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即同大悲和尚、明道法师、关黄二居士,同至苏州报国寺,谒大师就商办法,乃承以卫教相勉,于是请撰《整理僧伽制度文》一篇。此因教难,而与大师初次会晤因缘也。即日返沪,召集开会,公举代表,入都请愿,并组织整理僧伽委员会,圆瑛为请愿团之一员。至民国廿五年,复因国家多难,水旱频仍,佛教团体在沪组织护国息灾法会,欲请大师莅沪说法,公推圆瑛同四位代表,赴苏启请。乃荷慈诺,嘱以不必迎送、不坐汽车、不请吃斋、不多会客,一一依教。足见大师重平实,不虚张。及临期,带一侍者,自行来沪。法会设在觉园佛教净业社,每日开示一句钟,闻者有如甘露灌顶,莫不欢喜信受。圆满日皈依者,一千余人,所收香仪,全数为善举。圆瑛每日追随左右,此为第二次亲觐因缘也。
此后常时信劄往来,今冬腊月,为大师八十寿诞,早知不肯做寿,已约一班道友信徒,届期到灵岩山,建念佛七,同修净业,克期取证。孰意大师,竟于本月初四卯时,念佛声中,含笑坐脱生西矣!其临终前后事实,足证预知时至,见佛往生。略举数点如下:
(一)灵岩山平时不举方丈,乃于十月二十八日,召集两序首领谈话。谓妙真当家云:汝在灵岩,辛苦多年,今年可即方丈位,请大家择一日子。遂取历本,先择本月初九,大师云太迟。又择初四,亦云太迟了。大师云:就初一升座可也。是日本预备亲与妙真和尚送位,后真达老和尚至,由真老和尚送位,许多来宾,皆能相与接谈,精神如故。至初四日示寂,方知前择初九、初四二日皆云太迟,即预知时至之默示也。
(二)初三午后讲开示,是晚与真达老和尚云: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至初四上午一时三十分,坐在床上念佛,遂高声云:念佛见佛,决定生西。如是者数次,足知当时即亲见佛来接引耳。
(三)即从床上而起,端坐椅上,对众云: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复嘱妙真方丈:你要维持道场,弘扬净土,不要学大派头。言讫,大家念佛。大师念佛声渐低,含笑坐脱,往生西方矣。至初五日午后三时入龛,依然端身正坐,头亦不俯不欹,面色如生。
以上数事,可证大师一生念佛,功不唐捐;一生开示,言无虚妄。当此哲人云亡,众皆叹息,惟圆瑛心生欢喜。念佛往生,是有真实证据,由我大师方便示现,令见者闻者断疑生信,早发念佛心,求生极乐国;大师早出苦轮,早生净土,早见弥陀,早证法忍,早返娑婆,广度众生,以满此生未完之志愿,岂不幸欤!圆瑛不殚精竭思以求文字之工巧,但据事直谈,以明大师之实行。我等欲纪念大师,并不是以文章即可纪念,要承大师之志,行大师之行,以慰大师之愿,方为真纪念也。
圆瑛弘悟撰
纪念印光老人的老实话
芝峰
我与印老人,虽私心钦仰,然只曾亲谒一面,聆一小时之教诲,这是在民国十八年的夏天。所以对他的生平史实,只散见于他的《文钞》及现在各方面追悼他的文墨之间,形成一种轮廓的概念而已。
宗教在于社会人群,最大的作用是在于行,不在于言说,这不仅佛教为然。所谓渊默雷声,虚往实归,都是身教使之然。
印光老人之教化,声教几遍于全国。蒙受化之弟子,一听到老人西归,几欲身殉。这不是印老人文章之力,乃是其平生实行之功。他的不虚伪,不迁就,岸然峻立,拒人好像唯恐不远,而慕道者却蜂拥云臻,围绕左右。老实念佛,是老人平素自行功课,也以此接引向往归依者。生以儒教修身,死以净土明心,这是印老人二而不二的法门。其语练,其行简,上中下三根的化机,都易接受立行,加以老人熟练的富于情感的文笔,而中上知识的分子,更于无形中受其默化而不自觉。今则老人化缘已毕,往生西方,然他的思想将永为一般在俗佛教徒所接受承继,作为精神的食粮,是无可疑。
间亦有不满于印老人者,说他固执净土宗,屏绝他宗,几以一句弥陀,替代了三藏十二分教。这在老人的《文钞》中,也不少其例。但在我,则以这为老人的老实话。老人既自己归心净土,倘又以他宗劝人,无异老人放弃了自己的立场,欺骗了大众,摇动了净土的信心。因为净土一宗,是标明念佛求生。念佛而得三昧,则一切智慧更不他求;念佛而得生西,则一切诸行悉在其中。更何须苦研他教,以分散个己的精神,以扰乱专门的净业。且人生寿命有限,法门无量,欲遍究诸宗,其如生命之短促奈何?远不若摄万念于一念,融诸行于一行为得。况法门无量,契机则是,印老人既不以大通家自命,他人亦不得以大通家转责于老人。老人有知,其以我言为然否?
