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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以来日本学界中国禅宗研究热点述评▪P3

  ..续本文上一页是,永明延寿作为唐宋禅宗的过渡人物,引起日本学者的注意,他“以心为宗,和会诸宗”的禅宗观以及戒律观方面成为研究的重点。

  岩村康夫对杨岐方会进行研究,指出杨岐方会的思想及禅风。杨岐方会认为禅宗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是觉者的梦中说梦,如“拍禅床一下”、“喝一喝”,现成“心是佛”,证得见闻觉知的真相;同时,杨岐方会继续应用临济义玄传来的“一喝”和汾阳善昭家传古则公案,并且加以“栗棘蓬”和“金刚圈”的创意,从而形成独自的家风,体现了本来性与现实性的矛盾。

  新井胜龙对曹洞宗的五位思想,分别从整体与句释对《洞山五位颂》进行解释。同时,因为石井修道《道元禅成立史的研究》、《宋代禅宗史研究》从资料与思想两方面,否定偏正五位与兼带思想不是洞山良价的思想,也不是曹山本寂本寂所创唱,是云居道膺所确立的。新井胜龙分别从文献与思想方面进行检讨,对否定说的意见加以说明及疏理,最后给予反驳,认为兼带思想是洞山的真意,不过曹山从表面说、云居从本质说五位。

  在禅宗思想研究领域,日本学术界的“批判佛教”思潮引起了全世界佛学界的震动,其代表人物便是松本史朗、挎谷宪昭,他们发表、出版了一系列论文与著作。不但,造成日本佛教界和学术界的震撼,也同时引起北美的佛学界,甚至大陆、台湾学者的兴趣和响应。他们提出“本觉思想”不是(真正的)佛教,“如来藏思想”不是(真正的)佛教等充满争议性的主张,甚至于将这些属于汉语系佛教特征的佛教思想称之为“伪佛教”。因为这种“本土化”了的佛教是根植于一种与印度佛教的缘起观念完全不同的,以根源实在论为基本范式的基础主义或场所哲学观念上的。

  松本史朗在《缘起与空——如来藏思想的批判》第一篇文章就是冠以《如来藏思想不是佛教》中,他提出三点:1、“如来藏”思想是“基体”的一种形式;2、“基体”是释迦牟尼佛的批判对象,正确的佛教教义“缘起”不承认“基体”;3、当代日本佛教惟有拒斥“如来藏”思想的有效性才能称之为真正的佛教。

  在第二篇论文《论缘起》中,松本史朗批评了现代日本许多著名佛教学者,如宇井伯寿、和迁哲朗、平川彰、玉成康四郎、藤田宏达、津田真一的著作。他指出,缘起是一个没有根本基体的超法界的序列,是一个性质的而不是事物(诸法)的序列。在这个时间性的序列之外或之下,不存在任何实在(界)。本觉概念设置一个万法由以产生或在其中同时相互关连的“前时间”或时间之外的状态,这就是“基体”。

  在第五篇论文《解脱与涅架:一些非佛教的观念》一文中,他认为解脱和涅槃这两个观念预设了一个需要解脱的“自我”,因而都是某种基体。他反对这种流行解释,并且在周密文献学研究的支持下,得出四个结论:1.“涅架”的原义不是“寂灭”而是“去蔽”。2.“涅架”的基本观念乃是“自我从非我中解脱”,因而得与“解脱”观念联系起来作为佛教的目的。所以,“涅架”和“解脱”都是以自我观念为基础的。3.自我常常被比拟为(光),或说它产生光。如果拨开或除去遮蔽此光之物,那么光便会朗现出来照亮黑暗。因此,“光的寂灭”不可能是自我的解脱或“涅槃”。4.“自我从非我中解脱”即“精神”从“肉体”中解脱,而彻底的解脱惟有彻底逃离身体方才可能,这就是何以这种解脱会成为一种“死亡哲学”。

