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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心为宗 照万法如镜——《宗镜录》“标宗章”之发现与浅释▪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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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镜录卷第一

  丙午岁分司大藏都监开板[10]

  第一卷的内容构成大致如上,下面我们就对它作一下分析。

  首先,题名“宗镜录卷第一”和“标宗章第一”这两行文字,除明版(嘉兴藏)之外所有的版本都有[11]。此题名和章名以下,是百卷长文,而这百卷长文除了前面的一篇短文和最后的引证章之外,几乎都是问答。短文部分已如上所引,其所述大致为如下三点:

  第一,禅祖所传正宗和佛教所述大旨,乃是前贤所禀,后学所归,所以先列“标宗章”。

  第二,《宗镜录》所开释的“正宗”、“大旨”乃是“圆宗”宗旨,是最上之法,难信难解,若非最上根机之人,难免要心生疑问,所以,接下来立“问答章”,通过反复问答以释其疑。

  第三,当今末法时代,“观浅心浮,根微智劣”之辈为数众多,大根机之人实在罕遇,此辈中下根人纵然能通过问答决疑渐渐遣除迷惘,知宗旨之所归趣,但信心仍不坚固,所以,为了证明前二章所说之正确性来坚固其信心,有必要广引祖师的言教和经论要旨以为证明,所以述成“引证章”。

  知此短文所述内容之后,我们难免要生出一个疑问,即:短文中既然说要把《宗镜录》分为三章,而且短文之前已经标出“标宗章第一”的章名,但不知何故,短文结束后,问答马上开始,完全不见标宗章出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其所谓的“标宗章”究竟在哪里呢?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是:“问答章第二”的章名直到第六十一卷才出现,这无疑意味着“标宗章第一”一直延续到第六十一卷,但是,“标宗章”如此冗长而且还始终贯穿以问答,这怎么可能呢?!

  对如此形式的“问答章第二”表示怀疑的,以前也大有人在。沈惟贤于其所抄录的《宗镜录》纲要书《宗镜纲要》[12]卷下的“宗镜录卷六十一”条中这样指出:

  逋案,本卷第五叶第九行三字止,高丽藏本立问答章第二一行。今本删之是也。然自二十行起至六十二卷四叶止,有问答六段,其问义与第一卷开始之问答相似。此六段以前,开陈唯识正义,从八识行相以至五位百法、三性、四分,凡十五卷。此六段以后,乃论八识自性、行相、作用以及小乘九难、我法二执、蕴处界等、心法、四缘、总别二报,至七十五卷始毕。然后摄识归心,融通性相。则此段错杂之迹,犁然可知。得非灵峰宗论所谓法涌诸公擅加增益者耶?惜蕅师校定宗镜佚而不传,录其问目,待质善友。

  就是说,在第六十一卷第五页第九行之后,高丽版另有“问答章第二”一行,现在的版本把它删掉是正确的[13],因为,从第二十行到第六十二卷的第四页为止有六条问答,其问的意思与第一卷最初的问答相似。这六条问答之前是开示唯识正义的问答,从八识行相直到五位百法、三性四分,份量有十五卷之多,而这六条问答之后,紧接下来讨论的又是八识自性、行相、作用及小乘的九难、我法二执、蕴处界、心法四缘、总别二报等等,一直延续到第七十五卷,然后则是摄识归心、融通性相的内容。所以,从文章的脉络上来看,这六条问答显然是因为什么缘故而被误插进这里来的,所谓“错杂之迹,犁然可知”是也,所以,他认为这很可能就是蕅益大师在《灵峰宗论》中所指责的法涌等人擅自杂糅的部分,但遗憾的是蕅益师所校订的《宗镜录》已经散佚,无法确认,只好把这六条问答的问的部分抄录下来,以待善友的商榷。

  正如沈氏所指出的,高丽版的分章方法确实可疑,但现实的情况是,普宁藏、碛砂藏、南藏、龙藏等各种版本也都是这种分法,在这一点上各种版本是一致的,只有明版的嘉兴藏有所不同。嘉兴藏的编辑者大概注意到了沈氏所指摘的那个问题,于是把第六十一卷的“问答章第二”一行删掉,把第一卷开头的两个关于“宗旨”的问答作为“标宗章”,把这两个问答以下统统作为“问答章”,把“问答章第二”一行移至于此处,将上下分开。这一做法,如果读一读嘉兴藏,自然会一目了然。不过,这种分法也有很大的问题,即:第一卷开头的两个问答尽管与“宗旨”有十分密切的关系,但它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纯粹的议论决疑,其中全然不见“标宗”的旨趣和内容,把它们作为“标宗章”实在过于勉强,太不相称。所以,以嘉兴藏为底本的龙藏反过来又把这一行删掉,把分章的形式恢复到了以前的(元版等的)形式,显然,编藏者注意到了这一问题,所以进行了纠正。

  三

  然而,尽管经过了上述那番周折,“标宗章在哪里”的问题依然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

  于是,我们不免要问:这个问题究竟能否解决?如何解决?

  毫无疑问,笔者的结论是肯定的。不过,为了便于叙述,还是把结论先说在前面:高丽版等所谓的“宗镜录序”的部分才应该是真正的“标宗章”,而不是什么序文!

  得出这个结论的根据和理由是什么呢?

