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明
余自民国廿三年春皈依大师后,屡思赴苏叩聆教诲,而久未如愿。廿五年春,忽梦有人导行赴苏礼师,见上坐者法相庄严,祥光四照。醒而怀疑,以为大师年逾古稀,且素有目疾,决不似所梦之僧丰颐广颡,目光弈弈也。后有同仁十八人,嘱介绍皈依大师座下,是时小疾未愈,懒于握管,稽迟数日,犹未禀闻。乃在六月晦日,又梦大师,常服立檐下,手握念珠,庄容诏余云:“明日可介绍来。”乃于七月朔日力疾作书,末复详述二次梦境之奇,并询二次梦中瞻仰师容,何以均见双目无病。盖当时尚疑梦境难凭也,乃蒙大师覆谕云:
觉明居士鉴:所言以文字书画音乐,接引初机,入佛法海,乃菩萨大愿。然须自审有不随境缘所转之定力,则于己于人均有大益,否则一味向外事上用心,恐于了生死一著子弄得难以成就也。(中略)学佛之人,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为真佛弟子。《净土五经》,须于前后两序注意,自知净土法门之广大微妙,庶不被他种知识所摇惑。所言做梦,乃汝诚心所现,非光能为人现身于梦中也。光博地凡夫,然每有言梦见或有训饬者,此皆由彼之诚心,感观世音菩萨应机为现,正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菩萨尚现山河大地、楼台殿阁、桥梁道路、什物器具,况人乎哉?光目无病相,祈慧察!
印光谨覆 七月初五
后有同门弟子,嘱向大师求道影。乃蒙覆谕云:
朝觉鉴:来书备悉,今令弘化社寄半身像四张,画像四张。此画像下有一封长信,颇与初发心者有关系。画此像之人,乃无锡人,素不相识,画而交于皈依弟子,彼遂并长信而照之,送弘化社若干张云云。(下略)
余展阅之顷,不觉失声称奇,盖半身像之慈容,宛然首次梦中所礼僧也。乃复禀请,谓余亦略解丹青,愿将梦中所见庄严法相,写于素绢,藉留纪念。乃得大师覆谕云:
朝觉居士鉴:所言相片与所梦相同者,此中大有深义,切不可以己意妄认。光业力凡夫,岂能于梦中现相?盖以汝之诚心,感观世音菩萨为汝现作光之形相,令汝生正信心。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桥梁道路,楼台殿阁,山水草木,无一不现。当知神通妙用,在乎能现之人,不在乎所现之境。汝认奴为主,不免以凡滥圣,俾光与汝同获莫大之罪过,孤负大士为汝现相之心矣!千万不可绘,亦不可纪,免得好做假招子者照样仿行。此种梦事,每每有之,盖以佛门无人,菩萨欲令增长信心,故以木雕泥塑之像,作神通妙用之相,以发起正信而不令退失。深长思之。菩萨之慈悲引导,无微不至矣!祈慧察。
印光谨覆 八月十八日
余又奉禀,谓既蒙观世音菩萨慈悲化导,则弟子亦应留画作纪念,使后世儿孙见之,生正信心。首次梦见之法相,既不宜绘,则二次所见之凡夫立相,可以绘否?乃得大师覆谕云:
(上略)至于画全身立相,也无关紧要。但不可以凡滥圣,妄为推尊,庶后来之人不至疑为僭越,又不至妄生效法也。祈慧察。
印光谨覆 九月初八日
余既获命,乃恭敬摹写,惟大师所赐之半身相,作椭圆形,只露半肩及胸之小部份,且面露笑容,与二次梦见之严肃不同。无锡某君所绘系坐像,形体甚小,眉目不清晰,两手不露,皆无可取法。乃追思梦境,悉心绘出,既成,即摄影先寄范古农、邓慧载两老居士一阅,长短肥瘦,是否如此?覆书均称神态毕肖。乃更拟五律一首,七绝四首,并一联,邮恳大师鉴正。蒙复谕云:
朝觉鉴:光本一土木形骸,被汝装饰得金碧辉煌矣。虽可暂悦众目,实则常愧我心也。
(下略)
诗联附录:
法相超尘俗,慈心普蕴涵,春风来大地,秋月照寒潭。
儒释原同契,人天许共参,释文通妙义,一读一和南。
欲叩慈师愿总违,何缘入梦见清徽,光明照耀庄严相,五体投诚仰德辉。
梦回窗外日迟迟,推枕披衣宛转思,仁语慈容犹仿佛,焚香净室写威仪。
展绢拈毫几度疑,曾闻目疾已多时,如何梦里分明见,炯炯双瞳映月眉。
一幅图成喜复惊,晨昏礼叩致真诚,从今直向西归路,誓取莲台上品生。
瞻仰慈容,身心安定;敬遵明教,行戒精勤。
余乃将七月初五慈谕,裱于大师画像之上端,并西方三圣像,各印六帧,寄奉大师。久久未得覆,复摄影十帧寄去。乃蒙覆谕云:
朝觉鉴:前书来时,适赶笔削《护国法会开示录》,未暇作覆。佛像、光像均好,前日令将三圣像及光像各照二十张,云须每张大洋二角,今又寄十张,光像旁加联,文意均好,当为寄之远方(寄吾家乡)不易得处云。(下略)
