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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 虚云长老传奇 第十四章:广种福田▪P2

  ..续本文上一页视如无物,嘴里不肯吐出半个字。虚云上人拜后也不问多话,与老者相向对坐……第二天早上四更的时候,老者做饭,虚云上人即帮忙烧火,饭、菜熟了,老者也不招呼,自顾自大吃起来……虚云上人即自取钵盂盛饭……二人默默吃过早饭,老者荷锄,虚云上人负箕,同往未修好的路段搬石挖土铺沙……如此约十余日,二人照旧没说一句话,却配合得异常默契。

  太阳沉下去了;月亮升起来了。俩人收工回来,老者在茅屋打坐,虚云上人在屋外大石上打坐……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其时,老者见虚云上人闭目而坐,遂轻移双脚至上人背后,突然声如雷吼般喝骂道:“鬼!在此做什么?”

  虚云上人缓声应道:“看月。”

  老者问:“月在何处?”

  虚云上人道:“大好霞光。”

  老者道:“徒多鱼目真难辩,休认虹霞是彩霞。”

  虚云上人道:“光含万象无今古,不属阴阳绝障遮。”

  老者握着虚云上人的手,关切道:“夜深易凉,请回吧。”

  二人把茶欢然叙话,老者道:“老衲乃湖南湘潭人氏,名禅修。”

  虚云上人道:“后学乃湖南湘乡人氏,号虚云。”

  禅修道:“老衲痴长八十又三矣!”

  虚云上人道:“后学空活六十又五也!”

  禅修告之虚云上人,称自己朝山到西藏,由缅甸回国,路过此地,见此路崎岖,人马可怜,便独修此路,大约已有三十年矣,不曾遇一知已,今幸有缘,始一倾吐。

  虚云上人亦说自己出家之因缘,此行之目的……

  禅修道:“上人任重而道远,明日个尽管往前赶路是了,倘若上人要留下乃为老衲之罪过啊!”

  俩人一问一答,聊到东方鱼肚白,索性也不睡了,起身做早饭。饭后,二人相望,大笑数声而别。

  到达腾冲,住湖南会馆,行李还没放下,就有七、八个穿着孝服的人闯进来叩礼,道:“恭请和尚去家里念经。”

  虚云上人道:“我不是赶经忏的和尚。”

  孝子道:“是为你们和尚念经。”

  虚云上人道:“此地听说并无和尚。”

  湖南会馆馆长为之解释道:“大师要去念经,事甚巧合,今日来者,皆称,吴老太爷大善人今寿八十余矣,儿孙数十人,秀才更多。日前去世时,自言和尚,遗嘱以出家衣殓,不许哭泣,不许杀生,不许请巫师诵经,并谓将有高僧来为之超度,盘腿坐脱,数日面目如生,今日师来,得法缘也。”

  又有人道,吴老爷原藉福建泉州,曾在浙江做生意多年,后有缘与和尚认识,皈依昆明西山岩楼和尚,一心念佛,常持《金刚经》,工画兰草螃蟹,人争藏之……某年其早年回祖籍省亲,初到杭州,忽忆起前生为西湖玛瑙寺和尚,并说及寺中景况,他所住的寮房之陈设,及庭院中花草树木……大家只当他胡说八道,嬲之到寺,果然被他说中了八、九不离十,他还告诉大家,他的妻林氏前生为玛瑙寺旁木鱼铺一掌柜妇,曾供奉袈裟一领,以致结下了今生的缘份。“姻缘前五百年修”,要结为夫妻须修上五百年,只因二人前生种下的善根很多,故今生结为夫妻后福报也很大,不仅自己事业有成,而且子孙兴旺……

  虚云上人听后甚异,不再回绝,到其家中,迎跪者白茫茫一片……礼毕起身时,为首者一见上人便大叫“德清师”,这名号上人已弃之多年,至此处竟还有人如此叫他。定睛看时,原来是吴则平!

  分别多年,如今二人在此重逢,可见这缘分乃是个神奇之物,更奇的是,这吴南河老大人不偏不倚死在上人途经此处之时。却说虚云上人在吴家专心诵经,放施食七日,阖邑官绅士庶咸来随喜,随之皈依者一千多人,大家一齐拜倒在地,挽留虚云上人在腾冲讲经,虚云上人道:“我为修鸡足山来此募化,不能住也。”大家惋惜,于是踊跃捐款。虚云上人携款回山,建造庙宇,立定规约,坐香讲经,重振律仪,传授戒法……

  如此,山中诸寺香火冷清,悟化等人自觉不妙,亦渐效仿:着僧装,吃素菜,做早、晚功课且允许挂单……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春,石钟寺宝林老和尚亲自来请虚云上人赴石钟寺传大戒,求戒者八百余人。传戒毕,虚云上人回钵盂庵,有云南李提督在庵里等候多时。这一次,李提督在虚云上人面比先前表现得更为谦恭。谈话中,他反复说到岑春煊,称其是当今朝中最灸手可热的重臣。

  原来自从那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他因护送慈禧、光绪出逃有功,就受到慈禧的重用,先授陕西巡抚,后调任山西巡抚。光绪二十八年,调任广东,未及上任,因四川总督奎俊镇压义和团不力而去职,岑春煊遂赴川署理总督。在任期间,他严肃吏制,建立警察制度。岑春煊这人嫉恶如仇,在代理四川总督时,一次弹劾三百余名地方官员。一个四川便有数百名官员去职!岑春煊后任两广总督,更是雷厉风行,将一千四百余名去职,让他们乖乖地回家种田。一时间弄得大小官员皆谈“岑”色变。有好事者给他送了一个绰号“官屠”,与“士屠“张之洞”、“人屠”袁世凯并称“清末三屠”。

