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秃鹰(西藏传统的天葬)便不会坠生恶道,因此有很多死者的尸体被抬到这座坟场,而我自己也看到了那块空行供养的石头。有关此地的细节,在一本藏书上均有详细的记载。
我在洛萨(藏文,意为“新年”)过后第四天离开止贡替。洛萨期间,我曾参加一个特别的护法大法会。为了这个法会,大殿前树木挂起了两大面的祈祷旗(除障旗)。之后,我便开始整装打包,准备返回美国。
在我完全离开西藏前,我想提一下另外一位大上师——住在康地的嘎仁波切。他的转世在历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前生数次化身是止贡噶举传承的持有者。我虽无缘与他相遇,但知道众多弟子对他怀有全然的虔信之心。嘎尔仁波切自一九六O年代初起,被关在牢狱里二十年,同住一起的犯人都曾受过他的法,被释放出狱后也成为大修行者。最近,他在东藏协助下重建许多噶举寺庙。
我十分舍不得离开止贡替的清净环境,感觉在此停留的时间太短了,我希望很快可以再回去长住一段时间。心中有此打算后,便留下了一些钱给寺庙建造一间自己的关房。任何人到西藏,一定要到止贡替看一看。
回拉萨时,寺庙的卡车载我们到马卓衮嘎。之前我曾提过有关在这里正式会见了共党官员的事件。这附近有一座止贡寺庙叫卡色,最初是由藏王松赞干布在西元七世纪时兴建的,我造访这座庙时它已重建,并大致恢复旧观。大殿供有三世佛之像,目前寺庙里大多是小喇嘛。当晚我住在一位管辖止贡地区的政府官员家中,由于他自觉与巴冲仁波切有深缘,因此在这工作岗位上已做了十四年之久——原本不需要这样,但他只是希望能尽力为寺庙服务而已。
隔天我们搭卡车到拉萨,在此住了九天才找到一辆开往边境的巴士。空档中间我朝拜并环绕了大昭寺,当时大昭寺正举行大祈愿法会。由于这是自一九五九年以来首次举办的这种法会,因此西藏各地成千上万的信徒都赶来参加;冲赞法王当时正与他的弟妹在拉萨,因此我有缘去拜见他几次。他转世的认证始于止贡法称,是未来贤劫的九尊佛;他是文殊、莲师和萨惹哈的合一化现,也是止贡噶举传最伟大的经论师和大禅师兼闭关导师之一。自止贡法称起,他的承继者便被认证为转世的上师。至于澈赞仁波切则被认证是观音的化身,在他往昔的某次转世中,曾为止贡法称的兄长,因此自那时起,止贡噶举便有了两位法王。
在拉萨时我遇到了其他止贡噶举的大喇嘛,也在努力重建噶举寺庙,保存法脉。我很高兴看到传承的事业重新发展,它鼓励我更加努力工作;另外,我也做了一些一般性的观光活动。
从拉萨到边境的途中,我们跟另外三十个西藏人乘坐一辆巴士。三天行程中,路上积满了雪,冷不堪言。到了边境后,我们叫到一辆卡车前往加德满都,在当地住了三天并拜访一些朋友,然后继续前往大吉岭(印度),在那里见到了我的两位弟弟和他们的家人,也见到了一些老同学以及我曾上过五年的西藏学校。随后,我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到达德里,买好回美国的机票后,再转往德兰沙拉,希望能见到DL喇嘛和流赞仁波切,接受他们的加持。因为没有时间事先预做安排,因此我并不抱希望一定能见到DL喇嘛,但我还是去见他的私人秘书,说出我的请求。当然他说恐怕会有困难,而我也没有坚持,只说若能见到,我会很感激。一小时后传来了消息:我可以在下午谒见他。不用说,我简直欣喜若狂。当我进入会客室时,我向他顶礼,并回答有关我在西藏的事。我简短地向他报告,他又考问我有关无上密续——例如大圆满和大手印之间的不同见地,而我则尽力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见。最后他告诉我,应该继续坚持僧侣清净的生活,努力弘扬佛法。他这样说时,仿佛就在我头上点了一下,刹时,我在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启示作用。经此极大鼓励,回到美国后,我又开始恢复一连串的教学活动。
