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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虚大师追思录▪P36

  ..续本文上一页坐春风如沐时雨矣。

  

  大师的一生,行迹太多,一时宣说不尽,好在众所共知,毋待缕述,这里但就亲见亲闻值得为佛教同人告者,略举数事。

  

  有一次讲经后,我对大师说:吾师年高,上讲台时,以洪钟之声震动四座,又复滔滔不绝,请得太久,未免过于伤气。似宜稍加节劳,缩短时间,以节省气力。大师怫然道:讲经说法,固然要平心静气,音调和谐,但讲到重要文句,尤其关于法眼所在,便得声情激越,引吭直下,使听者个个警惕,精神振作,纔能心领神会,听过之后,得到受用,如果随文敷义,平平淡淡的说过去,或用些公案故事,来逗起听众兴趣,那是不够讲经意义的,我在这等地方,非常注意,不轻易放过,所以不自觉地鼓起劲儿来了,其实讲过之后,身心舒畅,倒也不觉得怎样疲乏,仍然精神抖擞,言下纵声大笑,于此可见大师的苦口婆心,所以近年来高龄已跻九旬,还是力疾登坛,不辞疲厌,教化不倦,大师有焉。

  

  后来与另一位居士谒大师于弘法精舍,那位居士启问:我们在家众,对于佛法经义,稍稍能知道一些的,颇不乏人,可不可以在大众场合,互相讲说,为在家众灌输佛学知识,或适应群机演述法要,(按那时如现在大会堂由居士说法者绝少),大师连忙接口道:可以可以,什么不可以,说法度生,是我们佛弟子本分责任,我就担心着大家不肯向上,不尽责任,古德语云:「假使顶戴经尘劫,身为床座遍三千,若不说法度众生,毕竟无有报恩者,(又华严经有偈句道:「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现在末法时期,人根低落,生计改变,人事复杂,社会大众,忙乱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苦恼众生,竟无听法机缘,一辈子闻不到佛法的不知凡几,你们应当关心不闻佛道的大众,如救饥溺,多方倡导,深入民间,广宣佛化,用种种方便,代佛宣扬,把佛光照遍每一角落,纔是负荷家业,报答佛恩,你看大师这般说话,何等殷勤恳切,悲心流露啊!

  

  大师有一次把印就的「一梦漫言」检赐我们,他提起此书主人见月律师,极端钦慕,他说:见月律师是明末清初中兴我国律教的唯一大德,南京宝华山律宗道场,是他继承三味律师;于时代变革之际,竭尽辛劳,弘扬起来,创制规模,厉行律教,躬行实践,坚苦卓绝,声光所播,全国景从,他和同时最契合的云南同乡苍雪大师,来到江南,一驻苏州专弘华严,一驻宝华山专弘律宗,每年分头开讲布戒,全国僧俗,常年扑被而来者,多至数千人,可见当时佛徒,确能信受奉行,尊师重道,现今人往风微,再也出不了这等大菩萨了,大师开了话匣继续说:正法能否久住,全在后来的人对戒律能否持守为断,有佛的戒律在,就有正法在,如果佛弟子不守戒律,正法也就快要湮灭了,大师自谦称对律学没有研究,但是律己谨严,守持体要,肆应确当,不涉拘泥,他把慈舟弘一两位律宗泰斗,恭请至湛山教律,认为最快慰之举,可见大师对于戒律的重视了。

  

  我几次听到大师劝导学人,常说「看破放下自在」六个字,觉得真是扼要切实,「一言可以终身行之」,以前曾闻虚云大师,常把放下二字淳淳教人,昔年岑学吕老居士尝为我言:「我(岑自称)每次向虚老告辞时,虚老必定提出放下二字赠别,起初我以为虚老或者认为我是不肯放下的人,所以再三致意,后来我自己体会这二字,起极大功用,方纔明白」。作者居苏州时,往灵岩谒先师印光大师,他老人家见左右无人,即告诫道,你要注意「放得下」,尤其现在服务政界,更宜牢记,我常敬佩不敢忘,果然受用不尽,湛山大师这六个字,字字是度人金针,他老人家便是实行这六个字的,看他由早年发心时起,遍历医卜工商,江湖外道,饱经世变,受尽磨折,自始自能看破一切,把凡情视如行云流水,一尘不染,虽说大师夙根深厚,在俗即已行化,可是于看破一点,何等工夫,出家以后,自然更能放得干干净净,祇看他胸怀虚朗,廓落光明,处处显现融通洒脱风度,所以无往而不自在,发人深省。

  

  还有一点,大师自幼在艰难中长成,并未多得求学读书机会,可是好学深思,研究心切,出家前后,随时随地,处处留心,实做到深入经藏,老而弥笃,终于成就极高,听他讲到那里,便引证到那里,言而有征,不涉空泛,这等处最足为后来学者是则是效,绝好榜样,再则大师又不炫虚名,无意著作,实践「述而不作」之教,常说经藏里面,取用不竭,何必又翻书倒册,枉费纸笔,耽误自己实际工夫,这都不是寻常见地,足资韦佩,祇是从今以后,龙门绝响,狮吼无踪,要能再像大师的慧光普照,真风感召,环顾当世,迥乎难得,叫我们怎么不起高山景行之思呢!

