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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译华严经十地品 《华严经•十地品》导读▪P22

  ..续本文上一页「据实论之,说前四门,辨义应足。为约『同』、『异』成前二门,故有『六』也。『色』义如是。」

  然而,从华严宗初祖法顺、二祖智俨,特别是三祖法藏、四祖澄观,这样的转移、扩大一直在进行。法藏最终弥补了净影慧远的隐忧。

  唐代的智俨跟随法顺出家,后又随智正学习《华严经》,后来得到地论师慧光所著的有关《华严经》的注疏,縩对《华严经》豁然有所领悟。法藏记述说:

  遂遍览藏经,讨寻众释,传光统律师文疏,稍开殊轸。谓「别教一乘,无尽缘起」,欣然赏会,粗知毛目。后遇异僧来谓曰:「汝欲得解一乘义者,其〈十地〉中『六相』之义,慎勿轻也。可一、两月间,摄静思之,当自知耳。」言讫,忽然不现。俨惊惕良久,因则陶研,不盈累朔,于焉大启,遂立教分宗,制此经疏。时年二十七。[177]

  在智俨之前,对于「六相」义的重视莫过于世亲的《十地经论》及其地论师。而智俨对于《华严经》的理解受《十地经论》和地论师影响甚大。智俨于其二十七岁所撰写的《华严经搜玄通智方轨》十卷(一般简称为《华严经搜玄记》),引述了《十地经论》及地论师的不少论述。智俨在《华严经搜玄记》卷三、《华严经五十要问答》卷上、《华严经内章门等杂孔目章》卷三等著述中,对于「六相」义有许多发挥。文长不赘。

  真正完成由「六相」义到「六相圆融」观之转变的的是华严宗三祖法藏,四祖澄观祖述法藏其说,并作充实,使其最终与华严宗的核心教义「十玄门」和「法界无尽缘起」融为一体。限于篇幅,在此仅仅就法藏的着疏来说明华严宗「六相圆融观」的内涵。

  与世亲、净影慧远、智俨等相比,法藏关于「六相」的论述不仅详细,而且将其当作了理解、诠释《华严经》义的最核心的所在。相传法藏为武则天讲解《华严经》所留下的《华严经师子章》就可说明问题。在法藏的《华严五教章》卷四、《华严经探玄记》卷九、《金师子章》等著作中,法藏对于「六相义」作了全面细致的说明,使其完全融入了华严宗义。经过法藏所发挥的「六相圆融」观,与《华严经•十地品》以及《十地经论》等前人所论相比,其面貌简直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在此,仅仅将法藏所确定的「六相义」的基本内涵略作说明。

  首先,「六相」可以分为三对范畴去说明:

  第一,「总相」与「别相」。总括全体之状态者,称为「总相」;仅指个别、特殊之状态者,称为「别相」。例如,「无常」、「无我」等相共通于一切有为法,称为「总相」;水之湿相即为「别相」。如《大智度论》卷三十一所说:「自相空者,一切法有二种相,总相、别相是二相,空故名为相空。问曰:『何等是总相?何等是别相?』答曰:『总相者,如无常等;别相者,诸法虽皆无常,而各有别相。如地为坚相,火为热相。』」[178]可见,「总相」即是事物的本质,「别相」是指事物个别存在的相状。华严宗据此〈十地品〉的这一段经文主张「六相圆融」。《华严五教章》卷四说:「『总相』者,一含多德故;『别相』者,多德非一故。别依止总,满彼总故。」[179]在华严宗人看来,并无离开「别相」而独立存在「总相」,而「别相」则含有「总相」及其它特质。

  第二,「同相」与「异相」。多德相互和合成一法,而互不相违背,名为「同相」;如眼、耳等各具其特性,而各有其不同之作用,但同心协力分别作用而互不妨碍。一切诸法各各相异之状态,名为「异相」。如瓦、石、柱、椽、梁等形状各异,为「异相」;又瓦、石、柱、椽、梁等和合成屋舍,乃合力而不相背,故称「同相」。

  第三,「成相」与「坏相」。由诸缘而成一缘起之法,名为「成相」;此譬如屋舍,由椽、瓦等而成。诸根各自住于本法而不移动,则「总相」不成,呈现出「坏相」;此如眼、耳等诸根各住自位而各自为用,则不成为一体。

  「六相」之关系又可分为「体」、「相」、「用」来说明。「总相」、「别相」是缘起之「法体」,「同相」、「异相」是缘起之「义相」,「成相」、「坏相」是缘起之「义用」。关于「六相」与华严宗「法界缘起」说的联系,法藏有一说法:

  泛论缘起法要有三门:一、「末」依于「本」,有起,不起。二、彼所起「末」,既带于「本」,是故相望,有同,有异。三、彼带「本」之「末」,既为「本」收,是故「当体」有存,有坏。若不具此三,不成缘起。三中各二,故但唯六。[180]

