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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峰明本禅师传 第四章 风光险绝在高峰

  中峰明本禅师传(小说版)

  第四章 风光险绝在高峰

   余放牛所说的高峰和尚,就是雪岩祖钦禅师的嫡传弟子,现居西天目山狮

  子岩的高峰原妙禅师。

   说到高峰禅师,余放牛面色恭敬,对明本说:“这三十年来,我几乎朝遍天下禅林,见过不少得道高僧,但我认为高峰和尚是最了不起的。日后你若得父亲许可,一定要上西天目山,拜高峰和尚为师。切记,切记!”

   明本说:“高峰和尚为人如何

  还请伯父详告。”

  余放牛说:“往年你还小,所以没对你说,如今你已成人,根基渐牢,但说无妨。”于是余放牛就把高峰和尚的行履细细说出。

   高峰和尚是苏州吴江人,俗家姓徐,母亲周氏,一夜梦见一僧乘舟投宿而怀孕。宋理宗嘉熙二年(公元一二三八年)三月生。高峰从小便喜坐禅,欲从僧人游。十六岁时在嘉兴密印寺出家,法名原妙,受具足戒后学修天台教观。二十岁时入净慈寺,立三年死限学禅,以后的情节事迹便惊天动地了。

   高峰和尚二十二岁之时,恰逢断桥妙伦禅师入主临安净慈寺。这净慈寺,乃居于皇家内苑北面的南屏山中,与灵隐寺并为临安最恢宏的大寺。而断桥妙伦禅师与雪岩祖钦禅师一样,都是佛鉴无准师范禅师的上首得法弟子,极受朝廷尊仰礼遇。

   一日晚参,高峰禅师问断桥和尚:“和尚乃当今名宿,弟子曾立三年死限学禅,今两年已过,尚无入门之处,望和尚慈悲,指示个入门的捷径。”

   断桥和尚见高峰禅师虽相貌清癯,却英气逼人,有法门龙象的气概,于是从实而言:“我这里的禅,说难则难,说易则易。你若要参,就参“生从何来,死从何去”这个话头吧!”

   高峰和尚作事,只要认准了,是牛也拉不回的。他相信断桥和尚绝不会瞒他,于是把“生从何来,死从何去”这两句话贴在鼻头上,朝也参,暮也参,参得茶不思,饭不想,参得连睡觉都忘了。每天嘴里老是嘟囔着“生从何来,死从何去”。其他僧人怕他弄出病来,有伤寺院和断桥和尚的名声,就对断桥和尚说:“启禀和尚,那原妙师兄怕参不了这个话头。一个月来,他茶饭不思,蓬头垢面,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参成疯癫该如何是好

  ”

   断桥和尚说:“你们休得胡言,且任他参去,一切自有老僧担着,你们若能如此用功,早就天下太平了。”众僧见断桥和尚颜色严厉,遂不敢多言。

   后来高峰禅师越参越迷茫,出恭后衣裤都不知收拾。出门为寺庙办事时,自己的的寮房也忘了关门上锁。许多僧人都想看他出丑,只有与他同来的慧显师感慨地说:“我自己不是参禅悟道的材料,若能帮助原妙师兄,为他出点力也好。”于是就为高峰禅师护法,朝夕看顾护持,高峰禅师方得茶饭活命,也未误事出险。

   听到这里,明本说:“看来这参禅也是性命攸关的事啊!”

   余放牛说:“怎么不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呀。世人贪生怕死,物欲之念又重,参禅只当好玩,以为容易,哪里到得了这般地步。祖师云:“参须真参,悟须实悟。”没有一番易筋洗髓,刀刀见血的苦日子,哪里算得上真参,又怎么会有实悟呢!”

   明本说:“我若参禅,也应这样去参。余伯父,后来高峰和尚的禅又参得如何

  没有出事吧

  ”

  余放牛望着明本专注的神情,笑着说:“高峰和尚是有大福德的人,怎么会出事;若出事,如今天下便没有高峰和尚了。”余放牛又继续讲叙高峰和尚的故事:

  又过了月余,雪岩祖钦和尚从潭州(今湖南长沙市)龙兴寺回到径山(今浙江余杭县西),为师父佛鉴和尚扫塔后,暂时住在净慈寺后的北涧塔。早上上堂时,断桥和尚对僧众说:“你们的好日子到了,我那雪岩师兄今在北涧塔小住数日,有缘者可自去参请。不过千万留意,我雪岩师兄孤硬高峻,可没有我这般啰唆,小心呀!”

   雪岩和尚十年来名振丛林,但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加之棒头硬朗,一般的禅僧根本不敢去参请。断桥和尚传谕之后,寺内有一僧摸摸自己的头说:“要好头,就这般过;要破头,参雪岩去。”偌大一个净慈寺,居然无人敢去参请。

   过了两天,高峰和尚去五观堂用斋,但斋时已过,饭头僧说:“你还知道来吃斋饭,你真若参禅,堂头大和尚说了,雪岩和尚现住寺内北涧塔,你何不去参请

  ”

   高峰禅师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斋饭也不用了,点了一炷檀香,捧在怀中,一步一拜地拜到北涧塔。塔门是敞开的,雪岩和尚端坐于蒲团之上,两眼低垂,视若无睹。高峰禅师上前礼拜说:“弟子原妙,前来礼拜和尚,万望和尚垂慈开示。”哪知问话之声未绝,雪岩和尚早跳了起来,操起身边的拄杖,劈头就向高峰禅师打来。高峰禅师猝不及防,早重重地挨了一记当头棒。尚未回过神来,就被雪岩和尚推了出去,随即塔门关闭。

