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钱塘(今杭州)人,俗姓徐。幼时出家,随后于钱塘龙兴寺受戒。二十一岁,受儒学,但仍以习释氏为本务,即往奉先寺依源清学习天台教观。后隐居于西湖孤山的玛瑙坡,与处士林和靖(逋)为友,又与当时天台宗义学沙门慈云遵式相交,以天台三观教人,孜孜不倦,著述甚富。先是源清承其师慈光晤恩(912—986)之说,谓智顗《金光明经玄义》广本(这部经的《玄义》有广本、略本)中的观心释为后人所增,乃撰《法华十妙不二门示珠指》二卷,主张真心观。四明知礼起而作《释难扶宗记》,以难源清而扶广本。智圆为救师说和同门梵天庆昭(?—1017)合撰《辩讹》对抗知礼。其后十余年,更撰《金光明经玄义表微记》一卷,以词鄙、义疏、理乖和事误四难,批判广本的观心释。又撰《请观音经阐义钞》,提出智顗在《请观音经疏》中所说的理毒(法界元染而染为理性之毒)能消伏,所以不是性恶。知礼对此又撰《释请观音疏中消伏三用》及《对阐义钞辩三用一十九问》(收入《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二),难破智圆之说,而主张理毒即性恶。庆昭的弟子咸润,作《释签》救智圆,知礼的弟子仁岳(?—1064)也作《止疑》摧咸润。如此双方争论不绝,达十余年之久。智圆于行禅讲道之外,好读儒书,又喜为诗文(见《闲居编自序》),年四十七圆寂。因他隐居孤山,众称为孤山法师,弟子孤山惟雅传其学。智圆曾于真宗天禧五年(1021)冬,就自造的《阿弥陀经疏》撰《西资钞》,扶病口述,即由惟雅笔录成书。
后人以四明知礼一系为天台宗的山家派,以钱塘晤恩、源清一系为天台宗的山外派。而智圆为山外派中著述最宏富的学者,他著有《文殊般若经疏》、《遗教经疏》各二卷,《般若心经疏》、《瑞应经疏》、《四十二章经注》、《不思议法门经疏》、《无量义经疏》、《观普贤行法经疏》、《阿弥陀经疏》各一卷,《首楞严经疏》十卷,世称十本疏主。十疏中仅《般若心经疏》现存。其余著作现存的还有《请观音经疏阐义钞》三卷(现行本作四卷)、《维摩经略疏垂裕记》十卷、《涅槃玄义发源机要》二卷(现行本作四卷)、《涅槃经疏三德指归》二十卷(现存十九卷)、《涅槃经治定疏科》十卷、《金刚錍显性录》四卷和《般若心经诒谋钞》一卷。此外有《闲居编》收杂著及诗文五十一卷。
智圆的学说,在教理方面,大体不出山外诸师一般的见解,主张心是能造、能具的通体,色是所造、所具的别相,所以心具三千,色不具三千。又主张心、佛、众生三法中,只有心是理,是能造的总体,生、佛诸法只是事,是所造的别相;所以理具三千,事不具三千。而在观行的方面,却同于山家主张以凡夫的妄心为观法的对境,但以异于知礼所立为但妄观,而以自家所立为即妄(即真之妄)观。他又在《西资钞序》(载《闲居编》卷六)中表示他的志趣是:“始以般若真空荡系著于前,终依净土行门求往生于后。”他又说儒、释其言虽异,其理相通;而主张“修身以儒,治心以释”(见《闲居编》卷十九《中庸子传》上),从而背离了纯粹的佛教,但代表了宋代一部分僧人思想的倾向。(黄忏华)
七三 阿底峡(982—1051,一说980—1052)
阿底峡,是中国西藏地区在朗达玛王灭法之后,复兴佛教的第一位重要人物。他是社护罗国(即今孟加拉国)人。他的父亲就是当地的国王,名叫善祥;他的母亲名叫吉祥光。这位国王有三个儿子,长子叫莲花藏,次子叫月藏,幼子叫吉藏。长子继承王位。次子月藏当受具足戒之后,取名吉祥燃灯智,也就是阿底峡尊者(阿底峡是人们对他的一个尊称。后人对这个称呼的解释很多,但多不可置信。据《菩提道次第广论字诂》引宗喀巴和《迦当教法史》的说法,是有“卓越,优胜”等义,由此推测,这个名称当系由梵语转来)。
他幼年很聪颖。十岁以内,学会医方、工巧、文学等,并常时皈依三宝,守持斋戒,对于佛法的信仰和修持,都有明显的表现。十一岁的时候,他对宫中的宝车彩女等繁华享用起厌离想,便到山林去参见佛教出家人胜敌婆罗门。起初王子故意示现骄慢,自称是当地主人。胜敌说,“我已超出人群,没有主子也没有奴隶”。说完这些话,王子供上弓箭宝剑,表示渴望出离,企求摄受。胜敌最后指示他到那烂陀寺,使他寻求菩提贤论师。王子到了那烂陀,拜见菩提贤论师以后,菩提贤又指他去参见那烂陀寺北面的明杜鹃菩萨。他见了明杜鹃菩萨之后,又被指示往见黑山之南的阿缚都帝巴。经过阿缚都帝巴的开示之后,王子回到本国,请求父母许可他离开家庭,父母无可奈何,就暂时答应了他。于是他又到阿缚都帝巴那里,恭敬供养,企求教授。阿缚都帝巴传给他发心法之后,又指点他到黑山寺去亲近大瑜伽师罗侯罗笈多伐折罗,在那里,他受了欢喜金刚灌顶。此后,先到王宫向父母诀别,再到阿缚都帝巴处修难行,学中观,获得月称一派的中观见。二十一岁之内,内外声明、因明之学完全学会。在与其他宗教信徒的辩论中得到胜利。二十九岁时,在金刚座末底寺从持律上座戒护论师出家。他从论师学习了两年论藏。到了三十岁,他已遍学四部(大众、上座、正量、一切有部)的三藏教典,通达各派的持戒行法。他曾长久住在毗讫罗摩尸罗寺,主要依止那罗巴。又曾从飞行寺法护学《毗婆娑论》十二年。尊者不但精通了佛教学术,对于当时的其他学派:如正理派、数论派、胜论派、瑜伽派的根本经典都能通晓。
