘念《法句经》,念至“为善生天,为恶入渊”时,白象闻此法句,心生慈悲,柔和起来。此后交付犯人时,此象仅略以鼻嗅、舌舐即转身离去,根本不愿踩踏犯人。国王知后,心生恐慌,遂召集大臣商议此事。有具慧大臣向国王呈言:“此象定是于寺院旁听闻佛法,故心行有此转变。现应将其置于屠宰场边。”国王采纳此法,果然奏效。白象终日目睹宰杀,恶心猛起,较前更为残暴。是故,众生性情极其不定,比如白象由闻佛法,即起慈意;目睹杀生,遂增害心,故以所缘能起大作用。旁生尚且如此,何况我等人类。是故若能常闻正法,定能改善相续。
论云:《本生论》亦云:“若由闻法发信意,成妙欢喜获坚住,启发智慧无愚痴,用自肉买亦应理。”
此段宣说闻法四种殊胜利益,即发起信心、成就欢喜、获得坚固、启发智慧。如理闻法定会引生此四种殊胜利益,佛法决定具此加持作用。
《本生论》亦说:“由闻法可于相续中发起清净信心,可成就微妙欢喜,可令自心坚固安住,可启发智慧而远离愚痴,此即闻法殊胜功德。功德并非外相之物,而是相续中具有信心、欢喜、坚固与智慧,此即最胜之财富,远胜身肉价值,故若以自肉换取,亦极应理。”
本师释迦狮子于过去世,即如是为闻法义而舍身肉。佛于《涅槃经》中亲言:过去我作婆罗门时,于雪山修菩萨行,时世间无佛出现,亦无教法。帝释天见山中有人修苦行,欲试其道心。帝释天现为罗刹恐怖形象,于菩萨前,宣说半偈法:“诸行无常,是生灭法,”菩萨闻后起座观看,未见他人唯见一罗刹,便上前询问:“大菩萨,汝自何处得此半偈,此半偈之义为三世诸佛之正道。”罗刹道:“莫问,我已多日觅食不得,方才乃饿极乱言,非我心中所知。”菩萨又恳求道:“若汝说完此偈,我愿终生为汝弟子。”罗刹怒道:“汝甚是过份,唯顾及自身,根本不虑我为饥饿逼迫,无力说话。”菩萨又言:“汝欲食何物?”罗刹道:“我食温热鲜肉,喝人热血。”菩萨闻言而语罗刹:“若说完此偈,我定以身供养。”罗刹说:“何人能信仅为八字,而舍所爱之身?”菩萨回道:“梵天、帝释、四王、诸佛、菩萨可为我作证。”如是罗刹答应说法。菩萨心中欢喜异常,遂将皮衣脱下,恭敬敷设法座后,对罗刹言:“和上,请上法座,为我说法。”罗刹宣说道:“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菩萨闻已,深深思惟,于石壁、树木上,处处书写:“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最后攀上高树,纵身而下,还未到地面时,虚空中发出各种响声,帝释天恢复身相,接住菩萨,对其忏悔、顶礼后返回天上。以此为半偈法舍身之因缘,释迦佛较弥勒菩萨提前成就无上菩提。
论云:“闻除痴暗为明灯,盗等难携最胜财,是摧愚怨器开示,方便教授最胜友。虽贫不变是爱亲,无所损害愁病药,摧大罪军最胜军,亦是誉德最胜藏,遇诸善士为胜礼,于大众中智者爱。”
此即《本生论》十二比喻:
第一喻“闻除痴暗为明灯”:以闻法可遣除愚痴之暗,故如明灯。由不断闻法,内心脱离愚昧状态,日渐明理,故闻法如明灯般,能除痴暗。
第二喻“盗等难携最胜财”:寻常外财,可为盗贼所夺,为水所冲,为火所焚,为官家所没,然闻法所获之财,何者亦无法抢夺,为最胜之财富。《续高僧传》中有一精彩公案:昔有高僧僧安,持戒精严,且坐禅、讲经。一次,其于王屋山,聚徒二十余人,开讲《涅槃经》。讲经题时来一母野鸡,侧伏一旁听其讲经。僧众饭时,野鸡即去觅食。每晚讲经皆按时听闻。讲至尚差三卷时,野鸡未来,此后再未见野鸡,僧众皆诧异此事。僧安对大众言:“野鸡已转为人身,汝等不必奇怪。”武平四年,僧安率徒众至越州行头陀行,路过一户人家时,僧安忽言:“往年野鸡应生于此地。”僧安径入院内。其听见有人喊“野鸡”,从家中走出一女孩,与僧安仿佛相识,见面即欢喜而拜。女孩父母甚感希奇,遂请僧安入内应供。僧安问:“此女何以名野鸡?”家人回曰:“孩子初生时,发如野鸡毛,故唤其为野鸡。”僧安闻言大笑,遂对彼等讲述前世因缘,女孩闻言便哭,哀求父母,恩准出家,父母亦高兴应允。出家后,僧安为其讲《涅槃经》,其闻后即解经义,无半点遗漏,然至最后三卷时,茫然不解。女孩十四岁时,即可讲经,远近之人皆来听经,赞叹其宿世善根。因其劝化,随其学佛者亦甚多。
