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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摄论学派及《大乘起信论》的传播 第五节 摄论学派的思想▪P5

  ..续本文上一页,圆测又引述了真谛《部执论记》的另一种三*轮之说:“若依真谛《部执论记》第二卷说:小乘三藏名初*轮,唯小非大。《大涅槃经》名第二*轮,通为大、小。《华严》、《般若》名第三*轮,唯大非小。故彼记云:佛教自有三种*轮:一、小乘*轮,即是三藏教;二、大乘*轮,说大乘与小乘异,如《涅槃经》合明大小乘义;三、一乘*轮,明大小无异,如《华严》等经,诸《般若经》明三乘人同观二空理,同修真实智,故知大、小无异也。”真谛译籍中有《部执异论》,《部执论记》当为此论的注释,可惜已亡佚。从上引文所出的逸文看,真谛所述的三*轮如下:第一小乘*轮,此时演说小乘教,其代表经典为小乘的三藏。第二大乘*轮,此时兼说大乘教和小乘教,说明大乘教与小乘教不同的地方,其代表经典为《涅槃经》。第三一乘*轮,此时演说一乘的教义,融通小、大二乘教学的分别,其代表经典为《华严经》和《般若经》。这一说法,与《解节经疏》所述,两者在三轮的称呼、第二和第三轮的代表经典这些重要地方,也有出入。特别是,三轮中的第二轮的代表经典为《涅槃经》,第三轮的代表经典为《华严经》,而在刘宋时期,涅槃学大兴之时,一般人都相信《涅槃经》和《华严经》分别为佛陀一生所说经典中之最后与最初者。这里把《涅槃经》判属中间的第二轮,把《华严经》判归结终的第三轮,显然与《解节经疏》有差别。

  慧苑《刊定记》也记载了真谛持“三*轮”之说:“真谛三藏依《金光明经》,立转、照、持三*轮教。谓佛二月八日成道,四月八日于波罗奈鹿野苑中,为声闻众,转四谛*轮。后于成道第七年中,在舍卫国去祗园五里智慧江边,为诸菩萨及二乘众,说《般若》等经。此时具二,谓转“照*轮”。又于成道三十年后,未涅槃前,在毗舍离国鬼王法堂,为真常菩萨,说《解节经》。此时具有转、照、持等三种*轮也。”此中所记,真谛把佛陀的教说分为三个时段,以为第一时所转的*轮是以四谛教义为中心,并以《般若经》、《解深密经》分别为第二时、第三时的代表教典,这与《解节经疏》一节逸文所言颇为相近。不同的地方在于名称和出处。依照此说,真谛所言的三*轮分别为“转*轮”、“照*轮”、“持*轮”,其说出自《金光明经》。此外,三*轮并非各各分属一时,例如转*轮便是通于所有三时,照*轮便是通于第二和第三时;其它如说第二时的听众包括菩萨和二乘,说第三时启始自佛陀成道后三十年,也与《解节经疏》逸文以第二时所教的对象为大乘人,以第三时教为启始自佛陀成道后三十八年,颇有出入。法藏《华严经探玄记》卷一有记载:“依真谛三藏记云:佛成道七年后,说诸部《般若》,是第二时教。又云:三十八年后,说《解节经》,当第三时教。”对此,澄观《大方广佛华严经疏》卷二:“故真谛三藏《部异执记》云:三十八年后,说《解节经》等。”由此可知,慧苑《刊定记》所说的三十年应该是三十八年之误。

  唐代澄观《华严经疏》卷二记载如此分梳的理由:“真谛三藏依《金光明》立转、照、持三轮之教,谓七年前说四谛,名转*轮。七年后说《般若》,具转、照二轮,以空照有故。三十年后具转、照、持,以双照空、有,持前二故。”依以上引文的解说,佛陀是于第一时以转*轮,说四谛之教。于第二时以转、照二*轮,照见四谛教所析述的各种存有为本性是空;于第三时以转、照、持三*轮,双照前二时所讲的空和有观念,发扬中道的义蕴。

  窥基《阿弥陀经通赞疏》卷一又记载真谛判别如来一代之教为“三时”:“梁朝真谛三藏判如来一代时教为三时,一有教,二空教,三非空非有教。一有教者,佛初成道七年已后说有教,五年度五俱轮,第六年化舍利弗,第七年度三迦叶,总名有教。二、空教,从第八年,至三十八年已来,总说八部《般若》等是。”

  上述史籍的记载略有差别,但可看出真谛“三*轮”或“三时”说的梗概。

  2.四教及渐、顿二教

  新罗圆测在《解深密经疏》卷一记载:“真谛判别四种教或说四教,所谓四谛、无相,或说法相,如《楞伽》等;或说观行,如《华严》等。真谛三藏作如是说。”唐窥基在《成唯识论料简》卷上称此说为“四时”:“有立四时,如真谛三藏:一、四谛*轮,谓《阿含》等。二、无相大乘,谓《般若》等。三、法相大乘,如《楞伽》等,广明五法、三种自性、八识、二无我。四、观行大乘,如《华严》等,广明四十二贤圣观故。”从这些记载看,真谛所分判的四教为:第一,四谛教,此教演述小乘的四谛道理,即《阿含经》。第二,无相大乘教,此教演述无相性空的道理,即《般若经》。第三,法相大乘教,此教标举名、相、分别、正智、真如“五法”以及“三性”、八种心识、人无我、法无我等等教理,如《楞伽经》即是如此。第四,观行大乘教,此教广陈菩萨修行所经历的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的四十二阶位,如《华严经》等。

