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个人欲将永恒的幸福建立在暂时假合的因缘之上,最终结局除了感受幻想破灭的痛苦之外,又有何实义可得呢?所以,常执的确是无量痛苦的根源。
往年家世圆满富饶者,今日众多变迁受痛苦,
无常本性现于意端时,必当厌离一切有漏境。
往年家境圆满富饶的人家,今日许多皆已衰败,沦为感受痛苦的可怜悯者。当无常的本性显现于心头时,必定会厌离一切有漏的境界。
以藏地而言,如果某户人家拥有几百头牦牛,便可称得上是富裕人家。但若由于冬季气候过于寒冷而将牦牛冻死,则来年春天,这位富人便会沦为沿街乞讨的乞丐。在汉地也经常发生类似现象,如股票狂跌往往会令一位百万富翁一夜间便沦为债台高筑的破产者。所以,有漏财富并无丝毫坚实的自性,最初积聚而起,终必销散而尽。《中观四百论》云:“故说凡无常,一切皆是苦。”当“有漏法生灭无常的本性”于心中明现时,便会了知,一切有漏法都是无自在的痛苦自性,不可能有真正的安乐存在。
白牙三十颗颗自散落,满身皱褶犹如盘山路,
如是临近死神之呼唤,懵懂如初岂不如牦牛?
三十颗白牙一颗颗地掉落,全身皮肤也开始生起一道道如盘山公路般的皱纹。这些现象都是临近死亡时死神的召唤,虽然自己分明已现量体会,但却依旧蒙昧暗钝而不知警醒,这难道不是与牦牛同样愚痴吗?
在汉地,民间流传着这样的警世语:据说有一老者死后见到阎罗王,便埋怨阎罗王未预先通知,就突然将他带到中有。阎罗王回答:“你阳寿将尽的消息,我不止一次地向你报信:你的目光渐渐昏暗,这是我通知你死期将近的第一封信;你的耳朵渐渐变聋,这是第二封信;你的牙齿疏松掉落,这是第三封信;此外,你全身器官的功能逐渐衰退……,我给你的通知不知有多少啊!”
我们都是有智慧的人类,不应如牦牛般迟钝,牦牛即使在被牵往屠宰场的途中,也不会为死亡作准备,直到利刃抵在脖子上,它才知道死主的降临。但是我们的灵性比牦牛大得多,为何见到死神的召唤还如此麻木呢?良马无须皮鞭抽身,仅见鞭影便知前行。如是,真正的智者,即使见到自己极其轻微的身心衰相,亦会分外警觉、转为道用,而非充耳不闻或执著非法。这些死亡来临的征相,都成为极好的警策,比如,若遇身体有恙,或感觉体力衰退,或发现记忆力下降,即会警觉来日无多,应加倍努力精勤正法,此即“良马见鞭影而行”。所以,若能提起正念仔细洞察,则不难发现时时处处都能收到死亡的信息,具智慧的老者见此更应即刻警觉:死亡即将到来,应当把握生命最后的时光,一心依止正法,皈命阿弥陀佛,心心念念回向、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这才是一生中最大的事。倘若在此生命尽头还要耽著财眷名利而不能猛然觉悟,则确实如同牦牛一样可怜。
再过一年至明年今日,众多健者已命赴黄泉,
谁人敢说此中无自己,故而死路并非很遥远。
再过一年到了明年的今日,许多目前健在的人,届时皆已命赴黄泉,谁敢保证其中一定没有自己,所以死路离我们并非很遥远。
比如,现在是两千零五年十月,待到明年两千零六年十月时,此次《广论》的听众当中,便会有一些人已与现世永别,这是绝对可以确定的。姑且不说太大的范围,即便是在我们学院,每年都会有一些人死亡,一年之内无人死亡的情况,在这十年中根本未出现过。所以到了明年十月,听众当中决定会有先行离世者,而其中是否包括自己,任谁也不敢保证。且不说一年之后,即便明天将会发生何事,我们也无法了知。诸位可以反问自己:“我能保证一年之内绝对不死吗?”若能保证,则应有决定成立的依据,但这样的根据谁也拿不出来。所以,未来的生死很难预料,充满未知的因素,也许食物中毒而死,或摔一跤就死了,也可能被痰哽住而死,或者遇上车祸而死,或因脑溢血而死,也可能得艾滋病而死。因此死缘极多、活缘极少,任谁也无法保证不会遭遇这些死缘。
我们距离死路,近到中间只隔一口气的程度,而非有五米、十米之遥。一息尚存即是生路,一气不来便是死路,可见不说明年,即便明天是否会变成披毛戴角的旁生,自己亦无法确定。雪峰禅师说:“一盏孤灯照夜台,上床别了袜和鞋,三魂七魄梦中去,未知明朝来不来。” 人命确实只在呼吸之间,所以诸位道友定须珍惜人生,切莫放逸。
世间之人再过百余年,不留一人决定都死亡,
正如梦中短暂迷乱现,追求今生有何精要义?
