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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的佛教 第五章 禅教合一论▪P5

  ..续本文上一页、破相、法性。”(72)即相宗、空宗和性宗。宗密以性宗为基点,辨析性、空之别,性、相之别。他的这种思想,很少为人重视,但他以对佛教的精深研究,区别不同佛教流派的特点,对于我们现在理解佛教原理,至少有着教科书式的意义。

  1.性宗和空宗之别。

  宗密特别讨论了空宗和性宗的十大差别(73),也可以说是三论宗和华严宗之间的差异,一般意义上也包括三论宗和天台宗的差别在内,但宗密在此多次提到知的问题,基本上又把天台宗排斥在外,而重在分析三论和华严之间的区别。也可以体会出荷泽宗和牛头宗,甚至荷泽宗和洪州宗的某些差别,宗密在此实际上也讨论禅法的差别。

  第一,法义真俗异。

  这也是用《起信论》中的法义关系论来分析。空宗因为没有显示真灵之性,所以只是以一切差别之相为法,法就成为俗谛,而以能照察一切事法无为无相、无生无灭、无增无减等等的本质为义,义就成为真谛;性宗则相反,以真性为法,事物或空或有的各种差别之相为义,法是真谛而义是俗谛,法是知自性,义是知生灭,法是知真谛,义是知俗谛,法是知一乘,义是知诸乘。

  第二,心性二名异。

  空宗以诸法的本源为性;性宗以诸法本源为心。性宗之所以如此,宗密推论,大概是由于性宗讲的诸法本性,不但有空寂的性质,还有知的性质,为了区别于空宗的无知之性,而称其为心。也就是说,以心论本源,比以性论本源,内容要更丰富。

  第三,性字二体异。空宗以诸法无性为性,以空寂为性;性宗以灵明常住不空之体为性,以知为性。

  第四,真智真知异。

  空宗以分别为知,无分别为智,智深知浅,实际上是贱知贵智;性宗以能够证得圣理的妙慧为智,以包含了神圣之理和能够证得圣理的智慧,并且通于凡夫和圣人的灵性为知,知通智局,知通于凡圣,智只在圣理中有。

  第五,有我无我异。

  空宗讲诸法无我,以有我为妄说,无我为真理;性宗以无我为妄说,有我为真理。性宗所存之我,就是真性。

  第六,遮诠表诠异。

  在思想的表达方式上,有遮、诠之别。遮诠是否定性的、迂回式的、间接的表达,表诠是肯定性的、正面的、直接的表达。空宗用遮诠,性宗用表诠。当时佛教界的状况,“皆谓遮言为深,表言为浅,故重非心非佛,无为无相,乃至一切不可得之言。良由但以遮非之词为妙,不欲亲自证认法体,故如此也”(74)。这里所批评的,实际上已是禅宗界的弊病,特别是洪州一宗,强调禅的不可说,第一义不可说,而注重离四句,绝百非,以此为深妙,丛林中奇特语大行。这对于文人特别有吸引力,居士禅中文人较多,而文人更喜欢这种语言表述,而对亲证悟入自性这一点,却并不看重。这正是切中时弊之言,但宗密所批评的现象并没有消失,反而在唐代之后大为流行。

  第七,认名认体异。

  名体之别,实际上是现象和本质之别。一切事物,都有其名称,也有其体性。宗密说,心是名,知是体。空宗(以及相宗)只说名,而不说体,这是因为对初学之机的缘故。性宗则直认本体,一言直示,直指人心。这是对久学和上根众生而指示的。宗密在此表明了这样的看法,洪州以贪瞋慈忍为心,只认心之名,是浅说,而荷泽以知为心体,是深说。这种结论是不能令洪州接受的。宗密并不反对心之名,而主张首先认其体,然后于种种名,都通达无碍,“认得体已,方于体上照察义用,故无不通矣”(75)。在未认体的情形下,而只认名,容易引起禅病。

  第八,二谛三谛异。

  在真理观上,空宗讲二重真理,而有真俗二谛说;性宗在二谛之外,还讲中道谛,是三谛:以缘起的诸法为俗谛,诸法之空性为真谛,真心非空非色,能空能色,而为中道第一义谛。宗密讲的中道,是以真性的存在为基础的,与中观行派讲的中道有别。这一点,宗密突出了天台宗和三论宗的区别,因为天台明确以三谛立论,依三谛而修三止三观。

  第九,三性空有异。

  三性,即遍计所执性、依他起性和圆成实性。宗密认为,空宗讲三性,都是无。讲有,就从遍计、依他二性说,二性是无;讲空,从圆成实性说,此性也是无。性宗则三性都有空有之义:遍计所执性,是情有理无;依他起性,是相有性无;圆成实性,是情无理有。

  第十,佛德空有异。

  空宗从一切皆空的原则出发,否定佛德,否认菩提;性宗则明确讲一切诸佛的性德,常乐我净,十向、十智,种种相好,都是言其德。

  2.性宗和相宗之别。

  性宗和相宗也有十大差别。宗密在《都序》中没有讨论,但在《大疏》中早就分析过了:一乘三乘别、一性五性别、唯心真妄别、真如随缘凝然别、三性空有即离别、生佛不增不减别、二谛空有即离别、四相一时前后别、能所断证即离别、佛身有为无为别(76)。

