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不受,违逆说过。……时陀摩尸利诸弟子众,别为二部:一名陀摩尸利诸比丘众,二名得念诸比丘众。……得念比丘,人皆知是菩萨,非阿罗汉」。
(三)「得念比丘临命终时,还复愿生此阎浮提,随愿得生大长者家,名为耶舍。……于弥楼揵驮佛第四百岁,始年七岁,出家为道,得诸陀罗尼。陀罗尼力故,能为人说所未闻经。于是得念诸比丘众,陀摩尸利诸比丘众,其中厚善根者,得闻耶舍所说诸法,心大欢喜,皆得法乐。……中有比丘顽钝暗塞薄善根者,……不信不受,违逆毁坏。……诸从耶舍比丘闻法欢喜心信受者,皆为陀摩尸利比丘(众)、得念比丘(众)等,憎嫉轻慢,不听住止,不共读诵讲说经法」。 [P1305]
(四)「耶舍比丘临命终时,还复愿生此阎浮提,……复生王家,……字为导师。至年十四,于弥楼揵驮佛法第五百岁,出家学道。是导师比丘,广诵经书,多闻深入,文辞清辩,善巧说法。……时陀摩尸利、得念、耶舍诸比丘众,皆来合集,造诣导师,欲共毁破,… …不能障碍导师比丘」。
弥楼揵驮佛,生在五浊恶世;「一会说法,八十亿比丘得阿罗汉道」(4),没有说到菩萨;正法五百年:这一切,都与释尊化世的情形相近。从陀摩尸利比丘到导师比丘,是同一人而乘愿再来的;所说的佛法,实际也是一样,所以「其中深智依止义者,不随语言,以依义故,心不违逆」(5)。经上说:到佛法第二百年,佛法仅有出家、剃须发、受戒等形仪。陀摩尸利出了家,在阿兰若处修得深法,出来为大众宣说,而成「陀摩尸利比丘众」一派。一般人以为陀摩尸利是阿罗汉,而不知他是菩萨。所说的深法,似乎是声闻法,其实是菩萨道──菩萨法还含容在声闻法中。到佛灭三百年,乘愿再来的得念比丘,所说的是菩萨法,大家也知道他是菩萨,这是从声闻深法而演化出菩萨法的最佳例证。陀摩尸利比丘与得念比丘,所说的实义相同而文句不同,所以随文释义的,依义不依语的,就分化为「陀摩尸利比丘众」、「得念比丘众」──二部。到佛灭四百年,乘愿再来的耶舍比丘,又传出「所未闻经」,因而引起了分化,形成「耶舍比丘众」。旧传的比丘众,对「耶舍比丘众」,「不听住止,不共读诵」,诤论相当的激烈!到佛灭五百年, [P1306] 乘愿再来的导师比丘,「多闻深入」,「善巧说法」,使旧有的陀摩尸利、得念、耶舍比丘众,集合起来,想破坏导师比丘,但「不能障碍导师比丘」。如取意来加以解说:陀摩尸利所说的,是声闻形式的菩萨内容,与部派佛教的菩萨说相当。得念比丘揭示了菩萨道,虽与声闻旧说不同,但还不致严重的冲突。这如「原始般若」的三乘共学;在十方佛前忏悔的「三品法门」;阿罗汉与菩萨,往生的弥陀净土与阿!B粊净土。与大众部系的声闻佛教,虽有点不同,但还不致引起严重的诤执。耶舍比丘的时代,大乘者贬抑声闻,不免引起严重的对立。导师比丘时代,大乘兴盛了,要障碍也障碍不了。佛法深义是没有差别的,佛灭以后,大乘从声闻佛教中演化出来,从『富楼那经』中,可见古人是有这种明确见地的。
大乘经的传出者,起初从部派佛教中出来。在大乘的开展中,在家菩萨也有传经的,如汉支谶所译,『道行般若波罗蜜经』卷四(大正八‧四四六下)说:
「善男子、善女人,深入般若波罗蜜者,于是中自解出一一深法以为经卷。何以故?舍利弗!其有如阿耨多罗三耶三菩教者,便能教一切人,劝助之为说法,皆令欢喜学佛道」。
『道行经』的意思是:善男子、善女人能深入般若波罗蜜的,便能教一切人,为人说法。所说的法,就是「自解出一一深法以为经卷」。善男子、善女人出经,就是在家菩萨传出经法的意思。与支谶同一学系的支谦,所译的『大明度经』,也说:「有解明度者,诸经出之」(6)。『道 [P1307] 行经』所说,与『文殊般若』所说的:「能如是谛了斯义,如闻而说,为诸如来之所赞叹,不违法相,是即佛说」(7),意义是相同的。在「般若法门」摄化一般信众时,善男子与善女人,有为「法师」而为人诵经说法的。所说的法,如与「法相不相违背」,作为经的一分而流传出来,是可能的事。西元四世纪末译出的『称扬诸佛功德经』说:欢喜信受日月灯明如来名号的,「比丘僧中,终不见有。被白衣者,最后末世亦复如是,信乐斯经讽诵之者,亦复少有,百万之中若一若两」(8)。在大乘初兴时,在家、出家而能信仰的,比传统的部派佛教,实在是少得很!佛菩萨的信仰,在家的比出家的要多一些,所以大乘初兴时,在家弟子传出经法,读诵、解说,应该有事实根据的。等到大乘渐兴,出家菩萨多起来,出经与弘持的任务,自然的落在出家菩萨手中。所以『道行般若』的那一段文;其他译本都没有;「中品般若」阶段,已没有这一段了。
