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作证具足住,不起诸漏,心善解脱耶?”答言:“不也,须深。”
须深复问:“云何?尊者所说不同,前后相违。云何不得禅定而复记说?”比丘答言:“我是慧解脱也。”作是说已,众多比丘各从座起而去。
尔时须深知众多比丘去已,作是思惟:“此诸尊者所说不同,前后相违。言不得正受,而复记说自知作证。”作是思惟已,往诣佛所,稽首礼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彼众多比丘于我面前记说:“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我即问彼尊者:“得离欲、恶不善法,乃至身作证,不起诸漏,心善解脱耶?”彼答我言:“不也,须深。”我即问言:“所说不同,前后相违。言不入正受,而复记说自知作证。”彼答我言:“得慧解脱。”作此说已,各从座起而去。我今问世尊:云何彼所说不同,前后相违?不得正受,而复说言自知作证?”
佛告须深:“彼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彼诸善男子独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法,离于我见,不起诸漏,心善解脱。”须深白佛:“我今不知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彼诸善男子独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法,离于我见,不起诸漏,心善解脱。”
佛告须深:“不问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彼诸善男子独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法,离于我见,不起诸漏,心善解脱。”
须深白佛:“唯愿世尊为我说法,令我得知法住智,得见法住智。”佛告须深:“我今问汝,随意答我。须深,于意云何?有生故有老死,不离生有老死耶?”须深答曰:“如是,世尊。有生故有老死,不离生有老死。”“如是生、有、取、爱、受、触、六入处、名色、识、行、无明,有无明故有行,不离无明而有行耶?”须深白佛:“如是,世尊。有无明故有行,不离无明而有行。”
佛告须深:“无生故无老死,不离生灭而老死灭耶?”须深白佛言:“如是,世尊。无生故无老死,不离生灭而老死灭。”“如是乃至无无明故无行,不离无明灭而行灭耶?”“须深白佛:“如是,世尊。无无明故无行,不离无明灭而行灭。”
佛告须深:“作如是知,如是见者,为有离欲、恶不善法,乃至身作证具足住不?”须深白佛:“不也,世尊。”
佛告须深:“是名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彼诸善男子独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法,离于我见,不起诸漏,心善解脱。”
佛说此经已,尊者须深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尔时须深见法得法,觉法度疑,不由他信,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心得无畏。”
从该经文之中,明显可以见出,是有所谓的“慧解脱阿罗汉”,并没有证得四禅八定,也没有“身作证具足住”(得灭尽定),却依法住智之慧力,而证得阿罗汉果(这时当然也有涅槃智,但依然没有“见法涅槃”)。
《大毗婆沙论》之论主本身在定义法住智时,确实是将它当作体悟“有因有缘世间集”的智慧,故名之为“知因智”,相对而言,论主认为涅槃智是体悟“有因有缘世间灭”的智慧。如说:
谓法住智是知因智,故知三界下、中、上果法所住因故。彼智即此四智所摄,谓法类世俗集智。涅槃智是知灭智,彼智即此四智所摄,谓法类世俗灭智。”(《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七,五四七上)
法者是果,住者是因。知果法所住因故,名法住智。谓知三界下、中、上果所住之因,名法住智。此智唯知因之别相,非圣行相,故唯世俗智摄。(《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七,五七二上~中)
然而论主在述说自己的主张之后,随即举证了三家异说于后,并且在下评断时,肯定了第一种说法(法住智通于无漏),然后举须深问法之同一教证为例,以证明法住智确通无漏:
有作是说:“此通四智,谓法、类世俗集智。”问:“若尔,何故说是一世俗智?”
答:“实通无漏。此中且说是有漏者,此多分知因别相故。”
复有说者:“前六智是知因智,故名为法住;缘彼起智,名法住智。此智知道,非知集因,亦四智摄。谓法、类世俗道智。”问:“若尔,何故作如是说:“遍知此是无常有为,思所作,从缘生,尽法、减法、离法、灭法?无漏岂得名离法耶?””答:“此中但应作如是说:“遍知此是无常有为乃至灭法”,不应说离法。而说离法者,欲显圣者亦厌无漏,不生欣乐,故说离法。
有余复说:前知因智是四智性,今知彼智,名法住智。故此法住智知彼世俗智,亦名知离法。
评曰:应知此中初说为善。如世尊说:“苏尸摩当知,先有法住智,后有涅槃智。”
问:此中何者是法住智?何者是涅槃智耶?
有作是说:知集智是法住智,知灭智是涅槃智。
有余复说:知苦集智是法住智,知灭道智是涅槃智。
或有说者:知苦集道智是法住智,知灭智是涅槃智。
问:若尔,何故说先有法住智,后有涅槃智耶?
