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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唯识宗的创立 第五节 奘门三大论辩▪P4

  ..续本文上一页炭?人臣之中何不惟生稷偰、夔龙之辈,而复生飞廉、恶来、靳尚、新王之侣,谀谄其君,令邦国危乱哉?羽族之中何不惟生鸾凤善鸟,而复生枭鹫恶鸟乎?毛群之中何不惟生骐骥骝马,而复生豺狼豪猬乎?草木之中何不惟生松柏、梓桂、蕙荪、兰菊,而复生樠枥樗棘葶艾蒺茨乎?”总之,“既而混生万物,不蠲善恶,则道是无知,不能生物。”为何道教还要说“天地取法而为万物,皆之宗始”呢?最后,慧立从佛教的业感缘起出发论述了世间万物的生成问题,其文说:

  据我如来大圣穷理尽性之教也,天地万物是众生业力所感。善业多者,则瑠璃为地,黄金界道,琼枝荫陌,玉叶垂空,甘露充粮,绮衣为座。恶业多者,则沙壤为土,瓦砾为衢,稗饭充虚,麻衣被体,泥行雨宿,霜获暑耘,日夜驱驰,以供公府,皆自业自作,无人使之。

  慧立的结语是:“吾子心愚不识,横言道生,道实不生,一何可愍?”根据道宣的记载,李荣对于慧立的这一番反驳却“愕然不知何对立,时乘机拂弄,荣亦杜口默然,于是赧然下座。”这一轮辩论,以道教一方失败告终。这反映了道教从理论建设上还不完善,其“道”论尚无法完满解释慧立所提出的问题。有当代学者说:“从辩论过程看,李荣似乎犯了原则性错误,他不该说道是有知的。但如果李荣回答说道是无知的,也同样会产生难于解答的问题。”[⑤]如何将这种“二难”化解,始终是道教思想需要探索的课题。如果说道是无知,“岂不违背道教根本教义,把悟道修真与神灵护佑全部否定了吗?”[⑥]如果说道有知,是有意识地化生万物,就会有两大问题产生:一是“道”与众生究竟如何联结呢?如果说“是无知之道不能感应众生修习,这会导致道教经教体系的瓦解,因为道若不能感应众生修习,那幺道教所谓道与众生便是互相隔绝的。道若抛弃了众生,也就断绝了道教在众生世界执行教化的合理性,而且,重玄学者所谓修道体道云云,也缺乏理论根据。”[⑦]第二个问题是善恶究竟如何在道之中产生出来呢?特别是道为什幺要在世间制造出罪恶来呢?“根据慧立的看法,如果说现实世界是道有知见、有意识地化生的,那么道就必须为世间的种种丑恶负责,或者承认道是善恶不分的,亦善亦恶。”[⑧]作为道教徒的李荣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因此,道宣说李荣默然下座,应该是实情。

  此后,道士黄寿登座,“竖老子名义”。佛教方面的会隐法师“与其抗论,立唯论难之,体褒贬为先。恐难道名有所触误。即奏云:“黄寿身预黄冠,不知忌讳。城狐社鼠,徒事依凭,国家远承龙德之后,陛下即李老君之孙,岂有对人之孙,公谈祖祢之名字?至如五千文,内大有好义,不能标列而说圣人之名。计罪论刑,黄寿死有余。及于是蒙。”从此引文看,黄寿是以老子之名来立论的,具体说法不详。这一做法颇有犯讳嫌疑,经过会隐法师的揭露,道教方的这一说法自然会引起皇帝的不快,而高宗口谕让道教方另外立论,委婉地认可了会隐法师的揭发。

  道士黄寿经此挫败,“流汗失图。虽事言对,次序乖越。递相击论,遂至逼瞑。僧等见将烛来,便起辞退。”这是说,此后辩论的具体内容未见记载,时至黄昏,灯烛燃起,僧人请求告退。

  唐高宗下勅说:“向来观师等两家论义,宗旨未甚分明。”慧立于是上奏说:“向来两家议论,宗旨不明,诚如圣旨。何者?众僧竖义,道士不识其源。既耻无言,遂镗阘漫语。至如僧竖五蕴义,黄赜以荫名来难。且荫以覆盖为宗,蕴以积聚为义。如色有十一聚,在色名之下,识有八种聚。在一名之下,举统以收,称为蕴义。若以荫名来难,义理全乖。又神泰竖九断知义,道士生来未闻此名。虽上论座不知发问之处,无以遮羞,遂浪作余语。真可谓欲适南越而总辔北冥,马足虽行朔方,终非趣越之步。李荣浪语,亦复如是。由是宗旨不明。尘黩圣听,过在道士。”慧立的总结陈词,将讲论未形成实质性交锋的原因归结为道教方面未能理解佛教名相的真实含义,在论辩中随意发言。趁此机会,慧立诠释了佛教因缘教义。

  慧立如此阐述因缘义:

  然佛法大宗因缘为义,故论云“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且如眼见殿柱,须具五缘:一、识心不乱。二、眼根不坏。三、藉以光明。四、有境现前。五、中间无障。必具此缘方得见柱。若使羲光已没,龙烛未明。纵有朱楹,何由可见?又如季谷子阳和之月,遇水土人功,则能生芽。夏盛瓮里,冬委地中,缘不具故,毕竟不生。人亦如是。内则业惑为因,外则父母为缘,身方得生。父母乖各,终不得生。如是禽鱼鸟兽,万物皆尔。从因缘生,故经云:深入缘起,断诸邪见。有无二边,无复余习。以佛智慧穷法实相,是故号佛为无等觉,为天人师。外道之辈则不如是,皆悉邪网覆心,倒针刺眼。或言:诸法自然而生,即是此方老庄之义。或言:诸法从自在天生,韦纽天生,冥性生。或言无因,或言宿作。此并西方异道之计也,皆不知法本,不识因缘,信意放言,诖误蒙俗,致使天人惑其饰诈。又对圣上说三性义,一遍计性,二依他起性,三圆成实性。外道所立,遍计性收,事等空花,由来非有。广解三性,言多不具。

