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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州禅师语录》壁观卷上(61-80)▪P2

  ..续本文上一页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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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正修行的人,莫被鬼神测得也无?”师云:“测得。”云:“过在什么处?”师云:“过在觅处。”云:“与么则不修行也。”师云:“修行。”

  当年,一次南泉和尚下山,至一庄,庄主预备迎奉。南泉云:“老僧平常出入,不与人知,何得排办如此?”庄主云:“昨夜土地报道,和尚今日来。”南泉云:“王老师修行无力,被鬼神觑得。”侍者便问:“和尚既是善知识,为什么被鬼神觑见?”师云:“土地前更下一分饭。”

  再有云居道膺在洞山时,结庵于三峰,经旬不赴堂。洞山云:“子近日何不赴斋?”云居云:“每日自有天人供养。”洞山云:“我将谓汝是个人,犹作这个见解在!汝晚间来。”云居晚至,洞山召云:“膺庵主!”云居应诺。洞山云:“不思善,不思恶,是什么?”云居回庵,寂然宴坐,天人自此寻觅不见。

  于上两公案中,能见赵州著力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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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孤月当空,光从何生?”师云:“月从何生?”

  直彻根源,乃参禅之要,亦顿悟之基也。故祖师云:千句万句,莫若一句。心思万千,乃一心之动。心系一念,亦一心之动。万千之象难辨,徒迷当人,一念之意易会,顿从兹生。是知置心一念,无事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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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承和尚有言,道不属修,但莫染污。如何是不染污?”师云:“检校内外。”云:“还自检校也无?”师云:“检校。”云:“自己有什么过,自检校?”师云:“你有什么事?”

  南岳怀让参六祖,六祖问:“甚么物,恁么来?”南岳无语。经八载,忽然有省,乃白六祖:“某甲有个会处。”六祖云:“作么生?”南岳云:“说似一物即不中。”六祖云:“还假修证否?”南岳云:“修证则不无,污染即不得。”六祖云:“只此不污染,诸佛之所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

  马祖云:“道不属修,若言修得,修成还坏,即同声闻;若言不修,即同凡夫。”

  赵州乃马祖嫡裔,教法一脉相承。道若属修,即道有始,非道也。若道有染,亦非道也。然众生力薄,于“不垢不净”之道体,持净难而入垢易。俗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故历代善知识之教人,皆重不污染。“检校内外”,觉照之力也。觉照则不问有过无过,恒照如是。赵州于道上,接人极有分寸,决不乱章法。“你有什么事?”有事者,觉照宜矣!无事者,亦觉照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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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上堂云:“此事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

  圆悟禅师在《碧岩录》中云:“明镜当台,妍丑自辨。镆铘在手,杀活临时。汉去胡来,胡去汉来。死中得活,活中得死。且道到这里,又作么生?若无透关的眼、转身处,到这里灼然不奈何。且道如何是透关的眼、转身处?”

  “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赵州此语,千年来不知喂饱多少禅人。圆悟之提持,亦是画龙点睛之语,却未必有老赵州之直截。真如之性,缘起则觉,缘去则隐,如天衣义怀禅师所云:“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迹之心。”能境双泯,摩尼珠乃大放光明。赵州这里的“此事”为何物?明珠不过为其所喻。若有透关的眼,知转身之处,“此处”风光,自然现前,如明珠在掌一般,妙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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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又云:“老僧把一支草,作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作一支草用。佛即是烦恼,烦恼即是佛。”问:“佛与谁人为烦恼?”师云:“与一切人为烦恼。”云:“如何免得?”师云:“用免作么?”

  经云:“菩萨未成佛时,以菩提为烦恼;菩萨成佛时,以烦恼为菩提。何以故,以第一义不二故。”金身与草,何同何异?是一是二?且不论同异一二,在赵州这里,皆为我用之物。非彻法源底,体用无滞,孰能出此语哉!

