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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佛教人物(上册)▪P8

  ..续本文上一页定论义。这样,他所出《大品》,在经文分段以及安立品目上,都显出一经宗旨,而迥异于旧译。如他判全经为前后两分,各于其末置《嘱累品》,表示虽同说般若,而前分后分内容各有重点(依《智论》解释,即前分主要说根本道,而后分主要说方便道,以此二道为大乘学的宗要)。又如在经文中依释论安立《金刚品》以表示菩萨发心之精义;又安立《会宗品》,以见大乘学即是般若学。他又依释论在经初安立《三假(法、名、受)品》为发凡,于经末标《如幻品》(此品说涅槃就假名而言,和色香味等法同为如幻)为归结,以见全经乃用假名一义作骨干,以对治小乘视佛说一切法为实在的妄执。如此译文品目始终条理,一丝不乱,尤可见罗什有得于龙树般若学的真传,决非泛泛,而对当时学者纠正了误解,指示坦途,给义学上以深远的影响。跟著,罗什在这一成就的基础上,译了龙树所撰宗经论的代表作《中论》。此书发挥般若实相之义,反覆论证以假名成性空及不坏假名而说实相之义。罗什即于七十二家释论中,特选择善得论义的青目释,更配合译出入中观论门的《十二门论》和提婆破外执的《百论》而为助扬。他又重译《维摩》、《法华》两经,一则详菩萨解脱法门,一则明一乘佛果的究竟,都是和般若经意互相发明的。而从支(谦)竺(法护)以来即有旧译,研寻称盛,亦未得正解,由于他的重翻,也给义学以极大的启发。此外,他于戒律出《十诵律》及《比丘戒本》,于禅学出《首楞严三昧经》及《禅经》等。于小乘论译出比较接近般若的《成实论》,更于比喻文学译出马鸣《大庄严论经》;最后,他还译出马鸣、龙树、提婆诸传,以助学人理解这些大师的生平,提供了有关印度佛教史的重要资料。据《出三藏记集》所载传文,说罗什殁后,有外国沙门来言,罗什多所谙诵,在中土译出的还不及十分之一。由此可见罗什的博学,在传译上是适应当时需要而经过一番选择的。

  罗什少时,熟习有部经论。传说他初听须利耶苏摩为讲《阿耨达经》蕴处界皆空无相时,以他一向执有眼根,未即接受(推测他的毗昙学必近于当时所谓“根见家”的一系)。后知理有所归,乃弃小向大。他曾说如作大乘毗昙,非迦旃延子可比,对有部毗昙的不满,溢于言表。故他弘扬大乘以后,必对有部毗昙有所破斥。现以他的著述残缺,不得详知。只在他答庐山慧远问大乘深义中,提到说有为法四相是迦旃延弟子意,非佛所说;佛法中无微尘之名,为破外道及佛弟子邪论故说,无决定相,但有假名;三十四心、九无碍道、九解脱道皆非佛说等项,略见其对于毗昙的批判而已。

  罗什来华后专力翻译,著作不多。相传有《实相论》二卷为他有系统的著述,现已佚。他曾注《维摩》,亦无本,又有答庐山慧远及王稚远问的文章多篇,现存后人所集他答慧远问大乘深义十八科三卷,题为《大乘大义章》。此外,《广弘明集》收载他答姚兴《通三世论》书一篇。其他口义散见于关中诸疏。至于答王稚远问二十四项,现仅存略目,载于《出三藏记集》所辑收的陆澄《法论目录》中。现就他答慧远问所涉及的诸点看,如辨法身色、力、命、业相等如化,辨断烦恼残习差品,辨大种造色及生法无定相,辨如、法性、真际等义,多根据《大智度论》所说给以解释,亦可见他著述规模的一斑。

  罗什门人号称三千。盖当时义学沙门云集长安,多趋于他的门下。又罗什译经,常随即敷讲,参加译场的诸助手便成了听受义理的弟子。其中最著名的为僧肇、僧睿、道融、昙影等,后世有四杰、八俊、十哲之称。(游 侠)

  一二 法显(?—约422)

  法显,俗姓龚,平阳郡武阳(今山西省襄丘县)人。兄弟四人,其中三人都于幼年死亡,父母担心他也会夭折,三岁时便把他度为沙弥。嗣因他在家患重病,送到寺院里住就好了,从此他便不大回家。父母死后,便决心出家,二十岁时受比丘戒。他常慨叹律藏传译未全,立志前往印度寻求。晋安帝隆安三年(399),他约了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四人,一同从长安出发。

  当时河西走廊一带,有许多民族割据建国,各自为政,行旅很受影响。法显等经过了迄伏干归割据的范川(今甘肃省榆中县东北)后,隆安四年(400)的夏天在张掖和另一批西行的僧人宝云、智严、慧简、僧绍、僧景等五人相遇。秋间到达敦煌,得到敦煌太守李浩的供给,法显等五人先行,沿著以死人枯骨为标识的沙碛地带走了十七天,到达鄯善国。大概因为前途阻梗难行,他们便转向西北往邬夷,又遇著宝云等。时邬夷诸寺都奉行小乘教,规则严肃,汉僧到此不得共处。法显等(此时智严、慧简、慧嵬三人返高昌,只余七人同行)得到符公孙供给,又折向西南行,再度在荒漠上走了一个月零五天,约于隆安五年(401)初到达于阗国。慧景、道整随慧达先走,法显等留在那里等著看四月一日至十四日的行像盛会。会后,僧绍去罽宾,法显等经子合国南行入葱岭,在于麾国过夏。山行二十五日,到了和印度接境的竭叉国与慧景等会合,在那里参加了国王举行的五年大施会。

