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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锁钥 第四章:顿悟成佛话念头(一)大机大用和全体起用——禅宗方法略说▪P2

  ..续本文上一页根各与尘合……中间生六识,为十八界。若十八界无所有,束六和合为一精明,一精明即心也。学道人皆知此,但不能免作一精明六和合解,遂被法缚,不契本心。

  在黄檗禅师这里,“一精明”就是“全体”意义上的心,但许多修行的人却不知在全体上起用,仅停留在思维上,知识上,“遂被法缚,不契本心。”所以黄檗禅师还说;“学道人多于教法上悟,不于心法上悟”,“诸佛与一切众生,唯是一心,更无别法”,“此法即心,心外无法,此心即法,法外无心”。理论毕竟只是理论,实践才是入道之门,下面看几则禅宗公案。

  (庞居士)后参马祖,问曰:“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祖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士于言下顿悟玄旨。

  现代艺术中讲“意识流”,其实人的思维活动岂止是“流”,它可以是涓涓泉水,也可以是奔腾汹涌的长江大河。对佛法的追求,三藏十二部的经论又如同意识的海洋,人的精神和认识在其中东流西淌,到底应流向何处呢?“一口吞尽西江水”只是一个譬喻,意识的活动如江水一样自可流动,如果修行者能把这万古不息的思维江河“一口吞尽”,其中的境象就另是一番风光了、“吞尽”就“无漏”,意识的全体功用就会展现。

  人们对于自己的精神和意识常常处于“沿流观境”的状态。思维的本质就是流动,这就决定了其中的内容永远只是部分和片断,达不到对全体的把握。“一口吞尽”则能把握思维的动与静、部分与整体、乃至动态思维和禅定意识中所达不到的地带。要知道,第六意识和末那识、阿赖耶识原本是一体之心,为区别心的三层功能而安立了这三种识,三者原本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一口吞尽西江水”还不仅仅“吞尽”了第六意识,包括第七末那识和第八阿赖耶识也是被一口吞尽了的。在这样的“全体”作用之下,禅宗的方法就超越了常规止观被囿定的第六意识,为佛教的修行,为“顿悟”开辟 了一条大道。

  佛教修行,以“信、解、行、证”为其完整的体系,分别被称为“信门”、“解门”、“行门”和“证门”。以净土宗而言。是“信行”并重;以天台和华严而言,是“行解”相应;就唯识宗而言,则偏重于“解”;就禅宗而言,则“行证”并举,——这大概是中国佛教中的常规说法,主要是禅宗的说法,其它宗派未必苟同。禅宗的确是这样认为,《五灯会元》中许多禅师对唯识学都有相应的评判——学习唯识学多年,不解决实际问题,于是才改修禅宗。以至他们都认为唯识学仅仅是“解门”——知识的求证,并非实践的场所。要成佛必须实践,要“行”,停滞在“解”上是不解决问题的。

  如马祖的弟子盐官齐安国师,有一次,一位讲华严的法师来请教,他问那位法师:“华严讲几种法界?”法师说:“广说则重重无尽,略说则有四种。”盐官国师把拂尘一竖,问:“这是第几种法界?”那位法师回答不出,盐官国师说:“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日下孤灯,果然失照。”

  这是对“解”的批判,如何使修行者自然而然地“行”呢?《五灯会元》中有一则公案很有趣,有个和尚问禅门老宿:“狮子捉兔亦全其力,捉象亦全其力。末审全个什么力?”老宿说:“不期之力。” 不仅狮子捉兔捉象要调动全身各个部位协调作战,人们任何一种行为活动,都是全身协调配合参与了的。如走路虽然是脚的事,但眼要看,耳要听,心要想,手也不能去捣乱——攀着铁栏杆不让脚走路,五脏六腑为其提供能量。同时仅仅走路也得使全身各部位的肌肉与腿脚的运动相协调。

  禅宗的“全体起用”也是这样的,不仅要调动第六意识的力量,而且要调动整个八识的力量,这样来修行,就可以避免“解”的偏隘。

  如唐代道吾禅师问云岩禅师:“观音菩萨千手千眼,你说其中哪一个是正眼?”云岩说:“如人夜里摸枕头。”道吾说:“我懂了。”云岩问:“你在什么地方上懂了?”道吾说:“遍身都是眼啊!”云岩说:“还不准确,应该是通身是眼。”“正眼”是对佛教智慧的譬喻,这个智慧不仅是第六意识的。八识和全部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有份的,因为它们全都投入和参与了。理智活动是全部生命和精神活动的结晶,狭隘片面地使用其功能,反而使人的身心不协调,若身心与理智相协调,那就彼此都有益了。“通身是眼”仅是一个譬喻,意在打破佛教修行中第六意识,也就是“知解”对修行的垄断,进而打开直通第七末那识和第八阿赖耶识之门。其中的意味是明白的,方法也是极为巧妙的。

  宋代著名禅师圆悟克勤说:“全心即佛,全佛即人,人佛无异,始为道焉。”(《圆悟心要》)其中的要害是一个“全”字。众生们不能“全”用其心,所以是众生。“全心”就是八识并用,但众生只知道用前六识,并为第七末那识所利用,不能作全部八识之主。“一口吞尽西江水”、“通身是眼”等都是“全心”、“全体”的作用。再如信解行证,信是全心之信,解是全心之解,行是全心之行,证是全心之证,不能全心、全体投入,佛与众生就圣凡有别,若能全心、全体投入,那么佛与众生就“一二无差别”了。

