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生我法二执,但有时间断,审而非恒。第八识体虽然永恒相续,所谓“无始无终”,但不能分别审观外界的事物,恒而非审。唯有此第七末那识,不独永恒在生死洪流中相续不断,而且念念不忘以第八识的见分为所缘境,而建立私我的范畴,由于私我的观念,便有感觉与知觉的第六意识产生。可以说:末那识无异是前六识幕后活动的潜势力,由此潜势力而产生第六意识;第七识既是第六意识所依根,故含有思量和依止二义。
四第八阿赖耶识:阿赖耶识,梵文原为(alaya)译为藏,《唯识述记》言:“阿赖耶者,此翻为藏。”藏有三义,一能藏,二所藏,三执藏。
能藏:是指此识的特殊功能而言,此识不独具有含藏一切善恶染净诸法种子的功能,更有保持一切种子而使含藏在它自体中的种子不失不坏的作用,因此一切种子为所藏,阿赖耶识则为能藏。
所藏:是对被藏的一切杂染诸法而说。因为阿赖耶识,能为诸法种子的所依止的储藏室,由此储藏室内的种子所发展出来的诸法现象为能藏,而此为诸法现象的种子所储藏处的阿赖耶识则为所藏。
执藏:又名我爱执藏,是从第七识与第八识的关系方面立名。因为第七末那识以第八识的见分为所缘境,而在恒审思量中不自觉的诞生我爱的固执,执此识之见分为自我,故此识的见分,便成为第七末那识所爱执之处所,因名我爱执藏。如下表:
因为阿赖耶识既能含藏宇宙诸法的种子,作为开创宇宙的总机关(能藏),又能为一切染净善恶诸法的集中营,以及现行熏习的总汇(所藏),另一方面,更能作为第七末那识执爱的对象,成为自我的源泉(我爱执藏);所以唯识家视此识为宇宙万有的始创原料,亦为组织社会人生和发展一切差别现象的最高机构。在现实世界里,内而人之生命与器官的感觉,外而宇宙万有及自然界之生长,无一不是从此识内在潜能所变现,而由此识内在潜能所变现的诸法,是虚假不实,短暂无常的,更不能离开人之识心而独立。因此唯识家说:“唯识所现”,又说:“万法唯心”。唯识所现,是据从体起用言,由上而下,从至简至高之原理,而演绎宇宙人生林林总总的差别现象。万法唯识,是就摄用归体论,由下而上,从至繁至低之事物,以求其背后所依据之原理;再由各种事物之原理,渐次概括其要,而达于最高之原理。前者由简单而趋于复杂,由善美而趋于恶化,是属于下降的;后者由复杂而归于简单,由恶化而趋于至善,是上升的,但无论是上升或下降,俱不离识。下降是唯识,上升亦是唯识,唯识哲学就是根据此理而诞生的。
二、唯识教育哲学的含义
教育与哲学,无论是在历史上、理论上,或事实上,都具有密切的关系。教育如果没有哲学为依据,则其本身将永不能获得完全清楚之解释,而解决教育上的根本问题;反之,哲学如无教育的实施与考验,亦无法实现其理想与使命,更无从评判其价值。所以杜威博士说:“哲学是教育的普通原理;教育是哲学的实验室。”又说:“教育使哲学不落于空洞,而使其切乎实际生活;哲学使教育不流于机械,而使其活泼有生气。”不错,教育的实施,必须以哲学的理论为基础;而哲学的价值,又须以教育实施的结果来考核。
只要打开一部西洋教育史看看,便知道哲学思潮的变迁,往往影响到当代的教育理论和实施;而教育之目的、教材、教法,以及一切根本问题,又须赖人生哲学和社会哲学来决定。正因为教育有赖于哲学,哲学亦有赖于教育,所以历史上的大哲学家,亦同时是大教育家;亦只有真正的哲学家,才能推行真正的教育。例如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谁都知道他们是希腊古代的大哲学家,但他们同时也是大教育家,其教育理论,仍然为现代教育家采用。
又如罗马时代的寿舍(Icero)舍纳卡(Seneca)勃罗他克(Plutarch)等人,都是当时的大哲学家,但他们都是或曾从事教育,或于著作中论及教育,或有教育专著的教育家。还有,中世纪的圣.汤姆士.爱格诺斯,近代的笛卡儿、洛克、莱伯尼兹、卢梭.斐萨特,直到现代的杜威,他们都是著名的哲学家而兼教育家,不独在文学上和哲学上有莫大的成就,而且对于教育上亦有巨大的贡献。再说印度圣哲释迦牟尼佛,他是一位宗教家兼哲学家,但却以教育为他终生的事业,由此可知哲学与教育关系之密切了。