  晋元兴元年(402),法显等度过葱岭,进入北印度境,到了陀历国。又西南行,过新头河,到达乌苌国,即在该地过夏。其后南下经宿呵多、竺刹尸罗、健陀卫到弗楼沙;宝云、僧景随慧达回国,慧应在此国佛钵寺病故,慧景、道整和法显三人,先后往那竭国小住。元兴二年(403)初,南度小雪山,慧景冻死,法显等到罗夷国过夏。后经过西印跋那国,再度新头河到毗荼国。从此前进入中印摩头罗国,过蒱那河东南行,于元兴三年(404)到达僧伽施国,在龙精舍过夏。又东南行经罽饶夷等六国,到达毗舍离,度恒河,南下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又顺恒河西行,经迦尸国波罗捺城,再西北行到达拘睒弥国,他在这些国家,瞻礼了佛陀遗迹,并听到了关于南印达嚫国的情况和大石山五层伽蓝的传说。晋义熙元年(405),他再回到巴连弗邑,在这里住了三年(405—407),搜求到经律论六部,并学习印度语文,抄写律本,达到他求法的素愿。这时他唯一的同伴道整,乐居印度,法显便独自准备东还流通经律,东下经瞻波国,于义熙四年(408)到达东印多摩梨帝国,在此为了写经和画像,又住两年(408—409)。

  义熙五年(409)冬,法显从多摩梨帝国海口搭商人大船西南行,离印度往狮子国。义熙六年(410),他在狮子国都城观看了三月出佛牙的盛会,并为继续搜求经律在此住了两年(410—411),抄得四部,乃准备归国。义熙七年(411)秋,他搭了载客二百余人的大商船泛海东行归国,途遇大风,在海上漂流了九十天,到了南海的耶提婆,在此住了五个月。义熙八年(412)夏初,他再搭乘大商船,预计五十天航达广州,即在船上安居。不料航行一个多月,又遇暴风雨,船上诸婆罗门认为载沙门不利,商量将法显留在海岛边,幸亏法显从前的施主仗义反对,得免于难。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漂流,终于航抵青州长广郡牢山(今山东省即墨县境)南岸。法显前从长安出发,途经六年,才到印度的中部,在那里逗留了六年,归程经狮子国等地,又三年才回到青州,前后经过了十五年,游历所经将近三十国,这是以往求法僧人所没有过的经历。法显到达青州的消息,被太守李嶷听到了,便迎法显到郡城住了一冬一夏。义熙九年(413)秋间,法显南下赴晋都建康(今江苏省南京市)。他在道场寺会同佛驮跋陀罗及宝云等从事翻译。从前和法显一同西行求法的,先后有十人,或半途折回,或病死异国,或久留不还,只有法显一人,孜孜不倦,终于完满夙愿,求得经律,又冒了海行的危险回到祖国,翻译流通,这种勇猛精进为法忘身的精神,真足为后人所取法。他在建康约住了四、五年,于译事告一段落之后,又转往荆州辛寺,后在那里逝世。

  法显西行的目的原在寻求戒律,当时北印度佛教律藏的传授,全凭师师口传,无本可写。他到了中印巴连弗邑摩诃衍僧伽蓝才抄得最完备的《摩诃僧祇众律》(其本传自祇洹精舍);又抄得《萨婆多众钞律》一部(即《十诵律》)约七千偈,这都是当时所通行的本子。此外还得著《杂阿毗昙心》约六千偈,《方等般泥洹经》约五千偈及《摩诃僧祇阿毗昙》等。法显后来又在狮子国(斯里兰卡)抄得《弥沙塞律》,又得著《长阿含》、《杂阿含》和《杂藏经》,都带了回来。这些都是中土旧日所无的大小乘三藏中的基本要籍。其《涅槃》一经,首唱佛性(即如来藏)之说,而又不许阐提成佛,保存经本原来面目,更为可贵。他在建康道场寺和佛驮跋陀罗共同译出的有下列五部:《摩诃僧祇律》四十卷、《僧祇比丘戒本》一卷、《僧祇尼戒本》一卷、《大般泥洹经》六卷、《杂藏经》(勘同《鬼问目连经》一卷)。

  这些译本,由法显在场共同斟酌,译文都很朴素而传真,别成一格。此外,旧传他还共佛驮跋陀罗译出《杂阿毗昙心论》十三卷,其本早佚,确否待考。至于他带回的《弥沙塞律》,后于刘宋景平元年(423)由罽宾律师佛陀什译出;《杂阿含经》亦于刘宋元嘉十二年(435)由求那跋陀罗译出。又元嘉十年(433)印度三藏僧伽跋摩补译《杂心论》(原经求那跋摩翻译未毕),他所依据的也许就是法显从印度抄写带回的梵本。《长阿含经》在法显回国的次年(413)由罽宾婆沙师佛驮耶舍在长安依另一底本译出,法显的抄本埋没未传。

  此外,法显还详述西行求法的经历,留下了《历游天竺记传》一卷。此书成于义熙十二年(416),为中国古代以亲身经历介绍印度和斯里兰卡等国情况的第一部旅行记。它对于后来去印度求法的人,起了很大的指导作用。同时在他的记载里,还保存了有关西域诸国的许多可贵的古代史地资料。因此,近代有英、法文等译本,极为各国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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