  “全体起用”就是“大用”,许多禅师对这个“大用”是有严格的尺度,也有一定的示范。如仰山禅师问伪山禅师:“怎样才能做到大用现前呢?”伪山没有回答,从法座上走回了方丈室。仰山跟随其后,伪山问他:“你刚才提的什么问题呢?”仰山重复了一遍。伪山说:“那你还记得我回答的话吗?” 仰山说:“记得。”沩山说:“我说了一些什么呢?”仰山转身便走了出去。

  再如著名的云门禅师在一次说法时说:“大用现前的时候,是没有机械教条的。”有一个憎人问他:“那如何是大用现前呢?”云门禅师把拄杖一举,大声地喝道:“释迦老子来了啊!”

  这两则公案,都不是用理论来解释什么是“大用”,而是用自己的行为来表现这个“大用”,给人以直接生动的感受。因为理论的解释只能从认识到认识,不能在第六意识上超越,而用行为方式来表现,所得的感受就冲破了第六意识的界限。如体育运动,理论固然重要,但运动员要取得冠军是需要“全体”投入的,不把整个身心——特别是眼、耳、身、心、意志、毅力、体魄、技巧全部投入,是得不到好成绩的。

  再如石霜庆诸禅师在道吾禅师那里学习时,一次他问:“如何是触目菩提?”道吾没有理他,却去呼唤侍者,侍者赶来,道吾分付说:“你去给观音菩萨的净瓶添些水。”过了一会儿,道吾问石霜:“你刚才问什么呢?”石霜重说了一遍,道吾禅师走下禅床,把手一背,一言不发地回了方丈室。这一下,石霜禅师猛地开悟了——这么多的行为都是菩提,都是道,都让人“触目”了,这类公案在禅宗内举不胜举。

  全心,一方面是心意识三大功能,即积起储藏之心、恒审思量之意、与了明之识三者,即全部八种识的统一;另一方面,是全部精神对象及内容;也就是全体精神及其对象为全心,全部五位百法为全心,三十七道品为全心,乃至全部烦恼为全心。禅宗在天台宗的“性具善恶”上更进一步,“一口吸尽西江水”,哪管里面是净水,是污水,总之是一口吸尽。六祖大师说:“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这个“具足”、“万法”,都是包容了善恶的。只知善,不知恶,就不能穷尽万法,就会心有遗漏,就不能被称为“一切智”,更不能被称为“一切种智”或“一切智智”。佛菩萨太神圣了,神圣得引起了人们的迷信和误解,“纯善无恶”就是其中的迷信和误解之一。

  以佛教而言,善是教化的主题,“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是天经地义的,为大众所奉行的。但并不排除在特殊的情况下实施“恶教化”。佛经中许多降魔的故事且不说,显教、特别是密教内许多金刚明王都是佛菩萨行“恶教化”的化身。如现忿怒形、神王形、鬼王形甚至各种畜牲形的金刚明王像。这些“恶教化”的形相,对内地看惯了“温文尔雅”佛教的人来说,简直难以思议。

  禅宗在修行方法上有许多创新,“全体起用”是其一种,而“恶教化”也是其中的一种。北宋著名的汾阳善昭和石霜楚圆这两位大师,就爱使用“恶教化”。

  汾阳善昭禅师有一天对庙里的僧众说:“昨天晚上,我梦见死去的父母向我要酒肉钱,我心里难过,所以不免要顺随风俗习惯,买点酒肉纸钱来祭祀一番。”但汾阳禅师在祭奠之后却独自坐在案桌上旁若无人地喝酒吃肉,僧众们都看不下去,一起指着他骂:“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个酒肉和尚,有什么资格给我们当老师呢?”于是打起包袱离开了。只有大愚守芝、石霜楚圆等六七人没有走。汾阳禅师却说:“那么多闲神野鬼,只消一盘酒肉、两百纸钱就打发干净了。《法华经》说:此众无枝叶,唯有诸真实。我这里现在就是清净道场了。”石霜楚圆留了下来,他不是没有头脑,而是很有头脑,他知道老师是极有功夫的,所以留下来。但汾阳禅师却让他去打杂,从不允许他上堂问法。他不甘心,也多次冲闯入祖堂向老师求法,结果次次都遭到汾阳禅师的辱骂。有时听汾阳掸师东拉西扯,又尽是一些诽谤、贬低其他禅师的恶劣语言。有时也给学生们讲一讲课,但常常夹杂许多庸俗下流的事情。这实在让石霜楚圆看不下去了。有一次他向汾阳禅师诉苦,并有所抱怨,但他话还未说完,汾阳禅师举起棒子就打。石霜楚圆用手抵挡,汾阳禅师却把石霜楚圆的嘴一掩。就这么一掩,石霜楚圆就大彻大悟了,说:“这下我才知道临济宗使人开悟的方法,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啊。”

  这两则故事说明了什么呢?汾阳禅师这是在用“恶”的那一面让人悟道。一般人学修佛法,只知善法,不知道佛法的善是针对着恶而言的。这里用“恶”,恰恰又是针对着善的,因为这两者都是片面的心性,未能得其全体。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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