他不但在印度大陆上研习大法,为了求法的缘故,也曾三度入海。当时金洲(据说即今苏门答腊)有一位大法师法称,或称法护,一般称为金洲大师,学识渊博,名驰远近。阿底峡对他极为崇敬,于是决意参拜依止,与一百二十五位弟子入海,乘船航行了十三个月,才到达金洲。金洲大师给予热忱的欢迎,以后十二年中,尊者与大师共同起居,学得一切大乘佛法。特别注意学习的是《现观庄严》一切教授,和《集菩萨学论》、《入菩萨行论》等不共教授。此外,以清净增上意乐修自他换菩提心的不共教授,也是从金洲大师获得。学成之后,与赡部洲的商人结伴回到印度,那时他年四十四岁。
当时印度有四大寺,即是:那烂陀、飞行寺、金刚座和毗讫罗摩尸罗寺。他回国之后,先住在金刚座寺,其后因为护法王迎请,在毗讫罗摩尸罗寺驻锡。由于他卓越的才学和声望,成为该寺的首要人物。当时这个寺院的前面,右边画著龙树论师的像,左边画著他的像,可见当时人以为他可与龙树并论。还有,殿的左右墙壁一边画著通达五明的人,一边画著得成就者,而左右两墙都有他的画像。那时印度的寺规,只有大善巧者才能掌管钥匙,而他掌管了十八把钥匙。
当时中国西藏地区阿里地方出家人智光,本是王族的后裔,而且曾摄持王位。他看到当时西藏地区佛教内部异说竞起,理论分歧,即在经典之中,这部经与那部经也常常有互相矛盾的说法。他心里想,只有到佛教基础厚的地方去求法,才能决定谁是谁非。于是派遣七位智者到迦湿弥罗去留学,并且每人给予僮仆,共二十一人,嘱咐他们除了求法以外,并应设法迎请当地的大德,而且还要打听哪位大德能来西藏地区弘传佛法。被派遣的二十一人因为不服水土,陆续死了十九个,只剩下宝贤译师和善慧译师两个人。这两个人回阿里以后,除了把学法的结果报告智光以外,并且向智光述说他们所听到的吉祥燃灯智尊者的学识与声望。智光于是派贾精进狮子前往迎请。但是这次贾精进狮子失败了,无论他怎样请求,阿底峡只是不答应。他回到阿里向智光报告经过之后,智光让他再去迎请阿底峡以下的大德,于是,贾精进狮子再度入印。
这时智光为了迎请而筹募供养,到了西藏地区南方边境,不幸被一个信奉异教的国王所俘获。智光的侄孙菩提光带兵往救,与那个王讲条件,结果是须要用与智光身量相等的金子来赎智光。菩提光在阿里广事征募,结果还欠一头之量。拿了这些金子去赎,未能达到目的。不过这次菩提光在牢狱中见到智光。智光告诉菩提光说:“这个罪恶的国王你不要给他一两金子,把所有的金子都作为迎请阿底峡之需。我宁愿为法舍身,死在这里。”菩提光回去之后,还要再寻觅金子,但这时他听说智光已经死了,于是中止这件事。又请戒胜律师往迎阿底峡。
戒胜到了毗讫罗摩尸罗寺中,晤见先来此地的贾精进狮子。贾劝告他先不提迎请,只说是来求学,因为恐怕操之过急更容易失败。又告诉他不要提迎请阿底峡以下的大德,因为除了阿底峡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在西藏地方弘传佛法。他们过了一些时日之后,把阿底峡请到贾精进的房间里,奉上带来的金子,并且把西藏异说流行的情形、智光如何为迎请他牺牲性命、智光菩提光受到多少痛苦,耗费多少资财,以及智光迎请他的言词,一一都告诉了他。他对于他们所说的话表示非常同情,说智光一定是一位菩萨,但是告诉他们因为自己任务太重,恐怕不能成行。但他又说自己也要考虑一下,能不能在西藏地方弘阐佛法。当时嘱咐他们暂时把金子存起来。
他当时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使者的要求,但此后经常考虑赴藏的问题。一天,到了金刚座,智光所派遣的使者顶礼足下,涕泣请求。他才答应了他们,把寺院的职务交卸清楚,决定赴藏。第二天他到毗讫罗摩尸罗寺的上座宝生寂处辞行,只说带著外来的香客朝礼圣地。宝生寂听了,也要和他们结伴到各地去瞻拜。到了中途,宝生寂发觉他们是设好圈套,打算与阿底峡共赴西藏地区。当时他就和戒胜译师等人商量,允许阿底峡赴西藏地区弘法,以三年为限。因此,他们越过边界到达尼泊尔,受到尼泊尔国王竭诚的敬礼和盛大的欢迎。不幸在这里贾精进狮子译师因病去世。阿底峡很悲哀地说:“我现在没有舌头了,到西藏也没用了。”
在尼泊尔的时候,弘扬正法,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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