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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无暇甘露·追寻无瑕甘露▪P2

  ..续本文上一页,他们愿意载我们一程。最后,我们选择在清晨五点搭上一辆卡车上路。车子出发三小时后,他们追上了我们,要我们搭坐他们较舒适的吉普车继续旅程;我们难拂其意,不过还是把行李留在卡车上;约在晌午抵达伦孜宗,卡车也在几小时后随即到达。当地的藏人看到我们欣喜若狂,纷纷请求我们给予他们甘露丸,以及任何边境巡罗未没收的DL喇嘛或其他大上师的法照——我给予了身上所有的一切。我们在伦孜宗等了两天才找到一辆往札日的卡车,不过,我回乡的消息早已传到叔叔那里,他派了大儿子开卡车来迎接我们。当两辆卡车在马路中央不期而遇时,一开始我们并不认识对方,由于马路狭窄,我的堂兄拜托我们的卡车司机倒车好让他通过,就在那时,他认出了我们,当然,相认时大家都很激动。我们一路上在许多村庄停留,大家一看到我们的僧袍都飞奔前来要求加持,为我们奉茶、很热情地接待我们,我可以感受到这些藏人的心是多么地坚定和充满毅力——二十年来,中共极力想改造他们的思想,但他们仍坚持自己的信仰。

  两天后我们抵达了札日。下车时,我的叔叔和婶婶笑容满面地在前面迎接。坐定后,我们谈到了印度和西方的生活,而他们则告诉我文革时佛教受迫害的情形;然而自一九八四年开始,札日山又重新对外开放朝圣,因此我们决定十天后启程。

  绕山的朝圣团成员包括叔叔的两个儿子、我的哥哥和我。头两天天气晴朗,所以我们拍摄了许多山景和一些已毁坏的寺庙废墟;我们横越一片森林以及草原,接着则是一块很陡峭的岩地。由于无法适应高海拔的位置,以及习惯西方交通工具的影响,我几乎吃不消;不过由于圣山周围的环境,我的心却是安详无比。以往这里住了许多野生动物,但在文革时已全被猎人捕杀殆尽。

  出发后两天天气变坏,雨开始持续地下着,水渗透了衣服;另一方面,由于爬山耗力,身体里面不停出汗,因此我们几乎内外都湿透了。所幸我裹了一条毯子,外罩塑胶布,因此在晚上扎营过夜时,我还有一样干的东西可以包住自己。

  由于总共要越过五座高山和无数小山,因此我们花了八天时间在札日附近绕走。有一次,我差点从山顶摔下来;其中一个隘口,岩壁非常陡峭,人若摔下必死无疑,但有一些老喇嘛用他们的神通力,赤手在岩石上制造出凹槽,如此一来,当人们往上攀登时便不会有事了。

  我们回去时,每个人都很惊讶我瘦了一圈,他们知道必定非常辛苦。但就另一方面而言,这是我一生中心灵最宁静的一次体验,也是我自孩提时离开西藏后,生平完全用脚行走最远的一次旅程。

  休息了六天后,我们再次到措卡(白湖)朝山——它是札日群山中的一座,由第四世DB法王罗培多杰开放的。这次不像前次那么辛苦,因为我们雇了马匹背载行李,不过还是必须通过三个巨大的山口。这次行程总共花了八天的时间,途中陆续遇到一些亲戚,虽然大家都很高兴能够相见,可是我们并没有稍做停留。有一个地方的泉水由一块岩石后面涌出,因为天气太冷了,我们并没像往常般全身梳洗,而只盥洗了脸和脚。在札日和措卡的两次朝山中,沿途都可发现许多岩石上面印着一些大上师的手脚印,以及他们的牦朱和狗的脚印。这些圣地,都是噶举上师在西元第十二世纪时发现的。

  在家乡停留了一个月后,我急于想去止贡并拜见巴冲仁波切。离开当天,我一边打包行李,我的表兄一边帮我找卡车;车子中午到达,我们问司机是否愿意载我们?这时有许多卡车经过,满载着伐自札日浓密森林的木头。司机同意了,但表示只能送我们到伦孜宗而已。途中我们在桑那丘林过一夜,从前这里是竹巴噶举法王竹千仁波切的驻锡地,它曾经是一座十分雄伟兴盛的寺院,如今除了一小部分稍为重建外,其他部分都已成为废墟。我们由那里再回到了伦孜宗。司机是个藏人,他邀请我们住宿他家,他的家人非常亲切,看到我们很高兴,一再恳求我们留下,长住西藏。他们觉得离开同胞便形同背叛,但我解释说:我也告诉他们,所有海外藏人深信留在故乡的同胞绝对会坚持他们的信念。

  我们在那里逗留了一天后才匆忙搭卡车回孜塘和拉萨,但我的哥哥慢了一天,因为卡车只剩一个座位。司机又是一个藏人,看到我欣喜若狂,虽然我坚持付车资,但他还是拒绝接受。在拉萨,我们等了三天才弄到一辆往止贡替的卡车。离开那天,我们清晨五点起床,这时已是九月末,云层遮住了太阳,冷风迎面吹来,更糟的是天空开始飘雪,由于我们坐在卡车上面,因此一点也不好受;我穿了一件夹克,但还是冻坏了。

