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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鉴▪P3

  ..续本文上一页,六爻皆吉。天道很简单,就是过分的要受制裁,吃亏的要受补益;世人对于谦德善行都知恭敬欢喜,对于骄满恶行都觉忿怒隐恨,则祸福虽说是天道、实是人情,虽说是天降、实由自作。可知贪了世味的滋益,必招性分的损;讨了人事的便宜,必吃天道的亏。

  甲、平心气定命改善

  张畏岩,江阴人,积学能文。明万历甲午年,乡试发榜,没有他的名字,就大骂试官。有一道者在旁,微哂说,“相公之文必不佳。”张怒叱道,“你懂得什么!”道者说,“闻作文贵乎心平气和;心气如此,文安得工?”张不觉屈服请教。道者说,“文固要佳,如果命不该中,文字虽好,亦无益处,须要自己做个转变始得。”张道,“命定不中,如何转变得来?”道者说,“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如能力行善事广积阴功而又加以谦谨,以承休命。能到这地步,有什么福不可求的?”张道,“我一介贫士,那得钱来行善呢?”道者说,“善事阴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无量。且如谦虚一节,并不费钱,怎的不自反而骂试官?”张自此感悟,折节自持,念念谦虚,尘尘方便;善日加修,德日加厚。到丁酉年,果中试。同时有位杨仲举,邻屋檐溜落在家里,他说,“晴日多,雨日少也。”有人侵过地界,又有“普天之下皆王土,再过来些也不妨”之句,可谓谦厚之至了。

  乙、欺老人天道忌盈

  杨大年,和周翰、朱昂,同在朝廷,朱周二人已老,杨方壮盛,每轻侮他们。周翰觉得难堪,便正色对他说,“君莫欺我老,老终留与君!”朱昂从旁摇手道,“莫与莫与,免为人侮!”可怜杨大年当日听不懂这两位老人家的讽示,未能猛省回头,后来寿止四十九岁,欲求为老翁而不可得!凡气盈的,必非远器。有识见的人,对于趋吉避凶,断然由我,岂肯自狭其量而自拒其福?

  九、抑

  抑、是屈而不伸。世事本来逆多顺少,败易成难。人要在世上磨炼,美玉不冶不精莹,顽铁不炼不成钢,松柏不历岁寒不挺秀,孤臣孽子不厉熏不达。孟子说,天降大任,必先劳苦拂乱,令他动心忍性。世上颠沛患难,正是磨炼英雄汉子的一大洪炉,能受的,便如松柏历霜雪而愈坚;受不了的,便似夏草春花般的颓靡了。凡大人物,都不是什么粥饭习气、软暖形态所能养成的。当平常无事时,不见可喜可怒,不见可疑可骇,便众人与圣人何别?但一逢逆境,那肝肺具呈,手足尽露,有非声音笑貌所能勉强支持的了。倘遇小小境缘,就成事障,便是平日没有分毫契心洽意之证。前贤说,“自胜之谓强。”人要自强,如不惯早起的、要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劳苦的、要强之勤劳不倦,不惯庄敬的、要强之立尸坐斋,总要令有一种强毅之气存乎其间。如当病境,便应消尽尘寰妄想,觑破此身虚幻,深明苦空无常无我观门。果达妙理,那现前极逆恶事,正是明师良友,第一玄妙之处呢!

  甲、廿载艰辛持汉节

  苏武奉汉帝命,送来使归匈奴。既到,单于要苏武投降。武当下拒绝了,并且拔出佩刀来自刺,气绝半日,才回复过来。被禁在地窖中,啮食雪和毡毛,数日不死。匈奴觉得神奇,将武迁到北海无人处,叫他去牧羝,说羝有了乳才得归。羝是雄羊,那得会有乳呢?到了北海,不见廪食送来,只得掘吃野鼠所聚的草食。手持汉天子节,在冰天雪地朔风怒吼中,坚强不屈地度过了五六年。遇到单于的兄弟打猎经过,心里敬慕他,才给他衣食。汉昭帝登位,匈奴与汉和亲,汉使探知苏武的消息,借词责备单于,单于方送他归中国。他留匈奴的时期已近二十年了。回国后,封爵关内侯,所得的赏赐,尽施给昆弟故人,享寿八十余岁。看苏武在雪窖中,在北海上,人生必需的衣食住,是一无所有的;可是他心中的浩然之气,至大至刚,艰难困苦的环境一点也不能动摇他。所谓“丁年奉使,皓首而归,老母终堂,生妻去惟,”苏武的忠义,真是千古无两的了!

  乙、一朝傲慢误终身

  颜竣,南朝人,职任吏部尚书,威权很重。一日,他父亲颜延之于午前到竣处,看见宾客盈门,许多人在那里等候,可是他还卧著没有起来。延之怒道,“恭敬撙节是福的基础,骄狠傲慢是祸的开端。何况你出粪土之中,而升云霞之上!这样放肆,岂能长久?”后来颜竣果然因事得罪,给皇帝赐死。

  十、诚

  古今学术的发明,都有一段真挚的精神在内,这种精神,就是个诚字。即使一言一动,凡可信于之当时,传之后世的,无不仗有至诚,方能建立;稍涉名心,便是虚假。世间应用的学术且然,何况关于身心的受用?一切的身心受用且然,何况专在心地法门中做工夫的人?世人耳濡目染,动与一切外物作缘,营营逐逐,将全副精神都用在外面,一味在声价上做作;即此向外驰求,便成一生病痛,务要尽情自反,虽在千百人中,工夫只在一念之微处;虽在暗室独坐,工夫也只在一念之微处。所谓“三月不违,”是不违这个;所谓“日月至,”是至这个!且如心中想为善,可是常有个不肯的意思,就犯了自欺。自欺犹言亏心;心体本是圆满的,稍有物以撄之,便觉有所亏欠。这自欺之病,比如寸隙当堤,可使江河溃决,所以不能慎其独的,势必至于不可收拾!大学说,“小人闲居为不善。”闲居有怎不善?只是一种懒散精神,漫无著落,便是万恶的渊薮。印光法师说,“礼诵持念,种种修持,皆当以诚敬为主。诚敬若极,经中所说功德,纵在凡夫地不能圆得,而其所得亦已难思难议。”那心地法门中种种的灵异,都是些很自然的现象;感应道交,有什么奇处?

