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的出世本怀也通过亲自传播阿弥陀佛的救世圣意而得以实现。可以说,教主释尊的真面目就是置身于阿弥陀佛的本愿圣意之中,将其广传于世。
法然上人把救主与教主的圣意称为“二尊的悲悯”。希望欲往生净土的人,在教主释尊的“持无量寿佛名,往生净土”的召唤(发遣)的指引之下,沿着愿往生心这一于贪嗔交织之中所开辟出来的白道,朝着救主阿弥陀佛“称我名,来净土”的召唤之声(迎接)的方向前进,去实现往生(转生)本怀,依“二尊之悲悯”而转生(往生)。
三法然上人的生平
法然上人(1133—1212)是独生子,幼名势至丸。崇德帝长承二年(1133)四月七日(西历5月20日),生于美作国久米南条稻冈庄,其父漆间时国为押领使(是维持地方治安的豪族),其母名秦氏。生后,在双亲精心呵护下健康成长。但是,保延七年(1141),其父时国受到预所(代表领主管理庄园的人)源内武者定明的夜袭而悲惨死去,当时势至丸9岁。
(一)父亲的遗言
法然的父亲时国临终时,对围在枕边的家人们说:“我的伤口痛,别人的伤口难道不痛吗?我惜命,别人难道不惜命吗?”基于这种自他一体的认识,强烈告诫不可替他复仇。这个遗言,与视复仇为当然的武士风习(尤其是距曾我兄弟活跃的时代不远,仅相差50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宗旨,令人瞩目。
(二)参学比睿山
天养二年(1145),势至丸13岁(一说久安三年,15岁)时,告别母亲,来到了遥远的比睿山的学府。先受学于西塔北谷的持宝房源光,久安三年(1147)在戒坛院受戒出家,后从功德院肥后阿阇梨皇圆学“天台三大部”(《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各十卷)。
上人一向认为,学佛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脱生死”。而自己未度,不能度人,所以,为欲果遂出离之志,便于久安六年(1150)18岁时,辞别皇圆,迁至西塔黑谷,从师于慈眼房睿空。睿空有感于他的年青壮志,赞曰“年少而立志出离,真乃法然道理之圣”,遂赠予“法然房”之号,取源光和睿空各一字,授法名“源空”。在圆顿戒正统传人师父睿空的严格指导下,通读大藏,如说修行,精进求道。
(三)净土宗开宗
倾倒于善导大师,等于打破传统的厚重壁垒,所以这种倾倒是在不断地排除强烈抵抗的同时,渐渐地确立起来的。与睿空之间就观佛与念佛孰优孰劣的问题所展开的激烈论争,便是一个象征。对于上人来说,与其说是热衷于排除这些抵抗,倒不如说是在拚命消除自己内心中的对称名往生所残留的难以消除的疑虑。就是说,上人的心中充满了欲亲见他人因称名而得往生的确凿证据的心情,充满了欲亲见善导大师向他问答决疑的心情。
有一次,上人参访了住在西山连峰吉峰的往生院的高声念佛行者游莲房圆照,亲眼见到了他的灵异,见到了他因念佛而得往生,因而确立了对称名往生的信念。上人曾感叹道:“与净土法门和游莲房相遇,是此生最值得纪念的事”,指的就是这件事。
(三)在善导大师指引下与“散善义”相遇
同时,另一方面,上人发现,欲与国别不同、时隔六百年的善导大师相遇,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接触他遗留下来的着作,熟读而决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于是上人四处寻访经藏,搜求善导大师的着作。他是一个“广泛披览诸宗章疏,睿山所无,访之他山,必遂一见,黑谷宝藏中所缺之圣教,写而补之”的人。因为费尽了千辛万苦,所以把在比睿山所找不到的《观经疏》“散善义”,从宇治的宝库中查找了出来。然后,不止一次,而是二次、三次反复阅读,于是确信:“虽然是散乱之心,但只要能称念阿弥陀佛名号,则乘佛本愿,必得往生”。时为承安五年(1175)春,上人43岁。
由于上人内心深处确立了对称名往生的信心,遂使迄今为止的疑云一晴万里,一个崭新的心灵世界展现眼前。这一宗教上的回心便称为净土开宗。所以,净土开宗并不是为了与既成的其他教团相对抗而有组织有计划地成立新教团。上人心里所想的,可以用“唯依善导和尚之意创立净土宗。和尚乃是弥陀化身,当依其所立之义。此绝非源空新创”这段话一语道尽。
(四)选择集的撰述
建久八年(1197)65岁的上人得了一场病。当时九条兼实非常担心,待上人病情恢复后便恳请说:“近年来蒙上人传授净土法门,但心中尚有不明之处。故请上人现在就将净土的要义记述下来。”上人闻听有理,便动员了门徒感西、证空、遵西三人帮忙,开始执笔撰述。第二年春(建久九年)一部十六章的《选择本愿念佛集》脱稿了(草稿本现藏于京都的庐山寺)。
