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书法、丹青用心亦专,其行、楷、草、隶均擅,小篆尤为精湛。大师还总结前人书法经验,认为无论是王羲之之“意前说”、虞世南之“心悟说”,还是黄庭坚之“解息说”、董其昌之“八还说”,均说明了禅定对书法艺术的独特作用。大师写字是动中修禅,定中生慧,动静结合,着意凝神,因此笔力气势非凡,意境交融,自然洒脱。大师的书法是一种意境美,是一种法界力美,是定慧自如境界之体现。大师曾说:“心为书道之体,法为书道之用。王羲之云:“凡书贵乎沉静,令意在笔前,字居心后,未作之始,结思成矣。”“静”指下笔之前,心理情绪静定,即意在笔先。王羲之的“意前说”其实已进入佛学大自在之最高境界。”
大师书法刚劲挺拔,风姿俊逸,铁划银钩,苍劲练达,各地丛林皆以悬挂大师亲撰的楹联、匾额、屏幅、对联、诗词等为荣,其内容亦因景生情,因情抒怀。盖其学识广博,所阐哲理高深,加之书法的艺术魅力,因此各地名流、大德长老、同道师友均给予高度评价,直至今日,其作品仍为各地收藏家所钟爱。“文革”期间,大师被迫离开静安寺寄居于民宅,因住处与画家谢之光相近,二人常相切磋交流。某日去谢家拜访未遇,大师遂留便条一张。孰料谢竟将便条裱就装框挂于家中,并常观摩。大师闻后捧腹大笑。
大师曾应弟子赵逸华居士之请,题写“而今漫步从头越”屏条相赠。赵居士之母乃越剧演员,因“文革”而被迫离开舞台,情绪低落,自得到大师题字后,倍受鼓舞欢喜无量,后即重返越剧舞台。此墨宝现仍悬挂于赵宅客厅。
又曾书一联赠毅灵先生:“九万里风斯在下,八千年岁犹有余。”
大师曾书写“学习焦裕禄同志,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屏幅给多位弟子,鼓励大家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做好工作。他历年来赠送给诸弟子的扇面,多是他以各种字体书写的禅诗。大师送给梁惠慈的一幅书法是“一肘月轮观实相,八叶莲华显自心”,寥寥十四字,金胎两部之观法,真言宗的教理事相,悉具于此。弟子佘贵棣藏有两把扇面,乃是大师录书的白居易诗句,后捐赠给静安寺在“持松法师纪念堂”展出。
大师平时喜欢画梅花、荷花、月轮、竹子。他说,“画画比写字容易学,书画从表面上看都是有关线条的表现艺术,而骨子里表达的却是人生的修养和学识气质,但也不能以心声(意境)来概括,最高的境界乃禅的境界,古来很多高僧都是书法家,可谓禅书兼通。”大师又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此皆是华严海会中万德庄严,我等均海会中圣众。莲花与佛教,尤其是与密宗的关系很特殊。胎藏界之中台即称八叶莲花,又谓吾人心藏如未敷莲花,若修法观想开敷八叶,功用到一旦三密相应,胎藏中台九尊即能显现。”
因大师书法精湛,曾应《文汇报》记者请求,挥毫撰“中日胞波情谊源远流长”横幅大字,配记者撰文刊于该报。
大师得闲便临《三希堂法帖》,无时不在禅定书法艺术中徜徉。是年,于《三希堂法帖》之第八、九、十一、十二册分别题“东坡梅花诗二首”、“苏轼无锡道中赋水车”及“李太白诗古风五十九之一”等。又于另一册扉页题述“米芾事略”,并另录“龚定庵咏史诗书”一文,但未署年月。
构思《满月世界依正庄严颂》,并亲手绘制南方满月世界图。大师于《满月世界依正庄严颂·自序》中云:
《十六观经》说:“十方诸佛净妙国土从心想生。满月世界是松华一脉法身三观、五智、十种殊胜、十种大愿,以及十方诸佛本尊上师加持证明之所成就。金刚弟子所发誓愿,诚实不虚。十方诸佛是真实语者,本尊上师历代亲承授受不谬。”
1965年,乙巳,72岁
春,撰《重读根法日记有感》,根法系大师自名,大师平时有记日记的习惯。诗曰:
无量过去生中事,宿命通时悉现前。
为向本尊呈所见,点滴因缘记周全。
3月16日,大师随中国佛教代表团途经香港访问印度尼西亚,印尼总统苏加诺接见代表团一行。在泗水,受到了当地华侨华人的热烈欢迎。印度尼西亚政府警察总监请求大师收其为弟子,大师乃欣然为其说“三皈依法”,并举行佛教仪式。在印尼期间,代表团还与当地华侨一起做功课。
新中国建立后,大师多次访问尼泊尔、柬埔寨、缅甸、越南、日本、印度、印尼等国家,不仅促进了中外文化交流,也使世界各国进一步了解了新中国,增进了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友好睦邻关系,对佛教文化交流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其成就有目共睹,有口皆碑,博得了中外人士的崇高敬仰。
其时,弟子欧国藩将其父遗留下的一尊高一米的枣木细雕观世音立像送来鉴定,大师认为属珍贵文物,嘱其供奉于静安寺大雄宝殿中,曰:“古代文物来之不易,私人不易久存,以归属国家为宜。”大师始终关心古文物保护工作,现此尊枣木细雕观世音立像保存在静安寺文物楼内。