余于二十六年四月初一日,恭迓范古农老居士莅湖,讲《阿弥陀经》。法缘殊胜,人多座少,皆恭立两廊,静聆法音。至佛诞日功德圆满后,乃请范老居士介绍,同赴苏报国寺,请大师传受五戒,始得瞻礼慈容。言谈举止,与二次梦中所见无异。当在画像时,觉两手太肥大,屡思修改,终以欲符梦境而未果。是时留意注视我师两手,果与梦见无异,不禁欣喜之至。总观上来各谕,足见大师之慈怀谦德,识周虑远,其所以用种种善巧方便启迪余者,可谓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所谓若一味向外事上用心,恐于了生死一著子弄得难以成就,深长思之,菩萨之慈悲引导,无微不至矣。其垂戒之殷,虑患之周,实令余感激涕零,终身不能忘也!是为记。
庚辰腊月十五日
纪梦悼印光大师
杨信芳
余十八岁时,肄业上海女子中学,有同学张孝娟女士,住西门路润安里,与余交谊最深,其母张太太,雅爱余,以亲女视我,故我亦以阿母称之,放学归来,辄膳宿于张家,习以为常。
民国廿五年国历十一月廿三夜,余宿张家,与孝娟共榻。中宵睡去,遥见观音大士立小岛上,环岛皆海,水天一色,大士身长丈许,璎珞庄严,手持净瓶,如世所绘。余则在一叶扁舟中,舟驶近岛,大士招手告余曰:“大势至菩萨现在上海教化众生,汝何昏迷,不去闻法?”余无以答。大士又曰:“印光和尚是大势至化身,四年后化缘毕矣!”言讫而隐,忽骇浪滔天,舟几覆,余大呼救命。孝娟推余醒曰:“信芳汝其魇耶?”余告以梦,相与一笑。
翌晨,以梦告张太太,并问有否菩萨名大势至,有和尚名印光者乎?张太太固信佛,惊曰:“大势至乃西方极乐世界之菩萨。印光和尚之名,昔曾闻诸孝娟之父,云是普陀山得道高僧。”余问印光和尚今在上海耶?张太太曰:“不知。”余为之闷闷。次日读《申报》,见登有丙子护国息灾法会通告,乃知上海闻人请印光和尚来沪在觉园主持法会。奇哉此梦,三人惊诧不已。乃与张太太母女同赴觉园,听印光大师说法,三人同皈依焉!余蒙赐法名慧芬,张太太慧范,孝娟慧英。
愧余孽障深重,未能精进,今则携男抱女,终朝碌碌,净业益荒芜矣!昨得苏友书,云印光大师已坐化于灵岩山。嗟夫,大师逝矣!化缘四年,竟符昔梦。余与大师有一段香火因缘,不可无词,垂泪走笔,语不成文,寄上海《觉有情半月刊》发表,藉志余哀。南无大势至菩萨!
二十九年十二月七日 杨信芳记
[编者按]杨女士记中有“四年后化缘毕”之语。尝疑曷弗早日发表,而必俟诸大师西归之日,始布于世。迨阅女士致施君书,乃知其曾遭大师呵斥,不许告人也。是梦之奇,在于未闻佛法之女生,且不知有大势至与印光和尚之名,女士感是梦,善根自不凡。不有是梦,孰知无边光之悲愿哉!
印光大师感应记
朱石僧
印光大师坐化生西事略,想诸位已知道,兹将石僧所闻记出报告。印光大师平素不言神通和奇异,很为平常。对于世间法作人之道,极力提倡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出世法则厌离这个苦世界,求生极乐世界,戒杀吃素,念佛发愿,求生西方。大师不独劝人行,而且自己实行,以做世人模范,可惜这位大导师西归了。
十二月八日,有一位郭太太来山打普佛,云及他有一亲属姓郭,皈依大师,梦中见大师在一极大地方讲经,座中全是居士。这位女居士拉了大师衣褶,要跟大师同生西方。大师云:“汝有二孩未生,机缘未到。”过了几年,果然生了二孩。到了大师生西时,又梦见大师立著对他说:“我生西方了!”这位女居士听到这一句话,即要跟大师走,大师手一推,就惊醒了。一打听,大师果然生西,这位女居士也就无病而逝。
十九日,石僧同妙真方丈吃中饭,谈到大殿一香炉,系一位男居士所供养。他因读《文钞》发心信仰净土,要皈依大师,忽然改途要学密宗,是夜就梦大师对他说:“汝对于净土,机缘很熟,为什么又要改学密宗?”这位居士梦中听到大师的训话,就一志念佛了。随后他到苏州报国寺见大师,申述梦中所见。大师云:“这是诚心所感,我也没有甚么神通!”大师又问:“汝梦见像貌如何?”这位居士云:“与大师无二无别!”
诸位呀!凡事在乎至诚,而不在乎外表上热闹。我果能至诚念佛,发愿求生西方,未有不可以蒙阿弥陀佛接引往生者。即如以上所说二事,不是我等的一个榜样么?这二位均不在大师身边,相隔数千里之遥,竟有如此感应,可见有缘在至诚,而不在乎远近也。这二位是至诚信仰大师,而他们心愿又与大师相同,便能如此感应。假如诸位至诚信仰阿弥陀佛,始终不二,阿弥陀佛虽然在十万亿佛土之外,即可现在目前。假如不至诚,就是阿弥陀佛现在面前,恐怕也不能见。所以信愿行很为要紧,确是念佛法门中不可缺少之条件也!
幽明钦赞之印光大师
倪文卿
印光大师示寂灵岩,其生西瑞相,有护关侍者之示疾记,而海内缁素贤豪纷作诗文传赞,表扬大德。不慧不文,奚待赘词,顾有数事,世人或未之知,谨泚笔记之。
忆十九年冬,不慧赴苏拜谒大师,说及时势日非,众生痛苦。师曰:“明年还要大坏。”迨二十年夏,国内各地,大水为灾,秋冬又逢九一八、一二八刀兵之厄,国中从此不宁。大师能前知,于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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