  上人对李提督的话题毫无兴趣,出于礼节也不便言明。李提督似乎也看出来了,很快转入正题道:“近日岑大人到云南来了,他很想见上人,不知上人……”

  虚云上人此刻总算明白了李提督的来意,遂道:“岑大人远道而来,老衲本该去看望,只是如今的岑大人正如你所言,已然是今非昔比,事务繁多,老衲就不去打搅了。”

  李提督一听大为不悦,说道:“岑大人确实很忙,才令下官看望上人。”

  虚云上人道:“老衲与岑大人也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老衲就不见外了,我有一言李大人代为转达。”

  李提督意识到上人要说的话不会是好言,遂道:“岑大人乃是下官上司,上人有话还是……”

  虚云上人二话没话就提笔写了几个字递上。李提督一看脸色大变,当即告辞。

  稍许戒尘入内问上人道:“师父刚才和李提督说了些什么?”

  上人道:“老衲猜到了,他在骂我吧?”

  戒尘道:“是。”

  上人说起刚才与李提督的谈话,对岑春煊的得意忘形深表忧患,随后叹道:“良药苦囗,不知岑大人听得进否。”

  戒尘问到:“师父给岑大人送了哪句话?”

  “做官之道在于夹着尾巴做人。”

  “你这是下猛药啊,人家正红极一时,当然会听不进去。”

  上人道:“岑春煊曾与老衲结缘,这算是给他的回报,他能否接受,就看他的福报了——不说他罢,戒尘,你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在修行上应有长进才是。”

  戒尘道:“是……请师父开示……”

  上人道:“自明日起就照老衲所授闭关苦修,只要下了苦功,必有所获。”

  戒尘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我一闭关,谁来照料师父?”

  上人道:“我的事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

  “师父欲何往?”

  “老衲在出家之始就曾立下宏愿,将来开悟了就要度更多的人脱离苦海。从明日始,老衲就外出播道,你就在家好好闭关吧。”

  却说戒尘在钵盂庵闭关后,虚云上人即行走南洋,由南甸循千崖蛮,越野人山。上人此番播道之行极不顺利,在翻野人山时所中瘴毒,在新街瓦城发作,病倒在路边棚厂,昼夜发烧。他支撑着勉强扶病走进柳洞观单寺。

  寺内有一僧人,虚云上人向他行礼,他只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看,并不吱声,虚云上人也不言语,在殿下趺坐。向晚,他鸣馨上晚殿,虚云上人挣扎着起身敲铃鼓,晚课做完三拜时他竟连喊三声“杀!杀!杀!”第二日早课毕依然如此,虚云上人不解。每日早、中餐、晚餐,牛奶、杂食中还拌有葱、蒜,虚云上人心道:“葱、蒜为荤,乃出家人禁吃之物,他怎的破戒?”——虚云上人不吃,只喝水充饥,过二日,杂食中未下葱、蒜,虚云上人才端碗吃饭,饭后,他请虚云上人吃茶,虚云上人问:“敢问和尚上下?”

  他道:““上下”不敢,法名定如。”

  虚云上人道:“拜佛当弃杀性方起恭敬心,你口中为何念念不忘“杀!杀!杀!””

  定如道:“我这是杀鬼子。”

  虚云上人道:“鬼子何在?”

  定如道:“我祖藉宝庆,父在滇任武官死。十年前,我由香港到星州,船中备受洋人虐待,他们剥我衣服百般戏弄,要我为他们端屎端尿……此恨刻骨铭心却报仇无门,只好出家……每次早、晚功课毕待到三拜时杀性总是憋不住冒起,嘴里就要喊出“杀!杀!杀!”否则就难受。”

  虚云上人道:“出家人忍辱为先,“一切唯心造”,心静则身静矣!”

  定如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受辱至今,恬不知耻,虽生犹死耳!”

  虚云上人开示道:“眼无一物,心无一物。”

  定如道:“一腔男儿血,一颗男儿头,何处可洒,何处可抛?”

  虚云上人道:“你尘缘未了,未了自有未了时。”

  定如道:“如有时机,死而无憾。”说着不能抑止内心的平静站身长吟——“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虚云上人道:“出家人当抱济苍生之怀,如把一已之仇溶进报国之恩,仍不偏佛陀之教诲。”

  隔几日,虚云上人病稍愈,要走,定如送他到车站,帮他买车票,又发电报到仰光,嘱高万邦居士接车。

  到仰光, 高居士全家及龙华寺监院性源等到站迎接。虚云上人要随监院性源去龙华寺,高居士怎么说也不肯,道:“妙老和尚常念师苦行,几十年未知消息,今师来,不亦乐乎?如不给我一个脸面亲近法师,乃为终生之悔。”

  监院性源道:“高居士也是龙华寺护法居士,他如此盛情,上人还是客随主便的好。”

  住在高家,一家老小,极为殷勤,连日陪虚云上人游大金塔、仰光各名胜之处,虚云上人要赶路,不敢外留,高居士全家送虚云上人上船,并电告槟榔屿极乐寺接船。船到埠,因船中有患瘟病死者,悬旗“打限”——要求船上人等在远处山上接受检验。山上已聚一千余人,无有遮盖,任凭众人日晒夜淋。每日官府发一碗小米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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