至于最初把教育与哲学二词,堆砌成一名词的,大概是十九世纪末叶的德国哲学家卢圣克让兹(Rosenkranz)。卢氏所著的《教育学的体系》(DIE PADAGOGIK ALS SYSTEM),经过美国毕克(Brackett)的翻译,其译名教育哲学(The Philosophy of Education),这就是教育哲学一词的起源。但该书的原名和内容,仍是“教育学的体系”。后来美国的汉尼(H.H.Horne)在一九零四年发表的教育哲学(Philosophy of Education)一文,其内容分述教育的生物的、生理的、社会的、心理的,和哲学的五方面的基础,但其性质仍是教育的体系。及一九一二年马克.沃纳(Mac Vannel)的(Outline of aurse The Philosophy of Education),才是首先从哲学的知识论和社会观等来讨论教育问题的一部著作。后来杜威(TOHN DEWEY)在他的钜著《民主与教育:教育哲学导论》(Qemcracyand Education),副准题是(Qn Introduction to the Philosophy)中,用实用主义的哲学来对于教育目的、教材、方法、教育价值的应用,而构成一种教育哲学的体系。接着克伯屈(Kilpatrick)、德贸夫(Jr de Hovre)等人,亦先后发表有关于教育哲学的著作。所以,教育哲学一词,是一种新兴的学问,它的内容如何,至今还没有一确定而统一的说法。
例如:德国的泡耳生(Paulsen),克里克(Krieck),美国的柏格莱Bagley),认为教育哲学,是综合教育科学的知识而成一整个的系统学问。而德国的梅瑟耳(Messer),美国的波德(Bode),则认定教育哲学为根据价值论来批判教育价值的学问。但我们知道教育哲学的发生,是由于教育的需要;因为教育上实际的需要,才把哲学的研究,由自然转到教育的基本问题来。其目的是在于探究教育所根据的哲学的根本原则,并批评此等根本原则在教育的理论和实施上,所发生的影向与效能。因此,与其说教育哲学是一种综合教育科学的知识而成一整个的系统学问,或为根据价值论来批判教育价值的学问,母宁说教育哲学是从哲学观点论教育,更从教育的观点论哲学。而以哲学上的最高原理,作为教育学所根据的基本原则;再以教育实施上的效能,来批评哲学价值的一种有系统的学问。
唯识的教育哲学就是这样,一方面以唯识哲学之最高原理--阿赖耶识,作为教育学之依据,以解决教育的根本问题;另一方面则以唯识教育实施的影响和效能,来评论唯识哲学的价值。所以,唯识教育哲学的定义,就是承认识心问题为教育根本问题,而以识心为教育理论之依据,和教育实施的原则的一种精确而有系统的学问。
但唯识家承认识心的原理为教育之基本问题,而且以识心为教育学之依据和咨询,并不像经典主义的赫秦斯(President Hutchins),和理想主义的汉尼(Harne)一样,以玄学为教育哲学的依据那么虚渺而不着实际,也不像实验主义的杜威,以及孔茨(Counts)、克齐尔斯(Childs)、基伯屈(Kilpatrick)等人之以人生哲学为教育哲学的依据,那么着重实际而忽视经验世界以外的先天范畴。相反的,是在经验世界内,找出一个总括万象而永恒不灭的本体--阿赖耶识,作为教育基本问题的指导原理,使每一个受教育者,都获得深入事物底蕴之真际知识,而能够体会宇宙间事物之层次和价值,以达到一个崇高的可望而又可即的教育理想。因为唯识家认为无论是以玄学或以人生哲学为教育哲学之依据,都同样地有其缺点。如以主张玄学为依据者,以为教育哲学所涉及的境界,目的,价值等问题,应是超越时空,放诸四海而皆准,历万劫而恒存的,所以必须以经常不变的、永恒的玄学精神与内容为依据始能有济。这固有其部分理由,但玄学毕竟是容易致人于世外缥缈中,使人高踞于象牙塔上不着人间烟味;虽可满足哲学家之思想,但实际则无补于教育之适应功能。而主张人生哲学为教育哲学依据者,以为哲学之资料,不外人类生活问题,但人之生活是动的,哲学既是解答人生疑难,指示人生行径,自难呆着不动,墨守成规,而应在世界前面,洞照人生和谐社会的;教育哲学的作用,亦在本着社会现状,渗透社会人生理想,以求出一个规范青年身心道德的境界,使一切努力有所为而发。此说较诸玄学之虚玄,虽具体得多,但我们知道,社会理想只是一种需要,而此需要之供给,不限于社会经验本身,可能是社会经验范畴以外的,或属于先天范畴,或属于观念范畴。所以很多哲学家,仍承认心灵问题为教育的根本问题之一。
亚里士多德曾说:关于心灵的知识,似对于一切真理均有益处。卢圣克让兹(Rosenkranz),在他的《教育学的体系》里亦说:“教育的性质为心的性所决定。”可见心灵问题之于教育哲学,仍为一般学者所重视,尤其是佛教的唯识学者,他们认为识心为一切学问之渊源,它不独影响到哲学的本身,同时影响及教育理论,如丢开此识心不谈,则无法解释教育目的与价值等根本问题。所以,识心不但与教育哲学有密切的关系,且为教育哲学之依据。唯识哲学之观点,即是依据此不离现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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