   “老师怎么能这样对待学生,太不近情理了吧!”听到这里,明本又惊诧,又糊涂,不由地问道。

   讲到这里,余放牛也是一脸肃然,冷冷地说:“参禅的确无情无理,若要讲情理,就不必去参禅。祖师云:“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若是换了你,又当如何

  ”

   明本坚定地说:“若是我,舍了命也要参个水落石出。”

   余放牛叹许地说:“高峰和尚就是如此……”

   高峰禅师糊里糊涂地被打,又糊里糊涂被推出塔门,站在门外仍然是糊里糊涂。这时慧显师过来,扶着他说:“师兄,今天不早了,明天一早再来参吧。”

   第二天一早,高峰禅师又怀香来参,仍然是被一顿棒子打了出来。就这样,高峰禅师连续参请七八次,七八次全被棒子打出。寺里僧人看到如此情景,无不咋舌,说:“雪岩和尚怕要断子绝孙了,他这样的禅谁参得了。”而从前戏弄高峰禅师的僧人,此刻对高峰禅师也另眼相看,开始敬重他了。

   晚上,断桥和尚到北涧塔看望雪岩和尚,雪岩禅师说:“师兄寺里唯有原妙这头陀是头狮子,日后当声振天下。”

   断桥和尚说:“师兄的棒子可把全寺僧人杀疯了,唯这原妙,你可带走。”

  雪岩和尚说:“谢师兄美意,这真是不意之获,但不知那头陀明日还来否

  ”

  第二天,那位不怕打的,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高峰原妙禅师又来拜见。雪岩和尚这次没有下手,而是叫他在一旁坐下,问道:“你近来是如何参禅的

  ”高峰禅师说:“承堂头和尚指示,今参“生从何来,死从何去”。”

   雪岩和尚虎着脸说:“参禅哪得这么啰唆,什么“生从何来,死从何去”,在老僧这里一切总无。念你挨了几天棒子的份上,你就将这个“无”字话头参上一参。僧问赵州和尚:“狗子还有佛性也未

  ”赵州和尚曰:“无。”无无,你且无须再用其他心思了,只管参这无字。若不见效力,截取老僧头去。”

   从此,每天早上高峰禅师都去北涧塔参上一参,雪岩和尚原来只在此小住几天,为接引高峰禅师,竟住了一个多月。

   一天早上,高峰禅师去北涧塔参叩,刚一坐下,雪岩和尚忽然开口同道:“你身上这百余斤重的死尸,是谁把它驮来拖去的呢

  ”问话之声未绝,一顿棒子又打了过来,并把高峰禅师逐出塔门。

   这百余斤重的死尸,是谁把它驮来拖去的呢

  听到这里,明本大感稀奇,对余放牛说:“余伯父,如这一百多斤之外若另有主人,那么生死与这百余斤无关,百余斤之外的那个主人,与生死又有关无关呢

  ”

   见到明本如此聪慧,余放牛心中极为快慰,说:“你莫插话,这里无你插话的份,更无你分别思量的份,你只管听下去就是。”

   对雪岩和尚提出的这个问题,高峰禅师当时同今天的明本一样感到新鲜、稀奇。他知道,这次参请至少明确了方向,于是参叩更勤。可惜不久,雪岩和尚奉旨迁往处州(今浙江省丽水市)南明山佛日寺,此寺东晋以来便是禅侣清修之地,故须雪岩和尚这样的老禅师住持。而高峰禅师此时因公前往径山兴圣万寿寺,两下错过。

   径山是南宋敕建的五山十刹之首,殿宇极为宏丽,当时是佛智广闻禅师住持。高峰禅师因公事未了,暂不能回净慈寺,就留在径山参堂住了半月。一天,高峰禅师梦见在净慈寺禅堂内,断桥和尚问他:“僧问赵州和尚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这公案你如何领会

  ”高峰禅师猛地惊醒过来,疑情顿发,三天三夜目不交睫,心中只有这个“万法归一,一归何处”的念头。

  第四天,径山举办达摩祖师的法会,高峰禅师随着僧众到三塔阁诵经。坐在祖堂内,一部《金刚经》念了半个时辰,念得高峰禅师口干舌燥,不自觉地伸伸颈,扬扬头。猛地看见壁上挂着五祖山法演老和尚的画像,上面还有法演祖师自题的偈赞:“ 以相取相,都成幻妄。以真求真,转见不亲。见成公案,无事不办。百年三万六千日,翻覆原来是这汉!”

   “百年三万六千日,翻覆原来是这汉!”高峰禅师心中反覆咀嚼着这句偈语,忽然脑中一声响雷,惊得他几乎从座上跳了起来,雪岩和尚的“死尸”迷底终于被解开了。这一年,高峰禅师年仅二十四岁。

   明本越听越来劲,说:“余伯父,高峰和尚参禅参得好苦,好在终于见道开悟了。”余放牛说:“路还远着呢,这仅是破初参。后面还有透重关,砸牢关哩。”

   “后面还有路么

  ”明本惊喜地说,他原本是溯本求源,想透顶透底的人,知道后面还有好戏,就激动了起来。“听高僧大德的卓越行履及见道因缘,须澄心静意,切莫当作说书来听。”余放牛郑重说道。明本一听,立即肃然端坐恭听。

   后来高峰和尚回到净慈寺坐夏,坐夏完毕,立即到处州南明山去参叩雪岩和尚。刚一见面,雪岩和尚就问:“临安距此有千里之遥,这死尸是谁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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