  在第六篇论文《{般若经)与如来藏思想》,松本提出,早期般若经典宣说性空,但渐渐混入了各种如来藏倾向,这种情况在《现观庄严论》的编撰中达到极致,该论是含有各种如来藏观念的《二万五千颂般若经》的一部颇有影响的注疏。最后一篇《论空》指出,性空必须从缘起的立场来理解,而不是相反。否则,便存在着将性空误解为某种基体的危险。

  最后一篇《论空》一文从缘起的角度讨论性空,他认为,龙树《中观论》的主题不是性空而是缘起,而性空必须从缘起的立场来理解,而不是相反,否则便会将性空理解为某种“基体”。

  1993年,松本史朗出版了另一部论文集《禅思想的批判研究》,继续展开他的批判。第一篇论文《禅思想的意义》,通过对摩诃衍与神会的教理分析,他指出从“思考的否定”来说,“禅思想””便是非佛教的。第二篇论文《论{金刚经解义)》,如前面所介绍的。第三篇论文《临济的基本思想》,他对《临济录》中说:“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从汝等诸人面门出人”进行分析,指出“赤肉团”是“心脏”,而“无位真人”是本质(~tman),“赤肉团”是“五位真人”存在的场所,所以称为“心地法”或“心法”,这是与佛教无我说矛盾的。

  挎谷宪昭是前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职员和驹泽大学短期大学现任教授,是一位著名的唯识学专家。他是一位多产作家、学者和社会批评家,关于“批判佛教”他出版了《本觉思想批判》(1989)和《批判佛教》(1990)两部论文集。挎谷认为本觉思想主张一切法根基于一个单一的“体”或“真如”的“本觉”,而这个根源性、单一性的本觉思想具有权威性的意识型态,不承认文字、概念、信仰和知性的有效性。

  挎谷批评本觉思想是:(一)肯定超越时间性的“本觉”(场所,或基体),(二)肯定自我的权威主义,(三)否定“知性”而强调超越言诠的体验主义。相对于以上对本觉思想的批判,挎谷所采取的“批判佛教”的立场是:(一)主张“时间”性而非空间性的缘起,亦即是因果说。(二)强调无我思想为基础的利他实践。(三)肯定“语言”、“知性”、和“信仰”的重要性。

  再者,挎谷认为本觉思想深受老庄思想的影响,他很惊喜地发现天台智颉对老庄的批判,与他批判本觉思想的内容不谋而合。智顗批评老庄(一)否定因果,(二)欠缺利他,(三)绝言,可见本觉思想正是佛教在中国本土化过程中与老庄思想融会的结果。“批判佛教””对禅的批判,主要集中对“本觉思想”的批判,正是挎谷所强调的三点。因此,日本学界近十年来对中国禅宗思想的研究,既有对传统禅宗思想的疏理,尤其对北宗禅、杨岐禅、曹洞禅等思想的研究;又有依西方学术的批判精神,兴起对传统禅学的“批判”,尤其后者更值得我们去关注、回应。

  五、结语

  我们通过禅宗文献、禅宗史、禅宗思想三个方面,总结了近十年来日本学术界对中国禅宗的研究状况,希望能够为中国学人了解日本的研究热点,提供抛砖引玉的作用。

  日本学术界不仅努力去发现本国所收藏的有关文献,而且很注意中国、朝鲜等国的收藏情况;同时,利用版本学、文献学、语言学的方法进行整理、校注、研究,从而对文献进行了深入的考察。

  近十年来日本学界对中国禅宗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宋元时代,尤其是沩仰宗、曹洞宗的研究取得显著成果。同时,禅宗对中国社会的影响,这方面的研究也是方兴未艾。

  日本学界近十年来对中国禅宗思想的研究,既有对传统禅宗思想的疏理,尤其对北宗禅、杨岐禅、曹洞禅等思想的研究;又有依西方学术的批判精神,兴起批判传统禅学的“批判佛教”,尤其后者更值得我们去关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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