  高宗接到慧立的陈奏,“经过食顷,僧及道士、陪侍臣、僚佐,两行立听。时既夜久,息言奉辞。勅云“好去”。各还宿所,经停少时。勅使告云,语:“师等因缘义大好,何不早论?””由这一记载可知,高宗阅览了慧立的奏折,对其大加赞赏。

  道宣记载说:“于时三藏已下,莫不欣庆,斯则无劳庙略,碎荡高旗,不藉军威,坚城屠陷,见之今日矣。于时以道士不识蕴荫、断知等义,莫允帝情,散席之后,承内给事王君德云勅语:“道士等何不学佛经?””从这一记载推知,玄奘未参与辩论,但玄奘三藏无疑一直是在场观看的。

  2.显庆三年六月的论辩

  显庆三年(658年)六月十二日,西明寺修造完成后。六月十三日清晨,高宗御安福门上,郡公僚佐备列于下,“内出绣像,长旛高广,惊于视听。从于大街沿路南往,并皆御览。事讫方还,寻即下勅,追僧、道士各七人入,上幸百福殿,内官引僧在东,道士在西,俱时上殿。”《集古今佛道论衡》卷四《上以西明寺成功德圆满、佛僧创入、荣泰所期,又召僧道士入内殿,躬御论场,观其义理事第二》较为详细地记述了这一次论辩。

  从道宣的记述看,佛教、道教两方各七人,目前可知者佛教方有神泰、慧立、会隐法师,道教方只知道李荣一人。

  唐高宗说:“佛道二教,同归一善。然则梵境虚寂,为于无为;玄门深奥,德于不德。师等栖诚碧落,学照古今,志契宝坊,业光空有,可共谈名理,以相启沃。”

  沙门慧立先回答皇帝的指示,客气了一番,高宗说:“好”。于是,师等依位坐好。高宗说:“师可一人上座开题。”

  清都观道士张惠元奏云:“周之宗盟,异姓为后。陛下宗承柱下,今日竖义。道士不得不先。又夷夏不同,客主位别,望请道士于先上座。”高宗沉默,未直接回答。

  慧立于是上奏说:“窃寻诸佛如来,德高众圣,道冠人天,为三千大千之独尊,作百亿四洲之慈父,引迷拯溺,惟佛一人。此地未出娑婆,即是释迦之兆域。惠元何得滥言客主,妄定华夷?伏惟,陛下,屈初地之尊,光临赡部,受佛付嘱,显扬圣化,爇慈灯于暗室,浮慧舸于苦流。书云“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盖此之谓欤?惠元邪说,未可为依。”高宗认可了慧立的说法,仍然请僧为先。这一回合争论的是佛教与道教何者为先的问题,结果是佛教方占先。

  这时,会隐法师升座,竖“四无畏义”。道士七人各陈论难,道宣没有记载。其后,道士李荣开“六洞义”以拟佛法“六通”。

  慧立升论席先询问李荣“六洞名数”,李荣作了回答。慧立反问说:“夫言洞者,岂不于物通达,无拟义耶?”李荣回答说“是”。慧立反问说:“若使于物通达无拥,名洞。未委老君于物得洞以不?”李荣回答说:“是。老君上圣,何得非洞?”慧立反问说:“若使老君于物通洞者,何故道经云:“天下大患,莫若有身。使我无身,吾何患也。”据此,则老君于身尚碍,何能洞于万物?”李荣回答说:“师缓,莫过相陵轹。荣在蜀日,已闻师名。不谓今在天庭得亲谈论,共师俱是出家人,莫苦相非驳。”慧立回应说:“观先生此语,似索孤息。古人云:黄尘之下,不许借矟。乍可出外,别叙暄凉。此席终须定其邪正,向云与立同是出家,检形讨事焉可同耶?先生鬓发不剪,裈袴未除,手把桃符,腰悬赤袋,巡门厌鬼,历巷摩儿,本不异淫祀邪巫,岂得同我情虚释子?”李荣大怒,说:“汝若以翦发为好,何不剔眉?”慧立说:“何为剔眉?”李荣回答说:“一种毛故。”慧立反问说:“一种是毛,剔发亦剔眉。卿亦一种是毛,何为角发不角髭?”李荣于是沉默无对。慧立讽刺说:“昔平津困于十难,李荣死于一言。论德立谢,古人论功,无惭往哲。”慧立说完之后,随即避席下座。高宗大笑。

  此后其他僧人也参与辩论。高宗坐久恐劳,宣布辩论结束。于是僧人散去还寺。道宣特意写道:“观三藏玄奘在西明寺度僧,不在论席。”这是说,当天西明寺有度僧活动,玄奘在彼,未曾参与。十四日早晨,高宗皇帝特意勅使报告玄奘说:“七僧入内与道士论议。五人论,大胜,豳州最好。两人虽未论议,亦应例是胜也。”此中的豳州即指慧立。在此次辩论之后,慧立即被高宗下敕补为西明寺都维那。

  3.显庆三年冬十一月的论辩

  显庆三年(658年)冬十一月,高宗“以冬雪未零,忧劳在虑,思弘法雨,雩祈雪降,爰构福场,故能静处中禁,广严法座。下勅召大慈恩寺沙门义褒、东明观道士张惠元等入内,于别中殿讲道论。”从后文叙述看,李荣也参加了这次辩论。

  此次辩论,佛教方的主角是义褒法师。道宣《续高僧传》卷十五有传,《集古今佛道论衡》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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