从那时起,西藏境内和我自己本身都有很大的变化。我继续和止贡替的寺庙保持联系,也听说巴冲仁波切仍不时表达他想舍离肉身的强烈愿望,甚至下令安排茶毗之事。滇津尼玛截至目前为止还能说服他留世,不过也已向冲赞仁波切和其他转世祖古发出讯息,请求他们速回止贡,否则就太迟了。有一阵子仁波切整整一个月停止进食,每天仅赖一碗开水维生,不过他并没有示现病相,反将吉祥塔(宝多门塔)重建完成——此塔乃吉天颂恭尊者为纪念空行送他取自札日圣山的贵礼而兴建的。已届八十八高龄的巴冲仁波切正期待止贡传承的法王澈赞仁波切的到来——法王希望今年能回到西藏。
相反的,最近我倒是很荣幸地与法王有密切的联系。自一九八五年起,华盛顿的西藏禅学中心即已请求法王至北美访问,虽然法王很乐意,但紧凑的行程始终排不进去;直到一九八六年十二月,法王在欧洲三个月的教学行程结束后,才来到了美国和加拿大。他在这里传了许多法、举行灌顶(包括上乐金刚、金刚亥母)、皈依、开示等法会。在他这四个月的行程中,大部分时间都由我伴随,充当翻译,也因此我才能亲睹其耐心及随和的风范。我在此想稍为谈谈他。
澈赞仁波切是止贡噶举派的第三十七代法王,被公认为观音菩萨的化身。他对美国并不陌生,一九七五年当他由西藏逃出后,即在此与其父母——西藏显赫的察隆家族成员度过一段时光。当时他们住在纽泽西;现在他大半时间都花在拉达克和德垃敦从事无数佛行事业,维持止贡噶举传承的火焰不灭。信徒都深深庆幸他能逃出西藏。在共党政权进入西藏后的十六年间,他被迫去上中国学校,并在人民公社工作。不论看到了多少苦难、自己经历过多少折磨,他的外表总是绽放着宁静的喜悦,这正清楚证明了佛法不灭的真理。
在他最近的美国之旅中,他最关心的几件事之一便是与美国印地安人的领衬会面,以及为他在印度兴建的佛学院筹募经费。最近美国印地安人与西藏佛教的因缘日益深厚,因为彼此拥有相同的命运...............抵达亚利桑那时,法王与荷比印地安人的领袖会面,并参观了一座荷比文化的博物馆,他也在一些人的安排下到新英格兰访问。
为了维护珍贵法教的清净以及西藏文化的延续,法王也广为推介他正在兴建的这所靠近印度德拉敦的佛学院,他很欢迎任何对此工程有关之赞助。未来,学院不仅对僧众,也对任何有志学习佛法、藏医和其他传统科学的人开放。
了解佛法在帮助我过祥和宁静的生活是多么重要后,我完全支持法王兴建此学院的热忱,它必将让许多人证悟内在的智慧光。因为这个原因,也因为我对法王愿力的信任,我将尽一己丝薄之力尽可能地协助,并希望未来能继续与它结缘。
一九八七年春天,我在夏威夷与法王道别。这是他在美国行程的最后一站,而我则另外搭上前往智利圣地牙哥的班机。由于一些密乘行者的要求,我曾于一九八五年在圣地牙哥做过短暂的停留,因此对它并不陌生。这一次我在智利住了六个星期,巡回于圣地牙哥、瓦巴来索和康塞逊之间;我在每个城市做开示、指导禅修,并带领一个星期的颇哇法闭关。学员的愿力在我们相聚的时候不断增强,我相信他们有决心稳固自己的道场。
当我回顾自己的历程——不论是在遥远的西藏或在美洲大陆时,我了解到佛法的力量已在我心中扎根,没有什么比在危机当中更能清楚地看出其真实性的。生苦、灭苦都是一种心的体验,而这又依于因果的显现;佛法是一种调伏我们心性的引导,让我们能看清、分辨因缘现象与实相。过去二十五年来,藏人经历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佛法在考验中屹立不摇,帮助他们保有忍耐、宽容和了解轮回。我们常在顺境中忽略了佛法,但在逆境困苦之中,它依旧是我们的救星。我们常在修行持咒时犯戒,以致召来烦恼;无疑的,戒律在当下令我们厌烦,但它永远是消除痛苦的唯一法门。在西藏时,我尤其为他们的虔诚,以及面对斗争时仍奋力维护自己文化的那股力量而感动。藏人基本上还未受现代科学洗礼,他们大多足于自己简朴的生活;由于我们愿众生皆具如此清明慈悲的心智,也由于他们的传统世界正快速地消失,因此,我愿在下面讲述一引起佛法的精要。
《追寻无暇甘露·追寻无瑕甘露》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