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过过去、现在、未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心和过去、现在、未来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需要好好的参一参。
我呢?也是过了关的,这个关是在云门寺过的。刚到云门寺来的时候,生活不习惯,饮食不习惯,语言不习惯,呆上了半个月呢,就想跑,呆不住。但给老和尚许了愿,在佛学院上课的时候起码要呆一个月,只有咬紧牙关,不打妄想。首先不打吃东西的妄想,四川人好麻辣烫嘛,到广东久了怎么受得了?后来,忽然发现这一关过了,就是时空挪移法,把未来变成过去。为什么可以把未来变成过去?大家想,今年对去年来说,是未来;去年对于前年来说,是未来。但去年对现在来说,就成为了过去;现在对于明天来说,也是过去;今年对明年来说,还是过去,这样反复地看时间的流动象、无常相。有的时候,心里很急,烦恼现形,麻烦多多的时候,你想,这个都会过去,都是无常,而且就是过去,心就不烦了。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如果我们心里面善于调控它,转化它,这里面会得受用,会得大的受益。这里面妙不可言啦!什么是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心这个魔术师在起作用。如果没有这个心,哪有过去、现在、未来啊。现在、过去、未来也是假设嘛,也是当下一念玩的把戏。明白了这个,你才知道什么叫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但是,作为一般搞学问的人,他不是真修实练的,你真正问他,什么叫现在心、过去心、未来心?他是弄不清楚的。前堂课说过,我们经常会处于这种状态下,无量的过去归于寂,是过去心不可得;无量的未来处于寂,是未来心不可得;只有现在这窄窄的一条缝,或小小的一点,只有它在闹,但任它怎么闹也是无常,未悟之人作不了主,已悟之人把它也归于寂,统统都是未来心不可得。
这时间的概念,一年365天,一年12个月,一个月30天,一天24个小时,一小时60分钟,一分钟60秒。你问到底一年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的,因为那个是比量,不是现量。现量的,谁说得清楚?一分钟你都说不清楚。只有当下这么一个觉照,现在这么一个时间点,我们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所以要明白“三际心不可得”,都是心的游戏,是当下玩的游戏。德山是个学问僧,遇见了这个老太太,这么一点,他就无话可说,也就服了。到那没讨到点心吃,老太太呢,遂指令他去参龙潭。虽然在老太太那吃了败战,但德山是何等伶俐的人啊,就在这时已经有点感觉了。
“才跨门,便问:“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这个已经不是讲僧、学问僧的语气,开口已经是禅僧的口气了。“早就听说龙潭和尚的大名,结果我到来的时候,潭也看不见,龙也不出现。”那个时候,龙潭和尚在屏风后面,不知道在忙什么,听见这个青年和尚来了,就从屏风引身而出。“引身云:“子亲到龙潭。””你说潭又不见,龙又不现,你自己到了龙潭,是你自己没有见到潭,自己没有看见龙啊,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就象我们说的柏林寺的大痴法师到老和尚那儿讨云门饼,老和尚转了一圈,“哎呀,没饼了!”他傻乎乎的,认为真的没饼了。后来,老和尚的侍者走过来说:“吃了云门饼了吗?”他才知道自己禅机上错过了,云门饼是这个饼吗?那是禅机,禅机能够当作一个饼给你受用吗?你悟了禅,在云门寺悟了禅,就尝到了云门祖师的云门饼了;到赵州悟了禅机了,你就品尝了赵州老和尚的茶了。
所以,德山他一发威:“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但是,龙潭和尚说:“你是亲自到了这嘛,见不见那是你的事,有没有是我的事啊?”对不对。当然,德山听到这一句话,还是很服气,“设礼而退”,还是礼拜了老和尚,然后到云水寮里面去挂单。
“至夜间入室,侍立,更深,潭云:“何不下去?””到了晚上,向老和尚讨教,大家说东说西,说禅说教,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谈了很晚。龙潭和尚就说:“你怎从还不回寮房休息?”“山遂珍重,揭帘而出。”于是给老和尚告一声“珍重”,合十而下。把门帘揭开的时候,“见外面黑,却回云:“门外黑。”潭遂点纸烛度与山,山方接,潭便吹灭,山豁然大悟。”这个精彩就来了,他出去,看到外面黑,回来给老和尚说:“外面黑,看不见路。”老和尚就点个烛给他。那个时候穷,就用点废纸沾点油,权当灯笼、蜡烛照照路。正要把这个纸烛交给德山的时候,他一口就“唿”的吹灭了。就在明暗交替的这么一刹那,德山就大悟、豁然大悟了。
