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将其分为大乘、小乘或者如《解深蜜经》中的“三时”说就可解决问题。中土最早的判教者慧观以《大般涅槃经》的“牛乳五味”说与当时流行的“顿渐”说相结合,创立“二教五时”说,力图给予每一类佛经一个相对固定的位置。后来隋唐宗派佛教更将判教理论当作建立自宗优越性的基本方法。中土人士出于各种目的和需求而将这一问题中心化和复杂化了。净影慧远在经疏中所采纳的判教说正是最为简便的“三宗”说。而后来慧远在《大乘义章》中又直接反对“顿、渐”之说,实际上是感于主张“顿渐”者所判定的“顿教”经典过于狭隘的缘故。譬如,在现存的慧远几种注疏中,《大般涅槃经》、《维摩诘经》、《华严经》、《胜鬘经》、《无量寿佛经》、《观无量寿经》等等都属于“顿教”。而慧远所反对的主张“顿渐”二教的慧观仅仅以《华严经》为“顿教”经典,诞公则仅仅将《大涅槃经》当做“顿教”经典。
面对净影慧远判教说的混杂,当今学者努力地力图疏解其中的混乱和矛盾。然而,不管如何诠释,地论师们在判教方面缺乏一贯,缺乏代代相承的定说,甚至同一位地论师,前后或者不同著述中所持观点也会不同。这就是学派与宗派的显著不同之一。
不过,地论师诸多的判教说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首先突出《华严经》和《十地经论》,其次是《大涅槃经》。而这正好是佛教思想最核心的两部分——心识说和佛性说的经典依据。
在地论师那里,《十地经论》实际上是包含在《华严经》诠释体系中的,因此说,在南北朝时期甚至隋唐之际,华严学与地论学是合一的,基本上可以看作一个系统。今人因为华严宗的关系,特别强调《华严经》与唯识学的区分,因此,很流行将华严学与地论学切割开来。这不一定完全符合实际。可以这样说,在《十地经论》未曾翻译出来之前,《华严经》的研习自然有其特定的轨道,而在《地论》译出并且流行之后,讲解《华严经》而忽视《地论》是不大可能的。
地论学派对于中国佛学以后的发展的最为突出影响是将《华严经》的地位抬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位,使华严学迅速成为当时中国佛学的热点,为隋唐时期创立以此经为宗经的宗派奠定了基础。“慧光通过分析揭示原经描述的神通境界场面的象征意义,从中提出具有宗教哲学意味的概念,用以论证经文中蕴含的义理,并以此作为全经思想的概括。这种从形象描述向理性分析的宗教哲学的过渡方式,一直为华严研究后继者,包括华严宗人所使用。”[53]如前文所考辨叙述的,华严宗的产生与至相寺的地论师关系非常密切,而这一法系出自于宝山寺灵裕,上推至道凭、慧光。因此,在《地论》流行之后、法藏创宗之前,地论学与华严学是合流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说华严宗是从地论学派中孕育发展出来的,是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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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唐玄奘《启谢高昌王表》,《中国佛教思想资料选编》第2卷,第3册,第6页。
[②] 有人将此看作地论师所专有之问题,亦有些许论据,但不很全面。本文不取此说,而将其当作涉及涅槃师、成实师、地论师的佛学思潮。
[③] 隋吉藏《大乘玄论》卷三,《大正藏》第45卷,第35下—36页上。
[④] 唐均正《四论玄义》卷七,《卍续藏经》第74册,第92页下。
[⑤] 唐均正《四论玄义》卷七,《卍续藏经》第74册,第93页上。
[⑥] 唐均正《四论玄义》卷七,《卍续藏经》第74册,第92页下。
[⑦] 隋吉藏《大乘玄论》卷三,《大正藏》第45卷,第35页下。
[⑧] 隋吉藏《大乘玄论》卷三,《大正藏》第45卷,第35页下。
[⑨] 梁武帝《神明成佛义记》,《弘明集》卷九,《大正藏》第52卷,第54页中。
[⑩] 参见赖永海师《中国佛性论》第二章第二节。
[11] 隋吉藏《涅槃经游意》,《大正藏》第38卷,第237页下。
[12] 隋吉藏《涅槃经游意》,《大正藏》第38卷,第237页下。
[13] 梁宝唱《涅槃经集解》卷十九,《大正藏》第37册,第454页上。
[14] 梁宝唱《涅槃经集解》卷十九,《大正藏》第37册,第452页下。
[15] 赖永海《中国佛性论》第89页。本有与始有问题,此书有专章论之,极可参看。
[16] 唐湛然《法华玄义释签》卷十八,
[17] 唐遁伦集撰《瑜伽论记》卷二十,《大正藏》第42卷,第764页上—中。
[18] 唐圆测《解深密经疏》卷三,《卍续藏经》第34册,第719页下。
[19] 《唯识论》,《大正藏》第31册,第64页中。此藏所收署名后魏瞿昙般若流支译,故此是否为菩提流支所译难于定谳。但一来圆测所言当有所据,二来即便不是此留支所译,因见解、译人时代较接近,因此二说互释当无大错。
[20]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30页中。
[21] 北魏慧光《华严经义记》残卷,《大正藏》第85卷,第234页。
[22] 北齐法上《十地论义疏》卷一,《大正藏》第85卷,第763页下。
[23] 北齐法上《十地论义疏》卷三,《大正藏》第85卷,第771页下。
[24]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24页下—525页上。
[25]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32页上。
[26] 韩镜清《净影八识义述》,载《中国佛教学术丛刊》第26册。
[27]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33页上—中。
[28]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28页下。
[29]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25页中。
[30]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27页下。
[31]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大正藏》第44卷,第533页中。
[32] 韩镜清《净影八识义述》,《中国佛教学术丛刊》第26册,第345页。
[33] 以下引文均见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三本,《大正藏》第44卷,第524页上—中。
[34] 唐法藏《华严经传记》卷三,《大正藏》第51卷,第163页下。
[35] 后秦罗什译《大智度论》卷三十一,《大正藏》第25卷,第293页上。
[36] 唐法藏《华严五教章》卷四,《大正藏》第45卷,第507页下。
[37] 唐法藏《华严经探玄记》卷九,《大正藏》卷三十五,第282页中。
[38] 隋智顗《法华玄义》卷十上,《大正藏》第33卷,第801页中。
[39]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大正藏》第45卷,第247页上。
[40]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大正藏》第45卷,第247页中。
[41] 参见廖明活《地论师、摄论师的判教学说》,《中华佛学学报》第7期,1994年。
[42]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一,《大正藏》第44卷,第465页上。
[43]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一,《大正藏》第44卷,第465页中。
[44]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一,《大正藏》第44卷,第465页中。
[45]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一,《大正藏》第44卷,第465页下。
[46]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一,《大正藏》第44卷,第465页中。
[47] 隋慧远《大乘义章》卷一,《大正藏》第44卷,第466页下—467页上。
[48] 唐法藏《华严一乘教义分齐章》卷一,《大正藏》卷四十五,页四八〇中。
[49] 唐法藏《华严经探玄记》卷一,《大正藏》卷三十五,页一一〇下。
[50] 唐澄观《华严经疏》卷一,《大正藏》卷三十五,页五〇八中。
[51] 唐澄观《华严经隋疏演义抄》卷六,《大正藏》卷三十六,页四十一中。
[52] 后秦鸠摩罗什译《维摩诘经》卷上,《大正藏》第14卷,第538页中。
[53] 魏道儒《中国华严宗通史》,第3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第一章 地论学派与唯识学的传播 第七节 地论学派的思想》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