  第一,“标宗章”不应该采取问答的形式,而应该采取论文的形式。因为,从前面已经介绍过的设立“问答章”旨趣的短文来看,延寿显然只打算在“问答章”中进行问答决疑,而无意在“标宗章”中进行问答决疑。但从《宗镜录》全篇来看,除了前面介绍过的那篇短文之外,没有进行问答的只有被称为“宗镜录序”的这一部分,当然,引证章是例外。

  第二,前面引用的短文中有“先列标宗章”一句,不用说,它的意思是在问答开始之前先列出“标宗章”。但是,在问答开始之前列出来的可以称之为“标宗章”的,除了被称为“宗镜录序”的那一部分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第三,《宗镜录》第一百卷中有这样一个提问:

  问:前标宗章已广说唯心之旨,何故十帙之中,卷卷委曲重说?[14]

  由此提问我们可以确认两点:第一,“标宗章”中曾“广说唯心之旨”;第二,“标宗章”并不包含在“十帙”即百卷之内,也就是说,“标宗章”是置于百卷之前的独立的部分。而被置于百卷之前而又“广说唯心之旨”的独立部分,除了所谓的“宗镜录序”之外,无有可以当之者。至于高丽版等把它作为“标宗章”的那两段问答,既未“广说唯心之旨”,又包含在百卷之内,所以显然不堪当之。

  第四,现存的延寿的着作,除了《宗镜录》之外,无论长篇短篇,都没有延寿自作的正式序文,这说明延寿没有为自己的着作作序的习惯,所以,《宗镜录》也不应该是例外,更何况,这篇所谓的“宗镜录序”,也完全不是序的体例。

  第五,一旦我们把被称为“宗镜录序”的这一部分认定为“标宗章”,则不仅普宁藏、碛砂藏、南藏等的《宗镜录》的题名中没有“序”字的问题和着者署名中用了“集”字的问题能够妥善解决,而且,高丽版的百卷正文之中找不到相当于“标宗章”部分的问题,“问答章第二”究竟从何处开始的问题,乃至嘉兴版把开头的两个问答作为“标宗章”实在不成体统的问题,总之,所有的问题便都能够迎刃而解。

  基于如上的理由,所以本节得出了“以往所谓“宗镜录序”的部分,实际上应该就是《宗镜录》的标宗章”的结论。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我们就可以很容易地明白,以往所发生的一切问题,显然都是由于“标宗章第一”被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而引起的。所以,笔者以为,延寿亲自编集的《宗镜录》的原始手抄本中恐怕没有明确标明“标宗章第一”、“问答章第二”、“引证章第三”[15]之类的章名,也就是说,这些章名恐怕是后世之人制作校订版,特别是法涌等人制作“钱塘新本”时,为了读者之便而自行插进去的,但遗憾的是由于没有能够充分把握原典的内涵,而误把“标宗章第一”和“问答章第二”这两行章名都插到了错误的位置。而后世的读者和编藏之人也都未能明察其误而一错再错。不过,这个错误却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有力的信息,即:后世所流布的《宗镜录》,显然都不是来自抄本,而是来自于校订本,尤其是来自于“钱塘新本”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它是校订本之始。

  通过“新发现”的“标宗章”来看《宗镜录》的思想宗旨

  一

  我们既然已经有充分的依据和理由认定高丽版等《宗镜录》中的所谓“宗镜录序”不是序,而是“标宗章”,那么我们就有必要把它作为“标宗章”来重新研究一下。为此,首先将原文抄录如下:

  宗镜录序

  大宋吴越国慧日永明寺主智觉禅师延寿集

  伏以真源湛寂,觉海澄清,绝名相之端,无能所之迹。最初不觉,忽起动心,成业识之由,为觉明之咎。因明起照,见分俄兴,随照立尘,相分安布,如镜现像,顿起根身。次则随想,而世界成差;后即因智,而憎爱不等。从此遗真失性,执相徇名,积滞着之情尘,结相续之识浪。锁真觉于梦夜,沉迷三界之中;瞽智眼于昏衢,匍匐九居之内。遂乃縻业系之苦,丧解脱之门,于无身中受身,向无趣中立趣。约依处则分二十五有,论正报则具十二类生,皆从情想根由,遂致依正差别。向不迁境上,虚受轮回;于无脱法中,自生系缚。如春蚕作茧,似秋蛾赴灯,以二见妄想之丝,缠苦聚之业质,用无明贪爱之翼,扑生死之火轮。用谷响言音,论四生妍丑;以妄想心镜,现三有形仪。然后违顺想风,动摇觉海;贪痴爱水,资润苦芽;一向徇尘,罔知反本。发狂乱之知见,翳于自心;立幻化之色声,认为他法。从此一微涉境,渐成戛汉之高峰;滴水兴波,终起吞舟之巨浪。(流转)

  迩后将欲反初复本,约根利钝不同,于一真如界中,开三乘五性。或见空而证果,或了缘而入真,或三只熏炼、渐具行门,或一念圆修、顿成佛道。斯则克证有异,一性非殊,因成凡圣之名,似分真俗之相。若欲穷微洞本,究旨通宗,则根本性离,毕竟寂灭,绝升沉之异,无缚脱之殊,既无在世之人,亦无灭度之者。二际平等,一道清虚,识智俱空,名体咸寂,迥无所有,唯一真心。达之名见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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