大乘经传出,受到传统佛教的注意,认为不合佛法时,就要指斥为「非佛所说」了。「下品般若」说:「恶魔诡诳诸人作是言:此非真般若波罗蜜,我所有经是真般若波罗蜜」。「恶魔化作沙门至菩萨所,作是言:汝先所闻经、所读、诵者,宜应悔舍!汝若舍离不复听受,我当常至汝所。汝所闻者,非佛所说,皆是文饰庄校之辞;我所说经,真是佛语」(9)。诽谤『般若经』的,称之为「魔」、「魔化作沙门」,这是尊重一般比丘,而以反对『般若经』者是例外的。『异部精释』说:跋陀罗Bhadra比丘是恶魔所化的,宣传「五事」,引起佛教界的诤论(10)。『般 [P1308] 若经』称惑乱正法者为「魔」,正是古代佛教界的习熟语法。以大乘法为非佛说,在初期大乘经中,如『般舟三昧经』说:「其人从持是三昧者所去,两两三三,相与语云:是语是何等说?是何从所得是语?是为自合会作是语耳,是经非佛所说」(11)。『超日明三昧经』说:「比丘名曰法乐,……以四阿含而求果证。……法乐比丘所在坐上,闻诵慧[般若]品,辄诽谤之,云非佛教,自共撰合,慎勿修行」(12)!『华手经』说:「是痴人不肯信受,破坏违逆,便作是言:此非佛语,非大师教」;「是经何故先来无?但是比丘自造作」(13)。『富楼那会』说:「是诸人众,(闻)所未闻法,闻不能信,不乐听受。若听不解,心不随顺。闻已违逆破坏出过,而作是言:此非佛语,非大师教。所以者何?我等未曾从师和上闻如是经;又诸长老比丘,亦复不言从师和上展转所闻」(14)。传统的声闻比丘,发觉到大乘不合于传统的见解,会要求他舍弃异说,如坚持不舍,就要举行「恶邪(见)不除摈羯磨」,不与他共住。初期大乘经也有摈斥的记录,如『贤劫三昧经』说:「有法师名无限量宝音。……其余一切诸比丘众,悉皆共摈之。时彼法师,不怀怯弱,不贪身命,故复勤精讲斯三昧。入于山中,服众果实」(15)。『华手经』说:「汝观来世有是颠倒违逆我者,是法中贼,反得尊贵。能说如来正智慧者,反被轻贱,不得住止僧坊精舍」(16)。『富楼那会』说:「憎嫉轻慢,不听住止,不共读、诵、讲说经法」(17)。『佛藏经』说:「我灭度后,分为五部。……尔时,世间年少比丘多有利根。……是诸比丘喜乐问难,推求佛法第一实义。 [P1309] ……如是人等,合集一处,共为徒侣,人众既少,势力亦弱。舍利弗!尔时我诸真子,于父种族(指佛教僧团)尚无爱语,况得供养、住止塔寺」(18)。『法华经』说:「恶世中比丘,邪智心谄曲,……假名阿练若,好出我等过,而作如是言:此诸比丘等,为贪利养故,说外道论义,自作此经典,诳惑世间人。……浊世恶比丘,不知佛方便,随宜所说法。恶口而颦蹙,数数见摈出,远离于塔寺(梵文本是「精舍」)」(19)。「不听住止」,「不得住止僧坊精舍」,「不得住止塔寺」,「摈出远离于塔寺」:不得住而被摈出的,当然是出家的菩萨比丘。菩萨比丘与声闻比丘,本来是共住的,但由于宏扬大乘,受到僧团的摈出(『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以为菩萨与声闻比丘不能共住,是违反这一切经说的)。『佛藏经』是重戒的,与『大方广三戒经』、『护国菩萨会』、『摩诃迦叶会』、『宝梁会』等相同,传出的时间要迟一些。大乘比丘「合集一处,共为徒侣」,虽然人众还是不多,到底已有了大乘僧团的模样。
传宏大乘的菩萨比丘,住在传统的僧团中,不一定受到破坏与摈出。如『法镜经』,菩萨比丘与律师比丘等共住;锡兰上座部Sthavira的无畏山Abhayagiri寺,容许大乘佛教的传布。但部派中排他性强的,菩萨比丘就不免要受到破坏与摈出。出家的菩萨比丘,怎样应付呢?『贤劫三昧经』说:「彼法师不怀怯弱,不贪身命,故复勤精讲斯三昧。入于山中,服众果实」,终于得到王族的护持而发扬(20)。『法华经』也说:「为说是经故,忍此诸难事。我不爱身命 [P1310] ,但惜无上道」(21)。「不怀怯弱,不贪身命」,不惜一切牺牲,一心为佛法。在柔和忍辱中,精进不已。『妙法莲华经』卷五(大正九‧三七上──中、三八上)说:
「又不亲近求声闻──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亦不问讯。若于房中,若经行处,若在讲堂中,不共住止。或时来者,随宜说法,无所悕求」。 「若口宣说,若读经时,不乐说人及经典过,亦不轻慢诸余法师。不说他人好恶长短,于声闻人亦不称名说其过恶,亦不称名赞叹其美,又亦不生怨嫌之心」。
大乘菩萨对传统佛教的比丘,保持距离,不与他们共住。依『妙法决定业障经』,『不必定入定入印经』,这是约初修行菩萨说的,怕「引初修行菩萨回入小乘」(22)。然…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 第十五章 初期大乘经之集出与持宏》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