据一部记录上人宗教体验的非公开书籍《三昧发得记》(建久九年一月一日至元久三年正月的记录)说,上人在撰写《选择集》的(建久九年一月一日开始)37天中,每日念佛七万遍,在称名念佛中亲眼看到了净土的圣相。上人的这种见佛是三昧中的事,是称名念佛者不求自得的境界,不是因求见佛而得见的。
总之,上人在撰写《选择集》的过程中始终住于三昧之中,说明了此书是源于上人的很深的修证。“念佛行,感永月,得升降”,这句《选择集》卷尾的话语证实了这一消息。
上人在撰写了《选择集》后,又在当年四月写完《没后遗诫文》,五月完成了《梦感圣相记》。前者是所谓遗言,上人竭力将其写完是缘于他自感年事已高,特别是前年的那一场大病使得他对自己的健康没有自信。后者记录了上人在梦中见到了半身金色的圣者善导大师,是与上人43岁开创净土宗有直接关系的。上人靠记忆讲述了二十几年前的体验,是因为痛感到有必要为《选择集》第十六章中出现的“偏依善导一师”的内容做一个佐证吧。《选择集》说得很清楚,“思之,夫欲速离生死,有二种胜法。二种中可暂弃圣道门,选择入净土门。欲入净土门,则应于正杂二行中暂弃杂行而选择归于正行。欲行正行,则应于正助二业中,将助业放置一边,而选择专修正定之业。正定之业即称念佛名。称名念佛必得往生。因为是顺佛本愿故。”
正如上人在抒怀中所述,“诸师着文必有一本意,故予亦选择一义而作《选择集》。”本书以选择取舍贯穿始终,从佛教的了脱生死的众多实践法门中特别选出称名一法,乃是发愿拯救群萌的阿弥陀佛的本愿所使然。关于阿弥陀佛的这一本愿,书中讲述了八种选择之义。
《选择集》开示出了阿弥陀佛的选择之意,同时,又如此真挚地去追求这唯一的一条了生脱死的道路,这样的书是罕见的。
但是,在选择——即面临取舍——时是孕含着危险的。
上人说:“切愿您一经览读之后,务必将此书深藏于壁底,勿忘失于窗前,恐令破此法者堕于恶道。”从这句结束语中不难看出这种危险。这是因为,选择弃舍没有提倡阿弥陀佛本愿之心的一切天台、真言诸宗教法和诸宗所提倡的了脱生死的修行实践,是《选择集》的主旨。《选择集》是应兼实的要求而撰述的,但其内容绝非仅以兼实一个人为对象。该书是一部表明“念佛法门自立”的净土开宗的宣言书,是专修念佛者的圣典。
(五)上人之被流放与入灭
法然上人的意志
上人被定罪流放,又被勒令还俗,还被起了一个藤井元彦的俗名。同宗的道俗,越发叹息,更加为年迈的上人担心。当时有弟子建议:“上奏停止一向专修念佛,而暗地里弘扬念佛法门怎么样?”上人悠然不迫地告诫弟子:“我被流放,毫无怨恨,能因被流放而化导边地,也是难能可贵的事情,应该把它看作是朝廷的恩典。”从上人的这段话中可感受到上人灵活的态度和沸腾的使命感。
他又对其他弟子说:“就是被砍头,我还是一定要弘扬念佛法门。”显示出了非凡的气魄,使听者肃然起敬。又对担心自己身体的人反复叮咛:因为我老了,所以不论住在首都还是流放之地,时辰一到还是要死的。与其为今生离别而悲伤,不如相期再会于净土。有生之日,即使相距遥远,也不要忘了,共念南无阿弥陀佛的同志们总是在如来的慈悲之中被维系在一起,所以要努力念佛。兼实于一天晚上,请上人到小街堂来吃饭,依依惜别。
边地教化与兼实的噩耗
三月十六日,众多道俗含泪相送,上人从下鸟羽乘河船经淀川离开了首都。在摄津的经之岛教化村民,在播磨的高砂教化渔夫,在播磨的室之泊教化妓女。二十六日到达赞歧的盐饱岛,住进乡绅高阶入道西仁之家,后往四国,在小松庄的生福寺安顿下来,从事教化活动。虽然流放之罪在身,但可以自由教化,上人感到非常庆幸。但是兼实之死(四月五日)令上人最为悲痛。
同年十二月八日,虽被宣布赦免,但严禁还归京师。上人只好依旨,落脚在摄津国胜尾寺的二阶堂,度过了4年的岁月。在此期间,上人的心境都表现在“白云拥柴扉,何日生紫光?”这首31字的诗歌之中(原诗共31字——译者注),由此可以一窥期盼弥陀迎请而尽情念佛的上人的心情。这期间,宇都宫赖纲到胜尾寺拜访上人,成了一个念佛者。
归京——撰述《一枚起请文》与入灭
建历元年(1211)十一月十七日,被允许还京的上人,于二十五日回到阔别5年的京都。吉水的旧居禅房已然荒废,所以受《愚管抄》的作者、兼实的弟子青莲院慈圆(1155—1225)的盛情相邀,住进了大谷的禅房。弟子和念佛道俗们的热情相迎,令上人深感再会的喜悦。
由于高龄与劳累交加,上人于下一年正月就病倒了。寒冷的京都,潮湿的华顶山禅房的冬天,大概让上人感到难以忍受吧。
上足弟子信空,预感到上人将要不久,不得不请问:“您入灭之后,当以何处为上人的遗迹﹖”上人答道:“我的一生在于弘扬专修念佛之法,若说遗迹,凡有念佛声之处皆是我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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