由此公案即可相信闻法功不唐捐,决定有大利益。野鸡以听《涅槃经》而转为人身,且有出家善根,此即闻法之利益。时虽为旁生,不解经义,然因所闻之法于阿赖耶中深种善根习气。故转世再来时,一遇因缘,立即现行,往昔所闻《涅槃经》,一经于耳,即解经义。而未闻受的最后三卷,便觉陌生,无法理解。古人常言:“一历耳根,永为道种。”殊胜之法义一历耳根,遂永成道种。如往昔坚慧菩萨,以鸽身听闻比丘诵经,转世再来,遂成大菩萨。是故应对闻法充满欢喜,虽暂时无法领会某些法义,然非紧要,只要诚心闻法,决定在八识田中种下殊胜习气,将来决定因此而开显智慧。确实是“闻除痴暗为明灯,盗等难携最胜财。”
第三喻“摧愚怨器”:闻法是摧毁愚痴怨敌之利器。昔佛陀有一极愚痴弟子,佛对其说法,旋说旋忘,最后佛令其专念“扫帚”,彼老实受持“扫帚”二字,边扫边念,最后亦开智慧,破除愚痴。
第四喻“开示方便教授最胜友”:闻法如良朋益友,常与我开示方便教授,令我得大法益,故为最胜善友。世间挚友,常与我启迪人生哲理,助我成办世间利乐,故为人生道路上难得之良伴;而闻思佛法,非但如此,且令我明了生命究竟真谛,助我圆满出世间究竟利乐,故为漫漫修行长路中不可暂离之最胜挚友。
第五喻“虽贫不变是爱亲”:即使穷困潦倒,佛法亦从未放弃利益我等,故为最爱护我等之至亲。世间一般亲友,于你富时,前来锦上添花,贫困时,则形同陌路,其情义是观待利惠的虚情假义。然佛法决非如此,如闻受一句“人身难得”之法义,当法义融会于心时,不论身处何方,遇何困境,所悟法义皆会利益于你,让你珍惜暇满人身。是故,若能听闻妙法,即是拥有内在至亲,即便世间无人理解你,心中亦不会孤独。
第六喻“无所损害愁病药”:此娑婆世界充满苦难与忧愁,世人少有真正快乐之时,十有八九感受不同之苦,然此佛法正是救世妙药,可除却种种身心疾苦,且无任何负作用。除佛法外,余之外药无法治愈心灵之苦,有时或可暂缓苦楚,然从长远而言,无甚利益。
如初识四谛法理,知世事无常,轮回唯苦,无任何人事值得挂碍,心胸豁然开朗,行至无求时,遂消愁病,心自然出离世间贪执,唯一向往出世间究竟安乐;若进而悟入空性法旨,明了我本无有,能忧者谁?世事名利,宛若空花水月了不可得,所忧者又为何?则不复枉受虚妄缠缚之苦;若继而了知如来藏本具恒沙功德,我等从未失去,又何须忧愁?是故佛法实为妙药能解千愁。
第七喻“摧大罪军最胜军”:由闻法可摧坏无始以来之极大罪业,故为最胜之军队。
以前,指鬘杀了九百九十九个人,尚差一人即满一千。最后,他欲杀佛陀,佛陀见其奔来,便徐徐缓行,然指鬘却拼命追赶不及。便于远处大喊:“比丘,汝稍停。”佛回言:“我永远安住,是你无法停下。”指鬘不解,遂问:“此话何意?”佛开示道:“我诸根寂静安定,故得大自在;你依止邪师,心中邪毒,不能自控,故昼夜杀人,造无量罪。”指鬘根性猛利,闻佛所言,当下醒悟,放下屠刀,礼佛悔罪。佛对其开示法理,指鬘遂获法眼净,祈求佛陀准其出家,佛慈悲摄受,度他出家。出家后指鬘再三闻受佛法,以法之加持力,清净心垢,证得罗汉果位。佛陀带其回祗陀林,当地人们,仅闻“指鬘”之名皆恐怖不已,怀孕的妇女与旁生若闻其名,皆会因恐惧而无法生育。佛对指鬘说:“你向人们解释“我指鬘从出生以来,未杀一人。””指鬘疑问:“何出此言?世尊,我曾杀人众多。”佛告曰:“自皈依佛法后,你才开始真正之人生。”指鬘如是释后,人们即恢复正常生活。故由闻法,可彻底改变内心,摧毁无量罪业。
第八、第九、第十喻…
《《菩提道次第广论讲记》第一册》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