  甲、转弱为强修三昧

  遵式禅师,宋代台州叶氏子,学行坚苦卓绝,尝力行般舟三昧法,以九十日为期。平素因苦学呕血,身体衰弱;在道场中,两足又患皮裂,师竭诚修法,以死自誓。一日,忽觉如在梦中,见白衣观音大士垂手指其口,引出恶虫;又从指端流出甘露,注在他的口中。师当下感觉身心清凉,旧病顿除。出忏那一日,顶相高寸余,声如洪钟。大众叹仰。师创立下天竺寺,建光明忏堂,每架一橼一瓦,必诵大悲咒七遍。后经寇难三次,火皆自灭,实遵师一念虔诚,和愿力坚固所致。时称慈云忏主。

  乙、既得复失纵心猿

  黄木,任浮梁县官时,疑本县庙神是妖,用酒拜祭。乘醉执捉,果一老猿,将加杀戮。猿醒后,说道,“我固然该死,但多年所积,实可备县中之缺。”木心动,才要问时,猿已跃身逃脱,不知去向。后百计踪迹,竟不可得。陆象山说,“念之正否,只在顷刻之间。若一念不正,顷刻而知之,即可以正;念之正者,顷刻而失之,即是不正。此皆在人一心自审。”尚书又说,“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千古圣贤,不过在一念之微处来审察;天地鬼神,也只在此上勘人的善恶。黄木贪念一动,老猿已得售其计,诚不诚之间,只差著这些!

  十一、改过

  救他人是善,救自己岂非更善?人能改过,端的如沉苛得起,溺水得援,这一线生机,全靠自己肯救救自己!古人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圣贤没有什么别的长处,只是见得自己有许多未是,所以孜孜改过迁善,而为圣贤。凡人不能无差错念头,只要扯得转来。到底扯得转扯不转,就要看自己有无知耻之念了。那为不善的人,其始都觉得有所不忍,其后忍不忍半,其后忍之,其后安之,其后乐之,至于乐为不善,于是良心死了——能压人的自夸有智,能害人的自夸辣手,行奸买俏的自命风流,迎逢哄骗的自称伶俐,反笑别人为背时的废物,入世的弃材,简直是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便如犯了绝症一样,完全不可救药!反过来看,遇坏念将起的时候,只要觉得可耻,便有转机。孔子说,“知耻近乎勇。”平日要认清那样事情是我不该做的,凡身过、口过、意过,辨到毫厘,绝不自恕。一旦发觉过失,自会奋然振作,不肯因循退缩,如毒蛇咬指、急与斩除,如芒刺在肉、急要剔出,没有一些子耽搁;春冰遇日,何患不消?改过的人,如天气新晴一般,自家固自洒然,人见之亦分外可喜,鬼钦神敬,吉庆渐来。故过不论久近,以改为贵!

  甲、勇改过确立希贤志

  宋朝司马温公,名光。幼时想剥胡桃皮,无法可施,婢女用热汤替他脱了。姊从外来,问起缘由,光说是自己脱的。父亲叱道,“小子何得说谎!”光当下警醒,从此永不说谎。后登相位,夷狄相告,“中国相司马矣,毋开边衅!”光尝说,“我生平无甚过人处,只是没有一样事不可对人说的。”刘安世问尽心行己之要,光教以从不妄语始。世人寻常说话,在最没要紧处,也要带几分虚头,极是无谓,却不觉口中道出,自非学司马光决心改过不可!

  乙、逞奇奸终无悔祸心

  吕不韦,本来是阳翟的一个大商人,见秦太子安国君次子,名子楚的,在赵困居,便说道,“此奇货可居!”于是厚赠太子和他的宠姬华阳夫人,更用计请太子立子楚做嫡嗣。不韦一面又将怀孕了的艳姬献给子楚,生子名政。秦昭王崩,安国君立为孝文王;孝文崩,子楚立为庄襄王;庄襄崩,子政立为秦始皇,尊不韦做相国。太后私通不韦,时始皇已长,不韦恐祸及,设法进嫪毒。事情终于败露,不韦被徙到蜀,饮鸩而死。看他以一商人为天子父,可谓大奸巨猾,第一善贾!然而经过了偌长的年数,竟也绝无一念悔过之心,于是奇货反为奇祸,大巧终成大拙了!

  十二、立志

  志、是志向,如舟之有舵;立志、是将志向定,如树之生根。舟有舵、才不教于迷失方向,树生根、才能养成合抱之木。凡志有所专,杂念自息;如好色的人当艳冶夺心时,如怕死的人当刀锯加身时,岂尚有他念?世人所以流转不定,只因脚跟不点地。能立志的,从本源上澈底理会,将种种凡心习态除得干净,便有个商量处。那学不能进的,都害在因循两字;才说明日,便是悠悠。至于被声色犬马汨没的,良心善性都蒙蔽了,如彘鸡营营,无超然之志的,更不足道。定要轩昂奋发,莫恁地沉埋在卑陋凡下处!孟子说,“待文王而后兴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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