中秋节前一日上午,连续闷热的天气在一阵暴风骤雨的涤荡后,倍觉清凉,神清气爽。超晔适得半日休假,即前往静安寺拜谒,大师见超晔前来,特别嘱咐侍工老吴,去斋堂准备两份午斋。大师极少留弟子用斋,今日非常难得。老吴偏胖高个身材,自大师居圣仙慈寺开始,即负责照料大师的起居饮食。在度寰法师往龙华寺任职后,静安寺密坛诸事就交由老吴负责料理。午斋毕,大师即命老吴去密坛布置香花果品事宜,准备下午开坛作法。大师对超晔说:“今天要为你做金、胎两部大法灌顶。”下午,大师在庄严的密坛里,为超晔作大灌顶,并传授法本。事毕,超晔顶礼而归。
大师为超晔作大灌顶后,超晔自觉于密法教理尚未得明契,更勤于向大师请教求学,大师遂将《师奘全集》中的大量重要著作赐于超晔,并循循善诱、示教利喜。超晔在大师的教诲提携下,进步很快。惜在“文革”期间,大师赐给的著作及其他重要的文字资料,均无一免于难,特别珍贵的是大师的墨书手稿、尚未付梓印行的《四种曼陀罗标帜详解》一卷,全部散失殆尽。然超晔未因之而偃息,仍然紧随上师,得闲便请教求法。大师自是不舍悲愿,泻瓶以授。是否大师早已了知世法因缘,故早作灌顶仪式之安排,然后再次第调教弟子?回想起来,实是不可思议也。
8月31日(阴历八月初五),应慈老和尚圆寂于上海沉香阁,世寿九十三,僧腊六十八。按老人遗嘱要求,后事由门人持松、惠宗、妙文、妙贤诸师负责料理,一切从简。后由其随侍弟子真禅法师等,将应老灵龛护送至常熟虞山,起塔于冶开祖师灵塔之侧,其塔正面镌:“传讲三译 华严座主 南岳下第四十六世 天宁法脉 兴福分灯 应慈亲禅师之塔”。
七十三岁至七十九岁(1966-1972)1966年,丙午,73岁
春,撰《自感》:
经年钻网孔,不敢攀二乘,
诸佛亲传授,松华一脉承。
大师常告诫弟子:要生欢喜心,特别是要令众生生欢喜心。(禅宗)四祖道信说:“快乐无忧,故名为佛”;密教二祖金刚萨埵传法时也说过:“心之自性本成佛,无生无灭如虚空,悟法平等性真义,无求放下即是修”,都是说的这个意思呀。又曰:“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大家看,阿弥陀佛为众生修证,成就“极乐世界”,以九品莲花接引众生往生“极乐世界”这一西方净土。阿弥陀佛对众生的情有多深啊,我们远不及啊!
5月27日(阴历四月初八),释尊圣诞,静安寺举行春季密教法会三天,建坛祈国泰民安、世界和平、风调雨顺。此次法会特别兴盛,四众弟子及参观者摩肩接踵,连密坛栏外也站满了人。在法会中,大师为闻讯而来之信众授皈依,结缘灌顶。超晔隐隐预感到似有异常,人数太多,未及法会终了,便先行返回。
大师对后学至诚关心。因欧国藩研究印欧语系之渊源,非常需要了解一些梵文知识。大师知道后,赠与一套《印度文典》(日文版)。可惜的是,此书未及携回,“文革”即开始,至今憾甚。
6月6日,“文革”浩劫来临,大师在处事上虽从末有半点瑕疵,但此次动乱也未能免难。9月,通知接受审查。大师被污蔑为“反动佛学权威”、“特务”、“地主”,批其写“黑诗”、“黑文章”、“讲黑经”,甚至把国外信徒一再要求并经领导同意在国外举行的一些正常宗教活动,也被说成是“在外国放毒”。大师虽逢此难,依然内心自在,随缘顺受,然念及民众遭遇严厉的共业之灾,哀怜痛惜。
全国展开扫旧风潮,静安寺被捣毁,经书遭焚,大火三昼夜方止,僧众被迫离散。待大师受审查后归来方知,静安寺已面目全非:原有法物被毁,真言密坛被砸,曼荼罗巨像等不知所踪,文物散失迨尽。因寺将改设为工厂,已不允入住,大师只得借居于上海山海关路一简陋民宅栖身,经济上只给最低生活费。虽然遭受劫难,但大师毫无怨尤芥蒂,仍时刻在默观修持之中,无一时费闲。他还风趣地对弟子说:“以前整天埋在事务堆中忙不过来,现在可好,可以整日作观了。”
大师居所唯盈丈小室一间,上有隔层,房顶开设通风气窗,透过此气窗,可观星空月轮;逢露白风清,满月辉莹之时,时常踱外观月。自此起,大师自号“遯翁”,并将所居小室取名曰“蚊睫斋”。
时住持龙华寺的惠宗法师亦遭受冲击,但他们每逢星期日必至圣仙慈寺见面,后仅有少数弟子前往参谒相叙。
某日,大师向超晔开示曰:“行者于密教即身成佛之义理已深知,修法乃人类对生命运动的特殊处理办法,如月轮观、三密瑜伽法、呼吸法等,汝正熟练,但汝工作忙碌,体质虚弱,而许多事相观修量力而行,不可执着。汝悟性极高,当得解脱。”
大师即又开示曰:“佛说八万四千法门,应机任凭挑选。密教比显教多一事相,事相也有浅深不等之法门,深秘观行种种次第也须观机而授,此乃法缘与悟性的关系。而此事相之成就又具诸多方面,有人唯受一法已满足,持十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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