  第一,一乘三乘别。

  三乘为声闻、缘觉和菩萨乘,一乘指一佛乘。法相宗以一乘为权而三乘为实;法性宗则以三乘为权而一乘为实。宗密特别引用了《法华经》的开权显实、会三归一的观点说明性宗的一乘实教说。

  第二,一性五性别。

  五性,是法相宗对众生先天具有的五种本性的区分,宗密引用《入楞伽经》中的观点,而有声闻乘性、辟支佛乘性、如来乘性、不定乘性和无性(7)。特别是无性之人不能证得菩提。性宗只有一乘,即佛乘,一切众生都有佛性。

  第三,唯心真妄别(78)。

  相宗的观点:万法唯识,八识都是生灭之法,都是业惑所生,一期报尽,都将坏灭。这种生灭之识,成为众生的生死涅槃之因。性宗的观点:八识都和如来藏相通,是如来藏随缘成立,不生不灭与生灭法结合,而有阿赖耶识。不生不灭的是如来藏,是真;有生有灭的是业惑所生的识,是妄。

  第四,真如随缘凝然别。

  相宗的观点:真是真实不虚,如是如常不变。因此,真如凝然不变,不赞成真如随缘,因为随缘表示变动,是无常。性宗的观点:真如有两义,一是不变,二是随缘。由于真如的体性不变,而能随缘成就一切法;虽然随缘成法,又不失自身的不变本性。

  第五,三性空有即离别。

  相宗讲三性,三性的空有特征是分离的,而性宗三性空有相即不离。相宗认为:遍计所执是空,比如夜间见绳,以为是蛇,这个空,指蛇空,而不是绳空。依他和圆成二性,不空。空和不空,截然不同,不能相即。性宗讲三性有无,依他起性也是空,但此空和圆成实之有相即,因为诸法依他,自无本性,无性就是空,空也就是圆成实性,此性是有,所以说,“依他无性,即是圆成”(79)。

  第六,生佛不增不减别。

  在众生和佛的关系上,两者都讲众生界和佛界不增不减。相宗的观点是:因为五性中有三分半的众生不能成佛,从这个意义上说不增不减,佛界不增,众生界不减,如果说一切众生都有佛性,都成佛的话,那么众生界要减少,佛界要增加;性宗的观点是:众生和佛平等,即使一切众生都成佛,众生界不减,佛界不增,因为众生和佛,都依法性为本,不出法性。

  第七,二谛空有即离别。

  同空有相分一样,相宗讲真俗二谛相分。宗密在此的分析,和澄观不同,澄观从三性析二谛,宗密则分析相宗是四重二谛。有四种胜义谛:世间胜义,即蕴、处、界等;道理胜义,指四谛说;证得胜义,指二空真如;胜义胜义,指一真法界。又有四种世俗谛:世间世义,指草木、树林等;道理世俗,指蕴、处、界等;证得世俗,指预流等;安立世俗,指安立真如。两者相合,有四重二谛:世间二谛,草木树林为俗谛,蕴、处、界等为真谛;事理二谛,蕴、处、界等为俗谛,四谛为真谛;四谛胜义二谛,四谛为俗谛,安立真如为真谛;安立非安立二谛,安立真如为俗谛,非安立真如为真谛。这四重中,第一重是俗谛,第四重是真谛,中间两重,对前为真,对后为俗。真俗二谛,一一差别,各不相同。而性宗对于真俗二谛,则是讲二谛相即的。

  第八,四相一时前后别。

  四时是指事法的生住异灭。相宗的看法:生是本无今有,在产生之前没有存在过,住表示暂时的存在,也表示前后分别,异表示暂时之有,并走向无,灭就表示往后就没有了;性宗的观点:四相同时,并无前后之别,灭与生等其余三时即而不离。

  第九,能所断证即离别。

  智,根本智和所得智,有两种功能:一是断惑,二是证理。相宗中,断惑和照理分开的;性宗中,两者二而不二。

  第十,佛身有为无为别。

  相宗的观点:佛果报身是有为;性宗的观点:有为无为,非一非异,佛身是无为。

  3.三宗之和同。

  此三宗,宗密认为,本质是会通为一的,“各执所据,则互相乖反,若得意会释,亦不相违,谓就机则三,约法则一”(80)。用法义原理来看,就法,则一法无别,就义,则三义全殊(81)。既然本质上是一法,佛教史上为什么会有宗派之争呢?宗密认为:印度佛教史上的这种纷争,并不表示相异,恰恰是相成。问题倒是在中国佛教中,不识此中奥妙,互相排斥,相见如仇雠,这怎么能使教门统一起来?由此自然可以推论下去:教门不统一,又如何会通禅宗?禅教不会通,佛教又如何会通儒道?三教不会通,又如何发展中国佛教?

  印度佛教中,龙树和提婆所属的大乘空宗广说破相思想,强调一切皆空,破除对有的执着,显示真空的原理。后来大乘有宗的无著、世亲等人,又讲唯识教,依据唯识,广泛分析名相,而说法相,又区别性相之异,破龙树、提婆所执之空,显示妙有之义。宗密认为,这两宗,一讲真空,一说妙有,但真空和妙有,并不相违,“真空者,是不违有之空……妙有者,是不违空之有”(82)。虽然各说一宗,而内在的意义是互相融通的。

  宗密又假设这样的问题:既然此两家似异实同,为什么后来清辨和护法又要互相破斥呢?清辨是中观学派在提婆之后的第一个重要的论师,强调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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