  在法藏所创立的华严宗教义中,「本」即「真心」。此「真心」在众生心识中言之,就是众生之「心体」;在「法界」中言之,又称「一真法界」。合上述诸层面为一体,称之为「自性清净圆明体」。此「体」不但是众生之「本」,也是宇宙万物之「本」。法藏在此所说的「缘起法」需要诠释的三个层面的问题,正是华严宗义所创发的「法界缘起」(或称「无尽缘起」)所着重解决的问题。第一门「末依于本」是说,「事相」或者「心」的「对象」是依持于「本」即「自性清净圆明体」的。从这个角度言之,「末」有生起与不生起两种情形。所依之本即为「总相」,所起之「末」则为「别相」。第二门,那所起的「末」既然是依持于「本」而起,必然带有「本」的特质,所以,「本」与「末」相比较,一定有「同相」与「异相」两种情形。第三门,那带有「本」之特质的「末」,最终会被「本」所「收摄」,所以,「末」从其「体」言则有「成相」和「坏相」两种情形。合此三层面的涵义,即为真正圆满的缘起法。

  如上节所论,华严宗缘起理论的最殊胜之处正在于以「六相」说为基础而成立的「六相圆融」和「十玄门」以及「法界圆融」说。限于主题和篇幅,无法细致分析。在此,可以以法藏在《华严经金师子章》中的数语,来观其梗概了。法藏说:

  第八,括六相者。谓师子是「总相」,五根差别是「别相」。共一缘起是「同相」,眼、耳不相到,是为「异相」。诸根合会,是「成相」;诸缘各住自位,是「坏相」。显法界中无孤单法,随举一相,具此六相,缘起集成,各无自性。一一相中,含无尽相;一一法中具无尽法。[181]

  「法界中无孤单法」、「随举一相,具此六相」、「一一相中,含无尽相」。——将此三句所代表的逻辑环节以及「观法」(即佛教的修习之法)完全清晰化、实证化,「六相圆融」观即可一清二楚了。

  四、「染净缘起」与「法界圆融」

  〈十地品〉中的许多重要经文、思想和修行方法都成为华严宗教义的形成基础。譬如前面已经讲过的「三界唯一心」以及「心佛众生是三无差别」的问题,就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例证。在此,我们拟接着从「染净缘起」观及其「法界圆融」观来阐述〈十地品〉对于华严宗义的深刻影响。

  一部《华严经》的基本宗旨,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如何以「菩萨行」之「因」来成就佛果。与此类似,如果〈十地品〉的宗旨可以以一句话去概括的话,那就是菩萨如何完成转染成净、即世间而求出世间的成佛历程。中土的华严经师则更为简明地将前者概括为「法界缘起」,而将后者概括为「染净缘起」。与〈十地品〉包含在华严经中的情形类似,「染净缘起」实际上是「法界缘起」说的一部分,也是在逻辑上应该首先形成的。

  中土的华严经师将〈十地品〉以十二因缘来解释世界的流转与还灭的经义,发展为一种与「法界缘起」论相配合的「染净缘起观」,来说明菩萨在十地修行所发生的由染转净的修证历程。

  如果进行追溯性研究,很容易发现,早期的华严经师所讲的「法界缘起」与《华严经》仍然很接近,范围并不像法藏、澄观、宗密所言的那样广泛、复杂。如法顺在《华严五教止观》中说:「但『法界缘起』,惑者难阶。若不先濯垢心,无以登其正觉。」[182]智俨则说过:

  今且就此《华严》一部经宗,通明「法界缘起」,不过自体因之与果。所言「因」者,谓方便缘修,体穷位满,即普贤是也。所言「果」者,谓自体究竟,寂灭圆果,十佛境界,一即一切,谓十佛世界海及〈离世间品〉明「十佛义」是也。[183]

  以「菩萨行」之「因」与「华藏庄严世界海」之「果」为「法界缘起」的基本内容,这是从地论师那里继承来的。然而,在诠释这一问题的时候,法顺、智俨又有与地论师不同的说法,即将「一」与「一切」之间的融通作为「法界缘起」的又一内容,这便为后来华严教义的形成与发展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在《华严经》中能够将「菩萨行」之「因」与「华藏庄严世界海」之「果」具体而坚实地连接起来的桥梁,实际就是菩萨修行阶位,而此阶位的关键点就在于十地。因为十地是「染」与「净」、「世间」与「出世间」、「凡」与「圣」、菩萨与佛的分水岭。尽管〈十地品〉多次反反复复讲不能以「分别」来看待这一分水岭,但「无分别」说仍然是以「分别」说为前提条件纔是可以言说的,因此,「分水岭」仍然是「分水岭」,其存在与重要性仍然不容忽视。关于十地的这一作用,〈十地品〉第六地以「十二因缘」作的解释,被智俨称为「染净缘起」。

  〈十地品〉所言菩萨第六地修习「缘起观」,经文是以「十二因缘」来作解释的,「顺」观则成为流转六道,「逆」观则成还灭证悟之道。智俨在解释相关经文时说:「依《大经》本,『法界缘起』乃有众多,今以要门略摄为二:一、约凡夫染法,以辨缘起。二、约菩提净分,以明缘起。」[184]这一说法,是对原经文所作的发挥,关键处在于其对于「染」、「净」二门的解释。

  关于「染法」,智俨又将其分为二门:「第二染法分别缘生者有二义:一、缘起一心门,二、依持一心门。缘起门者大分有二:初、真妄缘集门,二、摄本从末门,三、摄末从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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