  

  

  看破、放下、自在

  

罗永正

  

  老法师与我的因缘,可说是似疏而实亲,似浅而实深。远在二十年前,那时我在上海参予佛教青年会,即听到王兆基居士(王居士是合家皈依老法师的)讲起青岛湛山寺有位倓虚老法师,德行高超,辩才无碍。不禁心仪其人。但是无缘参礼。后来老法师到了香港,又时听先母提及,老法师的道德学问,老法师教她「看破」「放下」而得「自在」。事实上我虽亲近老法师前后祇得三五次,我却从他老人家教先母的六个字那里得到利益甚多。我觉得这六个字是学佛的秘诀。现承性空法师征求我写一些纪念老法师的文字,我即以此六字为题,略为解释。一者聊以应命,二者愿读者们也像我一样,同蒙这六字诀的法益。

  

  这六个字,看似简单,实则把学佛的信、解、行、证,四步曲,概括无余。字句通俗显浅,含义却深长圆融。因为佛法全部教理,无非教人「看破」。全部修持法门,无非叫人「放下」。佛法的最大利益,也无非使人解脱业力的束缚,而达到「自在」无碍的境地。这也可见老法师说法善巧方便之一斑。

  

  「看破」,即是教人观察世间,一切我、人、众生、事事、物物都是无常迁流、幻化不实。都是众缘所生,原无实性。其中实在找不到一个能主宰的「我」。此两字分开,讲、「看」,比较容易。因为若能平心静气去除成见的观察一下,人人不难发现这「无常」「无我」的真实性。「破」则比较难了。因为我人业重慧浅,清醒时少,迷妄时多。虽明知世间是无常的,诸法是无我的,但智力微弱,往往敌不过强烈的业力。一边在修行,一边在造业,以致学佛多年,仍然通身烦恼,流浪生死!这可说患了「看」而不「破」的毛病。

  

  共实所谓业力,亦祇是过去行为所集成的一种潜势力。要制伏这势力,光是思想上了解是不够的。一定同时也要从行为方面造成一种相反势力,去对治它。所以「看破」后面跟着就说「放下」。

  

  「放下」,即是叫人在行为上去对治执常执我,以及因执常执我而联带引起的种种业习。例如:名利、得失、恩冤、是非,均由执常执我而生。应该统统「放下」,「放下」的积极方法,是对治。如重利者,应勉力多作布施。易怒者,应勤修慈悲等等。

  

  「看破」与「放下」可说是互为因果的。看得愈破,愈能放下。反之,能努力放下,也能业消智朗,看得愈澈。

  

  如能处处看破,时时放下,久久工夫纯热,自能达到「自在」的境地。「自在」即是无挂无碍,寂静安乐的境界。「自在」至极,即是常、乐、我、净的佛法界。

  

  由是可知,这六个字,可说是离苦得乐的妙方,超凡入圣之津梁!如把六个字分配于信、解、行、证,则「看破」是着重于分析、观察、认识方面的,是属于理智的,应是「信」「解」范围所摄。「放下」是着重发愤立行,属于意志方面的,应是「行」所摄。「自在」是无分别,不思议的自证境界,是「证」行摄。

  

  克实言之,这六个字含义甚深甚广,说之不尽!浅测如上,愿与读者,同遵老法师六字遗训,努力「看破」「放下」而得「自在」!我以为常把六字放在心头,是纪念老法师的最好方法!

  

  秋风秋雨忆恩师

  

董正之

  

  一首唐诗感万千

  

  今年我从腿伤愈后,习惯每晚灯下抄诗。唐刘长卿题灵佑和尚故居的七律,常被我顺手拈来,写到纸上。一缕感伤情绪,无端袭上心头!词全文是:

  

  叹逝翻悲有此身  禅房寂寞见流尘

  多时行径空秋草  几日浮生哭故人

  风竹自吟遥入磬  雨花随泪共沾巾

  残经窗下依然在  忆得山中问许询

  

  不幸,本年自春徂秋,智光老和尚,妙果老和尚,以及湛山倓老和尚,相继圆寂;这首唐诗给我的启示,好像预感!尽管作者,与我身份不同;可是凄怆的情感,总觉得有些仿佛呢!

  

  哀思祝寿竟相联

  

  倓老,一代法门耆宿,今世天台宗师,一生行化,除掉晚年避乱南来,驻锡香江,多半分处东北、华北两地。虽曾去过西北,可是为时甚短;所以弟子门徒,遍布北方各省,中部南部较少。更因不曾来过台湾,在台湛山门人,显得非常少了。

  

  据我所知:大师皈依弟子,在立法院,有卢居士宗濂,杨居士管北,苏居士汝洤,和我四人。此外,林老居士耕宇,赵老居士阿南,蔡老居士念生,关居士世谦,曹居士钱善(现已出家)比丘方面,与大师法缘深厚的,有道老、忏公、达公、诸位法师。还有旧任青岛市长沈成章老居士,寄寓湛山八年之久的本际老法师,及大师徒孙慧峰法师,因缘尤为特殊。

  

  因此,在台湛山门人,常有祝寿表示,地点除在台南湛然精舍外,有次是借台北县五股乡凌云禅寺举行。去年,由蔡念老撰篇情词并茂的祝寿征文,当时筹备不及,仅请于右老题幅中堂,没有普遍征求。今年大师九十迎寿,不能再事延缓,于是柬请大师有关缘人,题词祝嘏。就中沈成老的五古,林耕老的七律,充满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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