现在存活于世间的男女老少,再过一百年后决定都会死亡,无一存留于世。此即如同梦中短暂的迷乱显现一般,那么追求今生又有何实义呢?不过是“梦里观花、水中捞月”罢了。
唐代小说中有著名的“黄粱梦”与“南柯梦”。其中,“黄粱梦”的故事是说:有一庐姓书生,欲进京考取功名,途经邯郸时很是疲倦而欲作休息。身旁有一老翁洗好了黄梁米正欲煮饭,见其疲累便将枕头借予庐生,书生头靠枕头很快便入睡进入梦境。他梦见自己金榜题名,高中进士,并且娶妻生子,很快又官至宰相,整整历经四十年的富贵功名,显赫一时。最后因犯罪而将被斩首时,他猛然惊醒,回头一看,身旁老翁的黄梁饭尚未煮熟。老翁见他醒来便说:“四十年的功名富贵,很是畅快吧!”庐生心想:“他怎会了知我的梦境,想必是神仙来度化我。”于是便舍弃功名,随老翁遁世修道。
庐生黄粱一梦历经人生四十寒暑,此中先是功成名就,尔后成家立业,仕途亨通,最终枷锁系身沦为死囚。正梦之时真真切切、样样实有,但惊醒时一切皆归空无,于是心中感悟:现实人生亦如同四十载的梦中生涯般,其实都是暂时的迷乱显现,毫无实义。故而看破红尘,遁世修道。
寂天菩萨于《入行论》中说:“仇敌化虚无,诸亲亦烟灭,吾身必死亡,一切终归无。人生如梦幻,无论何事物,受已成念境,往事不复见。”百年人生确实是一场梦,从最初中阴身业识以迷乱而入胎开始,即如同以睡眠因缘进入梦境般;入胎后至死亡间的一期相续,即等同于梦中的种种经历。虽然人的一生会显现种种境界,正显现时亦有苦乐相随,但实际上并无心外之法,一切皆唯自识随缘显现,而自心妄加执著、认假为真而已,故与梦中苦乐全然无别。我们不妨自问:“在数十年的人生中,虽然一直都在心外执著追求,但至目前为止,又何曾真正抓住什么?细思便知,何者亦未曾抓住过。”存活时的一切显现皆与梦境无别,唯是暂时迷乱显现而已。最终人死时即如梦境破灭,空无所有,所以寂天菩萨说:“吾身必死亡,一切终归无……受已成念境,往事不复见。”佛于经中亦云:“却来观世间,犹如梦中事。”
因此,致力追求现世八法,皆唯徒劳辛苦而已。宗喀巴大师于《菩提道次第广论》中亦如是告诫我们:“为追求利养、恭敬、名称等世间法所付出的一切辛劳,都是如同以风扇吹扬空虚的谷壳般毫无实义。”唯有在此处看破放下,方能真正趣入修道。
与己童年友好之同伴,多数飘零东西无定处,
眼见众多流转中阴身,自己决定不可常住世。
童年时代与自己友好的伙伴,至今多数都已东西飘零、居无定所。亲眼目睹其中许多皆已死亡,正在中阴险道上独自随业流转。看看他人,想想自己,即能了知:自己决定不可能在此世间长久安住。
此颂内容应联系实际作具体观想,即观想自己童年时的伙伴、少年时的同学等,一一观想他们现在的处境。如是联系实际而思维,便会明白世事无常、生死难料,与已故的亡人相同,自己也必定会显现死没无常的本性。
以下三颂宣说“死主到来无缘遮止”的内容:
难忍阎罗使者来到时,无缝坚固城堡中躲避,
图以十万甲胄作护卫,然终无法人间停一时。
当难忍的阎罗使者忽然降临时,即使你躲藏在无有任何缝隙的坚固城堡中,并试图派遣十万士兵严加保护,但也无法在人间稍留片刻。在人间如果有外敌侵犯,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遮止,但死亡是有漏身必然的结局,当死期到来,无论你藏身何处,业力便在当下显现。
设若尔曹财宝遍三界,岂料阎罗魔众拒受贿,
威慑三界梵王与帝释,想免死道亦无有办法。
面对阎罗死主,即使你献上充满三界的金银、美钞,阎罗死主也不会见钱眼开而接受你的贿赂、免你一死。姑且不说人间巨富,即使是威势震慑三界的大梵天王与帝释天,想要避免死道也无有办法。
比如,当今世界首富的钞票不知可以堆满多少房屋,然而当他临死时,这些钞票既不能令其不死,又不能减轻临终的痛苦。我们不妨想一想,仅凭满屋子印有人头的纸,怎能令人不死?又怎能减轻死亡的痛苦呢?假如金钱能够阻止死主的脚步,则应将临终之人置于银行的金库内,如是便可免于一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天人能否遮止死亡:
昔日,忉利天有一天子临死前五衰相现,他便用神通观察死后的去处。当他见到自己死后将投生于“拘夷那舍国”中一头满身疥疮的母猪腹中时,心中惊恐万分,镇日忧恼不已,不知如何是好。有一天人见状相告:“此时释迦佛正在天界为母说法,你为何不去祈求佛陀救护呢?”他听后立即前去礼见佛陀,于佛前誓受三皈。他依佛教导,用七天时间精进修行,结果死后投生于“维耶离国”,成为一豪门望族的子孙。《普贤上师言教》中说:我乳轮王虽曾是统治四大部洲的金轮王,并且与帝释天共同主宰三十三天,甚至以其福德力能够打败阿修罗。但其最终亦因一念害心而从宝座上翻将下来,坠堕在地,在欲望未满足中死去。佛于《涅槃经》中亦云:“虽然得到梵天之身,甚至生到最高的非想非非想天,但死后还将堕入三恶趣中。”
由上述公案与教证可知,即使具大福德的天人,在面对死亡时也显得异常脆弱、恐惧,束手无策。死主处理一个天人,就象大人拎小鸡一样简单。所以,除了一心依止上师三宝之外,没有任何解救的办法。
身体美貌犹如彩云般,通达诱人种种巧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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