印老人在临终之前,致函于所亲信的弟子,嘱以死后不得援俗例,开吊征文等等,喻之以粪著头。但是各方归信的弟子们,仍情不能自己,一若生前拒之欲远者而亲之逾切然。而我之于老人,尤深愧少亲近之因缘,平素亦未能化自我的私见,今执笔为文,虽绝力弃抑主观的素见,仍恐不免昵于素好,以这样浅薄的思想,妄评一代宗师,深虞陨越。“以粪著头”之语,加诸我这篇文字,恰当无似!盖善颂善赞之语,笔如重茧,不听指挥,只有率性说老实话耳。知我者其唯老人,罪我者亦其唯老人。
民国三十年二月八日 写于沪上西竺寺之听潮轩
拜识印光大师的因缘及其印象
大醒
在近二十年中的中国佛教界,能尊称为第一流高僧的僧侣,首推印光大师与太虚大师。虽然在这二十年之间,中国第一流的高僧,过去有谛闲法师,现在有弘一法师、虚云和尚、兴慈法师、仁山法师等,但引起全国佛教徒信仰之心的,只有印、太二老。这个事实,一者可以二老的皈依徒众之数量断定,二者可以二老对于中国佛教的实际贡献证实。因印老年高戒长,有几十年的修养工夫,我们应当恭敬尊重他为全中国的第一尊宿。
印光大师之示寂,自有其应世因缘。信仰他老的人,无疑的也自有各各不同的感伤和悼念。至于他老一生所成就的福德智慧庄严,以及此番上生的报果,实在无须我们凡夫众生来瞎恭维,也无须用妄情去臆测。他老自己说的“千万不要敛大粪向光头上堆”,我以为如其有诚心追念印光大师的人,就拿他老的这一句话,来作我们一生的真实行履,也就够得受用的了。
我很惭愧,无德无学,既无资格为大师作传作铭,若写些赞诔诗偈,与其敛大粪向高僧头上堆,不如多念念佛,多读几篇《文钞》,以增长我们的信念。月前得无我居士书,告诉我印光大师示寂消息外,并且说我“与大师尤有香火因缘,为诗文以悼,亦义不容辞也”云云。陈居士所说之香火因缘,大概是说我曾经参访大师几次,或许是要知道我对于他老的认识和印象吧!我也只能说出几次参访的因缘及其印象。
我应该先说明,我由于文字上知道印光、太虚二大师的大名而发生信心的因缘。仰慕印老却在亲近太老之前二年,在民国十一年秋天,戈公振先生的父亲开吊,于戈府厅堂中的许多挽章中,我发现到有一位和尚吊唁的书信。这个时候其所以引起我的注意者,一是因为那封信装裱既精致而又安置在客厅中央最显著的地方,二是因为信纸上的书法写得非常古拙,而尤其是不寻常的“常惭愧僧”的一个别号。当时,不敢说我的思想近于佛教,庸庸碌碌的人谈不到有什么思想的,不过由看了这封书信的内容之后,不知不觉中引动了我有走向出家之路的心念。
十二年的春初,我谋食上海,常在公振先生那里走走。公振住在时报馆宝塔式的三层楼,他的床架上挂著一串念佛珠,那时候我因知道公振正怀著烦恼的心事,一串念佛珠或者能解决烦恼的问题吧?我内心中发动了这样的疑情。有一次我和公振谈起了常惭愧僧,我说:“公振先生,我的个性,我的环境,我出家做和尚最好。而且我的心情又不同一般的青年,现在,事事都感觉苦恼,你可不可以替我介绍跟那位印光法师出家?”公振以沉默的笑容答覆我:“出家是好的,可是印光法师听人说他不受徒的,且等待两年,将来我们一同去出家吧!”谈谈别的,两个人互换拿著那串念佛珠,有意无意的用手指捻著。隔了两天,又在他的书架上检到一本《印光法师文钞》,又隔了两天,他邀我在四川路青年会午餐,向我说明他的老兄(绍甲)一天来了两次快信要我回到家乡去帮忙,担任高级级任教员。那天晚上下了船,公振的一本《印光法师文钞》就赠与我做了送行礼物。
出了家,经过两年没有获得成绩的参学,可是知道了一些学做出家衲子的事情。比方说参访善知识,就是出家必要之一,因为多参访大善知识,就可以多知道几种修行学习的方法。而凡称为大善知识者,又必具有其独到之处——即自受用之处。因此,在十五年挂褡于金陵寺的一个和煦的春天,听得人说印光大师已由普陀山到了上海,乃发心往沪拜访这位真实所谓“渴慕久矣”的大善知识。
正是仲春天气,步行,身上颇有暖意。由爱文义路询问到陈家滨太平寺,从佛事兴隆的人丛中踏上第一进屋的前楼, 一张名片交由侍者通报“静室”里去,一瞬间,岸然道貌的印光大师出现了。问讯顶礼后,对面坐下,说了几句仰慕的话,大师开始就批评大勇、显荫二师不应修习密宗。他说的道理当然也有他的见地,他说中国现有的禅宗、净土宗以及研究教义的天台、贤首等等法门,何一而不可以学习,偏要到日本去学密法。他老说这话的时候,潮州王弘愿正在南方大传其法大受其徒,一方听说日本僧侣是所谓带妻食肉的,因为他老爱惜的显荫又恰恰死在高野山,于是他可以说完全不赞成甚至反对别人习学密宗。
关于中国佛教制度是否需要改革的问题,他老的意思,以为一个人做好了,慢慢地去感化一般的僧侣,不必提出什么“整顿僧伽制度”的新鲜花样。大寺丛林规模不整,也可以劝说,劝说不行,则是他们的业障。因为他老这样说,我就说:“老法师安住普陀山二三十年,我看普陀的僧众能受感化的就…
《印光大师永思集》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