  洞山云:“学者恒沙无一悟,过在寻他舌头路。”对恒沙般多而无一悟的“学者”而言,这佛不是烦恼又是什么?面对“舌头路”上的学佛者,佛能不烦恼么?赵州云:“与一切人烦恼”,端的不虚此语。

  僧问破庵:“猢狲子捉不住,奈何?”破庵云:“用捉作么!如风吹水,自然成纹。”时无准侍于侧,言下大悟。

  破庵之“用捉作么”,与赵州之“用免作么”如出一辙,而收立竿见影之效。祖师指示之路径,的确可以让人直入大道。而学人亦应如良马,见鞭影而知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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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示众云:“老僧此间,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随伊根机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会,是谁过欤?已后遇着作家汉,也道老僧不辜他。但有人问,以本分事接人。”

  佛祖心印,单传直指,固其宜为教外别传,此即以“本分事接人”也。若随众生根机接人,何须教外别传,祖师西来。是宗教并立,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此八万四千法门也,以应无量众生。经云:“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是病万变,方药亦万变。有不变者,乃良医之法眼。真善知识必固执于此道,禅师不以本分事接人,又何必称作禅师。

  昔药山久不升堂,院主白云:“大众久思和尚示诲。”药山云:“打钟著。”众才集,药山便下座,归方丈。院主随后问云:“和尚即许为大众说话,为什么一言不措?”药山云:“经有经师,论有论师,争怪得老僧。”

  临济与王常侍到僧堂,王问:“这一堂僧还看经么?”临济云:“不看经。”云:“还习禅么?”临济云:“不习禅。”王云:“既不看经,又不习禅,毕竟作个什么?”临济云:“总叫伊成佛作祖去。”

  赵州与药山、临济,俱可谓以本分事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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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从上至今,即心即佛;不即心,还许学人商量也无?”师云:“即心且置,商量个什么?”

  僧问法眼:“指即不问,如何是月?”法眼云:“阿那个是汝不问底指?”其僧又问:“月即不问,如何是指?”法眼云:“月。”僧云:“学人问指,和尚为什么对月?”法眼云:“为汝问指。”

  此公案中,法眼之用意在于:无手段者,难达目的;无目的者,虽手段何用。是指月一体,因果不二。若截然分开,则指非指,月非月了。明此,即明赵州老汉之用处。即心则即佛,若不即心,又何用商量。

  又,古宿云:“妙高顶上,从来不许商量,第二峰头,诸祖略容话会。”且道赵州这里,踞的是妙高峰顶,还是第二峰头?若说商量,又当商量个什么?

  (80)

  问:“古镜不磨,还照也无?”师云:“前生是因,今生是果。”

  自神秀、六祖之“明镜台”偈之后,镜、明镜、古镜就在禅门内时常引用,用作真如的暗喻。雪峰普请次,路逢一弥猴。雪峰云:“人人有一面古镜,这弥猴亦有一面古镜。”时临济长子三圣在側,云:“旷劫无明,何以彰为古镜?”雪峰云:“瑕生也。”三圣云:“这老汉著作么死急,话头也不识。”雪峰云:“老僧住持事繁。”

  雪峰云:“世界阔一尺,古镜阔一尺;世界阔一丈,古镜阔一丈。”玄沙指火炉云:“火炉阔多少?”雪峰云:“如古镜阔。”

  宋真宗时,晓舜参洞山晓聪。一次上武昌,于居士刘公家化缘。刘公云:“老汉有一问,若相契,即开疏。若不契,请上人还山。”遂问:“古镜未磨时如何?”晓舜云:“黑似漆。”刘公又问:“磨后如何?”晓舜云:“照天照地。”刘公云:“请上人还山。”晓舜羞愧还洞山,晓聪问其故,晓舜具言答之。晓聪云:“你问我,我与你道。”晓舜申前问,晓聪云:“此去汉阳不远。”申后问,晓聪云:“黄鹤楼前鹦鹉洲。”晓舜于言下大悟。

  此三则公案,均可见赵州答话之着力处,“前生是因,今生是果”,于因于果,古镜且自照。于此,与“磨”何涉?当年有大德问怀让:“如镜铸像,像成光归何处?”怀让云:“如大德为童子时,相貌何在?”大德云:“只如像成后,为什么不鉴照?”怀让云:“虽不鉴照,谩他一点不得。”于此,更可见赵州得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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