  真谛是否持“四教”说,有学者持怀疑态度,原因在于新存敦煌文献中发现了隋代的达摩笈多持此说的记载。日本村山龙平氏所藏敦煌本《金刚暎》卷上在叙述了“依梁朝真谛三藏立三时教”之后有一段文字说:“四者,隋朝笈多三藏立四时经:一者,四谛教,即小乘经。二者,无相大乘,即般若教。三者,法相大乘,即《楞伽经》。四者,观行大乘,即《花严经》,广明三十二贤圣行位等也。”此段文字与上引窥基之文几乎相同。同是敦煌文献的《净名经关中释抄》卷一也记载说:“三、陈真谛立三种教:一、转*轮,四谛是。二、照*轮,诸《般若经》是。三、持*轮,《解深密》等是。四、隋笈多三藏立四种教:一、四谛教,小乘经是。二、无相教,《般若经》是。三、法相大乘,《楞伽经》是。四、观行大乘,《华严经》是。”这三种记载,与窥基、圆测的记载相比晚了很多,不足以否定真谛也有“四教”的说法。

  敦煌本《金刚暎》署名“京地清发道场沙门宝达集”,是以唯识学观点对唐玄宗《御注金刚经》的解释。玄宗《金刚经注》完成于开元二十三年(735年)九月十五日,后勅随驾讲论沙门道氤集《御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宣演》。宝达的文中有许多引用《御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宣演》的证据,且《金刚暎》开头即说明此注是对《御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解释。可见,《金刚暎》的成书时间要晚于道氤集《御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宣演》。从这个角度推测,后者关于笈多“四时”说也可能是先后承袭的。这两部著述尽管是以唯识学解释《金刚经》且主要参照了无著的《金刚经论》,但从现存的文字看,并不属于法相唯识宗系统,因此,不采纳窥基关于真谛三藏判教说的引述也是可以理解的。

  署名道液的《净名经集解关中疏》前面有一说明:“道液不揆庸浅,辄加裨广,《净名》以肇注作本,《法华》以生疏为凭,然后傍求诸解,共通妙旨。虽述而不作,终愧亡羊者哉?于时上元元年岁次困顿。永泰初祀,又于长安菩提道场夏再治定,庶法镜转明,惠灯益矣。”[32]而根据其它资料可知,道液是资圣寺僧人,贞元八年(792年)参与过般剌若的译场。此《净名经集解关中疏》形成于760年至765年,后于窥基的著述近百年。

  在现存史籍中,也保存了真谛“渐”、“顿”观念判教的说法。如唐代法藏《华严经探玄记》卷一记载:

  陈朝真谛三藏等,立渐、顿二教。谓约渐悟机,大由小起,所设具有三乘之教,故名为渐,即《涅槃》等经。若约直往顿机,大不由小,所设唯是菩萨乘教,故名为顿,即《华严》等经。

  这一记载的语境是根机。依照此说,真谛三藏所说的“渐教”是约渐悟根机之众生的需要而起,由小乘教学起步,循步渐进,最终归向大乘教,因此此部分包括三乘之教,代表性经典有《涅槃经》等。顿悟根机之众生则不需经历小乘教的熏陶而直接通往大乘,故为他们所设的顿教,唯说菩萨乘之教,此引文中仅仅举出《华严经》为代表性经典。

  经过上述考辨可知,现存文献中大致记载真谛三藏有“三*轮”、“四时”和“渐顿二教”三种说法。也许由于将玄奘及其弟子窥基所持“三时判教”说当作印度瑜伽行派唯一的判教思想的思维定式的影响,当代学者在论述真谛三藏的判教思想时,总是以排他性思维力图确定其中一种记载的唯一正确性,因此,对于有关真谛三藏“四时”和“渐顿二教”之说的记载持怀疑态度。笔者相信,上述三种说法都是真谛来华之后曾经为其弟子讲授过的,都应该看作真谛三藏唯识教学的成果。原因有二:其一,上述三种教判的经典依据各不相同,如前所说,印度来华僧人所持的教判说大多直接来源于佛经而很少自己的发挥,菩提流支、勒那摩提等都是如此,真谛三藏也是如此。如上引文献表明,唐代就有传闻说隋代的达摩笈多持“四时”说。而当时持“渐顿二教”说的僧人远远不止真谛三藏一人。其二,真谛的“四时”说涉及到《华严经》的地位问题,而在玄奘所传的系统中,此经的地位不明确。但是,在印度瑜伽行派的学说和观行中,菩萨修行的阶位处于核心位置,如《瑜伽师地论》、《十地经论》就是如此,而在佛经中数《华严经》对阶位说的阐述最全面。从这个角度说,上述“四时”说将《华严经》置于第四时也是很合适的。其三,“渐顿二教”所涉及的是众生的根机问题,与前述两种判教学说刚好可以互相补充,因此,真谛为其徒众讲解此说也是正常的。

  3.二藏四宗

  如本著在论述判教问题时坚持的一个观点,印度来华僧人并无明确建构自己判教思想的企图,因此,见于记载的真谛三藏的判教学说才会有三种差别。中土僧人所秉持的思维方法与此迥异,因而从刘宋开始,中国高僧一直力图建构一种以佛经为依据而具有排他性的判教体系,摄论师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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