  那天早上十一点左右,我们终于抵达止贡替。我环视四周,回想起吉天颂恭尊者在西元十二世纪建庙的历史,从那之后,成千上万的人曾在此证道成就。如此神圣寂静的环境触动了我,仿佛置身于佛净土中;但在此同时,我也看到了数世纪前建造的佛塔全被毁坏,不禁感到十分难过。由于我随身携带两位止贡法王的亲笔函,因此寺院附近的人都热情地招待我。地上积了很厚的雪,虽然我有些等不及,但也无法马上直奔矗立于山顶的寺庙,倒是后来遇见了下山办事的寺庙总管。隔天一早,我们背上行李开始往上爬;到达后,我立刻去见巴冲仁波切,交给他随身携带的介绍函。虽然他已上了年纪,身子仍十分硬朗,心智也很清明;他的生活简朴,住在一间建筑在岩洞上的小屋。由于他极高的成就和慈悲,寺院的僧众都视他为金刚总持的化身。

  在继续述说我的经验前,我想提一下几件有关巴冲仁波切的事,以及他如何经历了文革浩劫。仁波切的故乡巴噶地方的村长的十八岁儿子与仁波切结有深缘,当时凑巧病得很严重,作父亲的原本执意要送他去医院,但儿子说:“不管他们怎么医治我,我都将难逃一死。既然要死,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您如对我一样善待巴冲仁波切。”几天后,儿子果然死了。由于父亲极疼爱此子,因此他依从了儿子的遗愿——巴冲仁波切被遣离当地,获准扮成牧人继续生活。一九八一年,当宗教自由稍为开放后,他又回到了止贡替,并发誓终其余生都不离开此地。一些老喇嘛也回来了,并另有一些新加入的年轻喇嘛们。

  后来一九八一年,在马卓衮嘎召开一次正式的会议,并邀请巴冲仁波切参加。特地派去接他的吉普车晚到了,当仁波切进入宾客已坐定的会场时,所有藏人都自动站了起来,而在场的中国人受全场气氛的感染,也不禁起立致意;这是一个非常吉祥的征兆,显示佛法将再次兴盛。仁波切接着向大众讲述有关止贡替寺庙的历史沿革,以及他要终生留在此地的愿望。他说,寺庙若能重建,他愿接受信徒的供养;若不能,那么他一毛钱也不会接受。大家都支持他重建寺庙的愿望。

  三年后,巴冲仁波切为两百多位僧众剃度出家,这是一项伟大的佛行。没多久,他告诉一位侍者:“下个月我要舍掉这个肉身了。”他的大弟子滇津尼玛听到后,去见仁波切说:“请不要舍离我们。由于您的证悟和慈悲,才使得此地不论在寺院的重建或在佛法的弘扬上,都有长足的进展;如果您离开,一切都会瓦解的。”巴冲仁波切回答说:“但每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到来的,甚至佛陀也免不了要离开他的身体。”他同时用了一句西葳谚语:“父不死,儿不长。”滇津尼玛哭泣着说:“但是您我之间无法相比:您像海洋、天空、高山,而我在您旁边只不过是只小虫子罢了。”巴冲仁波切默默不语。不过,当隔天所有僧众都在修长寿法请求他住世时,仁波切当众对大家说:“昨天滇津尼玛恳求我留下,所以今天我还在这里!”有些人或放会认为仁波切是以宣布其死亡来考验他的弟子,但情况绝不是这样——仁波切是看着滇津尼玛长大的,对他本性了解甚深;此外,巴冲仁波切是个非常率直的人,不喜欢玩这种喇嘛的游戏。

  现在回头来谈我停留在庙里的事。在我到那里之前,寺庙为两位止贡法王兴建了一座关房;接下去的四个月,我们住在那里——这真是一件大福报。在这段期间,巴冲仁波切和一些人尽力为我们护关,让我深深感激。

  前两个月的时间,我把所学的一切法教重新温习,另外又加上许多新的功课;我也与当时已年届六十的滇津尼玛就这些法教做深入的讨论。后两个月,我正式进入闭关,修大手印和拙火。

  离寺步行约四个小时,有一个叫喋仲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全西藏最大的尼师庙,一个可治疗多种疾病的温泉,以及一座信徒常去朝圣的圣山。莲师曾在此闭关达七年七个月之久,其间写下了许多岩藏法本;西元十五世纪,有一位止贡法王仁钦彭措,曾在这个地区打开许多岩藏宝藏。

  以前在山谷下面一个叫宗努孙多的地方,每十二年便举行一次颇哇的大法会,每次均吸引成千上万的信徒参加,因此在那里建有一座大寺庙,可惜已完全被摧毁了。

  我们安排了一天的朝山活动,积雪高深及膝,而接下去的温泉热水确实让我们感到相当不舒服。尼师庙大部分都已重建,现有约五十位各种年龄的尼师住于此地,由止贡堪卓住持。通常法教的传承均由大喇嘛(上师)承续,然而,康卓玛(注:藏文“康卓”即“空行”之义)的转世虽未被正式认定,也有其自个儿的法承——当一位康卓玛圆寂时,另一位被认定为依喜措嘉(莲师佛母)转世的尼师,便会从寺庙内的僧团中出现。目前的康卓玛是涅尼滇津丘准,她在文革期间曾一度被强迫还俗结婚,但她意志甚坚,誓不屈服,一心只为寺庙工作。她和尼师们亲切地迎接我们,我则回以茶砖和礼物做为供养。

  几天后我回到了止贡替。由于佛陀和莲师都曾授记吉天颂恭尊者的降世及其驻锡地,加上尊者自身所做的预示,因此任何人只要以诚心和信心踏上止贡便必不生恶趣——包括畜生和昆虫亦将往生善道。寺庙附近也有一座著名的尸陀林,起源于空行由印度一处神圣的坟场取一石供养尊者而开始的。另外,当时的书本也记载着,任何人在止贡尸陀林以身体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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