答:虽有法住智在涅槃智后,而有法住智在涅槃智前,故作是说。
复有说者:知流转智是法住智,知还灭智是涅槃智。复次,知缘起智是法住智,知缘起灭智是涅槃智。复次,知生死智是法住智,知生死灭智是涅槃智。
有余师说:近分地智是法住智,根本地智是涅槃智。云何知然,经为量故。如契经说:有诸外道共集议言:“佛未出时,我等多获名誉利养。由佛出世,名利顿绝。如日既出,爝火潜辉。设何方便名利如本?然憍答摩有二事胜,谓善经论,形貌端严。虽形貌难移,而经论易窃。我等众内有苏尸摩,念慧坚强,堪窃彼法。若得彼法,名利如本。”既共议已,告苏尸摩。彼由二缘,遂受众请——一爱亲友,二善根熟。便出王舍城,诣竹林精舍。谓苾刍曰:“我欲出家。”时诸苾刍将往白佛,佛知根性,遣诸苾刍,度令出家,与受具戒彼。后未久,诵三藏文,亦少解义,窃作是念:“欲利亲友,今正是时。”遂从竹林出,欲还王舍城。然佛有遍照护法天眼,恒观世间谁能窃者。时有五百应真苾刍,苏尸摩前自赞己德:“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苏尸摩曰:“仁等所证,依何定耶?为初静虑?为乃至无所有处耶?”诸苾刍言:“我等所证皆不依彼。”苏尸摩言:“若不依彼,如何得证?”诸苾刍曰:“我等皆是慧解脱者。”时苏尸摩闻已,忙〔茫〕然不识所谓。便作是念:“脱我亲友问此义者,我当云何?”还诣佛所,问如是义。世尊告曰:“苏尸摩当知,先有法住智,后有涅槃智。”苏尸摩曰:“我今不知何者法住智,何者涅槃智。”佛言:“随汝知与不知,然法应尔。”时苏尸摩不果先愿,然彼五百应真苾刍依未至定得漏尽已后,方能起根本等至。由此故知近分地智是法住智。根本地智是涅槃智。(《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卷一一○,大正二七,五七二中~下)
准上所引,确实有一种情况是“法住智在涅槃智后”,又有另一种情况是“法住智在涅槃智前”的。后者即是“依未至定得漏尽已后,方能起根本等至”的慧解脱阿罗汉。您说:“福严研究部同学是以《大毗婆沙论》的未至定与根本定的分别来支持导师的论断,我觉得不够明确直接,且对这部论著有误解之处。据我所知,至今为止,还没有直接又明确的论据支持该一观点。”这点我是不同意的,我不认为他们误解了《大毗婆沙论》。因为该论针对法住智的定义,提出了诸多异说,其中确有您所认定的说法,但是福严研究部同学所提出的意见,也在该论之中信而有征,而且由于该论所引之教证,就是同一契经,所以我也不认为您的“至今为止,还没有直接又明确的论据支持该一观点”是正确的,相反地,论据应该是非常明确,而且较诸重定学派的论师意见,可能会有更大的权威性(除非我们能透过考据,证明该契经非佛所说,纯属捏造。
同本异译,而由浮陀跋摩共道泰等译所译的《阿毗昙毗婆沙论》卷五九(大正二八,四○七下~四○八中)亦有同样的记载,兹不赘举。
不只是《大毗婆沙论》,即如经部随教行派所宗的《成实论》,亦有同样看法:
又《须尸摩经》中说:先法住智,后泥洹智。是义不必先得禅定,而后漏尽,但必以法住智为先,然后漏尽。故知除诸禅定。除禅定故,说须尸摩经。(《成实论》卷十六,大正三二,三六八上)”
事实上,诃梨跋摩也知道法住智指的是知诸法生起之智,涅槃智指的是知诸法灭尽之智,如说:
知诸法生起名法住智,如生缘老死,乃至无明缘行。以有佛无佛,此性常住,故曰法住智。此法灭名泥洹智,如生灭故老死灭,乃至无明灭故诸行灭。(《成实论》卷十六,大正三二,三六八下)
但他依然坚持不必先得禅定方能漏尽解脱,可见得确实是有未得四禅八定乃至灭尽定的阿罗汉圣者。
您说:“也许,这是导师为了施设人间菩萨行的忍而不证有些关连。”也许您是好意为导师的看法而作解人,但事实上,此处导师完全是在辨明“阿罗汉”而非“菩萨”,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关联。
反而是在《印度佛教思想史》(页九四~九五)中,导师确实是提到与菩萨有关的思想:
大乘甚深义,从“佛法”的涅槃而来。但在“佛法”,见法涅槃——得涅槃智的阿罗汉,是“不再受后有”的,那菩萨的修“空性胜解”,直到得无生忍,还是不证入涅槃,怎么可能呢?
我曾加以论究,如“空之探究”(一五一~一五三)说:“众生的根性不一,还有一类人,不是信仰、希欲、听闻、觉想,也不是见审谛忍,却有“有〔生死〕灭涅槃”的知见,但不是阿罗汉。如从井中望下去,如实知见水,但还不能尝到水一样。……(绝少数)正知见“有灭涅槃”而不证得阿罗汉的;不入灭尽定而有甚深涅槃知见的,正是初期大乘,观一切法空而不证实际的菩萨模样。……有涅槃知见而不证的,在崇尚菩萨道的气运中,求成佛道,利益众生,才会充分的发扬起来”!
此处“见法涅槃——得涅槃智的阿罗汉,是“不再受后有”的”一语,…
《有关“慧解脱阿罗汉”有否“涅槃智”之讨论——开印法师与· 昭慧法师论法函》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