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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佛法研究佛法 七、中国佛教与印度佛教之关系▪P2

  ..续本文上一页、焉耆;向东,是斫句迦、于阗。这一区域,文化的重心是犍陀罗一带。而从佛教来说,是以大雪山、雪山(葱岭)为中心,而向东南西──三方扩展的。葱岭以东,北道的沙勒、龟兹等,是小乘区;而南道的莎车、于阗,为大乘的教区。葱岭以 [P226] 西,吐火罗、康居,都是小乘教;安息也以小乘为主。山南,乌仗那、迦毕试、呾叉始罗,是大乘重镇;迦湿弥罗却是小乘。在这区域里,犍陀罗是大小并盛的佛教中心。佛教传入中国,大家知道初期是安息、康居、大月氏。大月氏在汉代,是占领阿姆河上流,统治着大夏的国家。但在西元二世纪前后,大月氏是贵霜王朝的别名,也就是罽宾中心大佛教区的王朝。所以传入中国的月氏佛教,除早期外,实从犍陀罗等来,不应该看作吐火罗或缚喝的。

  

  罽宾区(从印度河上流山地到新疆西南山地)是著名的禅观胜地;从此发扬出来的佛教,有小乘也有大乘。初期,这里是属于阿难系统的重经派。由于研经习禅而分化出来的,首先是阿毗达磨论师,以迦旃延尼子(前二世纪)的『发智论』为宗;『发智论」作于支那仆底,成为说一切有部。以一切有为宗的极端派,是『大毗婆沙论』一系,此论集成于迦湿弥罗(二世纪中)。破『俱舍论』的『顺正理论」主众贤(四、五世纪间),也属于此系。温和些的,被『婆沙论』称为犍陀罗师或西方师的,如『品类论』作者──西方摩罗的世友(前一世纪) [P227] ;『甘露味毗昙』的作者妙音(二世纪),『阿毗昙心论』的作者法胜(三世纪),都是吐火罗人,『杂心论』的作者法救(四世纪),是犍陀罗人。而生于犍陀罗的世亲(四、五世纪间),作『俱舍论』,也属于此系。

  

  其次发展完成的,是经部师譬喻师,到鸠摩罗陀而大成(二、三世纪间)。鸠摩罗陀是呾叉始罗人,后来宏化到葱岭羯盘陀。经部师或譬喻师,本为说一切有部的别系,如持经者大德法救、觉天;经部异师世友(「尊婆须密集论」的作者);僧伽罗叉、!6虎、马鸣等都是。他们是禅师,又是努力宏化的布教师,引用种种譬喻──本生、故事、比况来说明经义。依『西域记』,释迦的本生谈,都指定在犍陀罗、呾叉始罗、那揭罗曷、乌仗那、僧诃补罗,这就是贵霜王朝的政教中心,犍陀罗艺术的发皇地,譬喻大师的教化区。譬喻大师的作品,富有文艺性。凡是譬喻大师,中国佛教一律称之为菩萨。他们与大乘取协调的态度,兼容大乘而决不拒斥的。鸠摩罗陀以后,经部师向南方宏化。世亲同时的室利逻多,在中印度阿瑜陀作经部毗婆沙。经部理论的严密化,不再像譬喻大师宏法的活力 [P228] 了!

  

  罽宾中心区的大乘佛教,是非常活跃的,但没有宏通大乘的事迹可考。除从我国译经史上,推得大乘经论的流通情况外,有两点可为明证:一、据古代游历者的报告,北印的乌仗那、迦毕试、那揭罗曷、呾叉始罗;新疆的于阗、斫句迦,都是大乘佛教盛行的地带。中国与印度间,隔着千山万岭,而对于入山专修及游化的僧众,是能克服来往障碍的。以大雪山为中心而延展到南北,都是习禅的胜地(羯盘陀、乌铩、斫句迦山地,都有比丘入定久住的记载),也是大乘佛教传通的道场。传说龙树入雪山,从老比丘得大乘经;斫句迦山区有大量的大乘经;陀历的山岩中藏有大乘经等,都可看出此一山区与大乘佛教的关系。二、『般若经』说到后五百年,『般若经』大行于北方;『大悲经』说到宏法于北印的大师;『华严经』说到菩萨住处,也重在北方,还说到于阗的牛角山寺;『大集经』晚译部分,说到从北印,经雪山而到达西域(今新疆)一带的地理志。这些,都可以看出大乘经流传在这一区域的情形。 [P229]

  

  

  

  三 罽宾中心区的佛教

  佛教的传入中国,始于汉哀帝时(西元前二年),景宪从大月氏使者受佛经。明帝时(六四顷),从月氏请来『四十二章』。这都与月氏有关,但那是吐火罗时代的月氏,不外乎小乘法门。据玄奘所见,吐火罗一带都是小乘教。号称小王舍城的缚喝,有丰富的圣迹,也没有大乘的形迹。小乘论师妙音、法胜,来中国译小乘经的昙摩难提,都是吐火罗人,可以想见吐火罗是小乘佛教为主的。从此向西向北而到安息与康居,佛教的情形,与吐火罗相近。如康居的康巨、康孟祥(康僧会是汉化的康居人),安息的安世高与昙无谛,所有的译典,都以小乘为主。可见罽宾区的小乘教,传到西方的吐火罗,再向安息、康居。再从吐火罗、康居、安息,越过葱岭,到达西域的沙勒与龟兹。据近代的发现,龟兹一带,使用吐火罗语。早期的小乘教,是由此路线而传入的。到东晋的苻秦时代(三八0顷),罽宾的僧侣东来,如僧伽跋澄、僧伽提婆、卑摩罗叉、弗若多罗,除吐 [P230] 火罗的昙摩难提以外,都是犍陀罗一带的小乘学者。他们对小乘三藏,开始作大部的翻译,如『中』、『长』、『增壹阿含经』;『十诵』与『四分律』;『八犍度』、『阿毗昙心』、『杂心』、『鞞婆沙』等。中国佛教史上所见的毗昙学者,就是以这些论为主的。但中国初期所传的小乘,并非局限于自称有部正统的『婆沙』系,反而以西方师、譬喻为多。如安世高译出的『修行道地经』(僧伽罗叉造),『阿毗昙五法行经』(世友「品类论」的初分),『心论』,『杂心论』,曹魏失译的『甘露味阿毗昙』,都属于西方系。其他如『尊婆须蜜菩萨所集论』,『阿育王传』,『出曜经」,都是譬喻师宗。『三法度论』(属犊子部)也是譬喻者的作品。所以,从西北印而传入中国的小乘教,可说从来不与大乘相冲突。『西域记』说:大乘极盛的乌仗那,有五部律。『四分律』译者佛陀耶舍,是罽宾人,律序说是「昙无德部体大乘三藏」。小不碍大的罽宾佛教,成为中国古代小乘教的特色,并深刻影响了中国的大乘佛教。