我们这没法做试验,如果方便的话,电灯的开关在我这里呢,我一下把灯关了,一下把灯打开,又关又开,好让大家感觉一下这是什么感觉?明指什么?我们思维清晰,有认识对象的时候,心光照射,是明。白天是明,明,我们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晚上是暗,暗就看不见,或不清楚,看不明白。引申来说,看得见是有,看不见得是无。上一次,讲赵州老和尚的公案“老僧不在明白”,不在明白里就是暗,明白就是明,就在明白和不明白的交替之中,你能悟吗?所以,有无相生,难易相成啊,在这个机关之中,在有和无这么一个机关之中,在知和不知的这个机关之中,我们能不能够开悟呢?这里面的确需要我们好好去参。
有的人不落知就落不知,赵州老和尚初参南泉的时候,问:“如何是道?”南泉说:“平常心是道”。赵州又问:“还可趣向也无?” 南泉说:“拟向即乖。” 赵州很不理解,又问:“不拟争知是道?”南泉和尚就说:“道不属知,不属不知。”我们怎么去理会这个道?一方面不说知,一方面又不说不知,他就是明暗这么一个关系。再如赵州参南泉,问:“明头合,暗头合?”南泉不啃声,转身就回方丈,这又怎么去会?就在龙潭和尚吹烛的这么一下,光明一下给破了,破了你的光明,破了你的知,让你回归黑暗,回归于无知。有的人在黑暗之中,忽见光明,而悟道,释迦老佛爷就是睹明星而见道的嘛——一整夜的闭目打坐,忽然抬头一看,启明星在天上如此灿烂,心头一动,悟了。德山老和尚是在黑暗之中见到光明,光明忽然熄灭,让他的分别心灭了。我们就要在我们知和不知之间,反复去煎熬一番,反复去掂量一番。然后看能不能够激发我们的悟缘。
德山“豁然大悟,便礼拜。”这是规矩。什么规矩?师父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接引你,使你大彻大悟,该不该谢师啊?当然要谢师。我们看了很多公案里面,只要悟了以后,马上礼拜。当时这个礼拜,他心里明白,老和尚也明白,但老和尚还要不放过他,又拶了一句:“子见个什么便礼拜?”——你看了个什么?有什么见地?说来听听。“山云:“某甲自今后,更不疑著天下老和尚舌头。””很多祖师开悟以后,都说这个话。为什么呢?禅宗讲“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不疑不悟”。为什么呢?顿悟成佛那有那么方便啊?辛辛苦苦学修几十年,要成阿罗汉都很艰难,你还顿悟成佛!你的资粮够不够?有没有神通?有没有净土?很多疑问,多得要命,就不相信。你说禅宗的东西,哪怕说得天花乱坠,但我不信,我要疑。当自己明心见性,品尝到了顿悟的甜头以后,当然他就不会怀疑天下老和尚所说的开示了。
“至来日,潭上堂云:“可中有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他时异日,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这就给德山受记了。第二天上堂讲开示,也没有讲什么东西,龙潭和尚就把德山暗暗的表彰了一下,他说:“这里有这么一个汉子,牙如剑树,口似血盆。”我们看西藏里面的唐卡,画的大威德金刚、什么时轮金刚、忿怒金刚等都有这个味。“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这是横了心的。真正明心见性的人,他是一竿子到底,已经入了不退转地了。我们学修,有的时候精进,有的时候懈怠;有的时候脑子好用,有的时候脑子不好用;有的时候善念多,欢喜心多;但有的时候妄想也多,烦恼也重,这个就是不稳定,真正彻悟的才能够不退转。不象我们到了一定的时候就老年痴呆了,这也不行了,那也不行了,麻烦多多。所以“一棒打不回头”,实际上就是赞叹他到了不退转地。
到了这个份上,“他时异日,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什么叫孤峰顶?禅宗的教外别传,就是孤峰顶。在这个“孤峰顶上,立吾道”,就是立禅宗之道。这里,龙潭老和尚已经给德山授记了,德山当然心领神会。“山遂取《疏钞》,于法堂前,将火炬举起云:“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遂烧之。”大家想一想,他辛辛苦苦写的《金刚经》注疏,自己多年的心血,可是宝贝啊。象明桂法师在我那里住了一个礼拜,抄了二部《金刚经》,还留了一部给我,我也把它当宝贝,供在我那里。辛辛苦苦讲经,把他的讲稿全部拿来烧了,为什么呢?
“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我们想历朝历代所有的文献多不多啊?太多了。但比起现在呢?现在是知识大爆炸的时代,一部电脑可以把全世界图书馆的东西都装了进去。以前的《大藏经》,你看我们藏经楼里面,要好大的面积来放,要用好多的书柜啊!现在一张光盘就可以把全部的《大藏经》装进去,还可以翻番。现在一张《大藏经》光盘,还有捡索的功能,你只要记得某部经里的一两句经文,都可以在一张光盘里捡索出全部相关的内容。所以在现在技术里面,你说现在知识有多少?但对禅宗而言,再多还不是心里的一念而已。心里面一念,可以把千念万念,无量的东西全部装在我们的这一念之中。所以说,不管你玄辩有多了得,相对于太虚而言,那个是无穷小,这是无限小与无限大的关系。
“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你的心机、你的聪明、你的伶俐,就象一滴水在大山沟里面一样微不足返,为什么呢?老佛爷本人就说,说法四十九年,谈经三百余会,所说的法仅如恒…
《《碧岩录》十五则讲记 第八 第四则 德山挟複问之上》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