  

  罽宾区禅法的传来,是很早的。安世高与竺法护,译传了初期大瑜伽师僧伽 [P231] 罗叉的『修行道地经』。鸠摩罗什来,又译传「婆须密、僧伽罗叉、沤波崛、僧伽斯那、勒(!6虎)比丘、马鸣、(鸠摩)罗陀禅要」。中国初期禅法,是罽宾区譬喻师的禅法。譬喻师是不障碍大乘的,罗什也就附出法华、弥陀、法身等禅观,流传在中国北方。此外,专修禅法的罽宾禅匠,在西元四世纪勃兴。第三代的佛大先(又译佛陀斯那,卒于四一0顷),是最杰出的禅师。佛陀跋陀罗与沮渠京声,学得而传来中国。佛大先的禅法,有新从天竺达摩多罗传来的顿禅,罽宾一向传习的渐禅(但佛陀跋陀罗传出的禅经,只是二甘露门的渐禅),所以也是大小协调的。如佛陀跋陀罗译有『观佛三昧海经』;沮渠京声译有『观弥勒』、『观世音经』。接着,罽宾禅师又(四二四)来了昙摩密多,译传『观虚空藏菩萨』、『观普贤行法』、『观无量寿经』;!7淋良耶舍(四二四来)译有『观无量寿佛』、『观药王药上二菩萨经』。这可以看出,那时的罽宾禅者,已转重于大乘禅观,近于密宗的修天色身了。因当时中国的北方衰乱,这后起的罽宾禅法,流传在江南。 [P232]

  

  初期传入大乘佛教的大师,主要为月氏的支娄迦谶(及支道根,支疆梁接等);原籍月氏,生长炖煌,曾游历西域的竺法护(弟子有聂道真、竺佛念等);原藉印度,生长龟兹,曾游学罽宾的鸠摩罗什。他们的译籍,可以看作大月氏(贵霜王朝)时代的大乘佛教。主要的佛典,如『华严经』的「十住」、「十地」与「入法界品」;『宝积』的「宝严」、与「阿!B粊佛」、「阿弥陀佛」的净土经;『大集』的「般舟三昧」等;『法华经』,『维摩经』;『首楞严三昧经」等。最重要而引人重视的,是『般若经』的「大品」与「小品」。初期大乘经的译传,雪山东北的斫句迦与于阗,是值得重视的。朱士行(二七0前后)到于阗,求得『大品般若』,后由于阗沙门罗无叉译出。支法领西游(四一0顷),在于阗求得『华严经』,后由佛陀跋陀罗译为六十卷(就是唐代新译的八十『华严』,梵本也还是从于阗得来的)。支法领所得的,不止『华严』一部,罗什曾译出一部分。昙无谶译的『大般涅槃经』,本来与法显(在中印度)所得的相同,十卷以后,是从于阗得来而补译的。于阗与中国的大乘经教,关系是何等重要!与 [P233] 于阗毗连的斫句迦,玄奘传说王宫有『般若』、『华严』、『大集』等十部(或传「十二部」),都是部帙庞大的大乘经。鸠摩罗什的大乘空学,从莎车王子学来,莎车就是斫句迦的别名。于阗与斫句迦,大乘教的隆盛,比北印度并不逊色。反而六世纪后,罽宾区的佛教衰落,于阗与斫句迦,还保持大乘盛行的光荣。从地理上看,大乘是从犍陀罗,乌仗那,通过大雪山及葱岭而东来的(法显等西去,玄奘回国,也都是这一路线)。中国初期(汉、魏、晋)的大乘教,受到这一地区的深切影响。

  

  这一期的大乘译师,鸠摩罗什是最杰出的!他的译典,如『大品』、『小品』、『金刚般若』、『法华』、『维摩』、『阿弥陀经』、『中论』等,一直到现在,仍受到读者的爱好,为一切后起的异译所不及。罗什所传的大乘论,如龙树的『大智度论』,『十住毗婆沙论』(竺法护及弟子们,已经抽译过),都是部帙庞大,为印度佛教久已失传了的。龙树的性空大乘学,早期流传北印,经斫句迦而传入中国。比起印度晚期的中观学,有点不同。印度晚期的中观,理论更 [P234] 严密化,但不见龙树的大论,自不免有违失原意的地方。宏传罗什学的,一向说是道生,其实道生是首先离去罗什的人。因北方政局衰乱,僧肇早死,学众都散去。所以罗什的译典虽传遍了,而龙树的大乘空义,却一时隐没(潜行)了。要等到梁代的高丽僧朗,到江南来揭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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